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景区开发和征地问题而启动的旅游地文化生产的反组织发展过程产生了一个引人注意的伴随性问题,那就是村民中的贫困问题.并且,随着发展过程的推进,贫困问题逐渐由物质层面沉淀到村民的社会心理和价值观层面,发展成为一种文化现象,也就是说,成为一种贫困文化.因此,反组织过程在生产着旅游地文化的同时,也在村民中生产着另外一种文化形式——贫困文化.并且,后者的形成和发展将加剧村民作为社会弱势群体的地位以及由此而来的社会问题.因为已有研究表明,贫困文化一旦形成,就将趋于永恒,处于贫困文化圈中的孩子到6～7岁时,通常已经吸收贫困文化的基本态度和价值观念,他们在心理上不准备接受那些可能改变他们生活的种种变迁的条件或改善的机会.[86]如果真是这样,则反组织过程的不断推进将给旅游地开发以及周边区域的经济社会发展带来长久的负面影响,不仅制约旅游地文化的发展状况,还将深刻影响周边村民的社会生活。
反组织过程所带动的旅游地文化的生产影响着旅游者对景区的文化体验及实际旅游行为,为之感到焦虑和厌恶的是当地政府和开发公司,因为旅游地文化的这部分内容在一定程度上超越了他们的操控范围,且会对美化景区、吸引游客、增加旅游收益的目标带来阻碍.村民们有着与他们不同的视角和体会,他们维持生计、表达情绪和争取权益等方面的需求和愿望导致他们总是抓住机会来行动,具体表现为拉客进景区、路边经营小生意、卖香和宰客等现实事件;贫困文化生发于村民之中,对村民的生活有着重要和深刻的影响,村民们内心的期待、焦虑、不满和无奈只有他们自己才真正的明白,他们最初由于土地资源被征用而逐渐陷入贫穷并为此进行抗争,他们要对抗的不仅是政府、公司和村领导,他们也要与自己对抗,因为他们要在既有的社会情境中选择自己的方式来维持生计和教育子女,这个过程是艰难而漫长的,有的村民选择了自己种瓜菜,有些选择了外出打工,有些选择了到周边村庄做生意,有的则选择了消极度日。
综合来看,反组织过程对旅游地文化的生产与对贫困文化的生产是联系在一起的,他们就好像硬币的两面一样,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站在旅游者、政府和开发公司的立场,他们更为关注的是旅游地文化外显的那一面,而对贫困文化关注较少.对贫困文化体会深刻并受此深入影响的是普通村民,并且贫困问题成为他们参与旅游地文化生产的部分原因.总的来看,贫困文化起因于旅游地文化生产的反组织过程,同时,它又与旅游地文化有着不可忽视的内在联系,两者相互影响。
【注释】
[1]本文使用“反组织过程”这一说法,意在通过与“旅游地文化生产的组织过程”进行比较,进而揭示旅游地开发及旅游地文化生产背后的结构性矛盾,使得人们更清晰地了解旅游地文化生产的支持性社会结构内在的运作逻辑.这一说法不涉及价值偏向问题。
[2]与红山景区开发直接相关的有两个村,本研究把他们称为“红山1村”和“红山2村”,这两个村在地理区位上相互比邻,人口大体相当,都有五六百人,都属于黎族,相互之间有较多的亲戚和朋友往来,他们在旅游开发前后面临着同样的旅游文化冲击和社会情境,旅游开发所引起的发生在开发公司、政府、村领导和普通村民之间的组织过程有着基本相同的内在逻辑和本质特征,所不同的是实际问题表露方面各有侧重,而这种不同恰恰展现出了内在逻辑生成的不同侧面.因此,为了更完整清楚地剖析潜藏在他们两个村背后的这个组织过程,本文把两个村的情况综合起来进行阐述,以便于问题的本质得到更好的彰显。
[3]陈统奎,富旅游vs穷岛民[J],南风窗,2009年第4期。
[4]对三亚市旅游局某主要管理人员ZCH的访谈。
[5]对红山公司某中层管理人员LPH的访谈。
[6]对红山1村村民LC的访谈。
[7]对红山1村村民LCH的访谈。
[8]村民们口中的“红山寺”就是指现在的“红山公司”,由于最初红山景区开发建设的项目是红山寺,所以周边的村民至今都习惯性地称“红山公司”为“红山寺”.当然,也有部分村民采用现在的名称。
[9]对红山2村村民FLH的访谈。
[10]对红山1村老队长LHJ的访谈。
[11]对红山1村老队长LHJ的访谈。
[12]对红山1村老队长LHJ的访谈。
[13]对红山1村村民LC的访谈。
[14]对红山1村村民LCH的访谈。
[15]对红山2村村民DJH的访谈。
[16]对红山2村村民LCH的访谈。
[17]对红山1村村民FYL的访谈。
[18]对红山1村村民DLP的访谈。
[19]对红山1村村民DLP的访谈。
[20]对红山1村村民LPZ的访谈。
[21]对红山1村村民LC的访谈。
[22]详见三亚市政府门户网站http://www.sanya.gov.cn/govpub/zwdt/bmdt/data/t20090703_13686.shtml。
