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质产品的创造
“第二泛创造世界”是人类创造的物质产品的世界,人类创造这些物质产品是有不同目的的。从人类创造的目的来分析这些物质产品也许是一个较为合理的途径。我们可以把物质产品按创造目的分成两大类:一是为满足人类自身存在的物质实体——肉体的需要而创造的物质产品;一是为满足人类的精神需要而创造的物质产品。
在一般情况下,特别是在人类的物质文明不发达的阶段,人类是能够比较清醒地认识到什么是为了满足肉体需要而创造的物质产品、什么又是为了精神需要而创造的物质产品的。人类狩猎以求获得野猪、野鹿,人类知道这是为了获得生存所需的肉食;人类种植庄稼,人类知道这是为了能收获填饱肚子的粮食;人类搭建小棚,人类知道这是为了让肉体免遭风吹雨淋;人类创造了骨笛,人类知道这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欣赏音乐的精神需要;人类创造了原始壁画,人类知道这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精神安宁或审美、或其它精神需求(到底满足何种精神需要,我们后文再作思考)。然而,随着人类物质文明的发展,人类被自己的创造渐渐地弄昏了头脑。近一两个世纪以来,人类的头脑尤其昏得厉害。为满足人类肉体需要而创造的物质产品和为了满足人类精神需要而创造的物质产品间的界限似乎渐渐地变得模糊了。这种日渐模糊的趋势对人类而言是危险的,其实质是妄图(也许是无意识地、不自觉地)用原本为满足肉体需要而创造的物质产品来取代为满足精神需要而创造的物质产品去满足精神需要。这其实导致了精神的萎缩症。美酒是用来满足肉体的需要的,因为肉体需要美酒的色、香、味,而一瓶价值千元万元的美酒除满足肉体需要外,很显然还满足某一种精神需要。当然,酒满足的精神需要不止一种,然而,价值千元万元的美酒满足的是一种怎样的精神需要呢?这种精神需要必然导致无限的物欲。这种精神是人类精神中的小儿麻痹症患者,是人类精神的乞丐。一个精神的乞丐,即使披上王子的华丽的盛装,也无法掩盖其鄙陋、萎缩的面容和身躯。
可怕的趋势如今正在部分人的美好赞词中加快发展。从对核武器的众多观点中可以看到可怕的趋势的蛛丝马迹。也许会有人说,制造原子弹、氢弹是为了维持和平,给生灵带来精神的安宁。的确,和平是能够带来精神的安宁的。可悲的是今日和未来的世界和平竟然发展到了需要用原子弹、氢弹来维持的地步;今日和未来精神安宁的希望竟然要寄托在具有恐怖的杀人潜力的高级武器之上。原子弹、氢弹等高级武器竟然能发展到用来满足人类的精神的需要!
然而,人类需要用原子弹、氢弹来满足的精神需要本质上是源于物质需要的。原子弹、氢弹为什么能维持和平,因为它们在国家和国家之间形成制衡。一个国家希图用原子弹、氢弹来实现制衡,是一个国家想要在国家群体中占据主动地位(至少是为了不受制于别的国家),而这正是为了本国能有效拥有自身的财富甚至获得更多的额外财富,即是为了使本国的物质需要得到满足,也即是为了本国成员(至少是一部成员)的物质需要得到满足,并且这种物质需要很大程度上是肉体需要对物质产品产生的需求。所以,原子弹、氢弹不愧是人类为了满足自己的肉体需要而创造的高级物质产品,而有些人又把它们和为满足人类精神需要而创造的物质产品混同在一起。在此,我们不想也并不是要贬低、否定科学,而只是想要指出科学被人的肉体需要的无节制发展所利用、所控制的可悲的结果。
人类的肉体需要为什么会有无节制发展的可能呢?本书在开始的时候分析了人类创造的动因是为了减少不确定性,增加确定性。人类的肉体需要本质上是为了减少一种对人而言最基本的不确定性,即人自身存在的物质实体——肉体的不确定性。人类为满足肉体需要的那部分物质产品的创造正是受这一动因的支配。我们知道,“泛创造”也是为了减少不确定性,并且“泛创造”是无意识的、无终极目标的,或者说有一种自然规律统领下的无目的性。人类作为“泛创造”的产物,毫无疑问是继承了这种单为自身物质实体存在而进行创造的无目的性。这种无目的性对人而言也可说是盲目性。人类为满足肉体需要的那部分物质产品的创造具有“泛创造”的“遗传”特点。人自身存在的物质实体是一个新陈代谢的生命体。人体每时每刻都在消耗一部分物质,摄取一部分物质,不断地吐故纳新,人体的物质实体——肉体才得以存在。单单从生命体存在形式看,人为维持自身物质实体的存在而进行的创造(即维持生命现象)和“泛创造”在形式上有相似性,其具有盲目性也是必然的。人的创造有别于“泛创造”和“创造”的过渡形式——较高级生物的创造——是因为人有意识、并能在意识的支配下进行创造,当人的意识被盲目性所支配时,人的意识便成了盲目性的放大器,而人为满足肉体需要的创造便会呈无节制的发展状态。
人的肉体需要的基本满足其实是极易实现的。人的肉体作为活的生命体以物质形式存在着的存在本身即是肉体的基本需要,这种基本需要是不断肯定肉体的确定性,在实现肉体的基本确定性之后,人的意识会产生寻找新的确定性的冲动。这种冲动的一部分被上面提到的“泛创造”遗传的盲目性所支配(这也就是说人的意识的一部分被盲目性所支配)而不断寻找肉体基本确定性之外的肉体的新的确定性。
人的盲目性是“泛创造”无目的性的叛逆,因为“泛创造”的无目的性保持着“泛创造”固有的均衡与和谐,而人的盲目性则把人类为满足肉体需要的创造不断导向对“泛创造”固有的均衡与和谐的破坏。人的盲目性和“泛创造”的无目的性虽然像是一对孪生子(的确也有一定的“遗传”关系),然而前者本质上是对后者的否定。
人的意识产生寻找新的确定性的另一部分是不断寻找肉体基本确定性之外的非肉体的确定性。这种冲动源于人意识到两个主要始点的缺失,即一是不知“存在”何时开始存在,一是人不知“我”的存在开始于何时。人的意识寻找肉体基本确定性之外的非肉体的确定性的冲动是对两个主要始点缺失的有意识的抗衡,是不屈服于由于两个主要始点缺失所造成的不确定性的有意识的伟大斗争。
在此,我们还可以认为人的不断寻找肉体基本确定性之外的肉体的新的确定性的冲动在受从“泛创造”那儿“遗传”所得的盲目性的支配之外,还在无形中受到两个主要始点缺失所造成的不确定性的支配。这种冲动是既受着支配,又摆脱着支配(尽管不能从根本上摆脱)。人的不断寻找肉体基本确定性之外的肉体的新的确定性的冲动也来自于对两个主要始点的缺失的无意识的惶恐不安。这种惶恐不安处于无意识状态得不到意识的克服或控制,必然在人的一生中存在着。因此,为不断满足肉体需要的物质产品的创造必然会出现无节制发展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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