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明代道教哲学
朱元璋建立明朝后,采取以儒学为主导,对僧道又利用又控制的政策。洪武元年,设立玄教院,洪武十五年改为道录司,掌全国道教事。道录司的道士官员依官秩由国家支给俸米。为防止僧道数量过多,由道录司规定州府县道士数额,并仿僧人管理办法,道士、女冠也发放度牒。取得度牒要经过国家主持的考试。对宫观数量也加以限制,洪武间有归并寺观之令,州府县只留大寺观一所,令有戒行者主持,防止逋逃者混迹其中。严禁私建道观,私度道士。这些禁令以后各朝皆遵行,有效地控制了道士的活动,虽然有些措施有废毁的情况,但总的说,明代对僧道的管理是有力的。
明代初期,道教最有力量、影响最大的是正一派。洪武元年朱元璋即皇帝位,正一派天师张正常朝贺,朱元璋赐号大真人。张正常逝世后,又令其子张宇初嗣天师位,亦赐号大真人。洪武十八年,诏选道士充神乐观提点,负责朝廷诸大典音乐事。仰慕全真道著名道士张三丰,遣使多方访求。成祖继承朱元璋崇奉正一道的成法,免罪复用在建文帝时坐罪夺印诰的张宇初。因起“靖难”之兵时姚广孝曾预言其将得真武神帮助,故又崇真武神,于武当山大建宫观,岁时遣使致祭。英宗亦崇道,下令重修《道藏》,增所未备,刊印完成后,于正统十二年颁赐天下道观,是为《正统道藏》。宪宗崇信道士方术,李孜省、邓常恩等以祈禳术得官,交结宦官,干预朝政。宪宗还传升(不经过吏部诠选)道士多人为道录司官员。武宗虽对前朝弊政有所革除,如削夺多人国师、真人名号,严禁僧道出入禁中,罢斋醮等,但又崇奉喇嘛教,传升僧官甚多。道官虽不如僧官之盛,但亦不在少数。至世宗嘉靖帝,为明代崇道之最。他自号“灵霄上清统雷元阳妙一飞玄真君”,宫中建斋蘸,又征道士邵元节入京,专司祷祀之事。世宗有疾,太子患痘,道士陶仲文祷之而愈,由是宠信尤甚,特授礼部尚书。斋蘸时需读祝文,称为青词,大臣皆争工青词以邀宠,顾鼎臣、夏言、严嵩、徐阶等,皆以青词得高官,《明史·严讷传》谓:“自嘉靖中年,帝专事焚修,词臣率供奉青词,工者立超擢,卒至入阁。时谓李春芳、严讷、郭朴及(袁)炜为‘青词宰相’。”又好扶乩,任用道士蓝道行等,在宫中设坛。迷信方药,延道士入宫中合药,道士乘机献房中秘方,世宗最终死于丹药。世宗朝,明代初期订立的对道教的管理制度多被废弃。隆庆朝鉴于世宗崇道乱政的教训,对道教采取抑制政策,如削夺邵元节、陶仲文等的封号,拆毁其墓碑、牌坊,诏停正一真人等。万历帝恢复张国祥正一真人封号,诏令编印《续道藏》,拨银三万两修缮龙虎山上清宫殿宇。张国祥死后,赠太子少保。万历后诸帝因国势阽危,已无暇顾及道教,道教虽不为朝廷崇奉,但在民间仍有很大发展。
道教在明初分为正一和全真两大派。正一派道士司斋醮祈禳等事,全真派更倾向于独修。朱元璋在为《大明玄教立成斋醮仪》所作的序文中把正一派比做佛教的教门诸宗,把全真派比做禅宗,说:“禅与全真,务以修身养性,独为自己而已。教与正一,专以超脱,特为孝子慈亲之设。益人伦,厚风俗,其功大矣哉!”明朝自始至终置正一道于全真道之上,正一派的天师成为全国道教各派首领。正一道士虽地位高于全真道士,但由于他们侧重于斋醮科仪等外在形式方面,对道教教义发挥不多。对道教教义有发展并付诸实际修炼的,主要是全真道士,特别是内丹各派宗师。
儒释道三教融合的趋势在明代继续发展,道士习儒书、佛书,以禅理谈炼丹、谈心性修养已经成为风气,道士的著作中讲忠孝节义的可以说无书无之。以儒佛观念解释道教教理的颇不乏其人,甚至参叩佛门耆宿以增加道念。三教同源、三教道同教异的说法也很普遍。中唐以后经宋元到明代长时间的互相浸润,儒释道早已在共同的文化背景中混合生长。在基本理论、法事仪节、修养方法等方面很多东西已难以说清楚哪是儒家的,哪是释道的,指出三教在细微之处的互相吸收将是困难的和琐碎的。本章选取明初张宇初、明代中后期著名道书《性命圭旨》以及著名道士陆西星的思想,以见明代道教哲学的一般状况。明代中后期活动在福建及江浙一带的三一教并非道教分支,但它受道教影响甚为明显。把它附在道教哲学之后讨论,可以加深对明代三教融合趋势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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