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保姆”情怀[1]
有位朋友说:“写文章就如同生孩子。”闻听此言,我拍手称是。这不仅是由于我对此深有同感,而且是由于他的体会恰好印证了我的另一种感受:“当编辑正好像做保姆。”不是吗?孩子是属于其父母的,但保姆有责任把他伺候得干干净净、白白胖胖、漂漂亮亮;文章是属于其作者的,但编辑有责任把它处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
但凡有资格被称作“文章”者,其构思、酝酿和产生的过程,无不需要经过“十月怀胎”般的艰辛,“一朝分娩”般的阵痛,当然更有“弄瓦弄璋”般的欣喜。但凡有资格被称作“编辑”者,面对如此圣洁的“造物”,无不会油然地产生一种怜爱,一种尊重,一种敬畏——这不啻对生命的怜爱、尊重和敬畏。正是这种怜爱、尊重和敬畏,使得我们在处理每一篇稿件和编印每一期杂志的过程中,从组稿到出刊,从封面到封底,从目录到正文,都是饱含深情,不敢怠慢。我把这种心灵体验概括为“保姆”情怀。
我本人大概是属于那种认真到“迂腐”程度的人。童年时代经常背诵的伟大领袖毛主席的教导迄今仍“念念不忘”,并且“融化在血液中,落实在行动上”:“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共产党就最讲认真。”出于对光荣正确的中国共产党的热爱,我一直要求自己至少在“认真”这一点上接近一个共产党员的形象。于是,在编辑工作中,为了查明文稿中引文作者的国籍、姓名用字等问题,我们经常会打长途电话向作者询问;为了使文章标题或内容的措辞更确切,作者们经常会收到来自我们编辑部的建议信函;为了帮助责任编辑找到文稿中引文的出处,编辑部秘书经常翻遍资料室的有关杂志;为了适应篇幅的要求或者文章结构的需要,我经常在既保留文章原意和行文特色又减少文字数量这两者之间绞尽脑汁,反复斟酌;为了浓缩文章精华并充分利用版面,我经常一再要求编辑们对稿件精心删改,仔细修补,但愿同事们不会因此而对我“耿耿于怀”;为了求得英文目录的准确译法,我经常在电话里与英文译者交换看法,一谈就是个把小时;为了求得每一期杂志和每一篇文章最好的编排样式和尽量减少排印错漏,我们经常使专门从事打字排版的最出色最耐心的女士感到“闹心”,也时而赶往印刷厂要求更改胶片以致使那里同样作风严谨的先生感到无奈……编辑部秘书对我说,每到临近出刊的那段时间,她都寝食不安,唯恐稿件出不来,耽误了出版日期。每当此时,我都会故作镇静地说:“没问题,来得及。”但内心里,我却在预计:万一误期,我们在发行方面将要承担那些“违约”责任……为了保质按期推出每一期杂志,编辑部的成员们有多少个节假日不能正常休息,至于是否有人因此而推迟婚期或者提前结束蜜月尚未可知……
功夫不负有心人。今年(2001年)的杂志出版后,不断地听到来自各地各方面的“溢美之词”。甚至有一位读者问我:“你们的杂志封面用的是什么纸,手感这样好?”“高山流水遇知音”,“不亦乐乎”?由此,我联想起今年第1期杂志出版后我在编辑部会议上所说的一番半开玩笑的话:“我希望咱们的杂志在经过这番调整之后,从装帧设计、编辑方式到文章质量,都能有一个根本的改善,使之能够在读者心目中产生一种‘恋爱’般的情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现在看来,这种期待是有理由的。我和编辑部的同事们都对此感到欣慰——毕竟,获得理解和承认是人的最重要的精神需求之一。
……
现在经常听到“模范丈夫”之类的说法,我实不敢有此奢望。不过,我诚心诚意地想做一个“模范保姆”!“为他人作嫁衣裳”——不荒唐!
开头的两句话像是一副对联,我们不妨索性为之加上横批——“文章千古事”。既如此,无论是作者还是编者,对待文章自然都应该真情投入,悉心呵护。要知道,我们可能会因此而不朽——让我们共勉!
[原载《法制与社会发展》2001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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