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事第十九

政事第十九

〖题解〗

读懂朱熹，能学会办事，懂得为官；读懂朱熹，能学会做人，懂得和谐。

朱熹从百姓生存、国计民生和社会稳定的高度，对政事问题作了较为系统的论述，形成了较为完整的民生思想。主要包括：抑制土地兼并，缓解人地矛盾；薄赋轻徭，减轻百姓的负担；救济灾荒，帮助民众渡过难关；加强教化，稳定人们的生活秩序。尤为可贵的是，朱熹将解决民生问题视为官府和官吏的重要责任，认为解决此问题才能真正做到共处和谐，以人为本。

天下大底^①事，自有个大底根本；小底事，亦自有个紧切^②处。（卷3）

〖注释〗

①底：的。②紧切：重要。

大本^①不立，小规^②不正。（卷8）

〖注释〗

①本：根本。②规：规矩。

今既要理会，也须理会取透^①；莫要半青半黄^②，下梢^③都不济事。（卷9）

〖注释〗

①取透：透彻。②半青半黄：庄稼未成熟时，青黄相间。比喻事物未达到成熟的境地。③下梢：结果，结局。

将天下正大底道理去处置事^①，便公；以自家私意去处之，便私。（卷13）

〖注释〗

①正大：公正无私。处置：对付，应付。

古人临事所以要回互时^①，是一般国家大事，系死生存亡之际，有不可直情径行处^②，便要权^③其轻重而行之。今则事事用此，一向回互。（卷13）

〖注释〗

①临事：遇事，处事。回互：曲折婉转。②直情：直率。径行：直接行动。③权：权衡。

周旋回护^①底议论最害事。（卷13）

〖注释〗

①周旋：盘桓，辗转。回护：袒护，庇护。

事至于过当^①，便是伪。（卷13）

〖注释〗

①过当：过分，失当。

当官勿避^①事，亦勿侵^②事。（卷13）

〖注释〗

①避：回避，躲避。②侵：侵占，欺凌。

名义不正，则事不可行。无可为者，有去而已^①。（卷13）

〖注释〗

①而已：罢了。表示仅止于此。

譬如一事，若系^①公众，便心下不大段^②管；若系私己，便只管横^③在胸中，念念不忘^④。只此便是公私之辨。（卷16）

〖注释〗

①系：牵连。②大段：数量多。③横：充满。④念念不忘：不断地考虑或想念而不忘记。

如政烦赋^①重，不得以养其父母，又安得以遂^②其善心！（卷16）

〖注释〗

①赋：赋税。②遂：顺从，顺应。

财者，人之所好^①，自是不可独占，须推与^②民共之。（卷16）

〖注释〗

①好：喜好。②推与：让与。

某在官所^①，亦不敢屑屑留情^②细务者，正恐耗了精神^③，忽有大事来，则无以待之。（卷20）

〖注释〗

①某：我。官所：古代官员办公的处所。②屑屑：特意，着意。留情：留心，留意。③正：止。耗：花费，消耗。

人之有德，发之于政，如水便是个湿底物事^①，火便是个热底物事。有是德，便有是政。（卷22）

〖注释〗

①物事：事物。

己欲立，便立人；己欲达^①，便达人。（卷27）

〖注释〗

①达：显贵。

且如今做官，须是恁地廉勤^①。（卷27）

〖注释〗

①廉勤：廉洁勤勉。

若谓从政^①，则恐非人人可能。（卷31）

〖注释〗

①从政：参与政事，处理政事。

力不足者，欲为而不能为；自画^①者，可为而不肯为。（卷32）

〖注释〗

①画：限定，限制。

地有不同，而水随之以为态度^①，必至于达而后已，此可见知^②者处事处。（卷32）

〖注释〗

①态度：形态。②知：通“智”。

重担子，须是硬着脊梁骨^①，方担荷^②得去！（卷35）

〖注释〗

①脊梁骨：脊柱。②担荷：承当。

做官夺人志^①。（卷37）

〖注释〗

①志：意志。

达，是退一步底；闻，是近前一步做底。退一步底卑逊笃实^①，不求人知，一旦工夫至到，却自然会达。闻是近前一步做，惟恐人不知，故矜张^②夸大，一时若可喜，其实无足取者。（卷42）

