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996年圣诞节来临前夕,温尼克想得最多的只是如何庆祝他的24周年结婚纪念日,以及到夏威夷的旅行。恰恰就在这时,命运之神开始敲门。
美国环球电讯公司的前身是加拿大国家电讯公司,已经有50年的历史。但环球电讯的历史却非常之短,仅仅5年时间。1997年,擅长于资本市场运作的加里·温尼克(Gary Winnick),向投资者筹得了200亿美元,旨在创立一个全球性的光纤电缆网络企业,环球电讯公司由此成立。
环球电讯名义上以百慕大为基地,但实际上公司的“神经中枢”在美国洛杉矶。温尼克在投资界一向被认为是个机会主义者,他曾是20世纪80年代垃圾债券大王米尔肯的得力助手,米尔肯入狱后温尼克才另起炉灶,创立了环球电讯。公司创立后,温尼克通过一系列收购和兼并,很快使环球电讯成为全球首家私营的海缆业者,他们自行筹资在全球布建海缆,提供世界主要城市点对点的通信服务,规模急剧扩大,实力迅速扩张,以至在短短的几年时间里,便使公司从电信行业一个无名小卒,摇身变成了“实力雄厚”的行业巨头,拥有16万公里的光纤网络,其网络连接了27个国家和地区的200多座国际化大都市,业务遍及美国、欧洲、亚洲,全球1000多家通讯公司、300多家因特网服务公司和6万个企业是其客户。环球电讯标榜的口号是:“无形网络,无限联系”,即无论客户身处哪里,或者需要什么资料,环球电讯都能使他们的需要变成现实。
作为公司总裁的温尼克,以“一个地球,一个网络”的企业目标,全速拓展环球电讯,在1999年全球电讯及互联网投资热潮之下,公司高峰时市值一度高达800亿美元。温尼克所持有的电讯股份市值亦水涨船高,暴升至50多亿美元,并因此名列《福布斯》1999年富豪榜第68位。而1999年4月这一期《福布斯》的封面故事便以他为主角,标题是《以光速致富》,称其“财富以光速积聚”,报道说他是美国历史上用最短时间成为亿万富翁的人,甚至他的女仆也因持有环球电讯公司股票而成为了百万富婆。
据认为,温尼克颇有做电信的天分。他很早就很偶然地同电信结缘:他的童年是在纽约长岛度过的,美国电话电报公司(AT&T)财政官克拉伦斯·麦凯的一栋别墅就在他家附近。
在1996年圣诞节来临前夕,温尼克想得最多的只是如何庆祝他的24周年结婚纪念日,以及到夏威夷的旅行。而恰恰就在这时,命运之神开始敲门。他鼓励他的一个合伙人戴维德·李去和AT&T讨论可能合作的生意。温尼克说,我知道当时他们正是一团糟,我想也许董事会上能有一些奇思妙想会成为很好的机会。
李返回时带来了一个惊人消息,AT&T支持建一个连接美国和欧洲的海底电缆,大约耗资7.5亿美元,如果温尼克和其他合伙人可以筹措到这么多现金,那么,机会就在面前。温尼克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他疯了。
但是他又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机遇,因为海底电缆容量已经进入瓶颈状态;而且对一个40年处于低潮期的行业,显然突破会带来一系列更多好处。宽带业务在跨越国界时已经变得惊人的官僚化,尽管近几年因为全球放松管制,光纤容量的巨大增长和互联网发展带来的跨大陆通信需求增加,情况已经有所变化。
以前建成的10条跨大西洋电话电缆是一群电信公司经过艰苦的讨价还价的结果,绝大多数是垄断经营,这样可以确保购买建成的电缆的全部容量。1996年,又有75家公司参与进来,每家公司都有着关于费用、容量和铺设权利的不同算盘,环球电讯的戴维德·李因此说,这是一桩和“联合国”做的生意。
