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8月3日的早餐,见到看守所的工作人员送上一顿别样的饭菜时,方一知道自己的末日终于到了。上午,法官向方一宣读了安徽省最高人民法院刑事裁定书,核准对他执行死刑的判决,并告诉他可以准备遗言遗物。此时,尚未走完人生39个春秋的方一,号啕大哭,颤抖着写下“我不愿意会见亲友”八个字,便什么也没有留下,并表示不愿接受任何人的采访。下午,方一被执行注射死刑。
日历翻回2010年的3月28日,那天上午9时许,方一下楼外出。经过楼下的楼道口时,发现两只装着垃圾的纸箱挡在台阶上,他抬脚踢了一下纸箱,随口骂道:“妈的,谁家把垃圾放在这儿,让不让人走路,素质比我还低。”这时,碰巧楼下的邻居——某房地产公司副总经理李某肩背挎包正好出门,一听方一骂人,就质问:“你在骂谁?踢谁家的垃圾?”方一听了有些窝火,挑衅似的又踢了一脚。李某见状接着指责:“你家素质高,天天晚上搞得隆隆响,不让人睡觉。”接着二人互相推搡起来。
李某是个大块头,而方一瘦小得多。在推搡过程中,李某一只手抓住方一的头发一按,方一就动不了。方一只好用两只手划水似的乱打李某的身上和脸,结果右手的两个手指头被李某紧紧咬住。方一在挣脱中得到了一个机会,用左手死死掐住李某的脖子不放。大约过了四分钟左右,李某突然倒地,但方一并没有松手,仍狠狠地掐着他的脖子,直至其不再动弹。随后,方一见李某家的大门没关,就进去在卫生间找了一条白毛巾把流血的右手包了起来。接着,他拿走李某装有手机、身份证、现金、银行卡等物品的挎包,离开了李某住处,外出化名治疗手伤,当日下午,方一盘算着李某的妻子张老师这两天在监考,白天都不在家,他就购买了5条编织袋等物后返回李家,将李某尸体肢解后装入袋内,并清理现场。他想如此抛尸后不留痕迹,李某不就人间蒸发了吗?后因李某的妻子等人返回家中,方一抛尸未成,待李妻出门后逃离现场。
2010年6月11日,逃亡后的第75天,被告人方一在东莞被抓获归案。被抓时,方一全身瘫软,是被警察架到警车上的。押回合肥后,方一一声长叹:“我已经无数次想到过今天的这一幕,再也不用做噩梦了。”
其实,在这起命案发生的前两天,就是因为垃圾问题,方一就对李某一家充满了责怪。案发前两天,方一在小区遇到一名物业公司员工,指责他家的素质低,往楼下扔垃圾。方一自称绝对没有做这样的事情,于是就否认了该物业人员的说法,但是本就沉默寡言的他还是觉得憋屈。案发当日,方一看见楼道口被两只装着垃圾的纸箱挡住时,就想起被物业错怪的憋屈,就又踢又骂。没想到这竟是两箱致命的垃圾,导致了如此惊天大案,毁了两个原本完整的家庭。
本是两个有着幸福远景的家庭,本是亲密的楼上楼下,只因垃圾堵了楼道——不,是堵了心,是心中有了垃圾,让两个家庭在瞬间分崩离析。两袋垃圾事情虽小,但是因心胸狭窄,所以小事演变成了大祸。这在令人感叹的同时,我们也不得不承认,大度之人,方可容琐碎、郁闷之事,也才能盛一世的清平与欢乐啊。
(胡征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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