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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待的逍遥

时间:2023-08-30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序言 无待的逍遥庄子是一个孤独的思想者。庄子思想的旨归是逍遥,他的理想人格是至人。无论是齐万物、一死生,还是自然、无为,都是为达到至人逍遥境界作铺垫。在这样的混乱之世,要保全性命都有困难,而庄子不仅要保全性命,还要活得自由逍遥。除了树木,畸人是《庄子》中出现次数最多的形象。

序言 无待的逍遥

庄子是一个孤独的思想者。他站在泥泞的大地上,渴望在浩瀚宇宙之外飞翔;他身处喧嚣的尘杂之世,向往着广漠的无何有之乡;他清楚地认识到人生的种种限制,却又幻想着绝对的自由;他对人间世的苦难有如此深刻的洞察,又渴望着至高无上的快乐;他对世间的种种虚伪、狡诈、贪婪、残暴的批判可谓一针见血,但嬉笑怒骂中又蕴涵着人生的无奈与悲凉。

庄子又是一个寂寞的诗人。他的文章纵横恣肆,他的寓言想像奇特,寓意深远。他看破名利,参悟生死,在他看来,人生的悲喜顺逆,就如同风过萍上。他枯寂的身体里,蕴涵着无穷生机。他的著作中有蝴蝶翩翩飞舞,有鱼儿悠然往来。他在喧嚣的人籁噪音中聆听着从遥远天际传来的那一丝天籁。在他眼中,大鹏小雀,一草一石,甚至是百年骷髅,都蕴藏着人生的玄机。

所以庄子的哲学是诗化的生命哲学。他对宇宙本原、对生与死、对身与心的思考、对现实政治的批判,对统治者津津乐道的仁义道德的怀疑,都是以生命为起点。他的精神跳出宇宙之外反观人世,他站在人生边上反思人生。他对人生有如此深刻的认识,对生命的意义有如此深刻的领悟,使得他的思想超越了任何知识体系和意识形态,超越了其他一切消极、积极、浪漫、世俗等等哲学,而具有了终极意义。他提供给后人的绝对不是逃避现实矛盾的方法,而是取之不尽的精神食粮。

一、“曳尾于涂中”:庄子的尘世人生和精神追求

春秋战国时期百家争鸣,其中儒家和墨家号为显学,而对后世文人精神世界影响最大的,则是儒家和道家。道家的代表人物就是老子和庄子,然而因为道家强调无为,强调内在精神的修养,所以不为后世当权者所喜,二人之生平事迹很少有记载,至秦汉之时,老子是何人,就已经模糊不清,而庄子之生平,也幸赖《庄子》各篇得以保存蛛丝马迹,而《庄子》中大半为寓言,所以其中关于庄子的记载的真实性值得怀疑。尽管如此,还是可以从中了解庄子的生平大概,《史记》中庄子的传记资料就几乎全取自《庄子》。

庄子是战国时期宋国蒙地人,他曾经做过漆园小吏,后隐居不仕。根据相关记载推测,庄子生活的时间大概在公元前369年到公元前286年之间。根据《庄子》的记载,庄子的生活很清贫,《山木》篇写庄子身上穿一件打补丁的粗布衣服,脚下踏着一双用麻绳绑着的破布鞋去见魏王,魏王问他为什么这么“惫”,庄子解释说这是“贫”,而不是“惫”。在《外物》中,庄子向监河侯借米,在《列御寇》中,宋国的曹商嘲笑庄子贫穷,他描写庄子的生活境况说,庄子住在破巷子里,穷得织草鞋,饿得颈子枯槁,面孔黄瘦。

尽管生活如此贫困,而庄子也有很多机会出去做官,从而改善自己的生活,但庄子还是一次次拒绝了当权者的聘请,终生不仕。《秋水》中记载说,庄子在濮水边钓鱼,楚威王派人请庄子担任执政,庄子表示,他宁愿活着拖着尾巴在泥里爬,也不愿意当那藏在匣子里受到供奉的死龟。还有一次,有人延聘庄子,庄子告诉使者,他不愿意做那祭祀宗庙的肥牛,虽然披着锦绣,吃着丰盛的食物,等到一朝牵入大庙,一刀下去,呜呼哀哉,想后悔也来不及了。庄子不想做官,一是为了保全性命,二是为了身心的自由,也是不愿意与当权者同流合污。所以庄子鄙弃功名富贵。《秋水》中写庄子到魏国,惠子害怕庄子抢去他的相位,就派人在全国范围内搜捕庄子,庄子就去找惠子,给他讲了鹓img1和鸱的故事,将官位比做腐烂的老鼠。

