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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味黑格尔的比喻

时间:2023-08-30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在黑格尔看来,人类应当追求高尚的东西,应当过一种高尚的生活。正因如此,黑格尔把哲学比喻为“庙里的神”。但是,黑格尔认为,如果只是把哲学史看成“每一个杀死了另一个,并且埋葬了另一个”的历史,哲学史就失去了“发展”的意义。在黑格尔看来,哲学的自我批判,本质上是由于哲学的时代性所决定的。

三、品味黑格尔的比喻

关于哲学,德国古典哲学的集大成者、辩证法大师黑格尔曾经作过许多生动形象而又耐人寻味的比喻。我们在这里主要来欣赏他关于“庙里的神”、“厮杀的战场”、“花蕾、花朵和果实”、“密涅瓦的猫头鹰”、“消化与生理学”、“同一句格言”和“动物听音乐”等七个比喻。仔细地品味这些比喻,认真地思考这些比喻,不仅会使我们了解哲学的意蕴,而且更重要的是会使我们自己体会到什么是哲学思考,获得哲学的“爱智之忱”和哲学的辩证智慧。

其一,“庙里的神”。

谁都知道,“庙”之所以为庙,是因为庙里有被人供奉的“神”;如果庙里无“神”,那也就不成其为“庙”。正是借用“庙”与“神”的关系,黑格尔说,“一个有文化的民族”,如果没有哲学,“就像一座庙,其他方面都装饰得富丽堂皇,却没有至圣的神那样”。[10]

按照黑格尔的比喻,“庙里的神”是使“庙”成其为庙的“灵光”,哲学则是使人类的“文化殿堂”和“精神家园”成其为文化殿堂和精神家园的“灵光”。这就是说,哲学,它就像普照大地的阳光一样,照亮了人类的生活;如果失去了哲学,人类的生活就会变得黯然失色。正因如此,黑格尔说,“凡生活中真实的伟大的神圣的事物,其所以真实、伟大、神圣,均由于理念”;又说,“人应尊敬他自己,并应自视能配得上最高尚的东西。”[11]

由此可见,黑格尔是把“哲学”视为对“崇高”的追求,并把哲学的“理念”视为“崇高”的存在。因此,在黑格尔那里,“崇高”即是“理念”,“理念”即是“崇高”;对“崇高”的追求,就是对“理念”的认同,对“理念”的认同,也就是与“崇高”的同在。

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黑格尔把哲学视为“理念”(即“绝对精神”)的“自我运动”和“自我认识”,而把人们对哲学的学习视为是“使人崇高起来”。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黑格尔把哲学比喻为“庙里的神”,认为哲学是照亮人类生活的“普照光”。

在黑格尔看来,人类应当追求高尚的东西,应当过一种高尚的生活。而这种“高尚的东西”,就是规范人类生活的“理性”。这样的“理性”,并不是个人的理性,而是一种“普遍理性”;这种“普遍理性”,需要一种特殊的文化形式,这就是“哲学”。哲学是照亮人类生活的“普照光”,也就是人类的文化殿堂和精神家园所以成其为“文化”和“精神”的“灵光”。正因如此,黑格尔把哲学比喻为“庙里的神”。

黑格尔对哲学的这种理解,最集中地表达了整个传统哲学对哲学的理解。当代美国哲学家理查·罗蒂(Richard Rorty,1931—)说:“自希腊时代以来,西方思想家们一直在寻求一套统一的观念”,“这套观念可被用于证明或批评个人行为和生活以及社会习俗和制度,还可为人们提供一个进行个人道德思想和社会政治思考的框架。‘哲学’(‘爱智’)就是希腊人赋予这样一套映现现实结构的观念的名称”[12]。由此我们可以看到,与希腊文化终生为伴的黑格尔,把哲学比喻为“庙里的神”,实质上是最为集中、最为鲜明地表达了人们对哲学的传统理解———哲学是照亮人类生活、并从而“使人类崇高起来”的“普照光”。

其二,“厮杀的战场”。

阅读哲学史,人们不难发现一个奇特的现象:每个哲学家都自认为找到了“庙里的神”,即认为自己发现了哲学的真谛;而其他的哲学家则批判和反驳对哲学的这种理解,并各自宣布自己所理解的哲学才是唯一真正的哲学;所以哲学家们总是互相批判,哲学的历史就是哲学家们互相讨伐的历史,也就是哲学自我批判的历史。

