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物流管理模式及其选择

模式是用来比较和衡量现实的概念手段，并因此而成为引导人们达到实在知识的指示，使人们借以进入历史事件本身的因果解释，为人们提供选择材料，寻找实在自身的因果或其他联系提供一个图示。［27］会议物流的管理模式是对会议物流管理活动的总结与提炼，进而简化为一些具有代表性的运作形式，反过来用于指导会议物流管理活动。

我国有关会议物流模式的探讨，大多见于会展物流模式的研究之中。 如王心莹将展会物流划分为分散模式、集中模式和方案集成模式。［28］这3种模式的区别在于物流服务的提供者与委托方各不相同。彭鸿广［29］、郭慧馨［6］和周正柱［30］按照时间序列将会展物流模式分为传统模式和现代模式。 传统模式与王心莹总结的分散模式类似，物流管理水平较低，而现代模式则大致等同于集中模式与方案集成模式的总和，特征在于将会展活动的物流外包给专业物流企业，指定唯一的物流供应商，本质属于第三方物流，使物流过程的社会分工转为统一企业集团内部的分工，有助于会展活动各方的协调合作。 根据会议物流的主体、专业化程度、活动方式和成本核算等方面的区别，可以将会议物流管理模式具体划分为自营模式、外包模式和混合模式3种。 （见表7-1）

表7-1 会议物流管理的主要模式及比较

7.2.1 会议物流管理的自营模式

1）会议物流管理自营模式的定义

会议物流管理自营模式是指会议组织者依靠自身力量，建立独立的物流体系，自己管理会议相关物品的流动过程。 其中，会议组织者通过投入设备、人力和物资，进行管理和运营，使之转换为物流服务。 随着会议组织者物流服务从单纯地产品配送向综合物流过渡，会议物流管理的自营模式涵盖内容也更加广泛，包括采购、运输、存储、搬运、生产计划、包装、客户服务和物流预测等功能。

虽然我国会议物流自营模式在实践中比较少见，但鉴于会议物流管理更贴近相关方的个体需求，可以参考同样关注客户体验的B2C电子商务成功案例来塑造会议物流自营模式，京东商城的自营物流体系就是典型之一。 在网络购物中，送货不准时、作业成本高、产品质量受损等问题降低了顾客对于B2C电子商务的信任度和安全感。 面对300％的平均增长率和日显不足的第三方物流，京东商城从2007年就开始建立自己庞大的物流系统，并于2010年下半年，陆续在北京、上海、成都3个城市兴建单体面积超过10万平方米的超大型物流中心，加上京东在广州原有的物流中心，全国拥有了四个一级库房。［31］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借鉴以京东商城为代表的B2C电子商务企业的成功经验，有助于会议组织方构建物流自营模式，塑造会议的差异化竞争优势。

2）会议物流管理自营模式的优势

会议物流管理自营模式的优势主要有：

（1）提升客户体验，获得长期优势

自营的物流体系虽然耗资巨大，但是一旦建立起来，就会形成长期优势，使后来的竞争者很难模仿，进而保障长远赢利。 京东商城在自建物流体系初期，也曾遭遇巨额亏损。 例如京东在2010年的营业额虽然超过了100亿元，但由于自建仓储物流配送体系，导致亏损巨大。 不过，投资人却看到了自建物流大大提升了客户体验，而看好未来成长价值，陆续追加了16亿美元投资。［32］由此可见，物流管理的自营模式可以成为企业满足顾客需求和吸引投资的制胜法宝。

（2）减少沟通成本，降低交易风险

由于信息的不对称性，会议组织者无法完全掌握物流服务商的真实资料，为此，会议组织者会花费大量金钱、时间来对物流服务商的资质进行反复调查，无形中增加了会议物流管理的沟通成本。 当沟通没能达到应有的水平时，会议组织者就会付出诸如时间浪费、精力损耗、信誉损失和官司缠身等代价。［33］即使是长期合作的物流服务商，鉴于物流市场价格随时波动，会议组织者和物流服务商也要就运输、仓储、配送和售后服务的佣金问题进行多次谈判。 在谈判达成协议之后，会议组织者无法随时监督物流服务商的行为，因此，会面临物流服务商违约或不完全履约的风险。 利用企业内部的资源来组织物流，显然可以减少信息不对称所导致的沟通成本，降低交易风险。

