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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风雅谑数“语林”

时间:2023-08-05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唐”风雅谑数“语林”《唐语林》是中国笔记文学宝库中一本较有影响的书,为宋人王谠编撰。唐太宗可以说是唐王朝真正的奠基者和创业人,“纳谏和用人是唐太宗取得政治成就的两个主要原因”。骆宾王在唐初文坛上颇负盛名,与王勃、卢照邻、杨炯一并被称为“初唐四杰”。唐风雅谑,《唐语林》中,俯仰皆可拾趣。

“唐”风雅谑数“语林”

《唐语林》是中国笔记文学宝库中一本较有影响的书,为宋人王谠编撰。

王谠的生平史书记载极少,我们仅知道他是长安人,生活在宋徽宗的时代,距唐亡不过200年左右。一代唐风,在民间仍有遗迹可寻,所以《唐语林》中记录的政治史实,宫廷杂事,民间习俗,士林言行,以及典故、名物、制度等等,对后人了解唐代的社会风貌有相当的价值。而且,笔记小品不像正史那样要考证严密,注意避讳等等,因而往往笔调轻松,雅句谑语比比皆是,从细微末节的捕捉中,描绘出活生生的人和事,并蕴含着唐人的风雅和机智。

我们来看看唐代几个著名人物的音容笑貌,便可窥其全豹。《卷一·政事上》记唐高祖李渊:

高祖时,严甘罗,武功人,剽劫,为吏所拘。上谓曰:“汝何为作贼?”对曰:“饥寒交切,所以为盗。”上曰:“吾为汝君,使汝穷乏,吾之罪也。”赦之。

李渊是大唐三百年江山的第一位君王。虽然有的史家认为他爱好酒色享受,缺乏创业做皇帝的才能,但从这则野史记载中却可以看到,李渊从隋末群雄纷争的角逐中脱颖而出,登上皇座,决非是偶然的。早在做隋臣的时候,他就曾开粮仓赈济贫民,大得人心;入长安后,又曾与百姓约法十二条,废除隋代一切苛禁,使关中民众纷纷归附,为建立大唐政权打下了基础;做了皇帝以后,面对为生活所迫沦为盗贼的小民,又能坦然自责,把过错揽在自己身上。他的为君之道只有一条:施仁政,取民心。不管这则记载有没有根据,寥寥数十字,却能使人不得不为大唐开国君主的聪明所折服。

《卷三·方正》记魏徵和《卷一·言语》记宇文士及,可以一睹唐太宗李世民的风采:

太宗得鹞子俊异,私自臂之,望见魏公,乃藏于怀。公知之,遂前白事,因话自古帝王逸豫,微以为讽。上惜鹞子恐死,而又素严惮征,欲尽其言,徵语愈久,鹞竟死怀中。

太宗止一树下,颇嘉之。宇文士及从而颂美之,不容于口。帝正色曰:“魏徵常劝我远佞人,我不悟佞人为谁,意疑汝而未明也,今乃果然。”士及叩头谢曰:“南衙群官,面折廷争,陛下常不能举首。今臣幸在左右,若不少顺从,陛下虽贵为天子,亦何聊乎?”意复解。

这种君臣之间的斗智斗趣,风雅诙谑,大概也只能从笔记文中才能见到,读完了还让人产生出无穷的回味。

太宗爱一只鹞子,竟然不敢让魏徵知道,恐怕老头儿说他玩物丧志。不想魏徵偏知道了,借着碴儿找他说话,妙就妙在“欲尽其言,徵语愈久”这两句,写出了为君的干着急,为臣的假正经,结果竟把太宗喜爱的鹞子活活闷死了。太宗“输”了一回,但赢的却是一代英主从谏如流的美名。

太宗与宇文士及的对话,就更机趣横生。太宗将宇文士及和魏徵比,讥讽他阿谀奉承;而宇文士及却从做君王该有不同的乐趣来谈,把自己拍马屁形容为“分工不同”,一场火药味很重的论辩,在宇文士及巧舌如簧的应答中,终于化干戈为玉帛,雨打风吹去。但从宇文士及的言语中,我们可以知道太宗常常有在群臣责难下头也抬不起来的时候,又可知道他虽然识破宇文士及的媚态,但还是没有动肝火发脾气,正是因为皇帝是人,而不是神的缘故。

唐太宗可以说是唐王朝真正的奠基者和创业人,“纳谏和用人是唐太宗取得政治成就的两个主要原因”。(范文澜:《中国通史》)但真的做起来谈何容易!从上面两则笔记中可以看出,要做明主须有何等的雅量、机智和胆识,而且日子过得并不舒坦。如此有血有肉、有情有趣的唐太宗,当然可以得尽天下风流。

《卷二·文学》有记武则天与骆宾王的佚事,极微妙地刻画出中国历史上最有成就,也最令人言谈色变的女皇帝那深不可测的性格特征:

骆宾王年方弱冠,时徐敬业据扬州而反,宾王陷于贼庭。其时书檄皆宾王之词也。每与朝廷文字,极数伪周,天后览之,至:“蛾眉不肯让人,狐眉偏能惑主”初微笑之。及见:“一扌不之土未干,六尺之孤安在?”乃不悦曰:“宰相之过也。人有如此才,使之流落不偈!”盖有遗才之恨。

骆宾王在唐初文坛上颇负盛名,与王勃、卢照邻、杨炯一并被称为“初唐四杰”。唐中宗嗣圣元年,徐敬业在扬州起兵讨伐武则天,骆宾王为徐写了讨武檄文。文章写得极其漂亮,历数武则天专权的种种残暴,文末还有“试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谁家之天下”的传世名句,号召人民起来推翻武则天的统治。然而武则天读了这篇檄文,不仅没有被激怒,反而责怪宰相怎么会失掉如此有才气的人。表面上,这和武则天无情镇压异己的性格很不相称,实际上,这正体现了武则天能拔贤选才,知人而用的政治手腕。

《资治通鉴》论武则天:“挟刑赏之柄以驾御天下,政由己出,明察善断,故当时英贤亦竟为之用。”平心而论,武则天实际统治中国50余年,挟“贞观之治”的锐气,把唐王朝的辉煌推向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其中一个极重要的原因,是她能控制人,也能用人,朝中有才能的文武大臣,几乎不比贞观时期少!徐敬业造反失败后,骆宾王也不知去向,否则,武则天的满朝文武中有可能会多一位俊逸之才。

当然,武则天的气概与唐太宗的气度毕竟不同。咄咄逼人之处,即便是爱慕之语,也使人感到胆战心惊。这恐怕也是笔记文章写史记人的独特妙趣吧。

再看看《卷三·识鉴》中对安禄山的写照:

安禄山初为张韩公帐下走使,韩公尝洗足,韩公足下有黑子,禄山窃窥之。韩公顾而笑曰:“黑子是吾之贵相,汝何窥之?”禄山曰:“贱人不幸,两足皆有,亦似将军者,色黑而加大。”公奇之,约为义儿,深加慰勉。

王谠的笔锋真是微妙精巧到极点,疏疏淡淡几笔,声色不露,了无痕迹,就把“安史之乱”魁首的奸诈之态活脱脱勾勒出来,他的野心决定了他是不甘心为人臣的,而他的丑恶也决定了他是做不成人君的。

人们说《春秋》笔法微言大义,其实笔记文章大多如此。只要将安禄山的为人与高祖、太宗、武则天的日常琐事比一比,就可懂得朝代兴替,谁主沉浮的大致道理。

唐风雅谑,《唐语林》中,俯仰皆可拾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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