温尼克很快认识到他和AT&T对这桩生意有着相同的兴趣,他想大把大把赚钱,而AT&T则想出售它的海底电缆铺设业务,这样,大家不谋而合。
所以当AT&T电缆公司的总裁威廉·卡特提出和温尼克一起做,并需要他们快速地反应时,温尼克最早筹到了钱。1997年3月,仅仅是生意谈成三个月后,温尼克和他的团队就筹集到了全部的7.5亿美元,电缆在14个月内建成,只用了很少的时间。这就使得他有足够的资本和对手打价格战。
关键时刻在1997年10月来临,当温尼克在纽约召集诸多行业总裁宣布价格,当时的市价是一圈(circuit) 2000万美元,一个线圈足以支持每秒处理155兆位的信息,温尼克说他只要价800万美元。
如果你想知道这个数字到底意味着什么,到底这个价格有多便宜,就做一道简单的数学题:每个线圈同时处理2400个电话,所以在纽约和伦敦之间运营一个语音线圈的花费是3300美元。把线圈打开,24小时运转,一个小时电话收费38美分,一年这条线路可以支付自己的费用。
查一下自己的国际电信账单,你打到英国取得每分钟电话费几乎都超过了1美分,当然电信公司还要支付垄断运营商两端的切换费用和加入电缆费。但这道数学题可以告诉你在有线世界远距离通话还有多大的降价空间。
这次会议的结果,环球电讯收回了接近一半的投资,但还只是仅仅不到10%的容量被卖出。温尼克就在那时知道一切开始运营了,他说:“他们开始购买,我开始做梦。”在一个满是顾客的房间里,温尼克背对着人群,把一张纸贴在墙上,描绘了新的电话电缆世界草图,那张草图后来成为公司的战略计划。他的脑子开始晕了,他带着那张草图走开了,一头扎到旅店的温泉里。
想象这个数字:温尼克要了一个惊人的低价,但还是他成本的4倍。年终他们又宣布一个新的电缆项目开工,是从纽约到维京群岛。随后一条沿着西海岸通过巴拿马到St.Croix的电缆也开始建设,然后是跨太平洋电缆、欧洲的一个陆地电缆、拉美的电缆,又是一条跨大西洋电缆,公司开始在运气的基础上成为一个真正的跨国公司。温尼克也许成为这个行业的新贵,但他发现这个行业在几十年的禁锢后,开始青睐后来者。每年,新的光纤可以传载的信息数量是以前的两倍,而且这种可能性看不到尽头。资金原本就不充足,建成的电缆提供者惊恐地发现他们的海底电缆在迅速贬值。
温尼克理解这一切,他还懂更多的东西:传统的定价体系,全球远距离通信业的价格并不反映技术的实际。一旦你拥有无拘无束的网络,优惠的价格不再仅仅是有竞争力的,它可以推动商业增长、电话业务,用经济属性来讲,是高度价格弹性的。
环球电讯最想做的就是完善它刚具雏形的海底光纤电缆,同全球的电信巨人一拼高低。在当时仅有一条电缆的基础上,两年内建成71000英里的高速度光纤,连接19个国家的159个城市,占领世界电信市场85%的份额。这些网络分布在欧洲、日本和美国,它们将同Frontier的20000英里的地下电缆相连接。
于是,一个只有200名员工,刚刚分发了冰激淋蛋糕庆祝它的两周岁生日的公司,很快一跃成为世界电信巨头,并且制造出了一批财产达数十亿的富翁。
像许多20世纪90年代的财富工厂一样,环球电讯是一个有各种潜在风险的网络游戏,它也是一个到处都是聪明人的地方,能够对一个好的思想迅速作出反应。但和绝大多数思想价值大于产品价值的互联网游戏不一样的是,环球电讯有收入,甚至在运营的第一年有赢利。当然,这里要说的赢利是在把1390万美元(以股票的形式)一次性支付给温尼克和他的朋友之前。如果剔除这一部分,那么环球电讯自建立以来就从未实现过年度盈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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