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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诗意语言的当代性

时间:2023-08-30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论诗意语言的当代性——从对海德格尔诗意语言思想的批判谈起□ 王 俊一海德格尔的整个思想运行于“思想的事情的规定”的道路上。海德格尔晚期的诗意语言思想实际上可成为他发展了的真理观,即语言的本性就是真理。二在海德格尔的诗意语言中,凭借于道说,语言言说出了四元,从而能死者有了诗意居住的可能。

论诗意语言的当代性——从对海德格尔诗意语言思想的批判谈起

□ 王 俊

海德格尔的整个思想运行于“思想的事情的规定”(24)的道路上。其道路是“存在”从世界到历史,并最终试图将存在问题转换成语言问题,即存在的本源之地应是语言性的。海德格尔晚期的《在通向语言的途中》摆脱了世界和历史的限制,并试图达到纯粹语言本身,不过他在事实上并没有实现,所以他自称只是“通往语言的途中”。因此,海德格尔的诗意语言还要走向那更纯粹即开端性的——真理的语言。事实上,海德格尔自己的道路也暗示了这一点:真理是自身既显现又遮蔽的林中空地,林中空地正是一开端性的地方,而语言正是此地方的地方性。海德格尔晚期的诗意语言思想实际上可成为他发展了的真理观,即语言的本性就是真理。因此,这正是海氏思想已思中未深思的,即那要思的。于是,海德格尔的道路对我们发出召唤:去思考诗意语言在我们当代的可能性。

“当代”意为:我们当前所处的这个时代。它与现代、后现代有交叉、重叠,但根本上是我们当前的生活世界。但我们当前的生活世界与以往的世界有何不同?与西方如海德格尔的世界有何区别?这在于:我们当代的生活世界不同于中国传统天地人三元合一的历史性世界——一个古老的“天人合一”的美梦,在那里,人只是听从外在于自身的天地自然所确定的尺度;也不同于海德格尔的天地人神的四元世界,在那里人听从存在并且是有神参与的游戏的尺度,神虽被预设为自明的但恰恰是最幽暗的。我们的当代即是所谓的“天道衰败”和“上帝已死”的时代,因此我们期待道、真理和智慧的复活。但我们的当代只能是一个“天人相生”的世界,它不预设一个永恒不变的历史的世界,因此是生成的;它超越了存在,转向了语言,同时也没有神的维度,因此是简明与光明的。这样一个“天人相生”的世界是一个理想、诗意居住的世界,它才是我们当代真正的家园。但如此的家园却首先只是可能的,因此需要我们去建筑、思考。

但是诗意语言与当代有何关系?在西方,不同于传统的本体论和认识论,也不同于现代思想中的存在问题,后现代思想将语言形成了主题。在中国传统思想中,孔子重言传身教,强调“兴于诗”作为人性的开端;老子所谓的道从根本上讲虽然是不可言说的,但这个道又正是通过《老子》这一文本来显现的,因此正是语言允诺了道的存在;禅宗虽然号称“不立文字”,流传下来的文献却卷帙浩繁,其思想也正表达于其无规定和反规定的真理或诗意语言中。实际上,中国古代儒道禅三家的智慧正是开端性的语言。不过我们这里却并不具体讨论西方后现代与中国古代的语言问题,而是直接指出:诗意语言必须具有当代性,因为当代性是诗意语言的可能性。

海德格尔把本性的语言称作纯粹语言即诗意语言,(25)但诗意语言在区分于日常语言以及理论语言之后还没有成为开端性的语言并因此还不是纯粹的,因为对海德格尔来说,诗意虽然是接受尺度,但主要还是接受存在的尺度;其诗意语言也主要还限于文学语言——世界之中的诗人的言说,并尚未与世界相区分,因为对海德格尔来说,世界是本源的,是存在的本性,存在先于思想,使得他对于语言的思考仍然在世界的范围内;天地人神四元的语言游戏是诗意的,但此诗意却有赖于一神的维度,并不切中我们当代的生活世界;诗意语言敞开了诗意居住的可能,但这个人能诗意居住于其中的家园却是指向未来,而不是现在的。

因此我们的思想道路就是,在语言形态方面,在区分于日常语言以及理论语言以后,诗意语言还要成为开端性的语言,它要接受纯粹语言的尺度并自身成为纯粹语言;在话语言说方面,诗意语言要成为一个更加有机统一的生命体,即它要成为欲望、工具、真理(或欲、技、道)三种话语(26)的言说,在此,欲是原初的,道是指引性的并因此可谓最高的,技是使二者成为可能的,以此欲、技、道言说了存在者整体的三个方面并以此成为我们当代的家园。这里所谓成为开端性的语言就是成为纯粹语言,即语言成为语言自身,语言自己规定自己。此开端并非时空性的,亦非逻辑性的,但却使时空性、逻辑性成为可能。开端性的语言正如中国思想中的道。道是开端性的不,它是没有所指的能指,但它却能生一。此一不是一个也不是一切,因此是无。但此无却是大有,因此道生的一是有与无的统一,在此基础上,有与无生出阴阳以至万事万物。同时正如中国的道显现了自然、社会、心灵三方并由此三方规定自身,从而生成自身一样,作为开端性的语言,诗意语言也显现了欲望、技术、真理三元并也由此三元来规定自身,从而生成自身。在道的思想中,道的自然性是主导性的;在诗意语言中,真理或道、智慧、诗意是指引性的。