根据《至乐》的记载,庄子结过婚,有孩子,但他的妻子很早就去世了。据说他妻子死的时候,庄子敲着盆子唱歌,他的朋友惠子责备他没有情义,庄子就向惠子讲述了自己对生死的理解,人本来没有生命,没有形体,甚至没有气息,在若有若无之间,变而成气,气变而成形,形变而成生命,现在又变而为死。这样生来死往的变化,就好像春夏秋冬四季的运行一样,全是顺着自然之理,所以没有什么值得悲痛的。

庄子活到七十多岁,《列御寇》中记载了庄子去世前的情形。他的学生想厚葬他,庄子说:“我以天地为棺椁,以日月为连璧,以星辰为珠玑,以万物为赍送。我的葬礼还不够吗?何以要那些!”学生说:“我怕乌鸦吃你呀!”庄子说:“露天让乌鸦吃,土埋让蚂蚁咬,要从乌鸦中抢来送给蚂蚁,岂非太不公平了吗?”庄子一直到死,都是那么的旷达洒脱,他对人生看得真的是太透彻了。

二、“以无厚入有间”:庄子的时代和生存策略

庄子的哲学与儒家的哲学有着明显的不同。儒家教导人们如何适应社会,如何遵守规则,就好比是下棋,先确定了走棋规则,下棋者根据规则挪动棋子以决胜负,棋子本身没有生命,没有自主权,那个规则为何那样制定,也没有办法解释,也不去解释。人就是那一颗颗棋子。而庄子则要赋予棋子以生命,要弄清棋子是如何从木头制造出来的,要弄清那些规则是怎么制定出来的,他要彻底推翻规则,剥除附加在棋子上的东西,将棋子还原为木头,将木头还原为树木,让树木自由自在地生长,散发出生命活力。

庄子思想的旨归是逍遥,他的理想人格是至人。无论是齐万物、一死生,还是自然、无为,都是为达到至人逍遥境界作铺垫。

庄子所生活的时代可以说是黑铁时代,诸侯纷争,天下大乱,道德沦丧。在这样的混乱之世,要保全性命都有困难,而庄子不仅要保全性命,还要活得自由逍遥。如何在乱世中自由逍遥?《养生主》篇写了一则“庖丁解牛”的故事。庄子用这个故事来说明,不要去碰社会上复杂险恶的“硬骨头”,要学会以“无厚”的方式在“有间”的空隙里求得生存。庄子喜欢以树为例,来说明什么是无用之用。比如在《人间世》中,庄子写匠石到齐国去,看到一棵巨大的栎社树,之所以没有被砍伐,就是因为它是散木,没有任何用处。但如果这棵树一点用处都没有,就成了废物,也会被人砍掉,这棵树因为无用,所以长得很大,又因为很大,所以被奉为社树,这才得以保全性命。这种处于有用无用之间的思想,在《山木》中得到了更为形象地表述。山中的大树因为没有什么用处而能够终享天年,鹅因为无用而被杀掉,庄子的弟子很困惑,庄子就告诉他们要处于成材与不成材之间。

除了树木,畸人是《庄子》中出现次数最多的形象。这些畸人或残缺不全,或佝偻驼背,或先天不足,或后天形成。他们看起来是无用之人,但他们却能顺应自然,逍遥于天地之间,他们的无用中隐藏着更深的智慧,形体入世随俗,精神却超世遗外。比如《养生主》中的右师只有一只足,但他对自己身体的残缺毫不在意,表现出顺应自然、与世无争的超脱。庄子用这些畸人形象一方面强调了内在精神相对于外在形体的重要性,另一方面也说明了无用之用的道理。

逍遥游是庄子思想的核心,是庄子所追求的最高人生境界,他的所有论述都是围绕着如何达到这一境界而展开。逍遥就是无所依凭,就是绝对的自由。在庄子看来,无论是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九万里的鲲鹏,还是腾跃不过数仞,翱翔蓬蒿之间的昆虫和小鸟,都离逍遥有很远的距离。即使是御风而行的列子,还是需要有所依凭,无法达到真正的逍遥。在《大宗师》中,庄子将修行分为外天下、外物、外生、朝彻、见独、无古今、不死不生七个阶段,只有经过这几个阶段,才能达到真正的逍遥,其中最为关键的是齐万物、等生死。

