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箴言:敬师长,谨乡辈同僚,亲同年,这是人际交往的原则。
通常说人是最复杂的动物,实际是说人际关系很难处理。曾国藩一路冲杀,从乡野之民走向二品大员,在清廷十余个机构任职,在地方历任两江总督、直隶总督等要职,由此可以推想,他的人际关系是复杂的。这里讲述的是他走向仕途最初的交际网络以及各项原则。曾国藩的社会关系网最初主要包括老师、湖广同乡以及举人、进士同年。
对于师长辈,曾国藩在交往中贯穿一个“敬”字。比如对他的老师吴文镕,逢年过节,自然拜谢有加。吴升任江西巡抚赴任时,曾国藩早早起来,一直送到彰仪门外。
祁隽藻,号春浦,当时颇得皇帝宠信,也属师长辈,曾国藩自然少不了与之往来。他知道祁喜爱字画,于是亲自到琉璃厂买了最好的宣纸,为祁写了一寸大的大字260个,恭恭敬敬送上,让祁高兴不已。
对于乡辈同僚,他在交往中贯穿一个“谨”字,即保持一定距离,不可过分亲近,但必须尽职尽责。比如他主持湖广会馆事务,每逢节令时日,他都想得很周到。
对于同年,他在交往中贯穿一个“亲”字。曾国藩说,同学情谊在所有亲情之外是最相亲谊的。这种感情不源于天然,但又胜过天然。因此,他主张对同年要有求必应,尽己力而为之。
其实,任何一个成功者,其发展都有轨迹可寻,尤其是关键时刻,必有人相助,才能破格升迁。曾国藩的发展当然有其自身的因素,但也不排除他倚人而立这一原因。
道光二十年(1840年)是曾国藩而立之年。五月十八日,曾国藩迎来了庶常馆散馆考试之日,题《正大光明殿赋》,诗题《赋得“人情以为田”》。次日出单,得二等第19名,授翰林院检讨。检讨虽是小官,品秩不高(从七品),但却是曾国藩入仕为官的开端。由此而起,他春风得意,左右逢源,仕途一帆风顺,扶摇直上,不到10年连升12级,成为二品大员,可谓幸运之至了。
道光二十三年(1843年)四月九日大考翰詹(翰即翰林院;詹即詹事府,原为皇室服务机构,雍正以后与翰林院同为“储才重地”,性质完全一样,故并称“翰詹”)。临考前,曾国藩如坐针毡,仓皇失措。他在《日记》中写道: “初十日大考,闻之甚觉惊惶……恐进场难完卷也。”曾国藩何以如此“惊惶”?
原来,道光年间最重翰詹,翰詹得第,要不了几年,不是总督、巡抚,便是尚书、侍郎。反之,一旦大考失败,成为“穷翰林”、“黑翰林”,前途就渺茫了。因此,大考翰詹,对“天子门生”、“玉堂神仙”的翰林们来说,简直成了命运攸关的大事,岂敢等闲视之!大考俗称“翰林出痘”,面对大考,升黜所系,无不诚惶诚恐。有诗云: “金顶朝珠挂紫貂,群仙终日任逍遥。忽传大考魂皆落,告退神仙也不饶。”难怪曾国藩闻考失色,不知所计了。向来大考,一般六年一次,这次距上次大考仅满四年,也大出曾国藩意料,因此感到太突然。
这次大考,曾国藩的成绩完全出乎他自己的预料。
四月十二日,忽得喜讯,曾国藩名列二等第一。第二天,以翰林院侍讲升用。曾国藩喜不自胜,二十二日在给祖父母的信中说: “湖南以大考升官者,从前唯陈文肃公(名大受,乾隆朝宰相)一等第一,以编修升侍读;近来胡云阁(胡林翼之父)先生二等第四,以学士升少詹;并孙三人而已。孙名次不如陈文肃之高,而升官与之同,此皇上破格之恩也。”那种得意之形,欣喜之状,跃然纸上。
清代官员的官阶分为九品,每品之中,又有正、从之别,人称“九品十八级”。如果说曾国藩初官翰林院检讨,为从七品,那么翰林院侍讲就是从五品了,三年之中连跃四级,官升得不可谓不快。此后,曾国藩更是官运亨通。
