从成本与收益的角度来看,门当户对,有利于婚姻双方的成本与收益之间的平衡。婚姻双方的成本与收益平衡了,两人之间就达到了一种均衡状态,婚姻也就可以稳定下来了。
王羲之的家族在东晋时是一个名门大族。在这个大家族中,和王羲之年龄相仿的人有好几个。当时担任太尉的郗鉴想替自己的女儿选择一个女婿,就派自己的门生来到王家去观察。那几个年轻人听到郗家来人为郗家女儿选婿,都着实地打扮了一番,并摆出一副斯文的样子,令人看了反而感到不舒服。当时在王府中,唯有一个年轻人独自坐在东床,毫不在乎地埋头而食,神态极其自然。派来观察的人把看到的情况如实地向郗鉴作了汇报,郗鉴说:“这正是我要选的佳婿。”这个年轻人便是王羲之。后世人们把“东床选婿”或“东床快婿”作为成语,形容找到了一位称心如意的女婿。郗鉴的女儿郗璇嫁给王羲之后,夫妻俩感情融洽,志趣相投。郗璇的书法水平也很高,有的署名王羲之的书笺实际上是郗璇代笔。夫妻间的真挚情愫被永世传为佳话。
可以说,王、郗两家联姻,无论是从政治的角度,还是从文化的角度,或者是从基因组合优生优育的角度,都是一种天作之合。
说起婚姻,不能不谈起“门当户对”这一说法。所谓“门当户对”,就是男女结亲时双方家庭的经济状况和社会地位相当。这种婚姻观念在中国已经流传了几千年,到了现代社会,人性解放了,婚姻自由了,门当户对的观念却并没有因为历史的陈迹而烟消云散,人们有意无意地拿来作为衡量婚姻的标准,并且还有愈演愈烈之势。
在经济学家眼里,婚姻若想幸福,就应当让社会中的每个适龄男女都达到“帕累托最优”。所谓“帕累托最优”,是指在不使其他人境况变糟的情况下,不可能再使另一部分人的处境变好,即达到资源的最优配置。如果一场婚姻能够使没有任何人处境变坏的情况下,至少有一个人的处境变得更好,就可以被称为帕累托改进。当没有任何帕累托改进余地的时候,就意味着现状已经达到了帕累托最优。
一般而言,如果一个社会的现状不是处在帕累托最优状态,就是存在着帕累托改进的可能。
我们假设一男婚前的生活质量为X,一女婚前的生活质量为Y,婚后一起生活共同所得为一个常量m。
由于他们共同拥有双方的资源,所以婚后每人所得分别是(X+Y+m)/2。
如果男女不门当户对,那么X、Y相差极大。不妨设X=3,Y=9,那么男女双方婚后各人所得为(3+9+m)/2。
当m<6时,男女双方婚后各人所得小于9。此时Y对婚姻是不满意的。
当m=6时,男女双方婚后各人所得等于9。此时X得到帕累托改进,Y不变,Y对婚烟不是很积极。
当m>6时,婚后各人所得大于9。此时X、Y都得到帕累托改进,皆大欢喜。所以,两人的婚后资源所得至少要达到6,才能维持稳定的婚姻。
如果是一对门当户对的人,假设X=Y,那么,只要m>0,两者都能得到帕累托改进。显然,这样的婚姻最稳定。
我们常常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门当户对的观念之所以经久不衰,是因为我们的爱情观念、婚姻习俗等文化现象都属于上层建筑的范畴,自然要受到经济基础的影响。
经济学家考虑问题要理性得多,做什么事都要进行成本与收益分析,对爱情也是一样的。从成本与收益的角度来看,门当户对有利于做到收支平衡。两个富人家联姻,双方的付出与回报都很容易做到彼此相当,比如男方家给了女方家多少彩礼,一般都可以得到相当的嫁妆。而一个富人家和一个穷人家结亲,富人家的女儿当然不愿意到贫穷的男方家受苦难,富人家的儿子也会认为贫穷的女方家是一个累赘,只是给予,没有任何回报。而对于贫穷的一方,会觉得日后要遭受富人家的歧视,所以一般知趣的穷人也不愿意高攀富人。在过去生产力不发达、物质匮乏的年代,人们要想改变自身的境况是很困难的,甚至没有希望,一个家庭的富裕往往需要经过几代人的努力才能达到富裕的程度。一个富家女如果嫁到一个穷人家,就注定要受一辈子的苦,一个富家儿子如果娶了穷家女,也意味着一辈子都要受到拖累,所以门当户对就更为人们所看重。
但是也有富家小姐铁了心要嫁给穷小子的。当年卓文君夜奔司马相如,看似门不当户不对,但卓文君远比她父亲有眼力,她看中的是司马相如的才,而司马相如也没辜负文君小姐对他的厚望,青云直上,终使两人达到了门当户对,成为一段爱情佳话。穷途公子落难,小姐花园定亲是我国古代戏曲演绎的重要话题,现实社会中也有那些高干女儿找了农村后生的,但他们找的落难公子和农村后生都是才学过人的。虽然今天不是门当户对,但是有了才学,明天就会门当户对的。当然,在现实中真要做起来却并没有那么容易,所以像司马相如那样幸运的才子在现今的社会里并不多见,甚至可以说是稀缺的。
如今,门当户对不仅仅只限于家庭出身,学历、容貌、地位、职业、兴趣、爱好也要相对应,即人们常说的“般配”(资源合理配置)。学历差别太大难以沟通,兴趣不投无法交流,地位差别太大人格难以平等,职业相距太远无法共同提高。让高级知识分子和一个字都不认识的大老粗在一起生活,结果会怎么样呢?当然这些要素里也隐含着经济因子,一般来说,学历的不同、职业的好坏对彼此的收入都会带来很大的差距。所以人们强调一定要般配。除了般配,有时也讲(资源)互补。互补是门当户对的另外一种形式,一个美丽聪慧的女子,有时也会找个相貌丑陋且没有什么文化的男子,但这个男子一般占有其他资源,比如说拥有大量的金钱。
不论是古代还是现代,门当户对都是人们对待婚姻的一种理性行为。短暂的瞬间,高贵美丽的露丝爱上了热情奔放的杰克,但那不过是好莱坞一手炮制的美丽童话。在那种压抑的特定环境下,露丝需要的是倾泻,而杰克恰恰是那样的奔放,两人相遇,彼此从对方身上找到了自己感情的倾泻口,其他诸如金钱、权势等一切都显得不再那么重要。如果泰坦尼克号不沉没,让长期在贵族世家生活的小姐和一个生活在最底层的穷小子生活在一起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只有上天知道了。
社会不断发展进步,但门当户对的规则仍然适用。事实证明,这上千年流传下来的观念还是有一定道理的,那些“不对等”的婚姻——例如王子和灰姑娘幸福地在一起,更像是人们幻想的童话一样不切实际。对于现在的适婚男女来说,与其做着难以实现的梦,还不如在自己的身边找个门当户对又对自己好的伴侣和自己共度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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