但此与海德格尔相区分意义上的诗意语言的进一步彰明首先要求语言的区分,然后要求语言的游戏。

在海德格尔的诗意语言中,凭借于道说,语言言说出了四元,从而能死者有了诗意居住的可能。然而,虽然四元区分于形而上学历史中在场者的整体、上帝的创造物、自然与历史的宇宙,也区分于世界性的“在世存在”与历史性的“大地和世界”,但它却是世界性和历史性所规定的语言,即它并非只是语言性的。“但四元却是一语言的世界,如果它是被语言所指示的话。”(27)为了获得语言的指示和指引,我们除了对海德格尔的语言之思进行再思,还要对语言本身进行区分和划界。

《圣经》云,“In the beginning was the Word,and the Word was with God,and the Word was God”,即“太初有道,道与上帝同在,道就是上帝”。(28)此处“太初有道”也即“太初有言”——当然此言并非“常”言,而是道,或道的语言——即语言要成为开端性的语言,要成为道、真理、智慧的语言。“道”在《说文解字》中解释为“所行道也”,(29)此“道”为道路,但真正的道路是语言之道;《老子》云:“道可道,非常道。”(30)其中第二个“道”即为言说。然而谁言说?这最终只能是语言言说,即“道”说,因为道从根本上是不能被说的。道命名和呼唤,世界在未命名时,是混沌、无序、无名的非世界。正是由于道的命名,万事万物才得到彰明,世界才成为世界。同时,道具有生成性,即“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31)但道在生成万物时并不是自身显现为万物,而是通过万物显现自身。

这样,从纯粹语言即开端性的语言所言说的话语上看,它不是欲望或工具的语言,而是道或真理、智慧、诗意的语言。道就是真理,是作为纯粹语言自身的启示,是作为对人的规定的智慧,亦即关于人的居住的话语;从语言的形态上看,它不是日常和理论的语言,而是诗意语言。语言自身在海德格尔那里尚未以开端性的区分被清晰地思考过。在海德格尔那里,语言根本上乃处于世界性和历史性的规定之中,它未能获得其自身的语言性并成为自身言说的。“但是,只有首先当语言自身不再处于世界性和历史性的规定之下时,它才能获得其自身的语言性并成为自身言说的。这样一种语言是智慧的语言,它作为缪斯的歌声,基督之道和公民的言谈在西方历史的各个时代已经是一指引。”(32)荷马倾听缪斯的歌声而写成史诗,它言说的就是人要成为英雄;《圣经·新约全书》中,神的真理话语指引人要成为圣人;近代卢梭等人的著作,表达出人要成为自由的公民。然而在现代和后现代,智慧被技术和欲望取代了,这就是以一极端形态显示出来的无家可归。于是,这指引要求我们对语言的所说亦即话语进行区分,从而区分三种语言:欲望的语言、工具的语言和真理的语言。(33)

欲望的语言是人最初的语言,这是因为人作为生物的、经济的和语言的存在,生物的存在是他最初的直接现实即欲望是人的第一本能,正如“食色,性也”。但欲望的语言要将自身言说出来,它就要求工具的语言,或者它本身也将变成工具的语言,在现代的信息社会它还显现为技术语言,亦即信息。但人的欲望是无边的,正所谓欲壑难填,所以欲望语言的极端乃是对于欲望的欲望。因此,工具语言技术语言的利用、垄断和统治更是无处不在。由欲望语言导致的工具语言是一种计算的语言,它是海德格尔所思考的现代技术的构架本性的根源。

但是,欲望的语言和工具的语言并没有达到语言自身的真正本性。所谓语言的本性显明为本性的语言,即真理的语言。语言的意义不只是在于说出了欲望,说出了手段,而在于说出了真理,即要用真理语言来对欲望语言和工具语言进行区分和划界。与欲望和工具的语言不同,真理的语言是开端性的语言。因此,对于三种语言的区分就是语言与自身的分离,亦即清除非纯粹的语言,保留纯粹的语言。欲望的语言是欲望直接或间接的显露,技术的语言表达、交流并且算计,真理的语言教导和指引。在此那给予去思考的,首先不是陈述,也不是海德格尔意义上的诗意语言,而是道自身。这个道去道说和指引。真理的语言为真正的纯粹语言即语言自身,它是道、是智慧,是诗意语言,但它已区分于海德格尔的诗意语言。它的规定就是在与欲望的语言和工具的语言的区分之中,而且始终是自身否定的、生成的。如同道的自然性、社会性和心灵性三个方面构成了存在者的整体一样,欲望、技术、真理也言说着语言话语的整体。