〖注释〗

①卑逊：谦虚恭谨。笃实：踏实，实在。②矜张：夸张。

古人戴星^①而出，戴星而入，必是自耐劳苦，方能说得人。欲民之亲其亲，我必先之以孝；欲民之事其长，我必先之以弟^②。（卷43）

〖注释〗

①戴星：顶着星月奔走。形容早出晚归或夜行。②弟：顺从和敬爱兄长。

凡是以劳苦之事役使人，自家须一面与它做，方可率得它。如劝课^①农桑等事，也须是自家不惮^②勤劳，亲履畎亩^③，与他勾当^④，方得。（卷43）

〖注释〗

①劝课：鼓励督责。②惮：害怕。③亲履：亲自从事。畎（quǎn）亩：田地，田野。④勾当：料理。

凡为政，随其大小，各自有有司^①。须先责^②他理会，自家方可要其成。（卷43）

〖注释〗

①有司：官吏。古代设官分职，各有专司，故称。②责：要求。

仕而道不行^①，则当去耳。（卷48）

〖注释〗

①仕：当官。道：政治主张，思想体系。

后世之法与此正相反，农民赋税丁钱^①却重，而游手浮浪^②之民，泰然^③都不管他。（卷53）

〖注释〗

①丁钱：人头税，人口税。②游手：不务正业。浮浪：到处游荡，不务正业。③泰然：安然。形容心情安定。

宾师不以趋走承顺为恭^①，而以责难陈善^②为敬；人君不以崇高富贵为重，而以贵德尊士为贤，则上下交而德业^③成矣。（卷56）

〖注释〗

①宾师：不居官职而受到君主尊重的人。趋走：奔走服役。承顺：敬奉恭顺。②责难：指责非难。陈善：陈述善意。③德业：德行与功业。

古者为之授节^①，如照身、凭子^②之类，近时度关皆给之。（卷64）

〖注释〗

①授节：授以符节。②照身：宋代过关津时用以证明身份的凭证。凭子：即护照，过关凭证。

如今官员请受^①，有生羊肉。廪，即廪给^②，折送钱^③之类是也。（卷64）

〖注释〗

①请受：官俸，薪饷。②廪给：俸禄，薪水。③折送钱：贿赂。

汉之出入关者用繻^①，唐谓之“给过所^②”。（卷64）

〖注释〗

①繻（rú）：古代作通行证用的帛。上写字，分成两半，过关时验合，以为凭信。②过所：古代通过水陆关隘时必须出示的交通证明书。

决大事也不敢不恁地竞谨^①。如迁国、立君^②之类，不可不恁地。（卷66）

〖注释〗

①竞谨：认真，谨慎。②迁国：迁移国都。立君：确立君王。

自家屋里人从我^①，方能去理会外头人。若自家屋里人不从时，如何去御^②得寇！（卷70）

〖注释〗

①自家：自己。从：服从，听从。②御：抵御。

自^①古自治而入乱者易，由乱而入治者难。治世稍不支捂^②，便入乱 去。（卷70）

〖注释〗

①自：从，由。介词。②支捂：支撑。

人君厚下^①以得民，则其位亦安而不摇^②。（卷71）

〖注释〗

①厚下：使下面丰厚强大。②摇：摇摆，动摇。

人君所以致福禄者^①，未有不自得人始也。（卷81）

〖注释〗

①所……者：……的原因。