对此,现代德国哲学家石里克曾作过颇为精彩的描述。他说:“所有的大哲学家都相信,随着他们自己的体系的建立,一个新的思想时代已经到来,至少,他们已发现了最终真理。如果没有这种信念,哲学家几乎不能成就任何事情。例如,当笛卡尔引进了使他成为通常所称‘现代哲学之父’的方法时,他就怀着这样的信念;当斯宾诺莎试图把数学方法引进哲学时,也是如此;甚至康德也不例外,在他最伟大著作的序言中,他宣称:从今以后,哲学也能以迄今只有科学所具有的那种可靠性来工作了。他们全都坚信,他们有能力结束哲学的混乱,开辟某种全新的东西,它终将提高哲学思想的价值。”正是针对这种状况,石里克还颇有见地地指出,“哲学事业的特征是,它总是被迫在起点上重新开始。它从不认为任何事情是理所当然的。它觉得对任何哲学问题的每个解答都不是确定或足够确定的。它觉得要解决这个问题必须从头做起。”[13]

正是基于哲学史上的多样的哲学和分歧的思想之间的“彼此互相反对、互相矛盾、互相推翻”的“这个不可否认的事实”,黑格尔把哲学史比喻为一个“厮杀的战场”。但是他认为,如果只是看到“这个不可否认的事实”,“全部哲学史这样就成了一个战场,堆满着死人的骨骼。它是一个死人的王国,这王国不仅充满着肉体死亡了的个人,而且充满着已经推翻了的和精神上死亡了的系统,在这里面,每一个杀死了另一个,并且埋葬了另一个”。“这样的情形当然就发生了:一种新的哲学出现了。这哲学断言所有别的哲学都是毫无价值的。诚然,每一个哲学出现时,都自诩为:有了它,前此的一切哲学不仅是被驳倒了,而且它们的缺点也被补救了,正确的哲学最后被发现了。但根据以前的许多经验,倒足以表明新约里的另一些话同样地可以用来说这样的哲学———使徒彼德对安那尼亚说:‘看吧!将要抬你出去的人的脚,已经站在门口’。且看那要驳倒你并且代替你的哲学也不会长久不来,正如它对于其他的哲学也并不会很久不去一样。”[14]

在这段议论中,黑格尔首先是承认了这样的事实,即哲学史充满着哲学思想的互相批判,而且这种相互批判永远也不会完结。但是,黑格尔认为,如果只是把哲学史看成“每一个杀死了另一个,并且埋葬了另一个”的历史,哲学史就失去了“发展”的意义。在黑格尔看来,哲学的自我批判,本质上是由于哲学的时代性所决定的。他说:“妄想一种哲学可以超出它那个时代,这与妄想个人可以跳出他的时代,跳出罗陀斯岛,是同样愚蠢的。如果它的理论确实超越时代,而建设一个如其所应然的世界,那么这种世界诚然是存在的,但只存在于他的私见中,私见是一种不结实的要素,在其中人们可以随意想象任何东西。”[15]正因为哲学是“思想中所把握到的时代”,表达新时代的哲学必然要通过对表达旧时代的哲学的批判而获得哲学的统治地位,由此便构成了哲学史的“厮杀的战场”。

其三,“花蕾、花朵和果实”。

究竟如何看待哲学思想之间的“厮杀”?这种“厮杀”的结果是不是“埋葬”了所有的哲学?我们来看黑格尔的又一个比喻。

黑格尔说:“花朵开放的时候花蕾消逝,人们会说花蕾是被花朵否定了的;同样地,当结果的时候花朵又被解释为植物的一种虚假的存在形式,而果实是作为植物的真实形式出现而代替花朵的。这些形式不但彼此不同,并且互相排斥互不相容。但是,它们的流动性却使它们同时成为有机统一体的环节,它们在有机统一体中不但不互相抵触,而且彼此都同样是必要的;而正是这种同样的必要性才构成整体的生命。”[16]

这是一个很美的比喻。花蕾孕育了花朵,花朵又孕育了果实;但花朵的怒放正是否定了花蕾,果实的结出也正是否定了花朵,由此看来,这个否定的过程,不正是以新的形式与内容肯定了先前的存在吗?如果这样来看哲学史,它就不再是一个“堆满着死人的骨骼”的战场,不再是一个徒然否定、一无所获的过程,而恰恰是一个“扬弃”的过程,结出果实的过程。这样理解的哲学史,才是哲学的发展史。

