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 莎
有一个词语最亲切,有一声呼唤最动听,有一个人最需要感谢,有一种人最应感恩,她就是——母亲。妈妈的手粗了,她把温柔的爱抚给了我;妈妈的双眼花了,她把明亮的双眸给了我;妈妈的皱纹深了,她把美丽的青春给了我。聆听妈妈殷切的话语,面对妈妈关切的目光,我们早已习惯了这种关爱,并且认为是理所当然,渐渐地忘记了感动,忘了说声谢谢。
世界上最辛苦的工作是什么?——没有假期、没有薪水、没有午饭、没有睡眠……什么人在做着世上最辛苦的工作?有人问:这样的工作存在吗?答案是:母亲。知道答案后,有人会心一笑,有人当场飙泪。母亲节就快要到了,但我想每位母亲都应该不会去关注这样一个节日,在她们眼里,她们永远幸福着子女的幸福,痛苦着子女的痛苦。有人也说过,做了母亲的女人已经没有了自我,完全以孩子为中心了。
我的母亲和天底下普通的母亲一样,对我有着细腻而又浓烈的关爱。她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但小时候的我似乎只记得她的“刀子嘴”,那时的我对她比较害怕,觉得她很凶,我做错了事她会毫不留情地骂我,我当时心里还想:为什么别人的妈妈都这么温柔,我的妈妈却像个泼妇。一般的家长都喜欢在别人面前夸自己的孩子,可我的母亲总是喜欢在人前说我的缺点,细数我最近又干了什么坏事,这一度让我很难堪,尤其是到了青春期,爱面子,总会因为这样的事跟母亲赌气,觉得她太不可理喻了,简直就是更年期综合症提前来临。于是每当有人问我更喜欢父亲还是母亲,我都会毫不犹豫地说是父亲。有一次跟父亲的同事也说了这话,并且还说了不少母亲的缺点,他们转告了父亲。后来,父亲找我谈话,说:“你妈妈听说了,很难过,你以后别老是说让她伤心的话。”我立刻反驳:“她怎么可能会难过?她会难过的话就不会老是凶我了。”父亲望着我,神色复杂,却没有再说话,我以为,那是我“胜利”了。
我跟母亲关系最紧张的时候应该是我读高中的时候,当时正处于叛逆期,总想要跟大人对着干。有一次因为一点小事跟母亲吵架,越吵越激烈,我无意中拿起旁边一把剪刀对着她。母亲惊呆了,随即给了我一巴掌,把我打倒在地。我瞬间就清醒了,虽然后悔自己的冲动,但就是憋着一股劲一句话都没说。那次事情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们没有说话,但是,饭桌上每天都是我喜欢吃的菜,母亲对我的照顾依然无微不至,只是我觉得这都是理所当然,没有放在心上。过了几年,我渐渐成熟,想起以前的事情,虽然觉得自己做得不对,却一直羞于开口跟她说一句“对不起”,说一句“谢谢”。
其实细细想来,常常抱怨自己不幸福的人并不是真的不幸福,只是缺少充分挖掘潜在幸福的人生态度。谈起感恩,我觉得感恩的前提是感知,就像品茶知醇,能从中咀嚼出生活的甜味。感恩不光指向好事、乐事、美事,平平淡淡的日子也值得珍惜,它至少让我们有一种无须纠心的坦然。记得母亲年轻时,算是比较“潮”的,经常骑着一辆男士摩托车带我去兜风。可是有一次,她不小心把我带进了沟里,我清楚地记得,她当时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把我护在怀里,我只有一点轻微的擦伤,可是她的脚却肿了一大块,修养了好久才恢复。尽管我没有受多大的伤,母亲仍然是自责不已,心疼得掉眼泪,她从那时候起就再也没骑过男士摩托车,因为她害怕让我再受到一点点的伤害。
都说人不是越活越老,而是越活越小,这句话在母亲身上有着很好的体现。年纪渐长的她,越来越像个小孩子。我结婚的时候,她像个孩子一样哭得很厉害,而我则是没心没肺地傻笑。其实她一开始并不同意我嫁那么远,总觉得没什么事情比待在她身边更重要了。我还笑她担心太过,想见面的话,随时都可以,这只是四、五个小时的车程就能解决的问题,她实在是小题大做。世上没有能拗得过子女的父母,为了让我幸福,母亲和父亲都欢欢喜喜地接受了我的选择。如今我升级做了准妈妈,母亲似乎比我还激动,一知道消息的时候就和父亲一起来南昌看我,电话也从不间断,开心地为我做着各种准备。每次电话里都要问我吃得好不好,有没有长肉,稍微有一点不舒服,她就会比我还紧张,恨不得立刻飞到我身边照顾我。也许是即将为人母,更能感受到做母亲的心,在给予生命的同时,也收获了自我心智的成熟。我想,所有的高等教育,所有的功成名就,带给人的各种体验,都无法替代一个生命从无到有、从幼小到成熟给当事人的体验这么美丽和深邃。
刚来鄱阳湖保护区工作的时候,正赶上局里开展“三心”教育活动,这对我的触动很大。记得朱奇局长说:“没有孝心的人不是人,没有良心的人是坏人,没有感恩心的人是很差劲的人。”有多少人标榜自己是好人,却对生养自己的父母弃之不顾呢?2012年的春节,我回家之后说了“三心”教育的事,并提出帮父母洗脚,他们俩很惊讶,笑说:“别闹了,你去报到的时候‘孝心篇’不是已经写完了吗,没必要了。”我很坚持:“我不是为了这个形式,我是真想帮你们洗脚。从小到大,你们帮我洗了无数次脚了,让我报答你们一次不行吗?”他们不好意思地答应了,却笑得很开心,我清楚地看到,父母的眼睛,似乎沾上了泪水,从眼角悄然落下。他们为我做这么多,我只回报了万分之一,就让他们如此感动。感恩不需要惊天动地,为父母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在父母生日时献上一句祝福和一张卡片;在父母劳累后为他们揉揉肩,捶捶背;帮母亲洗碗,扫地,叠衣服;与父母多说说知心话,多交流;有事就要让父母知道,不要让他们担心。
我感恩我的母亲,她那温和而细腻的爱就像太阳,无论时间多久,无论走到哪里,都能感受到她的光芒和温暖。我感恩我的父母,是他们给予我的生命,给我一个温暖的家,坚实而温馨的避风港成为我栖息的地方。在人生的旅程中,我们经常会将事情看成理所当然,把顺利、平安、幸福也视作必然。殊不知任何事都非天经地义,即使最普通的东西,一旦失去了,想再获得便难上加难。心中怀着感恩,时刻带着一颗感恩的心,能使人生少一点冷漠,多一点温暖;少一点忧愁,多一点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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