上面既如此，下面如何尽整顿^①得！这须是一齐^②都整顿过，方好。（卷84）

〖注释〗

①整顿：收拾，整理。②一齐：一起，一同。

盖古人立法^①无所不有，天下有是事，他便立此一官，但只是要不失正耳。（卷86）

〖注释〗

①立法：建立法制。

民无住处，无物吃，亦如何教得？所以辨^①五方之宜以定民居，使之各得其所，而后教^②可行也。（卷86）

〖注释〗

①辨：识别，鉴别。②教：政教。

大抵做官，须是令自家常闲，吏胥^①常忙，方得。若自家被文字来丛^②了，讨头不见，吏胥便来作弊。做官须是立纲纪^③，纲纪既立，都自无事。（卷106）

〖注释〗

①吏胥：官府中的小吏。②丛：束缚。③纲纪：大纲要领。

今世士大夫惟以苟且逐旋挨^①去为事，挨得过时且过。上下相咻^②以勿生事，不要十分分明理会事，且恁鹘突^③。才理会得分明，便做官不 得。有人少负能声，及少经挫抑^④，却悔其太惺惺了了^⑤；一切刓^⑥方为圆，且恁随俗苟且，自道是年高见识长进。当官者，大小上下，以不见吏民，不治事为得策，曲直^⑦在前，只不理会，庶几民自不来，以此为止讼之道。民有冤抑，无处伸诉，只得忍遏^⑧。便有讼者，半年周岁不见消息，不得了决^⑨，民亦只得休和^⑩，居官者遂以为无讼之可听。风俗如此，可畏！可畏！（卷108）

〖注释〗

①逐旋：逐渐，渐渐。挨：拖延，等待。②咻（xiū）：吵闹，喧嚷。③鹘突：胡涂。④挫抑：摧挫，抑制。⑤惺惺：聪明机灵。了了：通晓事理。⑥刓（wán）：剜，挖去。⑦曲直：是非。⑧忍遏：强忍遏制。⑨了决：了结，结束。⑩休和：平息了事。

平易近民^①，为政之本。（卷108）

〖注释〗

①平易近民：态度谦逊温和使人容易亲近。

为政如无大利害^①，不必议更张^②。（卷108）

〖注释〗

①利害：利益损害。②更张：比喻变更或改革。

如今时文，取者不问其能，应者亦不必其能，只是盈^①纸便可得。（卷109）

〖注释〗

①盈：满。

今天下事只碍个失人情，便都使不得。盖事理只有一个是非，今朝廷之上，不敢辨别是非。如宰相^①固不欲逆上意，上亦不欲忤^②宰相意。今聚天下之不敢言是非者在朝廷，又择其不敢言之甚者为台谏^③，习以成风，如何做得事！（卷111）

〖注释〗

①宰相：历代辅助皇帝、统领群僚、总揽政务的最高行政长官。②忤：违背。③台谏：唐宋时以专司纠弹的御史为台官，以职掌建言的给事中、谏议大夫等为谏官。

尝谓为政者当顺五行^①，修五事^②，以安百姓。若曰赈济于凶荒^③之余， 纵饶措置^④得善，所惠者浅，终不济事。（卷111）

〖注释〗

①为政：处理政事。五行：五种德行：仁、义、礼、智、信。②五事：古代统治者修身的五件事：貌恭、言从、视明、听聪、思睿。③赈济：以财物救济。凶荒：灾荒。④纵绕：即使。措置：安排，处理。