（3）获得一手资料，提高运营柔性

会议产业属于服务业，它所提供的主导产品是服务，物流服务是其产业属性的本质要求。会议产业在提供物流服务时，必须获得合作企业和参会者的第一手信息，在此基础上随时调整服务战略。但由于长鞭效应（Bullwhip Effect）的存在，［34］会议物流服务流程中的各个企业只是根据自己的相邻需求方的信息来进行决策，因此需求信息的不真实性会被逐级放大。 此时采用会议物流管理的自营模式，可以避免信息失真所带来的被动性，提高运营的柔性，有利于实时控制会议物流过程，从而能够更快速、灵活地满足会议在物流业务上的时间、空间要求。

（4）展示企业形象，提高品牌价值

会议组织者自建物流系统，一方面可以通过物流服务这个窗口，突出会议主题，展示企业形象，使顾客切身了解企业和会议的真实情况；另一方面，会议物流管理的自营模式为组织者与参会者之间搭建了直接沟通的桥梁，参会者与合作企业对物流服务的建议，可以在第一时间内为会议组织者所知，并据此进行主动调整，而会议组织者有关物流服务的安排，也可准确传达给参会者与合作企业，使其了解会议服务安排的真实意图，合理规划、调整自身行为。

3）会议物流管理自营模式的缺陷

与物流管理自营模式的优势伴随而来的，是其由于投入过多、核心业务受损等固有的劣势。 仍以我国最大的自营式电商企业——京东商城为例，随着销售规模不断扩大，企业迅速成长，前期作为竞争优势的自营物流模式也在遭遇挑战，如增建物流仓库致使资金风险增大，物流管理难度增加，原先作为核心的3C产品业务由于物流占用资金过多[1]，已不复往日辉煌等等。［35］这些问题都折射出物流管理自营模式的缺陷，具体到会议领域，物流管理自营模式的缺陷主要体现为两个方面：

（1）极易造成投资浪费

会议组织者一旦选择物流自营模式，就必须在前期专门为会议购买仓库、车辆等物流设施，与此同时，还需在组织内部成立物流管理部门，配备专门人员进行管理，这些对于人员较少、规模较小的会议组织者来说，无疑是沉重的负担。 除此之外，这些前期投资将会挤占会议组织者的流动资金，且不易变现，因此，当遭遇流动资金紧缺时，反而会成为会议组织者的不良资产。

（2）不易形成规模经济

规模经济是指随着生产规模的扩大，产量增加，并且产量的增加比例大于生产规模的扩大比例。［36］但是对于会议组织者而言，一年之内能够组织并落实的会议数量极其有限，且越是大型会议，数量越少，因此，很难在物流环节实现规模效应。 此外，即使会议组织者能够提供整齐划一的物流服务，反而会由于普遍的物流服务无法满足参会人员的个性化需求，而降低客户满意度。

4）会议物流管理自营模式的适用条件

采用物流自营模式的会议组织者，一般具备以下3个基本条件：首先，本身规模较大。 此类会议组织者通常财力雄厚，人员充足，设备齐全，自营物流有助于其盘活资产，或成为服务延伸的方向之一；其次，已有完整的物流网络，且物流管理经验丰富。 此类会议的组织者本身兼营物流业务，或者是物流企业和物流行业协会组织主办或承办物流业内会议；最后，目标客户属性单一，人数较少。 如某会议组织者只主办或承办某一专业领域的会议，掌握参会者的资料较为全面、真实。

7.2.2 会议物流管理的外包模式

1）会议物流管理外包模式的定义

根据服务外包的发展历史和现状，服务外包主要包括3类：信息技术外包（Information Technology Outsourcing，ITO）、业务流程外包（Business Process Outsourcing，BPO）和知识流程外包（Knowledge Process Outsourcing，KPO）。 其中，ITO用于向客户提供IT基础设施或企业应用服务；BPO则是将企业的某项业务流程外包出去，解决有关业务的效果和运营的效益问题；KPO则主要体现为研发外包、设计外包和资讯外包等形式，是高度知识密集型的外包形式。［37］会议物流外包模式属于BPO外包，即会议组织者和参会者不再局限于内部运作物流业务，而将该业务交给第三方物流企业，用以提升会议效益。 因此，会议物流管理外包模式，也被称为第三方模式或合同制模式。

