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慎蛰居的日子
1997年,虽然已经错过了时机,但是我将总经理职位交给四弟,日本八佰伴摸索着自主重建的道路。为了克服以偿还公司债务等为首的严峻的资金周转困难,我连日来为筹款而四处奔走。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在我向银行申请新贷款之际,被要求提供个人担保。我想如果公司能够得救就好,所以根据要求将个人财产作为担保抵押。
同时,也有从金融方面向我提出对日本八佰伴进行如何整顿的提议。为了使经营情况比较好的海外门店生存下来,清算日本八佰伴以减轻负担,有关方面提出了整顿日本八佰伴的提案。当时,我知道了原来还一度有那样的提议,但是无论如何想要挽救日本八佰伴的想法占了上风,因此没有接受提议。我并不认为我做出了错误的判断,不过现在回过头去看,我知道原来还可以有那样的选择。
但是,日本八佰伴走到了尽头。八佰伴完全陷入了弹尽粮绝的境地,已经仅剩下申请公司再生法所需要的资金了。当时还没有民事再生法,因此要想保留公司就只有这个办法了。当然,我用做担保的个人财产全部被没收,我变得身无分文,万幸的是依靠财务投资等项目,我没有欠债。
作者与晚年时期的母亲在家乡的家中。
对于让公司破产这一点,我时至今日仍然深切地觉得愧疚。当然破产之初,情感上愧疚的感觉很强烈,想要向所有带去的麻烦的人们俯首道歉。并且我觉得那是作为一个人应该做的。但是,事情实际上并不是那么单纯。虽然我真心觉得抱歉,想要袒露真实的心情,但是对于那些作为财产管理监督人而寻求重建道路的律师而言,和债权者之间的关键交涉马上就要开始。我不注意的言语可能会使交涉变得困难。
因此,律师要求我除了必要的最低限度的道歉外,对一切都保持缄默闭口不谈。特别是针对各种各样的关于破产报道以及新的采访,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问题,因此我被置于既不能应对也不能说明的立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真的并不是我的本意。我想要真诚地道歉,传达真实情况,却不被允许。但是,这也是我自己造成的后果。就这样,我从人们眼前消失,开始了谨慎蛰居的日子。
我给很多人带去了麻烦,不能真诚道歉,无法自己善后,我觉得非常地痛苦。当时被置于不能工作只能谨慎蛰居的境地。从开始协助父亲做生意到八佰伴破产的大约50年时间里,我每天都是在工作中度过的。但是,对此我从来没觉得痛苦难受。相反,可以说我非常地享受这样的状态。我是如此地热爱工作。
很多比我年纪大的人都不太知道怎么样玩。在现代人眼里,也许我们都是工作狂,同时是不留余地不会变通的人。确实,50岁以下的经营者似乎很多人都拥有有文化气息的爱好。他们通过这样的爱好舒缓工作造成的压力,并从中得到了新的活力。没有爱好的经营者反而被说成是无趣的人,社会评价似乎也变得很低。
但是,我喜欢工作喜欢得无可救药。我的工作就是我的爱好,这就是我的状态。我没有因为工作感受到压力。所以,我不需要缓解压力的手段。我属于早起型,天没亮就起床和干部互相联系,对悬而未决的事情做出指示,解决面对的问题。也就是说,我起床后就马上开始工作。我就这样带着无忧无虑的状态去公司上班,开始当天的工作。晚上早早就寝。有时因为应酬等原因到凌晨才上床睡觉,不过基本上都是早早就寝为第二天做准备。
对于我这样的人,谨慎蛰居、什么也不能做真的是非常痛苦。由于日本八佰伴破产,我为了承担责任,辞掉了所有海外公司的董事职位。
在麻烦静冈亲戚家住了一段时间后,我搬到了位于东京的租来的小房子里。既没人来拜访我,也没人和我联系。50年来除了工作心无旁骛,所以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样打发时间。
更令我头疼的是生活,我一心只知道工作,因此对于家庭的事情完全不知道。家庭的事情全部交给妻子,所以我什么都不懂。在因为粉饰结算问题而接受调查询问时,对于个人资产等问题我完全一无所知,甚至因此而让警官以及检察官目瞪口呆。对于公共交通设施的使用方法,以及一般生活等,我什么也不懂。可以说这段时间,在无关破产的另一方面,我也过着痛苦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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