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你正在失去悠闲,当心!也许你正在失去灵魂。
——洛根·皮·史密斯
和大宝约碰面谈节目合作的方案,照例盘算着要去哪家美味昂贵的餐厅才能打发他。但这次电话里他的回答令我诧异。
“不吃了,改去林口你家附近看夕阳怎样?听说那边的山路很美,值得绕绕。”
咦,这是我认识的午夜搭讪王子,兼名牌美食大王,兼KTV抢“麦”至尊吗?
车行穿越微风树影的山路,大宝看起来神情轻松,像是一部美国电影里描述离家出走的中年男子。
“那次离家往南投山里去,意外地认识一位在山中结庐修行的出家人,小住了几天。我们年纪差不多,说来有趣,当离家的人遇见出家的人,我的心灵竟然平生第一次平静下来。”
在事业和股市中悠游,就有可观收获的大宝,来往于铜臭味相投的朋友间,追逐着丰满且戏闹的恋情。
“在车上醉了一夜醒来,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逃离这一切!但是,我又能逃到哪儿去呢?”
很多人都有相同的经验,当工作和生活的心思接缝处出现裂隙,所有掩藏压抑的情绪便都一涌而出。这个时刻,朋友是惟一能止住和化解它的人。
但当所有的面容,都只能一同模糊于酒吧的歌声酒影中,或者只有“抱歉,我暂时不能接听电话”的电话留言,甚至事不关己的眼神表情时,无处解脱但再难麻痹的自己,渴切的心贴附着冰冷,恐怕也只有就此远离。
“出家人没对我说什么佛法,倒是我自吹自擂的毛病没改。直到他微笑地对我说:‘别急,你不是想好好休息的吗?’我突然,忍不住哭了。”
“离开的时候,我们什么话也没说。有句话‘朋友如镜’,但如今,身边的镜子都蒙上厚厚的灰尘;而蒙尘的镜子,又能让自己照见几分?出家人什么也没做,山中的寂寞自己也别想唱歌或大醉;但这反倒让我清楚地看见自己,也看见生命真实的智慧,只存在于单纯之中”
大宝确实变了,说的话比酒醒时还清醒。很少在和朋友相聚时,我一句话也插不上。
虽然他的话我不尽然全懂,但身为熟络的朋友,确实很难看到他舍华服而就素衫,绕林口而不打高尔夫球的。
我们静静地欣赏着夕阳风景。远方观音山的凌云禅寺,看起来很显眼。
披沙拣金
没有朴素,一个人就不可能是敏感的——对树,对鸟,对山,对风,对我们周围世界所发生着的一切事物;如果一个人不是朴素的,那么这个人就不可能感知到事物的内在暗示。我们大多数人是如此浅薄地在我们意识的表层上生活着。
一个人必须具有重新调查研究所有这些事物的能力,因为只有凭借直接的体验,我们的问题才能被解决,而要有直接的体验,就必须要有朴素的心灵,这意味着领悟者必定具有敏感的特质。精神已被知识的重量,被过去和将来压得迟钝了。只有看到我们的环境在不断地将有力的影响和压力强加给我们,精神才能够不断地使自己适应于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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