在海德格尔看来,语言的形态可区分为非诗意的语言(日常语言、理论语言)和诗意的语言,诗意语言克服了非诗意语言的非纯粹性,并因此通达于那纯粹道说的语言。而我们当代的诗意语言,是那真正开端性的并因此是先于思想和存在的真理的语言。但诗意语言与欲望、工具、真理的语言有何关联?这在于前者是语言所说的整体,而后者是对语言所说的区分。

在人类的居住或存在方面,马克思批判了工业社会资本对人的异化,海德格尔深思了技术时代的无家可归。而在当代,人类非诗意的居住有了新的特点,这即,随着科学技术的迅猛发展,世界经济呈现出全球化、信息化、高速化的趋势,人们面临的是一个物质世界增值而人的世界贬值的困境。中国在迈向现代化的过程中,在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征程中,对于物质的追求也超过了一切,技术的现代化和多样化为欲望与享乐的满足提供了最佳的手段,而欲望的满足或无法满足又导致人们的无聊感和虚无感,人们丧失信仰,缺失精神支柱,我们的社会充斥着虚无主义、技术主义和享乐主义。同时,时代的消费主义又助长、加深了这种异化并导致异化的全面化,造成一系列的生态危机、社会危机与人性危机,即人与自然的不和谐、人与社会的不和谐以及人与自身心灵的不和谐。这种异化和不和谐甚于海德格尔在其所处时代所经验的无家可归和非诗意的居住。

当代诗意语言的使命就是如何让真理的语言为欲望和工具的语言划界,从而做出区分、选择和决定;如何深思,并克服虚无主义、技术主义和享乐主义;如何促进生态和谐、社会和谐,以及心灵和谐。在此,诗意语言已达于那开端性的语言即纯粹语言或真理的语言;同时诗意语言也不仅限于文学语言,而是欲望、技术、真理三种语言的有机统一,是它们游戏的显现。惟其如此,当代意义上的诗意语言才能帮助我们思考我们在当代的命运,促使我们建筑当代的家园。

但是,诗意语言的当代性是如何生成的?它是否能够帮助我们思考我们在当代的命运,并促使我们建筑当代的家园?

在欲望、工具、真理三种语言里,真理的语言似乎是最高的形态,但它也仅仅是似乎而已。真理的语言当然能够充当最高形态的语言,但如此一来,它就会变成垄断性、说教的话语,以致极端化,成为谬误;欲望的语言当然也想充当最高形态的语言,因为这是它的欲望本性;工具的语言也会试图强调自己的最高地位,因为它是另外二者实现自身的凭借。但如此一来,它们都将逾越自身的边界,从而成为他者。作为如此,欲望、工具、真理的语言三者的真正关系只能是游戏。此游戏没有外在的规定,因为外在的规定作为根据或原则外在于游戏;但此游戏有一个内在的规定,即需要自身为自身建立根据。如此理解的根据就是游戏规则,它不是人为的,而是三种语言游戏的生成,这就是诗意语言。游戏的生成,是和谐、自由、美或美感。这样,诗意语言就既没有原因也没有结果,或者诗意语言自身就是自身的原因和结果。诗意语言让游戏、让显现、让生成。

诗意与游戏的关系在历史中也有其显现:古希腊意义上的诗意作为创造虽然是给予尺度,但仍然是“无中生有”即如同游戏的生成;近代的诗意作为设立同样可以看作是游戏规则的制定,只不过其主体是自我;海德格尔的诗意是指接受天地人神游戏的尺度,实际上可以看作该语言游戏本身。我们当代意义上的诗意是欲望、技术、真理三种语言游戏的生成,并且是其游戏规则和游戏自身。在英文中,游戏(play)一词从词源上讲与中古荷兰语的pleyen有关,意为“嬉戏、玩耍”,因此游戏的本性应是自由。但游戏一词却更早源于古英语的plegian,含义为“练习、训练、忙碌于、致力于”。由此可见,游戏虽然是自由的,却首先是需要学习的,如参与并遵守游戏规则等。海德格尔认为存在或世界的本性就是游戏,并具体表现为天地人神四元的游戏。此游戏是微环的环斗,也同样本源地是脱环;是生成,也同时是剥夺;四元不仅建立联系,而且也失去联系。这些当然切中了游戏的本性。但如上所言,我们当代的世界却是没有神这个维度的生活世界,而且在根本上是一个欲、技、道三元游戏的世界。欲望、技术、工具三种语言是基于话语的区分,它们的游戏达于语言的诗意形态。这种诗意语言就是欲、技、道三元游戏的规则,同时也是此三元游戏的显现。

