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对佛教新闻有所关注的人,都应该听过星云大师的名号。星云大师是临济宗第四十八代传人,国际佛光会世界总会会长。大师毕生都在弘扬太虚大师所创立的“人间佛教”思想,着力推动佛教的人间化、国际化,先后在世界各地创建200余所道场;美术馆、图书馆、出版社、学校和佛教丛林学院几十所。先后出版了110余种佛学著述,并翻译成数十种语言,流传世界各地。可以说,星云大师是当今世界佛教界最具影响力的人物。
在佛教理论方面,星云大师受太虚大师的影响最深。太虚大师是中国近代史上有名的佛教改革理论家和实践家,他对佛教发展最大的贡献便是提出了“人间佛教”的理论。在太虚大师看来,人间佛教“并非教人离开人类去做神做鬼,或皆出家到寺院山林里去做和尚的佛教,乃是以佛教的道理来改良社会,使人类进步,把世界改善的佛教”。太虚大师认为,佛教不应该只关心人死后的问题,而应该多注意现实的人生。他说:“人生,不论古今中外的宗教贤哲,总是教人为善、与人为善,向上进步以养成完美的人格,增益人类共同的生活,以求安乐、和平。佛教于充实人生道德,极为注重,人生佛教尤以此为基本。”
星云大师可以说是深得太虚大师“人间佛教”理论的真谛。他说,所谓“人间佛教”,说到底是要人幸福。它是用看得见、听得明、摸得着、做得到的方法,让人得到自在、平安、善美。星云大师一直致力于“人间佛教”理念的传播,从中国台湾本土进而辐射到全世界,部分地域、种族、政体,广大布施,不仅建寺院、学校、福利院,更著书立说,法施于众,以期实现“佛光普照三千界,法水长流五大洲”的宏愿。
一位是高僧大德,一位是传媒智者,刘长乐与星云大师在2007年的一次对话,引起了宗教界和社会的广泛关注,而此次对话的主题便是“包容的智慧”。
包容是一种态度,中国文化是包容的,无论是古代对佛教文化的包容,还是近代对西方民主与科学的主动“邀请”,中国文化一直以一种开放的姿态吸收着不同民族、不同文化的优秀成果;包容是一种智慧,佛教文化也是包容的,自佛教在印度诞生以来,其传播者已经遍布五大洲,每到一处佛教文化就会与当地文化相交融,产生一种新的宗派或者主张。所以,无论是中国文化还是佛教文化,两者因其包容性而世代流传,不断发展壮大,已经成为当今世界文化中的两座高峰。
当佛教文化传到中国时,中国文化包容了佛教,佛教也壮大了中国文化。如今,中国的语言、文字、思想处处都留有受佛教影响的痕迹;而佛教的本土化、中国化所产生的禅宗,更成为世界佛教中最重要的支脉。佛教在中国不断传播、发展的过程,同时也是佛教文化和中国文化不断融合的过程,而禅宗就是这两者在包容的智慧作用下的产物。这也就是太虚大师所说的“中国佛学的特质在禅”。
禅是中国本土文化与佛教文化相结合的产物,禅的根本意旨在于佛,而到达的路径则是中国式的顿悟。星云大师曾说:所谓禅,往雅处说,就是“万古长空,一朝风月”;往俗处说,就是“与众生同一鼻孔出气”。佛法禅意不向高远的地方追求,而在天真自然拙朴的这颗“平常心”中体证。这可以说是对“禅”之一字最好的注解。
刘长乐是传统文化的爱好者,更是忠实的佛教徒,他对佛教包容的智慧体悟深刻。凤凰卫视本身便是一个包容的集体。这里不仅有东西方文化的结合,还有港台文化和大陆文化、传统文化与流行文化的结合。凤凰卫视最初由刘长乐和美国新闻集团合资成立,刘长乐代表东方文化,而新闻集团则是西方文化的象征,两者的合作本就是东西方文化的融合。前面我们提到,在凤凰卫视这个大家庭中,有20%的员工来自内地,70%左右的员工来自香港,10%的员工来自中国台湾或国外,其本身就是由不同文化背景的人组成。所以,凤凰卫视既有大陆文化的传统性、底蕴和厚度,也有港台文化的通俗化和商品化,也正因如此,凤凰卫视的节目才能够满足不同文化群体的人的需求,才能在两岸三地引起强烈的反响。
每当有记者问起刘长乐,在创办凤凰卫视的这十几年中,感到最骄傲或者最感动的是什么,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回答:“能把两岸三地的人聚集在同一个平台上,像兄弟姐妹一样地工作生活,这在十几年前是无法想象的。这是最让我感动和骄傲的。”
星云大师不分种族、不分地域,为世界各地不同文化背景的人送去佛教的关怀,这是一种包容;刘长乐把两岸三地的人聚集到一起,为全球华人打造一个拉近彼此距离的平台,这也是一种包容。包容的智慧在两位智者的言行中得到了彰显,但包容似乎只是一种手段,他们还有更为远大的抱负。
凤凰卫视每天有一个五分钟的节目,叫“天地人和”。节目用不同的例子来诠释“和”的理念,阐明“和”的真谛。在凤凰卫视内部,大家庭中的每一个成员都和睦相处,刘长乐作为“家长”更是对“家人”呵护备至,从凤凰名人的签名售书活动,到为普通员工祈福,到处都有他忙碌的身影。尽管凤凰卫视一直在挑战官方的新闻底线,一直试图在英语一统天下的情况下发出自己的声音,但是凤凰卫视和政府的关系、与国外媒体的关系,却是异乎寻常的融洽。刘长乐在接受记者采访时,曾谈到中国的政治舆论环境和媒体发展的问题。他说:官方的管理部门和机构,面对这种变化(中国的舆论环境改变)他们的心态是复杂的,一方面他们主张改革开放,强调在开放中求发展,在开放中求奋进,但是另一方面又不希望乱……在这个大前提下,我觉得我们做什么事情都好办。这一点我们的评论员心中非常清楚,我们要做帮忙的事,不做帮倒忙的事。这个动机很重要。
显然,刘长乐通过包容的智慧所要追求的便是“和”,不仅是企业内部的和气,凤凰卫视与官方的和气,更是两岸三地以及全球华人的和谐共处。而星云法师通过包容的智慧,所要追求的也是“和”,是不同文化背景、不同地域的人们,通过佛教这根纽带,和睦相处。
凤讲和美,佛讲大爱。
在传播中华文化的过程中,星云大师与刘长乐先生的共同体会是:佛教文化是超越政治、超越历史、超越地域、超越民族的,是连接全球华人的一座桥梁。而这也正是由佛教文化的包容性所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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