[23]对红山公司某中层管理人员YXF的访谈。
[24]对红山1村某现任副队长LZH的访谈。
[25]对红山2村村民FCZ的访谈。
[26]对红山2村村民FLH的访谈。
[27]来自海南省主流媒体之一的南海网http://www.hinews.cn/news/system/2008/11/06/010349701_01.shtml。
[28]这些访谈的话语既来自于主要的访谈对象,也来自于研究者在村头和村民们的闲聊,旨在相互印证中更为全面和清楚地说明问题,因此,没有标注出具体的受访者情况。
[29]对红山1村村民FLH的访谈。
[30]对红山1村村民FYL的访谈。
[31]对红山2村村民FCZ的访谈。
[32]对红山1村副队长LZH的访谈。
[33]对红山1村老队长LHJ的访谈。
[34]对红山1村村民DLP的访谈。
[35]对红山1村村民FYL的访谈。
[36]对红山2村村民FLH的访谈。
[37]对红山2村村民FCZ的访谈。
[38]对红山1村村民DLP的访谈。
[39]对红山1村村民LC的访谈。
[40]对红山1村村民LC的访谈。
[41]对红山公司某中层管理人员YXF的访谈。
[42]对红山1村村民LPZ的访谈。
[43]对红山1村村民DLP的访谈。
[44]对红山1村村民FYL的访谈。
[45]对红山1村村民FYL的访谈。
[46]对红山1村村民FYL的访谈。
[47]对红山1村村民FYL的访谈。
[48]对红山1村村民LC的访谈。
[49]对红山1村村民DLP的访谈。
[50]此个案来自红山1村村民DF。
[51]对红山1村村民LC的访谈。
[52]对红山1村村民DF的访谈。
[53]对红山1村村民DF的访谈。
[54]对红山2村村民FHM的访谈。
[55]这些话语表达既来自主要的访谈对象,同时也来自于研究者在村头与村民的闲聊,旨在相互印证中更为全面和清楚地说明问题,因此,不标注具体对象。
[56]对红山2村村民FLH的访谈。
[57]对红山2村村民FLH的访谈。
[58]这些话语表达既来自主要的访谈对象,同时也来自于研究者在村头与村民的闲聊,旨在相互印证中更为全面和清楚地说明问题,因此不标注具体对象。
[59]对红山2村村民FLH的访谈。
[60]对红山1村村民LC的访谈。
[61]对红山2村村民FLH的访谈。
[62]对红山2村村民FLH的访谈。
[63]对红山1村村民LCH的访谈。
[64]对红山1村村民LCH的访谈。
[65]对红山1村村民LCH的访谈。
[66]对红山1村村民FYL的访谈。
[67]对红山1村村民FYL的访谈。
[68]对红山1村村民LCH的访谈。
[69]对红山1村村民FYL的访谈。
[70]对红山2村老队长FP的访谈。
[71]对红山1村村民FYL的访谈。
[72]对红山2村村民FCZ的访谈。
[73]对红山2村村民FLH的访谈。
[74]对红山2村村民FCZ的访谈。
[75]对红山2村村民FCZ的访谈。
[76]“干大的”就是做正队长,“干小的”就是做副队长。
[77]对红山2村村民FLH的访谈。
[78]对红山2村村民FLH的访谈。
[79]这些话语表达既来自主要的访谈对象,同时也来自于研究者在村头与村民的闲聊,旨在相互印证中更为全面和清楚地说明问题,因此,不标注访谈对象的具体情况。
[80]这些话语表达既来自主要的访谈对象,同时也来自于研究者在村头与村民的闲 聊,旨在相互印证中更为全面和清楚地说明问题,因此,不标注访谈对象的具体情况。
[81]本文把该报道的编后按摘录于此.该编后按可以从某种角度与本研究的主题形成一种呼应,引发人们从社会发展视角对旅游地开发进行更为全面和深刻的思考.原文如下:“三亚红山景区安保部副经理宋某,为了制止一些人私带游客逃票进景区,竟被殴打致死,令人惋惜.红山作为海南一个标志性的旅游景点,已经成为海南乃至全国的知名品牌,对促进海南的经济发展做出了很大贡献.企业在海南的发展,非常需要一种宽松的环境,需要得到附近居民、基层组织的大力支持,否则,企业将很难发展.据了解,附近居民与旅游企业冲突、争执之事不仅在红山发生,琼海、陵水等地的景区也存在.景区除遭遇逃票外,还有被偷盗、破坏等现象.海南是一个旅游大省,旅游是我省的一个主导产业,需要一种全民办旅游的精神,海南的投资环境也需要全社会共同维护.”
[82]陈统奎,富旅游vs穷岛民[J],南风窗,2009年第4期。
[83]对红山2村村民FLZ的访谈。
[84]对红山1村村民DLP的访谈。
[85]对红山2村村民FLH的访谈。
[86]周怡,贫困研究:结构解释与文化解释的对垒[J],社会科学研究,2003年第3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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