现代的哲学家们,特别是所谓“后现代主义”的哲学家,总是不断地宣称“拒斥”、“终结”、“消解”、“摧毁”以往的哲学,似乎哲学史真的只是一个“堆满死人的骨骼”的战场。仔细地品味一下黑格尔关于“厮杀的战场”以及“花蕾、花朵和果实”这两个耐人寻味的比喻,我们就会从“间断”与“连续”的辩证统一中去理解哲学的历史。

不仅如此。黑格尔关于“花蕾、花朵和果实”的比喻,还会启发我们用“否定之否定”的观点去看待每个哲学体系自身的发展。在黑格尔自己的哲学体系中,每个概念都是作为“中介”而存在的,它否定了前面的概念,却又被后面的概念所否定。这就像花朵否定花蕾,花朵又被果实否定一样,使概念自身处于生生不已的流变之中,并不断地获得了愈来愈充实的内容。而这种概念自我否定的辩证运动,正是深刻地展现了人类思想运动的逻辑,哲学发展的逻辑。

应当看到,在哲学的“花蕾、花朵和果实”的自我否定的运动中,矛盾着的双方往往是“高尚心灵的更迭”和“思想英雄的较量”。这种“更迭”与“较量”本身,就是对人类思维的撞击,对人类精神的升华。

其四,“密涅瓦的猫头鹰”。

许多人在谈论哲学的时候,都经常引用黑格尔的这个比喻。在黑格尔看来,哲学就像密涅瓦的猫头鹰一样,它不是在旭日东升的时候在蓝天里翱翔,而是在薄暮降临的时候才悄然起飞。

这里的“密涅瓦”即希腊罗马神话中的智慧女神雅典娜,栖落在她身边的猫头鹰则是思想和理性的象征。黑格尔用密涅瓦的猫头鹰在黄昏中起飞来比喻哲学,意在说明哲学是一种“反思”活动,是一种沉思的理性。

按照黑格尔的说法,“反思”是“对认识的认识”,“对思想的思想”,是思想以自身为对象反过来而思之。如果把“认识”和“思想”比喻为鸟儿在旭日东升或艳阳当空的蓝天中翱翔,“反思”当然就只能是在薄暮降临时悄然起飞的猫头鹰了。

当代著名哲学家维特根斯坦认为,人们的任何一种活动都可以说是一种游戏。游戏必须依据和遵循一定的规则。没有规则的游戏是无法进行的。所以,人们从事任何一种活动或学习任何一种知识,也就是掌握和运用某种游戏的规则。但是,规则又是必须不断更换的,否则就不会产生更好的“游戏”,就不会有科学发现、技术发明和艺术创新等等。哲学的“反思”,就是批判地考察各种“游戏”规则的活动。因此,它必须是以“游戏”的存在和某种程度的发展为前提,它只能是在“黄昏”中“起飞”。

黑格尔把哲学比喻为在黄昏中起飞的猫头鹰,还有一层更深的含义,这就是哲学的反思必须是深沉的,自甘寂寞的,不能搞“轰动效应”。黑格尔说:“时代的艰苦使人对于日常生活中平凡的琐屑兴趣予以太大的重视,现实上很高的利益和为了这些利益而作的斗争,曾经大大地占据了精神上一切的能力和力量以及外在的手段,因而使得人们没有自由的心情去理会那较高的内心生活和较纯洁的精神活动,以至许多较优秀的人才都为这种艰苦环境所束缚,并且部分地被牺牲在里面。因为世界精神太忙碌于现实,所以它不能转向内心,回复到自身。”[17]因此黑格尔提出,“精神上情绪上深刻的认真态度也是哲学的真正的基础。哲学所要反对的,一方面是精神沉陷在日常急迫的兴趣中,一方面是意见的空疏浅薄。精神一旦为这些空疏浅薄的意见所占据,理性便不能追寻它自身的目的,因而没有活动的余地。”[18]

哲学的反思需要“精神上情绪上深刻的认真态度”,需要从“日常急迫的兴趣”中超脱出来,需要排除“空疏浅薄的意见”,这就是黑格尔把哲学比喻为“黄昏中起飞的猫头鹰”的深层含义。

其五,“消化与生理学”。

列宁(ВладимирИльичЛенин,Ульянов,1870—1924)在阅读黑格尔的《逻辑学》一书时,写下了大量的读书笔记,其中就引证了黑格尔关于“消化与生理学”的比喻。列宁是这样写的:黑格尔“关于逻辑学,说得妙:说它似乎是‘教人思维’的(犹如生理学是‘教人消化’的?),这是‘偏见’”。[19]

