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箴言:崇俭可以长久,处乱世尤以戒奢侈要义。
一次,幕僚赵烈文正与曾国藩谈话,有个仆人拿着一张纸给曾国藩看,曾国藩看过点了点头,问赵烈文: “你猜猜这张纸上写了什么?”赵烈文猜不出来。曾国藩说: “这就是我的食谱。每餐两样菜,一大碗,一小碗,三碗饭。不算丰富,但一定要在前一天把菜谱定下来。”赵烈文很佩服,又问: “我在您这儿时间不短了,从未看见您的日常饮食中有鸡鹅,不知道您是不是吃火腿?”
曾国藩说: “没有,以前有人送,我都不受,后来成了习惯,也没人送了。连我喝的绍兴酒,都是从街上零沽的。”赵烈文感慨地说: “大清200年,没有这样的总督衙门。”曾国藩说: “以后你替我写墓志铭,这些都是作料。”说罢,两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当时曾国藩已经官至总督,饮食还如此简朴,的确很难得。
曾国藩穿的衣服也十分朴素,布袍鞋袜,多系夫人所做。他认为: “唯崇俭可以长久,处乱世尤以戒奢侈为要义。衣服不宜多制,尤不宜大镶大缘,过于绚烂。”
曾国藩30岁那年,曾做了一件青缎马褂,但在家时一般不穿,只是遇到特殊场合及新年佳节时才穿上它。这件马褂收藏了近三十年,还同新的一样。他很自豪地对人说: “古人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故’,然而在我看来,衣服也是新的不如旧的好。你看今天的衣料,哪里比得上当年的精细呢?”
曾国藩在任两江总督时,曾巡视扬州一带。因为总督来到,扬州盐商特摆盛宴为其接风洗尘,但曾国藩只勉强吃了点儿面前的几道菜。过后他对属下说: “一食千金,吾不忍食,且不忍睹。”
年轻时的曾国藩就极节约勤俭,并深谙理财之道。他初建湘军之时,军饷经费大多由他自己筹集,当时的情形,可谓异常艰辛。首先是受地方上的要挟,地方提供军饷,就得保其疆域平安;然后是湘军小股疲饿不堪的军队,被地方官吏以小利诱引,去攻打大股的太平军,结果导致覆没的不止一起。
曾国藩完全凭借人格的感化,使地方绅士、豪强纷纷解囊相助,但他对每笔捐来的军饷都亲自落账入库,支出时具有严格的手续,可见曾国藩不愧是勤俭创业的行家。
曾国藩从创业的过程中深知“每粒米来之不易”,因此他常常告诫属下“一文钱扳倒英雄汉,半碗粥扶起乞丐王”的道理。在财物管理上他最反对大手大脚和铺张浪费,他说这既不利于人的德性修养,又不利于财富的积累。在家庭的财物问题上,曾国藩要求更加严格。
一般人羡慕总督巡抚的荣耀,不外乎居室、衣服、财富和尊贵,而曾国藩恰恰不在乎这些东西。他所住只有军营的茅屋三间,瓦屋一间,从不穿绫罗绸缎等贵重衣物。他的老家,湘乡白杨坪曾家老屋,已百年有余,因家中人口增多,曾国荃另建了一栋新屋,大约花费三千多银两。曾国藩听说后不大高兴,去信责怪兄弟,说: “新屋搬进去容易,搬出来难,我此生决不住新屋。”所见至深,足可体味。
一天,曾国藩的属下李翥汉说,他依照李续宜的样式打了一把银壶,可以炖人参,可以煮燕窝,花费了八两多白银。曾国藩听说后深深感到愧悔。他说: “现在百姓都吃草根,官员也多属贫困,而我身居高位,骄奢如此,并且还窃取廉洁节俭的虚名,真是令人惭愧得无地自容啊!以后应当在这些方面痛下针砭的工夫!”