欲、技、道三个语词表达了西方三个时代的思想主题,即后现代是一个被欲望的话语所充斥的时代,现代是无家可归的技术时代,古代才是西方智慧的源头。在中国的思想中,欲、技、道也是三个关键性的语词,只不过没有明显的时代性。欲可以从宋明理学的“存天理,灭人欲”得到反证;技在中国思想中一直被认为是末,与作为本的道相对,如庄子的“道进乎技”;道在中国思想中,主要有儒家的社会之道,道家的自然之道,以及禅宗的心灵之道。如果把西方的思想看作一个整体的话,欲、技、道刚好是这个整体的三个方面。从历时的意义上讲,不同的时代凸显了某一主题。但从共时的意义上来看,每个时代都存在着三者的游戏,只不过某一方霸占了话语权,因此还不是自由的游戏。同样,中国思想也包含了这三个方面的游戏,也不可避免地形成了某一方的极端化,如宋明理学关于文道关系的“载道”说以及明清之际的“情欲”等。

欲、技、道的极端化古已有之,但于今为甚。这在当代突出表现为三大问题:其一,虚无主义,它否认了存在的基础和目的,是道的极端化形态即道的缺席。其二,技术主义,它将人和万物技术化。其三,享乐主义,它使欲望变得没有规定和没有边界。(34)数年前中国娱乐舞台上盛行的“超级女声”大赛恰好成为这三大问题的一个生动“注解”。作为艺术事件,“超级女声”却呈现出参与者欲望语言赤裸裸的宣泄,其话语特征是“想唱就唱”;各类媒体铺天盖地无所不用其极地渲染,甚至其PK(比赛之淘汰)过程也被技术语言如手机短信操纵;智慧话语的缺席,表现为唯有“超级女声”,此外无他,此外别无意义。如是,“超级女声”等事件便变成了地道的“作秀”而不是真正的游戏。但要成为真正的艺术和诗意的游戏,它们无疑面临着三大问题的克服,即如何由技到艺、化欲为情以及转识成智。一个突出的事实是,我们在当代还生活于一个与现实生活世界不同的虚拟世界即网络世界。在网络世界,一切都是语言的现象,并且网络语言从根本上规定了人们在网络中的思想和存在方式。网络语言是纯粹欲、技、道语言的游戏,它当然可能是诗意语言的显现,并由此使人选择在网上冲浪,其乐无穷。但另一方面,它也许只是伪装成诗意语言,从而使人沉沦其中不能自拔。在后者,网络语言充分满足并重新激发人们的欲望,它使语言、思想和存在充分技术化、信息化,并最终导致虚无。

对于网络世界,我们要区分虚拟世界与现实世界的边界,让虚拟作为虚拟存在,让现实作为现实存在。而这又是让游戏,在此,欲、技、道的语言要游戏,三方的每一方充分保持自身而不是否定自身,充分尊重他方而不是消灭他者;对于虚无主义、技术主义和享乐主义而言,同样如此,“一方面要抛弃存在之外的任何根据,另一方面要给存在自身建立根据;同时,一方面要让技术改变和改善我们生存的手段,另一方面要让自然是其所是,如其所是;最后,一方面要使欲望不断解放自己,另一方面却不要让他成为了贪欲”。(35)对于和谐问题,要让问题中的每一方在实现自己的同时也让他方实现,从而达成各方的圆舞,达成一个社会和谐、生态和谐、心灵和谐的生机勃勃的整体。这一切,唯有去游戏、让游戏,从而诗意语言显现。诗意语言既是真理语言的言说,并以此规定了欲望语言和工具语言,同时又是欲、技、道三种话语的对话和游戏,因此是显现,是生成;诗意的规定也始终在三种话语的游戏中自身剥夺并自身生成。

于是现在真正的问题是如何让当代意义上的诗意语言去言说,从而指出真相、分析问题。指出真相、分析问题即是提出可能的道路,因为在提出问题的同时答案已寓于其中。这条道路是语言之道,或曰道的语言,即诗意语言。诗意语言指出人的必然性、现实性和可能性,让人知道从哪里来、怎样走上人生之途以及到哪里去,这也即,教会人怎样去生存,去存在。作为如此,我们当代人接受诗意语言所给予的尺度,从而得以真正诗意地居住。这样,人有欲望,而不只是欲望;人发明技术,但不受限于技术;人虽不首先拥有真理,但人听从真理。以此,虚无主义、技术主义和享乐主义等问题均得以被克服,和谐得以生成,从而显现一个诗意、自由、美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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