今日有一件事最不好：州县多取于民，监司^①知之当禁止，却要分一分！（卷111）

〖注释〗

①监司：负有监察之责的官吏。

所以做官难，非通四方之风俗情伪^①，如何了得！（卷111）

〖注释〗

①情伪：弊病。

如官制，不若且就今日之官罢其冗员^①，存其当存者，亦自善。（卷112）

〖注释〗

①冗员：多余的人员。

只管说官冗^①，何不于任子^②上更减？（卷112）

〖注释〗

①冗：多余。②任子：位子上，任上。

为守令^①，第一是民事为重，其次则便是军政^②。（卷112）

〖注释〗

①守令：太守县令。泛指一切官员。②军政：军中政事。

官无大小，凡事只是一个公^①。（卷112）

〖注释〗

①公：公平，公正。

今之仕宦^①不能尽心尽职者，是无那“先期事而后其食”。（卷112）

〖注释〗

①仕宦：官员。

为税官，若是父兄宗族^①舟船过，只得禀白^②州府，请别委^③官检税，岂 可直拔^④放去！所以祖宗立法，许相回避^⑤。（卷112）

〖注释〗

①宗族：同宗同族之人。②禀白：报告，禀报。③委：差遣，委派。④直拔：径直，直接。⑤回避：避让。

古人学而后仕^①，今人却反仕而后学。（卷120）

〖注释〗

①仕：当官，从政。

宗忠简公薨^①，其家人方入棺，未敛^②。军兵轝出大厅^③，三日祭吊来哭不绝^④，祭物满厅无数，其得军情人心如此！（卷132）

〖注释〗

①宗忠简公：宗泽（1060—1128），字汝霖，婺州义乌（今浙江义乌）人，两宋之交的杰出政治家、军事家，我国历史上著名的民族英雄。官至观文殿学士，通议大夫，赐谥“忠简”。著有《宗忠简公集》。薨：诸侯之死。②敛：通“殓”。给死者穿衣，入棺。③轝（yú）：抬，扛。④祭吊：祭奠吊唁。

建炎^①间，勤王^②之师，所过州县，如入无人之境，恣行擒掠，公私苦之。有陈无玷^③者，以才略称。尝作某县，宿戒^④邑人，各备器械，候闻锺声，则人执以出，随其所居，相比排列。未几，勤王之师入县，将肆纵横^⑤之状，即命击锺。邑人闻之，如其宿戒以出，师徒见其戈矛森列^⑥，不虞^⑦其有备若此也，相顾失色，遂整师以过，秋毫无犯^⑧，邑人德之。（卷132）

〖注释〗

①建炎：南宋高宗的第一个年号，共四年（1127—1130）。②勤王：指君主的统治受到威胁而动摇时，臣子起兵救援王朝。③陈无玷：字筠叟，曾守荆鄂。④宿戒：事先警戒。⑤肆：施加。纵横：肆意横行，无所顾忌。⑥森列：森严排列。⑦虞：料想。⑧秋毫无犯：丝毫不侵犯别人的利益。

某人到官，忽有旨，令诸县造战舡^①。召匠计之，所费甚巨。因意临行请教之语，亟访策于张^②。张曰：“此事甚易，可作一小者，计其丈尺广狭长短，即是推之，则大者可见矣。”遂如其语为之，比成推算^③，比前所计之费减十之三四。其后诸县皆重有科敛^④，独是邑不扰而辨。后 其人知绍兴府^⑤，太后山陵^⑥，被旨令应副钱数万给砖为墙^⑦。其大小厚薄，呼砖匠于后圃依样^⑧造之。会其直^⑨，比抛降^⑩之数减数倍。（卷132）

〖注释〗

①舡（chuán）：船。②张：张直柔。③比：等到。推算：计算，核算。④科敛：摊派力役、赋税或索取钱财。⑤知：主管。绍兴府：南宋高宗绍兴一年（1131）升越州为绍兴府。领会稽、山阴、萧山、诸暨、余姚、上虞、嵊县、新昌八县。⑥山陵：帝王或皇后的坟墓。⑦应副：支付，供应。给：连接。⑧依样：照样子。⑨会：计算。直：价值。⑩抛降：预先提供。

李椿年行经界^①，先从他家田上量起，今之辅弼^②能有此心否？（卷132）

〖注释〗

①李椿年（1096—1164）：字仲永，饶州浮梁（今江西浮梁）人，晚年自号逍遥公。经界：土地、疆域的分界。②辅弼：多指宰相。

王龟龄学也粗疏^①。只是他天资高，意思诚悫^②，表里如一^③，所至州郡上下皆风动^④。而今难得此等人！（卷132）

〖注释〗

①王龟龄：王十朋（1112—1171），字龟龄，号梅溪，乐清四都左原梅溪村（今浙江省乐清市）人。南宋著名的政治家和诗人，著有《王梅溪文集》等。②诚悫（què）：诚恳朴实。③表里如一：比喻思想和言行完全一致。④风动：教育感化。