三、藐姑射神人与蝴蝶梦:庄子的齐物论与“至人”境界

庄子在《齐物论》中说,天下万物都是道的体现,大小寿夭都没有区别。既然天下万物同一,都是源于道,生于气,相互之间可以相互转化,死亡之后又回归于气,回到自然,所以生死也就没有什么区别,死亡也就没有什么可怕的。所以庄子在妻子死后不仅不悲伤,反而鼓盆而歌。在《齐物论》的结尾,通过庄周梦蝶来说明什么是“物化”,庄周梦蝶,醒来后,弄不明白到底是庄周梦为蝴蝶,还是蝴蝶梦为庄周。蝴蝶和庄周之间可以互化,因此梦幻和现实也就无法区分。我们常常说人生如梦,按照庄子的说法,说不定我们的现实人生就是一个梦,甚至是梦中之梦。

能够齐同万物、泯灭是非,进入一种超越生死的精神境界,也就离道不远了。《德充符》中的兀者王骀就达到了这一精神境界。王骀明白了万物皆为一体的道理,所以不仅不在意少一只脚,甚至不在意死生,即使天塌地陷他也不会动心,他不凭借任何外物,任外物变化而自守其根本,所谓根本就是“道”,也就是自然。《大宗师》中说:“死生,命也,其有夜旦之常,天也。”也就是说,死生如同白天黑夜的循环变化,也是自然的现象,正确的做法是顺任自然,相忘于大道,就好比鱼相忘于江湖一样。

“忘”是庄子哲学中的一个重要概念。在《大宗师》中,庄子通过颜回之口来说明白什么是“坐忘”。颜回对孔子说,他感到自己有了进步,因为他忘记了礼乐,孔子认为这还不够,过了几天颜回又说自己忘记了仁义,孔子还是说不够。直到颜回说自己“坐忘”了,孔子才大为震惊,因为“坐忘”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境界。所谓“坐忘”,实际上也就是庄子反复阐述的“外”,不仅要“外天下”、“外物”,还要“外生”。所谓“外天下”,就是忘却现实世界;“外物”就是忘却一切存在;“外生”就是忘却自身。庄子认为,只有逐步忘却了这一切现实的实在,才能获得光明,如同“晨曦微启,由黑暗骤睹光明”,才能达到“朝彻”,才能见到绝对的“道”,与“道”融为一体,与天地精神往来。

要达到“坐忘”的境界,就必须使内心达到一种虚静状态,这种虚静状态也就是“心斋”。在《人间世》中,庄子通过孔子之口讲述了什么是“心斋”。“心斋”也就是心志专一,“无听之以耳而听之以心,无听之以心而听之以气”,先是关闭接受外物的感观通道,专注于内心的宁静,然后摒除一切知虑,以虚静状态,听任自然。“心斋”的关键是一个“虚”字,所谓“虚”,指的是无思无虑,保持一种空明的心境、内心安谧虚静的状态。

无论是“心斋”还是“坐忘”,关键都在于“外”,在于“无”。庄子在《逍遥游》里说:“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所谓“无名”,指消除功名利禄观念,“无功”指破除是非观念,顺应自然。所谓“无己”,也就是《齐物论》中所说的“吾丧我”的超然状态,连自己都忘记了,身外的功名利禄就更不会放在心上了。无名、无功、无己,实际上是三个层次,对一般人来说,要做到无名就极为困难。庄子所说的圣人,指的是道家的圣人,而不是儒家的圣人。实际上,儒家的圣人比一般人更在意名,更拘执于名,不仅追求当世之名,还想着死后之名,于是有所谓的“三不朽”之说。儒家对仁义津津乐道,时刻将“仁义”二字挂在嘴上,不仅有以仁义求名利之嫌,而且强以仁义绳墨天下,以已为是,以天下为非,以一种故作高尚的姿态俯视天下,希望天下人以他为中心,这样的人永远不可能忘记自己。至于尘世的普通人,虽然很少追求什么不朽,但现实的各种虚名,各种荣誉,是难以忘怀的。

