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精彩十五年——林志新校友访谈录
本人近照
林志新,男,1947年1月生,教授,博士生导师。1968年复旦大学生物系生物化学与微生物学专业毕业,1979年考入复旦大学生物系病毒学专业攻读研究生学位,师从我国著名植物病毒学家王鸣歧教授。1982年毕业获硕士学位。1982年到1988年在复旦大学病毒学研究室工作。1988年赴上海交通大学工作至今。现任上海交通大学生命科学技术学院执行院长,上海市生物化学与分子生物学学会、微生物学会、生物工程学会理事,上海市植物基因研究中心副主任等职。
主要从事微生物代谢与核酸分子生物学方面的研究工作。曾获市科技进步三等奖、2000年获上海市教学成果一等奖、2001年获国家级教学成果二等奖。
我是1963年入学的。当时我们这些上海同学都不太愿意考到外地去,都希望能在上海上学,因此,毫无疑问复旦就是一个令人向往的地方。复旦的理科是很强的,复旦的生物学也是最好的,学习生物科学也是我的最高理想。我们这届生物系招收6个专业:生物化学、生物物理、遗传学、动物学、植物学和人类学。我读的是生物化学专业,当时叫做生物化学与微生物学专业,这是我神往的专业,至今仍令我着迷。
起初3年的学生生活非常平静,遨游在深奥的科学世界里。1966年,“文革”开始了,接下来的两年多校园生活却给我留下了阴暗灰色的记忆。前3年确实是学到了不少东西,深深体会到复旦的特色光彩,如学生的学风、教师的风采、优越的学习环境等。“文革”影响了整个中国,也破坏了复旦校园,到1968年12月毕业时,我们几乎都想迫切逃离这个地方。毕业后我到过军垦农场,也在中学里教过书。1978年恢复研究生考试,我有几位同学考上了,1979年,我也通过了考研,又回到复旦继续学习。起初我对“文革”的回忆还有点后怕,但当我回到复旦时,一切都开始恢复了,复旦还是复旦,谁也改变不了日月之光华。1982年研究生毕业后我留在复旦生物系工作到1988年,前后加起来我在复旦的时间共15年,我一生中最重要的阶段是在复旦度过的。可以说,复旦对我的一生,无论是从教育或是人格及知识的形成,还是对以后的人生道路等,都是非常重要的。
我清楚记得复旦有一批非常有水平的老师,讲课也非常精彩,那时候给我们本科生授课的都是最好的教师,有的还是教授、系主任。我们生物化学专业比较重视化学类课程,化学系的几位老师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如有机化学的徐积功老师、有机化学的丁新腾老师、物理化学的骆薇薇老师等等。他们讲课非常精彩而且非常敬业,他们最早在我心目中树立了大学教师的崇高形象。有些权威教授讲起课来非常认真,他们不仅教授我们课程,更教会我们学习方法,也为我们树立了人生榜样。我现在自己上课有时觉得就是在学习他们,甚至模仿他们。我们生物系也有这样一批老师,如讲生化的沈仁权教授和讲微生物学的周德庆老师等。此外,复旦的物理课和数学课对我来说都是终身受用,为我打下了良好的基础。所以现在自己感觉在很多方面比较得心应手,与在复旦的学习是分不开的。另外,我觉得复旦是一所综合性大学,强大的文科使得校园人文气息特别浓厚,我那时常常去听一些文科讲座,如哲学系的佛学讲座,还有基督教史、西方文化史等,这样知识面就比较广,文理相通,相得益彰。
我觉得复旦的学术风气很好,比如在复旦的学术报告,常常座无虚席,从教授、名人到普通学生都踊跃参与。这就是一个学校的学术氛围,我一直觉得复旦的这个传统很好。另外,我觉得复旦也确实培养了一种自信心,也可以说是一种优越感,当然也不是那种傲慢的优越感。在当今竞争的社会中,这是需要的。知识面和自信心对学生的未来发展比较有利,复旦的学生在方方面面都会站得住脚,能得到很好的发展。这几年复旦的生命学科培养了很多人才,在国内外的重要岗位上发挥着积极的作用。
复旦对我的影响是多方面的,比如音乐、戏剧、舞蹈的社团活动,还包括体育运动,我当时参加了话剧团。到现在我也非常喜欢音乐、戏剧,无论是古典的还是流行的。现在,一些学生的活动我也会参加,这些与复旦校园文化的熏陶不无关系。
在本科阶段,由于政治上的原因,当时的生活氛围是比较沉闷的。讲个有趣的事情:那个时候,如果在学校里吃零食,会被认为是资产阶级贪图享受的思想,因为“世界上有三分之二的人还在挨饿呢”,所以晚上饿了,只能偷偷跑到五角场去吃馄饨和面条。但是晚上学校的边门不开,为了不走冤枉路,我们就在那个国定路角的篱笆上挖了一个洞,那片小树林里有一条路,我们把它叫做“胡志明小道”,其实出去吃馄饨在当时也算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了。1963年是自然灾害的后期,食堂每天都只有一个菜——南瓜,有些不满的同学就在食堂外面写了“南瓜大学”四个大字。这些往事对于今天的复旦同学来讲,恐怕就匪夷所思了。
我的本科同学们分配到全国各地、天南海北,在各自的岗位上努力工作了30多年,发挥了重要作用。我的研究生同学绝大部分都出国了,相当多的至今还在国外,但我觉得出国潮的情况也在改变,这和我们国家的发展情况是密切相关的。前些年因为中外差距很大,国外很先进,一方面当然是学术研究水平很高,这个是肯定的;另一方面国外经济发达,收入状况与生活条件与国内差距都很大,当然吸引了很多人去。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有了多种选择。也许以前我们学生物的选择不是很多,因为国内生物科学技术的产业化水平还不高,但是情况在不断变化,现在我们学生物的状况越来越好了,发展前途越来越好了,怪不得那么多优秀学生选择了生命科学专业。
复旦生物学科有好的传统、有强的实力。前几年优秀人才出国不少、人才流失,留下来努力奋斗的人,差不多都是我老师一辈的。这几年情况改变了,不少学子学业有成,回报母校了。回来的新生力量都是很优秀、很能干的人。归去来兮,复旦就是有这个能力招揽并留住人才。现在在国外还有一批复旦学子,都是学科前沿的佼佼者;复旦的生命学科的教学也一直保持着很好的传统,在教育界更有很高的声望。生命科学学院乔守怡教授不仅遗传学讲得很好,还是生物教育学方面的专家,在国内教育界具有影响力。从学术上讲,复旦有一个很自由的学术氛围,各位教授都各行其是,互不干扰,很自由。复旦的学术氛围是各界所称道的。学术第一,教授做主,这是很好的传统,是应该发扬光大的,这就是复旦的主要特色。
我自己多年来一直做一些科学研究,这几年做管理比较多一点。目前我担任上海交通大学生命科学技术学院的执行院长,整个学院的发展对我来说是件大事,每天都要处理各种事情,但是我还是把不少精力放在教学上。30多年来作为教师,我一直在为学生上课,从未中断,看来这一辈子是要将教学进行到底了。在复旦读书的时候,那批优秀教师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我觉得应该学习他们、追随他们。同学们也喜欢我上课,有很好的反响,有很好的互动。所以,我也乐在其中。
母校复旦大学度过了光辉灿烂的100年。不胜荣幸,其中也包含了我在复旦的人生精彩15年!
(采访整理:杨晓飞、任雁、徐佳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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