道光二十七年(1847年)七月十三日,曾国藩再“蒙皇上破格天恩”,荣膺高官,升授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衔。内阁学士为从二品,如兼侍郎衔,就是正二品,难怪曾国藩在《禀祖父》书中说: “由从四品骤升二品,超越四级,迁擢不次。”这年他仅37岁,“湖南三十七岁至二品者,本朝尚无一人”,可以说是绝无仅有了。
道光二十九年(1849年)二月十四日,曾国藩升授礼部侍郎,此后遍兼兵、工、刑、吏各部侍郎,人称“侍郎专家”。
曾国藩从1840年入仕为官,到1847年升授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衔,八年间连跃六品十二级,这在当时是不多见的。这对生长在深山野岭、从黄土地里走出来的曾国藩来说,诚可谓“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这是曾国藩特别感到自负的。仕途如此顺遂,连曾国藩本人也感到意外。
曾国藩如此飞黄腾达,官运亨通,当然不无原因,这原因有内在的,也有外在的。内在的原因就是曾国藩本人学有专长,为士林所嘉许。外在的原因,说俗了就是朝中有人帮忙,就是有强有力的大员的鼎力荐举。这个人就是红得发紫的朝廷重臣穆彰阿。
穆彰阿是满洲镶蓝旗人,嘉庆十年(1805年)中进士,由翰林累官至内务府大臣、步军统领、兵部尚书、吏部尚书、文华殿大学士等,最受道光皇帝信任,任军机大臣达二十余年之久。鸦片战争中,他包庇走私烟贩,阻挠林则徐禁烟,诬陷林则徐、邓廷桢,主张妥协投降,支持签订丧权辱国的《南京条约》。
穆彰阿不仅贪,而且颇善于玩弄权术,对上以欺罔蒙蔽为务。史载,穆彰阿“自嘉庆以来,典乡试三,典会试五,凡复试、殿试、朝考、教正庶吉士散馆考差,大考翰詹,利用衡文大权,网罗私党,培植亲信,以至于门生故吏遍布朝野,人称‘穆党’”。
1838年,曾国藩三上春闱,穆彰阿为春闱大总裁,二人从此有了师生之谊,曾国藩亦从此成为“穆党”中人。在曾国藩《日记》中,曾、穆交往的记述不绝如缕。1843年大考翰詹,穆彰阿为总考官。交卷后,穆彰阿便向曾国藩索取应试诗赋,曾国藩随即回住处誊清,亲自送往穆宅。这次拜访成为曾国藩飞黄腾达的新起点。在此之前,曾的秩品一直滞留未动,从此之后,几乎年年升迁,岁岁加衔,五年之内由从七品一跃而为二品大员,前后的变化是极为明显的。一些稗史曾对曾国藩官运的这一转机作过生动的描述:
一天,曾国藩忽然接到次日召见的谕旨,当晚便去穆彰阿家中暂歇。第二天到了皇宫某处,却发现并非往日等候召见的地方,结果白白等了半天,只好退回穆宅,准备次日再去。晚上,穆彰阿对曾国藩说: “汝见壁间所悬字幅否?”见国藩答不上来,穆怅然曰: “机缘可惜。”因踌躇久之,则召干仆某谕之曰: “汝亟以银四百两往贻某内监,嘱其将某处壁间字幅炳烛代录,此金为酬也。”明晨入觐,则皇帝所问皆壁间所悬历朝圣训也。以是奏对称旨,并谕穆曰: “汝言曾某遇事留心,诚然。”
从此以后,曾国藩便“浸浸向用矣”。不难想见,穆彰阿在曾国藩升迁过程中,起了何等重要的作用。若不是穆党中人,他怎会有“速化”若此的官运!
曾国藩人生启示录:
人是社会中的人,越是走向高位,人际关系也越复杂。因为社会关系不仅仅是“友道”,而且要打上很多互相借助、互为利用的印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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