王詹事守泉^①。初到任，会七邑宰^②，劝酒，历告之以爱民之意。出一绝^③云：“九重天子爱民深，令尹宜怀恻怛心。今日黄堂一杯酒，使君端为庶民斟！”七邑宰皆为之感动。其为政甚严，而能以至诚^④感动人心，故吏民无不畏爱^⑤。去^⑥之日，父老儿童攀辕^⑦者不计其数，公亦为之垂泪^⑧。至今泉人犹怀之如父母！（卷132）

〖注释〗

①王詹事：王龟龄。詹事即给事、执事。秦置，西汉沿置，掌皇后、太子家事。泉：泉州。②宰：古代官吏的通称。③绝：绝句。古代律诗的一种，一首诗四句，一句五言或七言。④至诚：极忠诚，极真诚。⑤畏爱：敬佩爱戴。语出《礼记·曲礼上》：“贤者狎而敬之，畏而爱之。”⑥去：离开，卸任。⑦攀辕：即“攀辕卧辙”。典出《后汉书·侯霸传》：“更始元年，遣使征霸，百姓老弱相携号哭，遮使者车，或当道而卧。皆曰：‘愿乞侯君复留朞年。’”⑧垂泪：流泪。

近世如汪端明^①，专理会^②民；如辛幼安^③，却是专理会兵，不管民。（卷132）

〖注释〗

①汪端明：汪应辰（1118—1176），字圣锡，信州玉山（今江西玉山县）人。累官吏部尚书，以端明殿学士出任平江府知州。少从吕居仁、胡安国游；精于义理，好贤乐善，学者称玉山先生。卒谥“文定”。②理会：注意，关心。③辛幼安（1140—1207）：辛弃疾，原字坦夫，后改幼安，历城（今山东济南）人，南宋豪放派爱国词人、军事家、政治家。因其居曰稼轩而号“稼轩居士”，填词很多，强烈的爱国主义思想和战斗精神构成了辛词的基本思想。

孙逢吉从之煞好^①。初除^②，便上一文字，尽将今所讳忌如“正心诚意”许多说话^③，一齐尽说出，看来这是合著^④说底话。只如今人那个口道是是！那个不多方去回避^⑤！（卷132）

〖注释〗

①孙逢吉（1135—1199）：字从之，吉州龙泉北响（今江西吉安遂川）人。历任郴州司户、常德教授、萍乡知县、国子博士、司农寺丞兼实录院检导官、秘书监兼吏部侍郎等职，最后以修撰致仕。老年自号“静阅居士”，卒谥“献简”。著有《静阅居士文集》《职官分纪》。煞：极，非常。②除：授官，拜官。③讳忌：避忌某些言语或举动。说话：言辞。④合著：必须，应该。⑤回避：顾忌，避让。

治世以^①大德，不以小惠。（卷136）

〖注释〗

①以：用，凭借。

王导^①为相，只周旋^②人过一生。尝有坐客二十余人，逐一称赞，独不及一胡僧，并一临海^③人。二人皆不悦^④。导徐顾^⑤临海人曰：“自公之来，临海不复^⑥有人矣。”又谓胡僧曰：“兰奢^⑦。”兰奢，乃胡语之褒誉^⑧者也。于是二人亦悦。（卷136）

〖注释〗

①王导：字茂弘，小字阿龙。琅邪临沂（今山东临沂）人。拥立晋元帝，辅助元、明、成帝三朝，经营江左，权重一时，位居丞相，是东晋中兴名臣。②周旋：交往，交际应酬。③临海：郡名，今浙江临海。④悦：开心，高兴。⑤徐：慢慢地。顾：回头看。⑥不复：不再。此二句是恭维临海人。⑦兰奢（shé）：亦作“兰阇”，梵语动词ranja的音译词。意为请高兴些吧。一说是梵语lanja（请安住）或ranja（王爷，转为尊美他人的敬称）的记音。⑧褒誉：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