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系统视角下的社会工作本科生个人发展

——以北京理工大学2008届社会工作班师艺萌为例

人文学院　师艺萌

摘要:处于青春晚期的师艺萌在大学期间经历了很多和她这个发展阶段相关的事件。在五个系统的相互协调下,师艺萌正经历着人生发展的关键时期。对于她而言,学习从原生家庭中独立并形成人格认同成为了这个时期最为重要的发展任务。她独特的专业带动她在实现这两个发展任务的时候颇具特色。她的个人发展鲜活而富有意义。

关键词:个人发展;师艺萌;社会工作;生态系统

The Personal Development of Shi Yimeng,a Social Work Undergraduate of Beijing Institute of Technology:A Social Ecological Systematic Perspective

Abstract:At the late period of adolescence,Shi Yimeng experienced develop-mental-relative courses during her undergraduates.Within the correspond of five sub-systems,she is on the zero hour of her life.For her,learning to be independent from the primary family and identity her own personality are im-portant duties.Her characteristic social work background brings her different experience when finishing the two duties.Meaningful and active her personal development is.

Key Words:Personal Development;Shi Yimeng;Social Work;Ecological Systems

作为理解人的成长最重要的理论之一,生态系统理论为我们提供了一个非常好的理解个人成长的视角。通过四年的大学生活,师艺萌已经脱离她的原生家庭,逐步学习独立,同时,她的价值观念在专业学习的熏陶下,已经形成一些内化的理念,影响着她生活的方方面面。从生态系统的视角去看待师艺萌四年的成长,更有助于我们理解她的心理过程、人格特质以及社会互动特点。

生态系统理论(Ecological Systems Theory),也称为社会生态系统理论(The Theory of Social Systems),是美国心理学家布朗芬布伦纳提出用于解释人类行为与社会环境之间关系的理论。该理论作为社会工作的重要基础理论之一,被广泛应用于个案工作的实务和理论研究之中。

在该理论中,布朗芬布伦纳把个体的发展嵌套在5个系统中,即微观系统、中观系统、外系统、宏观系统和时间系统 (见图2-1)。5个子系统的所指部分详述如下[1]:

(1)微观系统(Microsystems):指发展中的人在直接的交流中,所经历的一系列活动群体、社会角色和互动关系。例如,家庭、学校、同辈群体和工作场所。

(2)中观系统(Mesosystems):这个系统是微观系统的系统,是指发生在两个微观系统之间的互动。例如,父母和学校之间的双向交流。

(3)外系统(Exosystems):外系统也是系统和系统之间的关系,但是外系统中至少有一个系统是不包括发展中的个人的,而是间接地作用于人的发展。

(4)宏观系统 (Macrosystems):宏观系统包含了微观、中观和外系统中特定的文化和亚文化,包括知识结构、资源、习惯、生活风俗等。这个系统被认为是具体文化或者亚文化的蓝图。

(5)时间系统(Chronosystems):这个系统使得整个环境成为了一个三维的结构。时间系统强调个人和环境随着时间的变化或者持续。

生态系统理论为理解人类行为,评估个人发展提供了一个较为全面的参考范式。因此,使用该理论对师艺萌的个人发展进行评估是比较适宜的。

图2-1 (图片来源:百度百科)

师艺萌是北京理工大学心理与社会工作系2008届的学生。来自昆明的她,在气候和人文和家乡完全不同的北京独立生活了四年,在这四年里,她要学习一个人生活,要学习建立新的人际交往圈子,学习承担责任,学习如何扮演好自己的社会角色。对于正处于青春期晚期的师艺萌而言,她在这个阶段有两个重要的发展任务:从家庭中独立出来以及形成人格认同。这也是大家所熟悉的埃里克森称为认同和认同混乱的阶段。那么师艺萌这四年的发展是这样的吗? 这些个人发展的原因是什么? 发展的过程是什么样的? 发展的特点又如何呢? 根据之前提供的生态系统理论视角,我们首先对师艺萌所处的生态系统中的五个子系统进行分析,其中时间系统界限比较明确,就是公元2008年8月28日至2012年4月24日。图2-2就是对师艺萌所处生态系统的简析。

(1)微观系统:原生家庭、恋人、寝室同伴、同班同学、过去的好友、辩论队、专业老师、其他专业同学和工作伙伴总共9个群体。这9个群体大体涵盖了师艺萌生活中,所有能够面对面接触到的人和组织,从卖水果的阿姨到亲密无间的朋友,从一面之缘的雅思考友到谈婚论嫁的恋人,师艺萌的微观系统中包含了很多人和很多群体,而这些人和群体,显然有着重要和次要之分。

图2-2 (师艺萌所处的生态系统示意)