那么,黑格尔关于逻辑学的说法“妙”在哪里呢?人们常常以为逻辑学是“教人思维”的。这种想法或说法似乎并无毛病。然而,拿“消化”与“生理学”的关系来比喻“思维”与“逻辑学”的关系,人们就会发现把逻辑学看成是“教人思维”该有多么荒唐。

谁都知道,人用不着学习“生理学”、“消化学”,就会咀嚼、吞咽、吸收、排泄;反之,如果有谁捧着“生理学”或“消化学”去“学习”吃饭,倒是滑天下之大稽。显然,“生理学”并不是“教人消化”的。同样,人的“思维”也不是“逻辑学”“教”出来的。

按照黑格尔的看法,逻辑学是使人“自觉到思维的本性”,也就是自觉到思维运动的逻辑。人是凭借思维的本性去思维,但人并不能自发地掌握思维运动的逻辑。这正如人是凭借消化的本性去消化,但人并不能自发地掌握消化运动的规律一样。

思维运动的逻辑,是人类认识一切事物和形成全部知识的基础。正因如此,黑格尔把他的哲学视为关于真理的逻辑,并把他的最重要的哲学著作称为《逻辑学》。这种关于真理的逻辑,不是“教人思维”,而是展现人类思想发展的概念运动过程。人们通过研究思想运动的逻辑,才能自觉到概念运动的辩证本性,从而达到真理性的认识。

其六,“同一句格言”。

人们在生活中常常用格言来说明生活的意义。黑格尔认为,同一句格言,在一个饱经风霜、备受煎熬的老人嘴里说出来,和在一个天真可爱、未谙世事的孩子嘴里说出来,含义是根本不同的。黑格尔还具体地提到,“老人讲的那些宗教真理,虽然小孩子也会讲,可是对于老人来说,这些宗教真理包含着他全部生活的意义。即使这小孩也懂宗教的内容,可是对他来说,在这个宗教真理之外,还存在着全部生活和整个世界。”[20]

黑格尔关于“同一句格言”的说法,会使我们想起辛弃疾的一首词。在《丑奴儿》这首词中,辛弃疾(1140—1207)写道:“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这大概就是老人与孩子对“愁”的不同感受与表达吧。黑格尔的这个比喻告诉人们,哲学不仅仅是一种慎思明辨的理性,而且是一种体会真切的情感,不仅仅是一系列的概念的运动与发展,而且是蕴含着极其深刻的生活体验。因此,真正地进入哲学思考,还必须要有中国传统哲学所提倡的体会、领悟、品味、咀嚼乃至顿悟。哲学不是现成的知识,不是僵死的概念,不是刻板的教条,学习哲学不能“短训”,不能“突击”,更不能“速成”。哲学是一个熏陶的过程,体验的过程,陶冶的过程,它是人把自己培养成人(而不是“某种人”)的“终身大事”。

其七,“动物听音乐”。

哲学不是现成的知识。如果把哲学当做现成的知识去接受和套用,虽然可以使用某些哲学概念,但却始终不知道哲学为何物,因而也不可能真正地进入哲学思考。这就“像某些动物,它们听见了音乐中一切的音调,但这些音调的一致性与谐和性,却没有透过它们的头脑。”[21]

这个比喻也许过于刻薄了,但却尖锐而深刻地揭示了形成哲学智慧的艰难。黑格尔说,“常有人将哲学这一门学问看得太轻易,他们虽从未致力于哲学,然而他们可以高谈哲学,好像非常内行的样子。他们对于哲学的常识还无充分准备,然而他们可以毫不迟疑地,特别当他们为宗教的情绪所鼓动时,走出来讨论哲学,批评哲学。他们承认要知道别的科学,必须先加以专门的研究,而且必须先对该科有专门的知识,方有资格去下判断。人人承认要想制成一双鞋子,必须有鞋匠的技术,虽说每人都有他自己的脚做模型,而且也都有学习制鞋的天赋能力,然而他未经学习,就不敢妄事制作。唯有对于哲学,大家都觉得似乎没有研究、学习和费力从事的必要。”[22]这样地“高谈哲学”,当然也就如同动物听音乐一样,可以听见“音乐中一切的音调”,但却听不到这些音调的“一致性与谐和性”。