会议组织者在进行物流服务外包时，有两个重要特征：其一，推荐而非指定第三方物流企业，是否和会议组织者推荐的物流企业签订合同，取决于参会人员，因此，考虑到物流网点等问题，会议组织者往往会推荐多家物流企业；其二，会议举办场馆影响着第三方物流企业的挑选，很多场馆拥有长期合作的物流企业，鉴于这些企业对于场馆设施较为了解，会成为会议组织者的首选。

2）会议物流管理外包模式的优势

美国学者菲茨西蒙斯（James A.Fitzsimmons）等认为，［38］采用服务外包，可使企业将资源集中于核心竞争力，以更低成本来提供服务，无须任何投资就可以利用最先进的技术，以及从服务供应商的规模效益中获利。 对于会议组织者和参会者而言，会议物流管理的外包模式有助于整合和利用外部资源，节约成本，强化自身核心竞争力，其优势具体体现为：

（1）有利于节省交易成本

业务的性质和交易成本是外包决策的主要依据。 如果某一项业务不能或很难为企业带来竞争优势，且不属于企业核心业务，那么就应将其外包给市场中的专门机构。 当资产专用性低时，大量的供应商会形成有效竞争，也应选择外部采购，即服务外包。［39］对会议组织者而言，会议物流业务并非会议管理的核心业务，且会议数量有限，发生频率较低，有关投资不易转化为其他用途，更适合交由市场中的专门机构——第三方物流企业来操作。这样一方面可以促使会议组织者将有限的资源投入会议专业服务之中，另一方面第三方物流企业专业化程度较高，服务价格远低于会议组织者自营物流的成本，有助于利用规模经济创造服务外包利益。［40］

（2）有利于降低经营风险

在瞬息万变的市场环境下，会议组织者与第三方物流企业建立合同关系，有助于双方建立起战略联盟，共同应对市场变动带来的经营风险。 特别是当物流外包由随机结盟发展为战略联盟时，通过长期的合同关系，企业之间为共同目标分享合作策略，最终实现共赢。［41］此时，会议组织者通过物流外包，利用第三方物流供应商的专业和规模优势对物流进行整合，更好地控制和协调会议相关工作，而第三方物流企业承担会议物流服务，无须二次投资，利用原有的技术和设备，有助于发挥核心竞争力。 简言之，会议组织者和第三方物流企业之间的联合，在微观层面有助于企业强化核心能力，在宏观层面则实现了社会资源的最优配置。

（3）有利于提高客户满意度

会议的参加人员分布区域广、物品特殊、传递时间不一致、需求个性化强，导致会议组织者无法满足参会者有关物流的多样化需求。 此时，将物流外包给第三方，利用其覆盖广泛的营业网点，可以加快参会者物品的处理速度，进行门到门运输，实现物品的快速交付。与此同时，第三方物流企业还拥有强大的物流信息网络系统，该系统可以对会议相关物品的流动过程进行全程监控与实时反馈，公开透明的物流跟踪信息使会议组织者、参会者对于物品状况一目了然，能够及时发现、处理物流过程中出现的问题，从而提高客户满意度。

3）会议物流管理外包模式的缺陷

2002年，美国零售业巨头，百年老店凯玛特（K-Mart）申请破产保护。 在诸多引发破产危机的因素中，凯玛特糟糕的物流外包管理是重要原因之一。 凯玛特通过物流外包，在短期内降低了公司的运营成本，但却丧失了对于物流管理的最终控制权，导致总成本大幅度上升。 与其竞争对手沃尔玛（Wal-Mart）相比，沃尔玛的物流成本仅为销售额的1％～1.5％，而凯玛特则一度高达8％～9％，是前者的8倍之多。［42］这一案例充分证明了物流外包对于企业而言，是一把双刃剑。 与自营模式相比，会议物流管理外包模式在提供便利的同时，也存在诸多不利之处。

