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盘一响,黄金万两
这篇算盘文章,原本没有列入《家俭成储》的写作大纲,但在书稿行将杀青之际,忽然传来一条好消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阿塞拜疆宣布,中国珠算正式成为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原上海珠算心算协会会长张德和老先生,曾嘱我多为这门渐渐被人遗忘的传统技艺鼓噪鼓噪,正好储蓄宣传画里,时有算盘的影子,恭敬不如从命,我就像拨一拨动一动的算盘珠,遂将关于算盘的文字逐一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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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5年前,我为策划《行家》杂志“大珠小珠落算盘”的专题,专程跑了一趟濠河之畔的南通中国珠算博物馆,寻踪探源,汲取灵感。博物馆陈列的算盘算具,形形色色,千奇百怪,多为已故沪上算盘收藏家陈宝定的珍藏。想当初银行博物馆扩建时,我提议引进陈氏藏品,为其独辟“馆中馆”,后因种种原因,未能如愿达成。据说当年南通方面在与藏家谈妥协议之后,为防夜长梦多,当即于月黑风高之夜将全部藏品运走——“悄悄地出城,放枪的不要”。其间隐含的错综复杂的利益纠葛,一言难尽,正所谓“各有各的算盘”哪。
“二一添作五,三下五除二”,年幼时背过珠算口诀的人都知道,算盘作为中国人发明创造的一种计算工具,源远流长,由来已久。北宋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里,赵太丞家药铺柜台上就画有一把算盘。“珠算”一词,最早见于东汉徐岳所撰的《数术记遗》,其中有云:“珠算控带四时,经纬三才。”
这只嵌有十数条细杆、每条杆上串有算盘珠的长方形木框,在算珠噼噼啪啪的上下拨动之间,辅以口诀,完成了奇妙无比的四则运算,在计算机不可一世的今天,仍然有其独特的功用。今人时常挂在嘴边的“打小九九”、“以一当十”、“不管三七二十一”、“非来它个三三见九不可”,无不出自珠算口诀。
古往今来的文学作品中,也常借算盘为喻,活灵活现地描写了人物及故事情节,让人读后记得真切。冯梦龙的《醒世恒言》有这样一段叙述:“房中木桌上,更无别物,单单一个算盘,九本账簿。”曹雪芹在《红楼梦》里出了一则“算盘灯谜”:“天运人功理不穷,有功无运也难逢。因何镇日纷纷乱?因为阴阳数不通。——打一物。”贾政很快猜是算盘,似乎并无妙趣。赵树理除了在小说《三里湾》给人物起了个“铁算盘”的绰号,还在《小经理》中着意描摹:“于福牵驴送三仙姑上区,张得贵抱着笔砚算盘随阎恒元丈地”,只用一个动作,就把人物的身份、地位和性格勾勒得惟妙惟肖。周立波的《暴风骤雨》,更以“屋里没有人吱声。栽花先生拨动着算盘珠子,这是中国老算盘,拨动起来,哔哔剥剥地响着”的文字,表明栽花先生的记账生涯经验之老到,资历之深厚;而另一处“栽花先生把眼镜架在鼻梁上,把算盘伸到杜善人眼前,手拨拉着算盘子,拨得哔里拍拉响”,则显示出栽花先生烂熟于胸的算盘功夫。
说到算盘谜语,除了《红楼梦》贾迎春的版本,1970年时任美国国务卿助理基辛格来华访问时,赵朴初先生也给他出过一道,谜面是:“古人留下一座桥,一边多来一边少。少的要比多的大,多的要比少的小”。基辛格绞尽脑汁也没猜出,回国后遍查资料,又请教汉学家,才得知谜底为算盘。后来,基辛格成为将算盘文化引进美国的第一人。同样这则谜语,1972年日本首相田中角荣访华时,赵朴初故伎重演,又让客人猜谜,这回可没难住田中,他竟“秒杀”立马说出答案。可见中日两国一衣带水,珠算文化早已在扶桑落地生根了。
苦练出能手
我出道进银行时,正逢“一把算盘一支笔,一二三四五六七”的年代。就像宣传画中那位专心致志的银行女职员那样,一手翻传票,一手拨算珠,日不出而作,日落而不息,常练得昏天黑地,眼冒金星。那时我对身边涌现的珠算高手的本事佩服得紧,什么“一目三行抛九法”、“一目两张心算法”,眼睛盯着两张传票上的金额,手指上即时将心里演算的数字呈现在算盘上,珠算并心算,苦练加绝招,风驰电掣,流星赶月,事半功倍,快马加鞭,只几秒工夫,就把我甩出好几条横马路,真的自叹弗如!
自古以来,算盘总是用来算钱的。“金算盘”、“铁算盘”之类的比喻,形容的是“算进不算出”的精明,这也契合了中华民族“家俭成储”的传统美德。当下的形势,咱们治家理财,非但要学“账房先生拨算盘——精打细算”,还得“年三十夜拨算盘——满打满算”,不妨再来点“潜水艇里拨算盘——老谋深算”,如是运筹帷幄,神机妙算,才能将日子过得“红木算盘拨得响——有声有色”啊。看来,算盘里的歇后语文化,也是博大精深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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