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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与光景

时间:2023-08-29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三 天明与光景罗汝芳既以认取当下、浑沦顺适为功夫路径,则在在现成,无粘无滞,体验或追求某种特定的心理状态是多余的。不用思索安排,当下呈现的心之本体,叫“天明”。强力把捉自己,通过涵养功夫体验、观照到的心中景况,他称为“光景”。如陈献章“静中养出端倪”,所谓“端倪”,就是光景。体验、观照到此种光景,以为是修养所得而欣喜留恋、执持不放,是对顺适当下的妨碍。

三 天明与光景

罗汝芳既以认取当下、浑沦顺适为功夫路径,则在在现成,无粘无滞,体验或追求某种特定的心理状态是多余的。在他这里,道德修养是自然的,不是预期的;是不知其进而自无不进的,不是汲汲然常提不放的。不用思索安排,当下呈现的心之本体,叫“天明”。强力把捉自己,通过涵养功夫体验、观照到的心中景况,他称为“光景”。如陈献章“静中养出端倪”,所谓“端倪”,就是光景。体验、观照到此种光景,以为是修养所得而欣喜留恋、执持不放,是对顺适当下的妨碍。《近溪语录》记:

一友用功,每坐便闭目观心,罗子问之曰:“君今相对,见得心中何如?”曰:“炯炯然也。但常恐不能保守,奈何?”曰:“且莫论保守,只恐或未是耳。”曰:“此处更无虚假,安得不是?且大家俱在此坐,而心中炯炯,至此未之有改也。”罗子谓:“天性之知,原不容昧,但能尽心求之,明觉通透,其机自显而无蔽矣。若坐下心中炯炯,却赤子原未带来,而与大众亦不一般也。须知炯炯浑非天性,而出自人为。今日天人之分,便是将来鬼神之关也。今在生前能以天明为明,则言动条畅,意气舒展,比至殁身,不为神者无几。若今不以天明为明,只沉滞襟膈,留恋景光,幽阴既久,殁不为鬼者亦无几矣。(《近溪子续集》坤编第28页)

赤子之心,充满爱意,而其表现为平常人的日常行为,又极其平淡,无丝毫做作。这就是“即无而有,即有而无”。心中炯炯,纯是明觉,中无爱意,而明觉又由强禁制念虑不起而得,便是走入邪路。若留恋这种体验,持守这种景光,则如禅所谓“鬼窟活计”。若能顺循当下即是的赤子之心,使天性之知明觉通透,放弃强力执持,放弃思索期待,则言动畅达,意气舒展,身心俱通泰。这里,罗汝芳已对儒家传统的“养未发之中”、“涵养用敬”等完全转一路向,与王阳明“不思善不思恶,认取本来面目”也不同。而与禅宗“一棒一喝、当机横行”所代表的“自然迅发、过而不留”的风习靠近了。

罗汝芳的“天明”,是与他对于人这一道德和知觉的主体的看法相联系的。在他看来,人只是“一团灵物”。这个灵物生机活泼,感应无方。人把自己对于事物的种种理解、种种期待、种种经验加在人的本心之上,就是破坏了人原初的赤子之灵,修养功夫应该是“减担”,把人对人的种种附加除去,恢复心的当下反应、浑沦顺适的本来状态。心乍起乍灭,无可执持,无可钻究。凡有执持钻究,皆是妄见。他说:

天地生人,原是一团灵物,万感万应而莫究根源,浑浑沦沦而初无名色,只一心宇,亦是强立。后人不省,缘此起个念头,就会生个识见。因识露个光景,便谓吾心实有如是本体,本体实有如是朗照,实有如此澄湛,实有如是自在宽舒。不知此段光景,原从妄起,必随妄灭。及来应事接物,还是用着天生灵妙浑沦的心。(《近溪子续集》坤编第33页)

他甚至认为心并无朗照、澄湛、宽舒等真实不变的所谓本体。如认为有此本体,就会认为心是一可执持、可钻究、可驻脚的实有物,就会去修养以获得此本体。而从宇宙大化生灭不停处着眼,人本万物中一物,其异于他物者,惟在人有灵明,而灵明不过宇宙生意的显现处。认得这一点,便会除去执持,屏绝克己修养,不去留恋人的肉体和精神所能产生的种种特质。这里,罗汝芳已从“天地万物一体”这样的角度去认识人,从乍起乍灭、过而复还其原始这样的眼光去认识人的反应活动,所以他强调认取当下。从崇奉天然、自然这一面说,罗汝芳已经具有了庄子的意味,但不能说他是庄学,因为在他的赤子良心有无合一的理论中,庄子最多只是与“无”这一面有吻合的地方,而来源于孟子的“赤子良心”和《周易》的“生生”,仍是他的理论中最本质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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