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观凯恩斯一生的经济学术生涯,可以确切地划分为两个阶段:(1)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前,他是一个道道地地的后剑桥派自由经营论经济学家。(2)20世纪20年代,逐渐同新古典派传统经济学在政策观点上出现重大背离;到20世纪30年代经济大危机期间,这种背离倾向加快了进程,最终形成一整套新的就业理论体系和政策措施,于1936年出版他的代表著作《就业通论》,在拯救资本主义经济危机和严重失业问题方面,成为20世纪西方世界一个具有高度权威和深远影响的政府干预论经济学家。
凯恩斯的兴趣和活动是多方面的,但就其主导方面来说,他是一个以传统的货币学家起家,然后转而以建立非传统的就业、产量一般理论为主攻方向的经济学家;是一个原先信奉萨伊定律、歌颂自由放任的自由资本主义,转而倡导政府干预的国家垄断资本主义的经济学家。如前所述,他不仅是论文多、著述多的一个多产的经济学家,而且是一个经济理论和政策前后变化多端而勇于争辩的经济学家。在其学术生涯的第二阶段中,他的三部主要著作:1923年出版的《货币改革论》、1930年出版的《货币论》和1936年出版的《就业通论》,在理论体系和政策主张方面,前后差异很大。
我们可以说,这三部著作是其经济学说不断演变、发展之总过程的“三部曲”:一方面,它们彼此有着巨大的差异和变化,内容各自构成完整体系,能够独立成书;另一方面,它们也有着前后继承关系,可以清理出凯恩斯从《货币改革论》、《货币论》到《就业通论》的发展线索与脉络。
凯恩斯型政府干预论的就业一般理论是以英国20世纪20年代独特的长期慢性萧条,特别是20世纪30年代资本主义世界经济大危机这种危困局势为时代背景而逐步发展成的。在这十多年的时期内,以马歇尔为代表的剑桥学派新古典经济学说仍然在英国占统治地位,政府推行着以萨伊定律、健全财政原则(财政部观点)等为理论基础的典型自由经营论紧缩经济政策。在经济厄困中,传统经济理论不再能够自圆其说,传统经济政策显得软弱无力,经济局势愈益严重。凯恩斯以“异端派”的身份,对这种紧缩经济政策提出猛烈的批评和指责,双方持续不断地进行着长期的激烈论战。论战过程就是凯恩斯对传统经济学教义的背离过程,也就是他的新经济观点的积累和发展过程。本章与下章的主旨在于,同上章“时代背景”的经济发展形势相对应,对凯恩斯的这种具体转变过程——从深受传统熏陶的后剑桥型经济学转变为凯恩斯主义新经济学,简要地加以介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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