(2)中观系统:中观系统强调的是微观系统和系统之间的影响。在师艺萌身上最为明显的影响体现在她的人际关系中,包括亲密关系和同伴关系。她的恋爱模式受到父母的影响很深,而且由于室友都处于恋爱中,室友之间对恋爱的态度和观念的交流也影响着她和恋人之间的关系。另外,因为对同班同学这个内群体的认同,所以在专业实习中也经常受到同学的影响。

(3)外系统:对师艺萌影响较大的外系统包括专业老师的工作领域、恋人的家庭环境以及过去好友的生活现状。

(4)宏观系统:这个最直接的文化环境就是处于社会转型期的中国对于社会工作专业的认同度,或者更为直接地说就是西方社会工作的价值观念的本土化。师艺萌处在一个对她和她所学习专业认同度呈现两极分化的社会中,因此她的自我认同仍存在偏差。

(5)时间系统:2008年8月28日至2012年4月24日,在这个时间历程中,师艺萌经历了正常和非正常两个部分的转变,其中正常的包括升学、考试、恋爱、参与实践,非正常的包括从良乡到中关村的搬家、奶奶的离世。

发展(development)是指个人在一生中,系统性的持续和变化,在这个过程中,成熟和学习是发展的关键过程[2]。贯穿师艺萌四年大学生活的内隐主题就是:自我探索与专业成长。这也呼应了前面提到过的师艺萌在青春晚期的发展主题——从家庭中独立出来,形成人格认同,只不过这种人格的认同是基于对专业的认同而构建起来的。由于社会工作是一个强调价值的专业,对于师艺萌而言,她的人格认同是伴随着专业认同成长起来的。

(一) 微观系统的功能

前面提到过,对于师艺萌而言,大体上有9个群体组成了她基本的微观系统,即原生家庭、恋人、寝室同伴、同班同学、过去的好友、辩论队、专业老师、其他专业同学和工作伙伴。以下就对其中几个非常重要的群体的功能进行简析。

原生家庭对于师艺萌的支持来自于物质和精神两个部分。师艺萌大学期间所有的经济来源 (除去奖学金和参加辩论赛获得的奖金)全部来自于她的原生家庭,主要是她的父母 (亲戚一年才会有一次资金的资助)。但相比于物质支持,原生家庭对于师艺萌而言更重要的功能是情感的依赖。无论是因为考试的失误,还是朋友的冲突,或者是自己情绪的不稳定,师艺萌总能够在父母那里找到慰藉。师艺萌的父母和天下的父母一样,对于孩子是毫无保留地付出,倾注了所有。而且由于师艺萌是独生子女,因此父母对于她的关注就更多,不过与此同时也带给了她一定程度上的压力。尽管如此,师艺萌还是把原生家庭看作自己努力的目标,希望通过自己的拼搏给父母带来幸福的晚年生活。这一点是非常不同于西方国家那种淡漠的家庭联系的。

师艺萌的亲密关系开始于2010年秋天,虽然这是她第一次直接的亲密关系经历,但是之前她也有过一些间接的经验,当然这些经验主要来自于她的同辈群体。显然,在有了恋人之后,师艺萌的很多观念和行为发生了变化,借用她朋友的评价:“师艺萌过去像个女强人,但恋爱之后,就是个小女人。”她的恋人刘晓明是她校友,同时也是辩论队的队友,基于志同道合、情投意合的标准,他们的关系发展较为顺利。当然,这个过程当中也出现过很多分歧,甚至是冲突。但是双方一致秉持的观念就是要认真对待这段感情,所以在化解误会和消除矛盾的过程中两个人都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寝室关系是中国大学生特有的社会关系。不同于西方国家,中国大学生在选择室友的时候所享受的自由是非常有限的,很多时候,我们都要去相互适应和自己完全不同的人。不过,相比而言,师艺萌是幸运的。她们寝室的四个人的关系非常融洽,一起卧谈,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一起过生日。她们的生活步调很一致,都在大学的开始向往爱情,在大学进行了一半左右开始爱情。对师艺萌而言,寝室的鹤鹤、锤锤、娟和小猫欣欣是另外一种形式的家庭。家庭带来的情感意义对于师艺萌而言是异常重要的。

一般而言,“班级”在大学阶段是会被解构的一个概念。但是在师艺萌的经历里却不是这样的。由于专业对于 “人”关怀的强调,师艺萌所在的社工班从一开始就非常注重班级内的互动。也正是因为大家的专业非常冷门,所以班级的同学成为彼此实现专业认同和自我认同的重要伙伴。很多大学生感觉到大学里和同学没有共同语言,但是对于师艺萌所在的社工班而言,彼此都是可以倾吐,也可以聆听的对象。

