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之理(六)

第十三章　儒家之理(六)　——宋明理学的解释

孔子开创的儒学经过董仲舒等儒者的努力，实现了复兴，成为汉代的官方哲学。然而，董仲舒以阴阳五行的天人感应论为儒家之道建立起来的理论系统，过度适应了当时流行的思想观念，这种外在的包装虽然达到了目的，但是，儒家本身的深刻思想内涵并没有得到深入研究与发挥，儒家之道的“性与天道”形而上学问题仍然没有得到理论解决。仅靠政治力量和外在理论包装的儒家哲学在现实的生活中越来越僵化成束缚人的“名教”，儒家思想也逐渐失去了在知识分子中的吸引力。这种状况导致了魏晋时代“玄学”的兴起，“谈玄”成为一种社会上层的思想风气，其中也蕴含着“越名教而任自然”的价值追求。“玄学”的兴起意味着儒学的重新衰落，在崇尚“玄学”的思想氛围中，印度佛教这种具有浓厚“玄”的色彩的异域思想传入中国，并在南北朝时期兴盛起来，一直延续到隋唐时期。尽管隋朝恢复了以儒家经典为主要内容的官员考试制度，唐朝也开始建立孔庙，但是，儒家思想仍然受到道家和佛学思想的挑战。

“玄学”与佛学虽然因其抽象思辨性而具有思想上的吸引力，但这些具有“出世”倾向的思想并不能妥善安顿人的正常社会生活，对于社会秩序也缺乏伦理上的建构力和维系力。这样，儒家之道的主张就又呈现出本有的安顿个体生活与社会秩序的意义与价值。儒家之道的重新复兴就具备了所需的时代条件。在通过唐朝韩愈、李翱把儒学的发展重新接续到孔孟、《中庸》、《大学》的儒家思想正宗的基础上，经过北宋五子吸纳佛道思想对儒家形而上学的初步探讨，程朱理学与陆王心学作为儒家思想发展的两个方向都达到了中国古代哲学的顶峰。

冯友兰把宋明时期的儒家学术思想体系称之为道学，其中包括程朱理学和陆王心学。从思想史来看，“道学”特指二程的思想系统，对于整个宋明时期的儒家思想系统一般称之为理学。理学是广义的，既包含程朱“理学”，也包括陆王心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