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箴言:即使死于此所,也不后退一步。
在江西的日子,是曾国藩最艰难的日子。曾国藩几次想撒手不干,但深感“欲罢而不能”。
由于“将士愈饶东,争求从军”,造成湘军军饷极其匮乏,就在此时太平军在江西发动了猛烈攻势。石达开于咸丰五年十一月由湖北进攻江西,连克瑞州、临江、袁州,围攻吉安。曾国藩见状只得放弃围攻九江,急调周凤山回援江西。周部撤围九江,于咸丰五年十二月攻占樟树镇。但是,到底是救吉安,还是守武昌,令曾国藩举棋不定。石达开见来援湘军驻兵樟树镇尚在犹豫,马上下令全力进攻吉安,最后于咸丰六年正月二十五日(1856年3月1日)将吉安攻陷。曾国藩此时驻于赣北南康府,闻吉安被攻破,令周凤山坚守樟树镇,他认为此处西近瑞州、临江,东接抚州、建昌,为赣江沿岸重镇,省城南昌的咽喉,石达开兵破吉安,必然北犯省城;因此占领樟树镇,便可以逸待劳,堵击太平军。曾国藩为守樟树镇,还急令内湖水师彭玉麟率船队师出青岚湖,沿武阳水过三江口,驶入赣江,南下与陆师配合,防守樟树镇。
不久,石达开果然率兵由吉安北上进攻樟树镇。周凤山指挥湘军据城大战,不敌而弃城逃走,二月十八日(3月24日)樟树镇被太平军占领。曾国藩闻讯,立刻由南康动身去南昌城收拾溃兵。
石达开指挥太平军在江西奋勇作战,控制了整个江西的绝大部分地区,江西的13府被攻占8府54州县。曾国藩困守在南昌、南康两个狭小的地区,被太平军紧紧封锁,不仅文报不通,连家信都难以传送;经过秘密化装的潜递者也多被抓拿,一时被捕杀者达100多人,湘军被太平军围困得“士饥将困,窘若拘囚”。
正在曾国藩岌岌可危之时,杨秀清忽然调石达开去天京加入进攻江南大营的战斗,才使曾国藩在军事上稍稍松了一口气。他把在樟树镇等战役溃败的军队重新编排,凑成两支军队:一支约3500余人,由黄虎臣率领;一支仅千余人,由毕金科率领。他又让江西粮道之子邓辅纶新募2000人马,与李元度合为一军。这样,军队总计约有万余人,但战斗力较差,尤其缺乏将才。于是,曾国藩便想把增援武汉的罗泽南调回,趁石达开离开江西的时机,夺回失地,挽回江西的危局。罗泽南接到曾国藩的告急信感到很为难,当时他正担任争夺武汉的军事主力,若撤离武汉将前功尽弃。他决定加紧攻城,攻下武汉后立即回援江西。结果,因求功心切,猛打猛冲,罗泽南被太平军枪击头部,于三月初八日(4月12日)死在军营。死前,他给曾国藩留遗信一纸,哀凄悲凉,追述办湘军南北转战之苦,进言让曾国藩重用彭玉麟、杨载福、王錱等人。
曾国藩在江西的困扰不止是军事上的,更大的苦处是清廷一直对他不放心,怕他的力量太大,湖北巡抚之职宁给胡林翼,也不肯给他,使他率兵三四载一直处于孤悬客处的地位,用兵、用人、用饷无处不难。
正因为清政府不肯向他放权,他在江西处处受到地方官的排挤和刁难。
曾国藩军队缺饷,只能自己筹措,但就这样也受到地方官的抵制。他无能为力,只好向朋友求助,幸好有刘于淳、甘晋等人主持捐款支持部分款项,勉强惨淡度日。在籍刑部侍郎黄赞汤曾捐助曾国藩80余万两,使曾国藩感激万分,终生念念不忘。
这期间,同乡的江西巡抚陈启迈不但不予关照,反而对曾国藩多方钳制。
陈启迈被曾国藩弹劾罢官后,继任的文俊对曾国藩排挤更甚,因其克扣饷银致使曾国藩的一支湘军全军覆没,猛将毕金科也惨死战场。
塔齐布的旧部毕金科骁勇善战,率部与太平军作战,凶悍无比。但毕军饷项奇缺,军队常饿着肚子打仗。咸丰五年(1855年)底,地方官得到江西巡抚文俊的授意,竟以军饷作诱饵,逼迫毕金科进攻景德镇。景德镇是赣、皖、浙三省交通枢纽,太平军有重兵把守,堡垒坚固。毕金科只有千余湘军,又饥又疲,但是为了得到饷粮,不得不冒险进攻。结果,反复苦斗,直至全军覆没,毕金科也丧命于景德镇城下。曾国藩对此事耿耿于怀,直到四年以后,曾国藩率部攻陷景德镇,在毕金科战死之处立碑纪念,亲为他撰写碑文,痛悼当年死去的六员大将,同时揭露江西官员的排挤、嫉恨,碑文十分凄婉、动人。其中有“内畏媚嫉,外逼强寇,进退靡依,忍尤丛诟”之句,说出了曾国藩在江西几年的困难处境。值此困难处境,曾国藩也曾想过就此撒手不干了。他想:
这到底是为什么?自己以一个回籍的文官,冲破重重阻碍创办湘军,在两湖、江西苦苦地战斗着,打赢了仗是别人的功劳,打败了仗“几乎通国不能相容”。
自己为国苦战,要权无权,要粮无粮,处处受到排挤、打击,被逼自杀已是好几次了。思前想后“遂致浩然不欲复问世事”,但由于好友刘蓉等人的百般劝说,他才勉强坚持着。
当祁门附近的羊栈岭失守以后,一场新的危机又逼近曾国藩和湘军祁门大营。
太平军本来就已占据徽州,此时,黄文金部两万多名将士攻破建德,切断了祁门大营与皖北安庆等地的联系。同时,李世贤和刘官芳两部太平军正分别从东、北两个方向对祁门大营发动进攻。至1860年11月,这期间曾国藩天天生活在四面楚歌之中,有时是一日数惊,有时是整夜不得一眠,真是度日如年啊!
曾国藩这一次的险难,幸好有部将鲍超等人的拼死救援,才得以渡过。
接下来曾国藩又面临了几次主动出击的失败。1861年4月,他又移驻休宁。
在那里,他组织了八九千名湘军官兵在徽州城发动攻击,期望再占该城,以便疏通皖南至浙江的粮道。
出乎曾国藩意料的是,湘军几次开战均告失败。曾国藩看到湘军对徽州的进攻久久不得战果,心中越发着急,竟完全忘记了湘军多年来攻城作战的教训,一味盲目地下令官兵攻扑城墙。于是,太平军瞧准时机,暗开城门,派出一队精兵出城劫营。结果,湘军大败,22营中竟有8营完全溃散。
曾国藩带着残兵败将狼狈地退回祁门。想到太平军一定会跟踪而至,祁门此次定难保全,他一生的功名或许也就到此为止,他悲观到了极点———一面吩咐身边的人预先料理自己的后事,一面写信给自己远在湘乡的儿子曾纪泽和曾纪鸿,立下了遗嘱。
至4月上旬,李世贤部太平军一度攻占景德镇,并乘势向祁门发起进攻,使曾国藩在祁门经历了一年来最大的危险———所部3万官兵,候粮30日不至,军心大为震动。
为了解救祁门之危,左宗棠率部不顾一切地向太平军李世贤部的侧后扑去,逼迫李世贤回军反顾。4月22日,两军大战于乐平城外,太平军逼近左军壕墙,左宗棠指挥部下发射排枪,以密集的火力阻挡太平军的前进。太平军屡却屡进,奋勇环攻,左军也拼死抵抗,毫不退却。次日,太平军调整部署,继续攻击,左宗棠决计以攻为守,督率所部分三路越过壕墙,突然对太平军发起反攻。当时风雨交加,两军在阵前奋力苦战,枪炮声、刀矛声、喊杀声与天空的雷鸣声连成一片。最后,太平军伤亡四千余人,渐觉力不能支,被迫向东撤退。左军乘胜追击,连占德兴等地。
左军的这一胜利,使祁门湘军转危为安。曾国藩死里逃生,大喜过望,益发佩服左宗棠才大有为。不久,清廷谕升左宗棠为大常寺卿。
曾国藩在祁门共驻扎了10个月的时间,这是一段异常艰难的日子,期间有不少人劝他赶紧从皖南撤出,回到皖北去,可他就是坚持不走。他说,帅营一动,军心即摇,即使死于此所,也不后退一步。
曾国藩人生启示录:
人生的际遇有两种,一种是顺境,一种是逆境。在顺境中顺流而上,抓牢机会,或许每个人都能够做到;但面对逆境,许多人纷纷败在阵下,在逆流中舟沉人亡。事实上,任何逆境里都孕育着机会,而且这种机会的潜能和力量都是十分巨大的。那些善于抓住机会的人,十分乐于在逆境中生存,因为他们知道,逆境将把他们推向另一个更高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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