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风把人刮出千里之外

旋风把人刮出千里之外

清朝末年，山东省武城县运河西岸有一个叫李德的农民，靠卖豆腐维持生活。

一天下午，天气忽然由晴转阴。李德从西乡里卖完豆腐，急匆匆地往家赶。走到一片开阔地里，忽然发现前方不远处的天空里有一朵奇怪的云，正向这边飘来。这云的形状好像一个柴火垛，外圈浑黄，中间是一个发亮的锥心。过了一会儿，锥底向下伸长，触到地上，形成一个细长的巨型漏斗。李德看到凡是地上与漏斗边缘接触的东西都呈螺旋状飞向空中。

“不好，旋风！”李德大叫一声。

只见那旋风忽东忽西，横冲直撞。它掠过河面，河水“哗哗啦啦”地踅起一片浪花，然后水柱冲天；掠过地面，那些草木什物倏然飞起，发出吓人的啸叫。这旋风从远到近，飘飘荡荡直奔李德而来。

李德撒腿就跑，一来老辈里的人都迷信，说旋风是死人的鬼魂，谁碰上谁倒霉；二来这个旋风来势凶猛，李德想找棵树抱住或者找个沟坎儿躲避一下。谁知刚跑几步，便“呼”的一声，连人带豆腐挑子早被旋了起来。风夹杂着尘土直往李德脸上扑，使他口眼难开，头昏脑涨。起初，李德还能朦胧感觉出是奔西南方向而去，后来就迷迷糊糊、腾云驾雾一般奔向远方……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耳边隐约传来水桶的碰撞声，还有吆喝牲口的“吁吁”声。李德睁开眼睛一看，不知不觉已被旋风抛落在地上，竟然一点儿也没摔伤，豆腐挑子却不知去向。

在他面前是一座村庄，村口的井台上有几个人正打着灯笼饮牲口。李德急忙上前搭话，一开口，双方都吓了一跳———不是本地口音。李德连说带比画地问：“这里离武城多远？”对方摇头说不知道这个地方。李德又问：“知道山东省吗？”对方也比画着说：“听说过，不知道在哪儿。”李德暗地里叫苦，急忙问这是哪里。人家告诉他这是云南省。李德大吃一惊，虽然说不清云南离山东多远，但心里明白离家已经很远了，现在想回家都不知道往哪走了。后来李德想起了北京的皇宫院，就问：“天朝在哪儿？”人家指东北方向。李德想：“我就奔东北走，找到北京也就找到家了。”

李德认准东北方向，开始踏上漫长的归途。那时没有飞机火车，也没有汽车公路，一路上不是坑坑洼洼的山石路，就是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李德白天赶路，晚上没钱住店就钻草窝儿；渴了喝口沟渠里的水，饿了就要口干粮，碰上浅水就涉过去，遇上大江大河就给人家做小工顶船钱。一路上，天热了蚊虫咬，天冷了凉风刺。为搭车船不知作了多少揖，为要一口干粮不知让狗追了多少回。就这样转转摸摸将近两年，才回到家乡。

这时的李德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比要饭的还赖歹三分。两度春秋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家里人都以为他遭了不幸，眼下哪里还敢认！经过一番诉说，一家人抱头痛哭，悲喜交集。

（李宽云　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