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太人中流传着这样一句话:“父亲给儿子礼物的时候,儿子开心地笑了;儿子给父亲礼物的时候,父亲高兴地哭了。”
儿行千里母担忧,在父母看来,生日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有与儿女见上一面的借口。父母也不需要多少精心的安排,在他们看来,一张回来的车票,一家人一起吃顿饭,聊聊天,看个电视,这便是最好的礼物。也许,我们作为儿女,没有做到位的,太多,太多。
几年前,我在市供暖公司上班,负责收取供暖费。我们这座北方小城,一到冬天,家里如果不通暖气,冷得似乎连空气都能结成坚冰。
那年冬天来得特别早,仿佛秋天刚过就到了隆冬。
一天下午,在窗口前等待缴费的人排成长龙。我注意到一个男人,总是在轮到他的时候,就站到一边,独自待一会儿,似乎后悔了,再从队尾排起,等再一次轮到他,却又站到了一边,待一会儿,再一次回到队尾。好像他想跟我说什么,却总也开不了口。临下班的时候,整个缴费大厅终于只剩下他。我问:“您要交费吗?”男人说:“是缴费,是缴费。”声音很大,很突然,语速快得夸张。似乎一下午的勇气和力气,全都集聚在一起了。
我问他家庭住址,他急忙冲我摆手。“不忙不忙,”他说,“先麻烦问一下,能不能只缴八天的钱?”我愣住了。心想,只缴八天的钱,开什么玩笑?他急忙解释:“我知道这违反规定,我知道供暖费应该一次交足四个月。可是,我只想缴八天的钱。你们能不能破个例,只为我们家供八天的暖气?”
男人五十岁上下,已经满脸皱纹,包括嘴角。那些话便像是从皱纹里挤出来的,每个字似乎都饱经风霜,苍老且混浊。可是为什么呢?我迷惑不解。“是这样的,”男人说,“我和我爱人下岗在家,还要供儿子念大学,没有多余的钱缴供暖费——其实不缴也行,习惯了,也不觉得太冷。今年我们想缴八天的钱,从腊月二十九,缴到正月初七……”
“可是,一冬都熬过了,那几天又为什么要供暖呢?因为过年吗?”我问。“不是不是,”男人说,“我和我爱人,过年不过年的,都一样。那几天通暖气,是因为我儿子要回来,他在上海念大学……念大三,两年没回家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忙些啥,打工忙,还是读书忙?不过今年过年,他要回来……写信说了呢,要回来,住七天,还要带着女朋友。他女朋友是上海的,我见过照片,很漂亮的闺女。”男人慢吞吞地说着,眉毛却扬起来。
“您儿子过年要回来住七天,所以您要开通八天的暖气,是这意思吧?”我问。“是的,是的,”男人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他回家住七天,我打算交缴天的暖气费。家里太冷,得提前一天升温,否则他刚回来,受不了的。我算过,按一平方米每天一毛钱计算——是这个价钱吧?今年——每平方米每天一毛钱,我家五十八平方米,一天是五块八毛钱,八天,就是四十六块四毛钱……错不了。”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小摞钱,推给我。“我数过的,”男人说,“您再数数。”
我盯着男人的脸,男人讨好地冲我笑,又怯生生的,那表情极其卑微,为了他的儿子,为了八天的供暖费。当时我极想收下这四十六块四毛钱,非常想,可是我不能,因为不仅我,连供暖公司,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于是我为难地告诉他,我得向上面请示一下,因为没有这个先例,这件事,我做不了主。
“那谢谢您,”男人说,“您一定得帮我这个忙,我和我爱人倒没什么,主要是,我不想让儿子知道,这几年冬天,家里一直没通暖气……”我起身,走向办公室。我没有再看男人的脸——不敢看。
最终,公司既没有收下男人的钱,也没给男人家供八天暖气。原因很多,简单的,复杂的,技术上的,人手上的,制度上的,等等。总之,因为这许多原因,那个冬天,包括过年,我想,男人的家也应该冷得像个冰窖。
后来我想,其实这样也挺好。当他的儿子领着漂亮的女朋友从上海回来,发现整整一个冬天,他的父亲母亲都生活在冰窖似的家里,也许,从那以后,他会给自己的父母,比现在多出几倍的温暖吧!
我们能做的是什么呢?可以是多回去看看他们,带去些安慰。没有回家的车票,那就把票钱化做电话费,让远方思念的两颗心听听我们的声音。
人生感悟
家是什么?相互牵挂的人就是家啊!家,是有爱的地方,不论你走到哪,你都会想起她;想起她,心中便会涌起踏实的柔情。
家是什么?家,是一个人的根啊,伸展出的根须,是思念,是期盼,是无法割舍的一片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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