在大学期间,辩论作为师艺萌的一个兴趣爱好,给她带来了另一个内群体——北京理工大学校辩论队。韦队、浩哥、孙骁、唐门、泽泽、欣欣、青儿……队里的人都是师艺萌的好友,他们和师艺萌一起经历了太多的辩论赛,彼此之间的默契和记忆显得格外珍贵。辩论队带给了师艺萌一份大学中最难忘的记忆,同时也带给了她数不清的荣誉。在2010年年底,当师艺萌捧着三个比赛的冠军奖杯的时候,她所体验的那种巨大的成就感,令她第一次深刻地感受到大学的充实。

虽然远在他乡,但是师艺萌过去的好友仍然在她的生活中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师艺萌会和老友分享心事,寻求帮助,会在假期到全国各地找朋友们聚会。在四年里师艺萌通过走访过去的好友,去过全国好多地方旅游。这种在异地和老友的见面总让她感到开心。难怪人家说他乡遇故知是人生幸事。

专业老师对于师艺萌的成长而言是另一个非常重要的群体。尤其是班主任刘颖老师和系主任贾晓明老师。老师对于师艺萌的指导是透过专业的指导渗透到人生上的。良师益友,指路明灯,当老师能够关注到你,能够和你产生共情,那将是学生的幸福,而师艺萌就拥有这份幸福。

(二) 中观系统的作用过程

前面提到了师艺萌中观系统中比较突出的三对关系:恋人和原生家庭、寝室和恋人、同班同学和自己。下面就对这三对关系的作用过程进行阐述。

师艺萌的恋爱观受到原生家庭的影响非常大。她和恋人的年龄差与父母之间的一致,她对恋人的态度也习得了父母的很多互动方式,例如她不善于表达自己对于恋人的正面的情感,喜欢对恋人的生活指手画脚。这些影响有好的部分,也有需要改变的部分,但是师艺萌目前已经能够意识到自己的特点,并且还尝试从父母那里获得对恋人的意见和建议,从而改善她与恋人之间的关系。因此这是一个非常大的进步。

师艺萌寝室的三个人都在差不多的时间开展了自己的第一段亲密关系,在这个过程中,三个人的卧谈总是会聊到很多关于另一半的问题。常常这种闺蜜间的卧谈成为化解与恋人之间矛盾的契机,当另一个自己出现在眼前,你就会突然明白自己的行为到底是对是错。这种相互的支持是别的友情取代不了的。

班级的同学对于师艺萌而言是非常重要的支持,尤其是在她对专业的认同上。通过集体的督导和小组的实习,师艺萌有机会和每一个同班同学合作交流。无论是社区工作、外出调研、香港实习,每当师艺萌对专业失去信心,她的同学总会充当那个帮她重拾信心的角色。

(三) 外系统的功能分析

有三个外系统对于师艺萌的成长是至关重要的,其一是专业老师的工作领域,其二是恋人的家庭环境,其三是过去好友的生活现状。

专业老师的工作领域让师艺萌有机会参与到香港实习、社区实习,接触到国际上的社会工作会议,参加国内一流的学术会议,结识顶级的学术大师。这些资源都是通过专业老师的个人背景获得的。而师艺萌也正是从这些资源里一步步实现专业成长的。

恋人的家庭环境塑造了恋人的个人特质和互动特点。师艺萌的恋人在家里就不善于夸奖别人,所以在和师艺萌一起的时候他也很少夸奖她。这令师艺萌感到很困惑,也因此发生了不少争执。

师艺萌一直很被朋友依赖,她过去的好友常常和她倾诉自己生活中遇到的问题,包括情感、人际和升学等方面。这也是师艺萌一直以来获得经验的重要途径,她的好友和她分享自己的经历的时候,也带给了师艺萌客观看待不同事件的机会。所以也塑造了师艺萌较强的逻辑分析能力和冷静的头脑。

(四) 宏观系统的功能分析

对于师艺萌而言,她所处的是一个处于变革中的中国,而她自己又处在一个 “舶来品”的专业之中。西方文化对传统文化的冲击和影响,对这个时代人的考验,都是影响师艺萌他们这一代人自我认同的重要因素。

师艺萌的成长不是一帆风顺的,但是值得肯定的是她积极向上,努力成长的态度。虽然大学这段重要的人生记忆即将结束,但是这段经历对于她的影响将会非常长远。

[1] Bronfenbrenner,U.(1994).Ecological Models of Human Development.International Encyclopedia of Education,Vol.3,2nd,Ed.Oxford:Elsevier.

[2] David R.Shaffer.Developmental Psychology[M].北京:中国轻工业出版社,2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