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人的大洪水——记1966年红水河上游发生的土门大暴雨洪水
一、1966年8月14日,石羊河支流红水河发生了有史以来的特大洪水,洪水冲垮了红水河公路大桥,淤断了香家湾水文站的测流河段,河流改道2.5公里。
洪水冲刷的河床蔚为壮观,将一条原河槽仅二三十米宽的平浅式河道,一下冲深达8~10米,宽几百米的深槽巨壑,将红水河民武大桥连根拔除。原桥为多孔木桥,其基础为木桩基,木桩长约8~10米,直径30~40cm的原松木,已漂在下游河滩上。河床为砂砾组成、细沙居多,在新冲出的坍塌的残壁砂崖上,暴露出古地层,一种以草湖泥炭为主的黑色地层,厚有人高,群众用牛车拉运,显然可以做燃料。草湖泥炭层的埋深约3—4米。可以说明以下几个问题:①草湖的存在,说明历史上此处地下水丰富,埋深浅,发育有许多沼泽草湖。②由于草湖存在年代久远,腐草积累深厚,已变成泥炭。③草湖被深厚的淤沙掩埋,说明其经过大洪水的淤积而不是冲毁,也说明上游来的历次洪水不是十分之大。④从此后再无特大洪水能将此淤层冲刷。⑤草湖由腐草变为泥炭,是经过很长时间的,这就说明本次洪水发生频率的稀遇性。
二、香家湾水文站是石羊河下游河道的总控制站,位于红崖山水库的上游,是其进库站。该站于1956年建立,原河道整齐顺直,低水水流集中,在多种冲淤变化的游走性河道类型中,算是较好的断面。
在本次大洪水中,香家湾河段已处于下游的淤积河段,从上游来的大量泥沙,堆集于河道中,淤积河段长约10km,宽达4km,北至古长城脚下,南为香家湾村庄。水文站断面原河道靠南边,现河道已倒至最北边,相距有2.5km,中间原为很大的柳滩,生长茂密的河柳及红柳,现已淤为一道高梁,甚至高出村庄0.5~1.0m,较北边新河槽高出2~3m。洪水浸没水文站房,一座闭合小院,洪水位没至半墙高,房内1m多深的淤泥,整座站房已是面目全非。多亏站上的同志们把资料、仪器等可携带的重要物件都已搬出。房内的桌椅,书柜等,也多半没入泥中。总站分站和站上十来个同志用了整整两天工夫打捞、挖掘房屋材料,所有的木料和家俱等杂物都搬运至香家湾,一个水文站的生命就这样结束了。
三、土门暴雨洪水。
红水河8月14日的大洪水,暴雨中心出现在上游土门公社一带,在土门镇调查的暴雨量确定为221mm,主雨发生时间为13日19:00至14日2:00,以后雨小。
1.雨量调查情况
①土门中学院内铁锅一口,14号早上已全满,并没有溢出,经量算折合雨量221mm。②土门公社修戏台院内有四口大锅,已装满雨水,经量算,折合雨量228mm。
此外我们还查看了许多可测算雨量的地点,如小学闭合院内,井水槽等,推算雨量在200mm左右。
土门镇位于平原上,地处乌鞘岭山体的东延段、低山丘陵的北坡外地区,此暴雨处于其迎风坡的前段,主雨区面积约20km×20km=400km2.
2.主要沟道洪水情况,(附图)
①马石河洪峰流量经调查为Qm=250m3/s;
②西石河与马石河汇合以后,在铁路桥墩处Qm=600m3/s,两孔桥过洪面积2×14×4.0= 112m2;
③旱石河在铁路涵洞以上壅水高约15m,形成小水库,两孔洞2×2×3m2,涵洞泄洪流量约100m3/s,由于水库滞洪,所以下泄洪峰流量不算大,两户被淹,冲走10人。
④其他:大土沟调查洪峰流量673m3/s(史焕文),铁路毁,可见水量不小于上述河道。
古浪河下游的干河滩,估计有较大的洪水,此外在铁路以北的下游地区所见的大小沟道,也有较大的洪水产生;农田面积上洪水积水均已漫过田埂外泄,有的把农田冲毁。(有关土门暴雨,当时已有专门报告,可以查阅。)
四、红水河大桥上下河段洪水调查。
据下野马泉77岁老人谈,这次大水他是第一次见到的,光绪七年,曾发生一次大洪水,但没有这次大。野乌泉村庄位于红水河桥以下约十里,村长说原来石羊大河河槽很浅,大车(牛车)在什么地方都能过河,这次冲深2米多。
据我们这次调查,河道冲刷最厉害的河段在红水河大桥以上5~10km地段,我们先后调查测量了几处洪水断面,最上一处在大桥上游约5km处,最后一处为蔡旗断面(即扎子沟断面)
①上游断面,河槽冲深约10m,宽度约200m,原按此断面计算,洪峰流量达6000m3/s,显然太大。通过对冲刷断面形态观察分析,发现在沙崖畔半深位置有泉水渗流,说明此处为原河床略下一些的位置,据此改算河槽深度,则流量为3000m3/s左右。
②扎子沟断面。本断面位于红水河汇入石羊大河后的一个河段,由于石羊河干流没有发生洪水,所以该断面所测洪水亦为红水河洪水。该断面是比较顺直,两岸整齐的河段,虽然亦为冲刷河床,但从河床形态判断,可认为是所谓的平衡河槽,亦即大洪水峰前涨水段冲刷,拓宽河槽,洪峰及峰后的即为平衡河槽,我们按此河槽调查实测,推算的洪峰流量为2320m3/s,并认定此即为此次红水河的最大洪峰流量。此数字与上游各沟道洪水调查数值也能取得平衡。
五、后记
1966年8月在土门发生的大暴雨洪水,是十分稀迂的,不能认定是百年一遇,还是千年一遇。但却给我们水文工作者提出了许多难题,①一个水文站在一条河流上观测三十年,甚至五十年也很难测到如此稀遇的洪水,那么据资料推算的设计洪水其可靠性该怎样评价。这当然是我们应当推敲和研究的。②水文站,一站就变成死守断面,对于流域内的甚至更大范围的水文信息却知之甚少,甚而麻木不仁。我觉得应当走出断面,广泛开展洪水调查,而且应当适时调查,即时抓住已发生的水文事件,将面上的水文信息和点上结合起来,并与历史洪水调查资料结合起来,进行综合研究,这样,也许可以能比较客观地认识地区的面上的水文规律,从而解决区域水文设计问题。③这次参加土门大暴雨洪水的调查,前后廿来天,走沙漠穿树林,涉水爬沟,是辛苦的,但工作十分愉快,而收获成果又是非常丰富的。五十年过去了,至今许多经历,依然历历在目。比如我们自己动手不雇一个民工在水中抢捞水文站的房舍和财产,在测量行程中遇到野狼,大家追狼的故事,在森林(人工)里迷路的情景,光着脚板,在淤沙地上行进那种惬意。野外工作是辛苦的,但它都是比学堂更为广阔的学习天地。
2009年1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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