对待哲学的另一种态度,则是黑格尔所批评的“反对真理的谦逊”。黑格尔举例说,如果有人提出这样的问题:“真理是什么东西?”这意思就是说,“一切还不是那么一回事,没有什么东西是有意义的”。而这种把一切都视为虚幻的态度,所剩下的却只能是他自己的“主观的虚幻”。[23]

黑格尔还十分生动地批评了对待哲学的又一种态度,这就是“心灵懒惰的人”的态度。“他们以为当思维超出了日常表象的范围,便会走上魔窟;那就好像任他们自身漂浮在思想的海洋上,为思想自身的波浪所抛来抛去,末了又复回到这无常世界的沙岸,与最初离开此沙岸时一样地毫无所谓,毫无所得。”[24]因此,黑格尔在他的著作中,经常呼唤人们对崇高的渴求。

毫无疑问,我们必须批判地对待黑格尔的哲学思想;但是,在进入哲学思考的时候,仔细地品味黑格尔的这些关于哲学的比喻,我们起码可以得到这样一些初步的体会:

哲学如同普照大地的阳光,它照亮了人类的生活世界,使得人类生活显现出意义的“灵光”;

哲学作为“思想中所把握到的时代”,不同时代的哲学,以及同一时代的对生活意义具有不同理解的哲学,总是处于相互批判之中,哲学史便显得像一个“厮杀的战场”一样;

哲学思想之间的相互批判,并不是一无所获的徒然的否定,而是如同“花蕾、花朵和果实”的自我否定一样,在否定中实现自身的发展,因而哲学的历史是哲学发展的历史;

哲学是一种“反思”的智慧,它是“对认识的认识”,“对思想的思想”,它需要深沉的思考和深切的体验,因此它如同“密涅瓦的猫头鹰”一样,总是在薄暮降临时才悄然起飞;

哲学智慧并不是“教人思维”,而是使人自觉到“思维的本性”,掌握思想运动的逻辑,从而获得真理性的认识;

真正掌握哲学智慧,不仅需要慎思明辨的理性,而且需要体会真切的情感,需要丰富深刻的阅历,这就像“同一句格言”,在老人和孩子那里的含义不同一样;

哲学不是现成的知识性的结论,如果只是记住某些哲学知识或使用某些哲学概念,那就会像“动物听音乐”一样,听到各种各样的“音调”,却听不到真正的“音乐”。

真正的音乐会引起心灵的震荡,真正的哲学会引起思维的撞击。在哲学的海洋中扬帆远航,会激发我们的理论兴趣,拓宽我们的理论视野,撞击我们的理论思维,提升我们的理论境界。

【注释】

[1]冯友兰:《中国哲学简史》,北京大学出版社1985年版,第16页。

[2]《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112页。

[3]梁漱溟:《人心与人生》,学林出版社1984年版,第1页。

[4]《李大钊文集》,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第345页。

[5]同上,第635页。

[6]苏珊·朗格:《艺术问题》,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3年版,第1页。

[7]张岱年:《求真集》,湖南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第102页。

[8]黑格尔:《哲学史讲演录》第2卷,商务印书馆1983年版,第53页。

[9]《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119页。

[10]黑格尔:《逻辑学》上卷,商务印书馆1966年版,第2页。

[11]黑格尔:《小逻辑》,商务印书馆1980年版,第35、36页。

[12]理查·罗蒂:《哲学和自然之镜》,三联书店1987年版,第11页。

[13]M.石里克:《哲学的未来》,转引自《哲学译丛》1990年第6期。

[14]黑格尔:《哲学史讲演录》第1卷,商务印书馆1959年版,第21—22页。

[15]黑格尔:《法哲学原理》,商务印书馆1961年版,序言第12页。

[16]黑格尔:《精神现象学》上卷,商务印书馆1979年版,第2页。

[17]黑格尔:《哲学史讲演录》第1卷,商务印书馆1959年版,第1页。

[18]黑格尔:《小逻辑》,商务印书馆1980年版,第32页。

[19]列宁:《哲学笔记》,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第72页。

[20]黑格尔:《小逻辑》,商务印书馆1980年版,第423页。

[21]黑格尔:《哲学史讲演录》第1卷,商务印书馆1959年版,第5页。

[22]黑格尔:《小逻辑》,商务印书馆1980年版,第42页。

[23]同上,第65页。

[24]黑格尔:《小逻辑》,商务印书馆1980年版,第6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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