（1）难以保证物流与会议系统协调一致

会议组织者对物流过程的控制多属于分散控制与间接控制。 通过将物流业务外包给第三方物流企业，会议组织者实际上是把会议管理系统分为了若干独立的子系统，每个子系统内部自成体系，独立运转。 这种方式的优势在于即使物流系统出现问题，也不会影响整个会议流程。 但缺陷却是难以保证物流系统和整个会议管理系统之间步调一致，甚至导致会议管理系统整体失控。 同时，会议物流管理的外包模式是间接控制，只有当物流过程出现了偏差，且形成损失之后，会议组织者才能采取措施，有关损失的原因调查与损失本身，都会增加会议成本。更令人担忧的是，由于缺乏有效的控制手段，第三方物流企业人员的素质和责任感，导致即使能够查明损失的原因，也无法进行有效纠正。

（2）增加了会议组织者的隐性成本

将会议相关物品的物流服务委托给第三方物流企业进行管理，最大的优势就在于可以凭借其规模经济和专业化，进而节约显性成本，缓解财务压力。 但是，会议物流服务中的隐性成本却并未因此而减少。 从会议组织者的角度来看，隐性成本是指没有记录在会计账户中的，正常运营以外的所有额外的支出，以及所发生的各种潜在损失。［43］会议组织者在选择第三方物流企业之前所做的市场调查成本，决定选择某一企业而产生的机会成本，以及在物流过程中的沟通成本，等等，都可被视为会议物流外包过程中的隐性成本。 这些成本虽然没有体现在会议组织者的现金账面上，但在无形中却加大了会议物流的总体成本。

（3）加大了会议组织者的经营风险

拥有专业知识的物流企业，往往比会议组织者更熟悉物流市场运作的过程，因此，将物流服务委托给第三方物流企业，会议组织者可能面临信息不对称情况，增加了其信息风险。 这一情况会导致物流企业利用监管漏洞，降低服务水平以谋求私利。 同时，与物流企业的合作时间过长或过短，都会增加会议组织者的经营风险。 长期和特定物流企业合作，形成依赖性，会因合作伙伴的单一性而加大成本，而只进行单次合作，又会增加选择成本。 信息不对称与成本的难以控制，都对会议组织者提出了挑战。

4）会议物流管理外包模式的适用条件

关于服务外包的适用条件，奎因（James Brian Quinn）和希尔默（Frederick G.Hilmer）于1995年将潜在竞争优势和战略风险程度作为典型变量，以此绘制的外包/自制矩阵流传最广（见图7-3），也最具代表性。［44］参照该矩阵，会议物流管理中，只要不属于会议组织者和参会者的核心业务，均可外包给专业的物流公司。 会议物流外包模式适用于大多数会议项目，无论是会议基本设施的流动，还是与会人员相关物品、材料的运输，都可以采用外包模式。 同时，这一模式还适用于以下两种情形：其一，资金预算有限，且自有固定资产较少的会议组织者，通过外包物流业务，可以降低企业的经营成本，实现集约化发展；其二，当会议组织者的核心竞争力是除物流产业之外其他行业的专有知识时，将物流服务外包给第三方物流企业，更有利于自身的专业化运作。

图7-3 外包/自制矩阵

来源：Quinn，J.B.，Hilmer，Frederick G.Strategic Out-sourcing［J］.The McKinsey Quarterly，1995，Issue1：48-70.

7.2.3 会议物流管理的混合模式

1）会议物流管理混合模式的定义

在过去的10年间，电子商务的迅猛发展催生了物流运输的扩张，促使其几乎脱离了传统的交通运输行业，逐渐成为电子商务的战略性竞争要素。 与其他电商自建物流或依靠第三方物流不同，当当网的物流模式是“仓储自建＋城际同城外部合作”的混合模式。 首先，当当通过自建仓储构筑全国物流的关键节点，建立伊始，当当网就在北京租用仓库，作为同城业务的物流中心，随后2003年又在深圳和上海建立物流中心。［45］2014年7月3日，正式启用位于天津的当当网银河1号亚洲最大单体仓库。 与此同时，在货物配送方面，当当网积极与第三方物流建立战略联盟，坚持市场导向和专业分工原则，选择与物流合作伙伴全面协作共迎挑战。 在当当网银河1号亚洲最大单体仓库启用当天，三通一达等多家大型物流快递公司与当当网签订战略合作协议，加大资源倾斜、流程优化、数据开放和管理协同，并在个性服务标准、顾客延时补偿、平台商家物流共享、移动技术开发等方面展开密切合作。 当当网成功融合了自建物流和第三方物流的优势，巧妙实现了两者之间的无缝对接。 当当网副总裁段宇称，当当网每单成本仅为对手的70％，在一线城市，当当网物流成本每单不超过4元。 同时，当当网借助大型快递、运输公司跨省的班车体系，平均提速1.1天。［46］

