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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词“拨”产生于北宋

时间:2023-08-29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量词“拨”产生于北宋《古汉语研究》2008年第3期叶桂郴先生在《明代新生量词考察》一文中说:“我们通过考察200多种明代文献,并和魏晋、唐、宋、元相较,发现明代增加的绝对新量词[1] 大致有13个:棵、份、付、捆、批、挂、进、拨、溜、路、筹、胎、淘。”然笔者调查历代文献后发现,绝对新量词“拨”最迟在北宋就产生了。

量词“拨”产生于北宋

《古汉语研究》2008年第3期叶桂郴先生在《明代新生量词考察》一文中说:“我们通过考察200多种明代文献,并和魏晋、唐、宋、元相较,发现明代增加的绝对新量词[1] 大致有13个:棵、份、付、捆、批、挂、进、拨、溜、路、筹、胎、淘。”[2] 对于量词“拨”的产生原因,叶先生认为:“拨,《说文》:‘拨,治也。’本义为治理。引申为分出,拨给。由于部队的出动一般是首领根据军事情况的需要进行调遣安排,并且具有一定的建制,某支部队是从另一部队分出来的,所以首先称量的军队的一股人马,最后类及到一般的人。”[3] “拨”由动词词类进入量词系统,引申线索清晰,这无疑是正确的。然笔者调查历代文献后发现,绝对新量词“拨”最迟在北宋就产生了。兹举例证明如下:

(1)《戏作家酿二首》之一:“方暑储曲糵,及秋舂秫稻。甘泉汲桐柏,火候问邻媪。唧唧鸣瓮盎,暾暾化梨枣。一拨欣已熟,急搊嫌不早。病色变渥丹,羸躯惊醉倒。”[4] (宋苏辙《栾城后集》卷4)

按:苏辙(1039—1112),字子由,号颖滨遗老,北宋时眉山(今属四川)人,为北宋著名文学家。《戏作家酿二首》作于北宋元符三年(1100)至崇宁五年(1106)间。苏辙在《栾城后集引》中说:“予少以文字为乐,涵泳其间,至以忘老。元祐六年,年五十有三,始以空疏备位 政府,自是无述作之暇。顾前后所作至多,不忍弃去,乃裒而集之,得五十卷,题曰《栾城集》。九年,得罪,出守临汝,自汝徙筠,自筠徙雷,自雷徙循,凡七年。元符三年蒙恩北归,寓居颍川。至崇宁五年,前后十五年,忧患侵寻,所作寡矣,然亦班班可见,复类而编之,以为后集,凡二十四卷。”[5] 宋代随着经济的发展,酒除了官酿之外,还有家酿,从苏辙口语化的诗作中可以看出,尽管家酿酒主要供给自家饮用,但在酝造时却格外用心,并互相交流酿酒心得,当一批酒酿成后兴奋地急着品尝而生怕迟晚。“拨”之量词“批”义显豁。

(2)子路常要得车马轻裘与朋友共,据他煞是有工夫了。轻财重义,有得些小泼物事,与朋友共,多少是好!(《朱子语类》卷29)[6]

按:“泼”同“拨”,拨、泼同在《广韵》入声末韵,普活切,音同义通。文献中有佐证,如斯坦因3491号《破魔变文》:“后降拨墨之雨。”伯希和2187号“拨”作“泼”。“小拨”即是“一小批”的意思。《朱子语类》是朱熹师生问答语录的总汇,内容涉及哲学、历史、政治、文学以及个人治学等多个领域,由朱熹的门人记录整理编辑而成。据黎靖德《朱子语录姓氏》记载,各门人所录均为南宋孝宗乾道六年(1170)至南宋宁宗庆元五年(1199)之间所闻朱子之语,而黎氏最终合刊《朱子语类》的时间是1270年,尽管各门人所记未必是朱熹原话,其中掺入记录者本人的语言成分,但这些成分毕竟是1170年至1270年这100年之间口语或书面语的反映。

(3)《夜闻琵琶》:“韵如寒泉清且冽,安得曹纲同一拨。曲终忽作裂帛声,万籁沉沉天地阔。”[7] (宋胡仲弓《苇航漫游稿》卷1)按:胡仲弓,字希圣,清源人。生卒年均不详,约宋度宗咸淳二年 (1266)前后在世。仲弓工诗,著有《苇航漫游稿》四卷。诗中蕴含了作者“夜闻琵琶”的悲凉,展露的是“清音巧作声呜咽,此器特为愁人设”这个主题。为此,怎么会得到同一群志趣的合作者呢?“拨”之“群”义亦很显然。

(4)《宋史·志·礼二四》:“绍兴五年正月……共一千二百六十人,每六十人作一拨。”(《宋史》卷121)[8]

按:对汉语史史料时代性的判别学界还存在分歧,如果看做是太田辰夫先生的“同时资料”[9] ,那么量词“拨”的产生时间是两宋之交;如果认为是“后时资料”,则产生时间推迟至元代。

但我们在查找佛经语料时还发现一例早于北宋:

(5)《声闻品第九·罽宾宁王缘》:“以指弹扣,声震三千大千世界,皆悉震动。次复射箭,化为五拨。其诸箭头,各有莲华。”(吴支谦译《撰集百缘经》)[10]

按:关于《撰集百缘经》的译者及其成书年代,日本林屋友次郎、吕澂、丁敏、俞理明等先生都持怀疑态度[11] 。遇笑容先生亦是如此[12] 。季琴从词汇、语法角度考察认为:“作者不是支谦,至于它的成书年代可能晚于三国。”[13] 陈祥明从语言的角度考察得出的初步结论是:“《百缘经》不是支谦所译,据观察,其译出年代或在两晋之间,至早不早于西 晋,甚至有可能是东晋或东晋以后的译品。”[14]

综上可知,量词“拨”最迟在北宋就产生了,并活跃在有宋一代口语性较强的文献中。三国到北宋有将近千年的时间跨度,量词“拨”昙花一现后很长一段时间内不见踪影,这种语言现象值得注意。

【注释】

[1]绝对新量词是指某个词由一种词类直接进入量词系统。

[2]叶桂郴:《明代新生量词考察》,《古汉语研究》,2008年,第3期。

[3]同上。

[4](宋)苏辙撰,曾枣庄、马德富点校:《苏辙集》,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第1177页。

[5](宋)苏辙撰,曾枣庄、马德富点校:《苏辙集》,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第1095页。

[6](宋)黎靖德编,王星贤点校:《朱子语类》,中华书局,1986年,第753页。

[7]文渊阁《四库全书》总1186册之集部125册。

[8](元)脱脱等:《宋史》,中华书局,1977年,第2831页。

[9][日]太田辰夫著,蒋绍愚、徐昌华译:《中国语历史文法》,北京大学出版社,1987年,第1页。

[10]台湾新文丰出版公司《大藏经》第4册248页中栏。

[11]可参看陈祥明《从语言的角度看〈撰集百缘经〉的译者及翻译年代》,《语言研究》,2009年,第1期,第95页。

[12]遇笑容提交2008年3月斯坦福大学举办的“Morpho-syntacticChangesinMiddle Chinese”的会议论文:《从语法特征看〈撰集百缘经〉的译者与翻译年代》。

[13]季琴:《从语法的角度看<撰集百缘经>的译者及成书年代》,《语言研究》,2009年,第1期。

[14]陈祥明:《从语言的角度看〈撰集百缘经〉的译者及翻译年代》,《语言研究》,2009年,第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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