还有一天,魁时若将军与曾国藩谈心,说他家四代都是一品大官,而他家的妇女并没有穿戴绸缎软料。这给他很大震动,他反省自己,平日常常以“俭”字教人,而近来在饮食起居方面却“殊太丰厚”,自家的妇女在穿戴上也过于讲究了。他“深恐享受太过,足以折福”。
曾国藩还说,“盛时常作衰时想”,兴盛中往往隐含着衰败的阴影,只有时时保持勤俭才能使家运亨通。
当年曾国藩与曾国荃同时封爵开府,家庭达到了鼎盛时期,然而此时他也并没有放松对家族成员的教诲:
“现在我们家正当全盛之时,贤弟不要以为区区几百两银子不足挂齿。如果让贤弟去过像楚善、宽五等人那样的艰苦生活,你能忍受一天吗?每个人的境遇的厚与薄、顺与逆,都是命中注定的,即使是圣人也不能自作主张。天既然可以使我们今天处于丰享顺达的境地,当然就可以使我们明天处于艰难困苦的处境。
“家道的长兴不衰,不仅是凭一时的官爵显赫,而是要靠长远的家规来维持;不只是依靠一两个人的突然发迹,而是凭借众人的全力支持。我如果有福,将来罢官回家,一定与兄弟们竭力维持。当盛时,预作衰时之想,如果这样,我们家庭自然会有牢固的根基。”
曾国藩对家中的理财之事都有严格的限定。他说: “从来一国或一家的财政问题不出大乱子,都是由既勤劳又节俭所致。从节俭变成奢侈,跟下水一样容易;由奢侈返回到节俭,则难如登天。我在任两江总督职时,还存下朝廷给予我的两万银子。我当初没有料到竟有这么多,但像今天这样放手用法,转眼就会马上用光。你们以后持家,要学陆梭山的办法,将每月要用的多少两银子限定一个固定的数目,另外封好称出来。本月用完,只准有节余,不准有亏欠。衙门奢侈之风气,不能不彻底痛改。”
曾国藩还指出,家中花费要有一个最高限度,不可超支,目的是要养成勤俭的家风。自己的八侄女出嫁,他只寄去奁仪一百两,套料、裙料各一件。这样做还唯恐家里奢侈成习惯,享受过度,所以,曾国藩平时绝不肯多寄钱财物品回家。
同治六年(1867年),在几位兄弟的支持下,曾国藩家的富厚堂进行了大规模的改建,耗费银钱达七千串之多。这年三月,曾国藩从家信中得知此情,尤为惊讶,在日记中表达了深深的忧虑。
几个月后,曾国藩与家资百万的好友万篪轩相谈,为万家富有而又节俭的家风感到由衷钦服,联想自己,充满自责。
同治七年(1868年),曾国藩在两江总督署又盖了三间新屋,本是为摆设地图之用,但过于富丽,日记中说: “余盖屋三间,本为摆设地图之用,不料工料过于坚致,檐过于深,费钱太多,而地图仍将黑暗不能明朗,心为悔慊。余好以‘俭’字教人,而自家实不能俭。傍夕与纪泽谈,令其将内银钱所有账目经理,认真讲求俭约之法。”
四月初六日,新屋修造一新。次年,曾国藩又接到四弟曾国潢来信,说家中为他起造书房七间,以备退休之用,用钱至三千余串之多。曾国藩对此十分气恼,说家人彭芳六办事,实太荒唐,深为叹恨,说家乡“殊非安居乐业之地也”。
曾国藩即使在权倾天下、显赫一时的时候,仍不忘勤俭,居安思危,这种远见卓识与坚忍毅力,实在难能可贵。
曾国藩人生启示录:
在不发达的时候,人可能还是比较容易做到节俭的,而在一帆风顺、官运亨通、财大气粗的时候,又有几人还能一如既往地保持本色呢?古语说: “时位之移人也。”现在,虽然经济快速发展,汲取一下古人的经验和智慧还是很有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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