当当网的成功经验代表了物流管理混合模式的优势，既充分发挥自营模式和外包模式的优势，又同时合理规避其弊端。 在会议物流管理的混合模式中，会议组织者通过与第三方物流企业签订合同，将一部分物流业务进行外包，在会议组织者与物流企业之间构筑起共担风险、共享收益的物流联盟。 与此同时，会议组织者也有选择性地自营另一部分物流服务，从而更好地发挥自有资源优势，提高客户满意度。 在实际操作中，会议组织者会从会议本身属性出发，合理安排第三方物流企业的物流服务比重，避免由于比重过高或过低导致会议物流管理效率低下。

2）会议物流管理混合模式的优势

（1）提高了运营的灵活性

会议物流管理混合模式的初衷在于综合自营物流和外包物流各自的优势，因此，该模式的最大优势就在于：一方面通过与第三方物流企业建立物流联盟，有效地利用了其专业化知识；另一方面按照会议物流的实际需求，自理一部分会议物流服务，又可根据第一手资料，进行实时处置，提高了运营的灵活性。

（2）实现了会议服务的人性化

采用物流管理混合模式的会议组织者，可以为参会者与合作企业提供多种物流备选方案，便于其根据自身情况，进行择优决策，进一步提升了会议服务的客户满意度。

（3）减少了会议运营的风险

会议组织者自理全部的物流服务，将会增加固定资产投入，加剧财务压力。 与之相反，将物流服务全部外包给会议组织者，又存在沟通不畅、信息不对称和难以控制等问题。 只有将自营物流和外包物流结合起来，才能避免只选用某一特定模式所导致的机会成本过高的问题。在实际运作过程中，一旦某一类型的物流服务的隐患爆发，可及时用另一种物流服务取代，从而减少了会议组织者的经营风险。

3）会议物流管理混合模式的缺陷

电商观察家鲁振旺指出：“当当模式并不是简单的外包，挑战在于与外部社会化物流的无缝对接。 当当网成功地将物流大数据、客户大数据和商务大数据与合作伙伴实现全面协同对接，自建模式在仓储、配送和快递的一条龙微弱优势被彻底弱化，这是当当网反超的关键。”［47］这个判断一方面精准地寻找到了物流管理混合模式的成功原因，另一方面也指出了该模式失败的潜在可能，即当不能妥善实现内外部物流管理的对接时，物流管理的混合模式不仅不能实现自营和外包模式的优势，反而会受到两种模式原有弊端的威胁。 主要体现在以下4个方面：

第一，服务分担方面：会议组织者在进行物流服务分配时，主要基于对于会议的了解，缺乏对物流管理的专业知识，因此，存在服务分担不合理的可能。

第二，成本核算方面：会议组织者在计算自营物流和外包成本时采用了两种不同的计算方式，这一方面加大了成本核算的难度，另一方面也可能导致核算结果出现偏差。

第三，过程监管方面：会议相关物品中很多涉及知识产权问题，采用混合模式，会议组织者将会对本组织成员和物流企业员工进行全面监控，人员数量的增加导致监管力度减弱。

第四，协调控制方面：采用物流管理混合模式的会议组织者，不仅要做好本组织内部各部门之间的协调，而且还要处理拥有不同特性的物流企业之间的关系，大大增加了协调控制的难度。

4）会议物流管理混合模式的适用条件

会议物流管理的混合模式适用于两种情况：第一，会议组织者本身物流管理能力、管理水平较低，但物流又关系到会议最终的成败。 此时，采用物流管理的混合模式，可以在物流设施、运输能力、专业管理技巧上收益较多。 第二，虽然物流服务对于会议成败关系不大，但会议组织者物流管理能力较强。 这种情况的典型是场馆自办会议，由于会议的举办场馆本身拥有配套成熟的物流体系，因此，与第三方物流企业合作，增大物流量，可以盘活资产，降低成本。

7.2.4 影响会议物流管理的主要因素

会议组织者在选择物流管理模式时，首先要考虑会议举办地的地理环境、人文风貌和政治经济等外部环境，充分利用外部有利因素，结合举办地的自身特定来选择适当的模式。 影响会议物流管理模式选择的具体因素有：

1）会议组织者本身的特性

会议组织者的规模和自身实力是决定会议物流服务管理的首要因素。 实力雄厚的会议组织者拥有较多的物资和人员储备，物流管理水平较高，有能力建立起自身的物流服务体系，方便其采用自营模式或独立安排混合模式比重。 与之相反，规模较小，实力较弱的会议组织者则受限于资金、人员、管理等不足，很难建立起独立的物流管理系统，因此，可选的物流管理模式一般均为外包模式，即使采用混合模式，自理的物流服务所占比重也极其有限。 此外，还应注意的是会议组织者的法人属性。 如果主办方是政府组织、事业单位和非营利性的公共组织，根据国家相关法律法规的规定，不能自营物流以获取盈利。 而当会议组织者将物流作为本企业内部的战略规划要务时，也会更偏重物流自理。

2）会议物流成本的核算

会议成本一般由人工成本、会场及其设备租金（折旧）费用、会议交通费用、会议招待费用以及会议的材料印刷、通信、宣传及其他小额费用等构成。［48］其中虽然没有将物流成本单列，但在各项费用中也可以体现出来。 一般认为，在上述整个会议成本中，餐饮活动的支出是最主要的费用，通常占到全部会议成本的50％甚至更多。［49］那么，降低餐饮物品的物流成本，也将会大幅减少整个会议的物流成本。 具体来看，会议物流成本主要由三部分组成：库存费用、运输费用和管理费用。 会议物流的库存费用是指花费在保存物品的费用，其中不仅包括仓储费用，还包括库存物品所压资金的利息。 运输成本则包括运输方式费用和货主费用。 物流管理费用一般选择固定比率，乘以库存费用和运输费用的总和得出。 需要注意的是，库存费用和运输费用之间存在负相关关系，当仓储费用增加时，会因为较少发生运输行为而减少运输成本，反之，减少仓储费用，则可能以运输距离和次数的增加等运输成本为代价。 因此，在选择会议物流管理模式时，必须综合考虑物流总成本，设计物流结构，选择成本最小的物流系统。

3）会议相关物品的物流特点

由于会议活动自身的特点，会议物流管理也因为会议规模和物流的要求不同而表现出不同的特点。 根据于君在2009—2011年对四川省大型体育赛事实地调查，物品的破损率、丢失率等对物流服务的综合评分影响较大，在很大程度上决定着参与者的满意度水平。［50］因此，在选择物流管理模式时，稍具规模的会议组织者会自理大部分物流过程，以避免由于第三方物流企业的疏忽而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 与此同时，即使是与第三方物流企业合作，也会建立起相对固定的物流联盟关系，通过长期多次合作，实现会议物流管理的安全、高效。

4）第三方物流的服务能力

第三方物流的服务能力是影响到会议物流管理的重要因素之一。 选择第三方物流之前，需要对第三方的服务能力进行评估。 对第三方进行评估有3个不同的角度：其一是从专业物流服务的角度来评价其应当具备的能力体系；其二是在物流服务的基础上，将能力的研究延伸到整个企业内部的业务领域和经营流程来进行评价；其三是将企业内部的流程组织能力和企业外部供应链活动的组织能力结合起来评价。［51］综合考虑会议产业的特点，本书采用第3种评价标准，即会议物流服务是会议服务的延伸，其服务质量直接关系到有关会议的客户满意度。因此，在选择物流模式时，一方面要考虑到会议成本，另一方面也要对第三方物流企业的内部组织能力和外部协调能力进行周密研究。 符合会议物流管理需求的第三方物流企业应能够认真履行订单，实时管理信息，满足客户对查询、退货等销售支持服务的需求，并可以提供报关等特殊服务。 此外，由于我国第三方物流企业在不同地区的选址密度不同，进行会议物流管理模式选择时，还需要考虑到物流服务的地区性差异。 特别是对于国际会议而言，第三方物流企业的国际联运能力，也是影响会议物流管理模式选择的重要因素。

[1] 3C产品是指将计算机（Computer）、通信（Communication）和消费产品（Consumer Products）三者结合的综合型产品。 3C产品的产生源于因特网的发展，因此，3C产品也被称为信息家电。 参见：曲伟，明安.当代汉语新词词典［M］.北京：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2004：116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