达到“无己”这个层次的人,庄子称其为“至人”或“真人”。“至人”是庄子理想中的最高人生境界。在《逍遥游》中,庄子描写了藐姑射之山上的神人。神人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游于四海之外。因为达到了物我合一,荣辱两忘,所以世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伤害他,水不能淹没他,火不能灼伤他。除了藐姑射之山的神人,值得注意的是庄子所赞美的畸人形象,比如《德充符》中驼背而缺嘴的人、颈项长着大如盆的瘤瘿的人等,他们虽然四体不全,但内在的修养达到很高的境界,不仅自己忘记了形体,也让外人忘记他们的形体。他们不计较利害得失,不贪生,不怕死,泰然而处,无拘无束,不忘记自己从哪里来,不问自己要到何处去,顺乎自然,逍遥自在。

四、浑沌之死和被摧残的骏马:庄子对有为政治的批判与自然无为的理想

值得注意的是庄子对仁义道德的批判。在《齐物论》、《大宗师》中,庄子认为仁义导致了人性的异化,将纠缠于功名利禄,执著于仁义道德称为“天刑”。《胠箧》和《盗跖》更直接地指斥儒家所宣扬的仁义道德。庄子之所以批判仁义道德,是基于他的逍遥哲学。在《知北游》中说:“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道德败坏了,才会有仁义之说,才会有人宣扬仁义道德,而仁义道德又反过来桎梏人的本性,造就了虚伪狡诈,使社会道德更加堕落。《马蹄》以马喻人,以伯乐喻“圣人”,通过伯乐对马的摧残,揭露了所谓圣人之道对人性的摧残。那些以驯化天下百姓为己任的圣人们所做的就是摧残人性,仁义道德就是他们摧残人性、驯化百姓的工具。仁义不仅伤害人性,还扰乱人心,导致天下大乱。人们相互猜疑,相互欺诈,相互非难,相互讥讽,天下由此而衰颓。

所以庄子所批判的不是道德本身,而是那些利用仁义道德的人,是那些虚伪的“道德君子”和“窃国诸侯”。正是由于这些虚伪狡诈的人,仁义变得像“胶漆缠索”般囚锁着人心,结果弄得“残生伤性”。在《天运》中,孔子跟老聃谈起仁义,老聃说:“蚊子叮人皮肤,就会弄得整晚不得安眠。仁义搅扰人心,没有比这更大的祸乱了。”更可怕的是,仁义之道为盗贼所利用,成为盗窃的借口,成为盗窃的工具,又被用来保护赃物。

庄子主张废弃仁义道德,回到自然状态,使天下无为而治。就好比马,伯乐将那些自由自在的野马捉来,“烧之,剔之,刻之,烙之,连之以羁挚,编之以皁栈”,接着又“饥之,渴之,驰之,骤之,整之,齐之”,使一半的马死掉了,剩下的那些被驯化的马,不仅在皮鞭下失去了自由,也学会了“介倪、闉扼、鸷曼、诡衔、窃辔”的狡诈伎俩。而庄子则要将马放归荒野,让马回归本性,以蹄践霜雪,以毛御风寒,“龁草饮水,翘足而陆”。再比如野鸡,被关在笼子里,虽然有人喂食,但丧失了自由,失去了本性,庄子则要将野鸡放回沼泽,让它十步一啄,百步一饮,逍遥自在地生活。治理天下也应如此,要彻底消除仁义道德礼制法律,一切任其自然,当权者不要将自己的意欲强加于百姓身上,否则,用心虽善,也会像鲁侯养鸟一样。

《秋水》的最后是庄子和惠子濠梁观鱼的故事。这个故事实际上表现了庄子和惠子不同的哲学观和人生观。在惠子看来,世间事物存在着差别和对立,这种差别和对立使交流成为不可能。惠子的观点正是庄子所批判的“小知”,是一种世俗之知,也正因为这种世俗之知,惠子对名利孜孜以求。庄子追求大道,齐万物,等贵贱,同生死,认为万物不存在绝对不变的差异性,并无本质的区别,人与万物可融而为一,又可相互转化,都处于气化流转的过程之中。所以庄子梦为蝴蝶,翩然飞翔,不知主客,不知谁梦见谁。由此类推,庄子所认为的鱼的快乐,实际上也是他自己所感受的逍遥之乐,而这种逍遥之乐是身陷名利之泥潭的惠子无法理解的。

五、活着并且逍遥:庄子思想的精髓与现实意义

儒家和道家都关注现世,但由于对世界的不同理解,采取了完全不同的人生态度。儒家以个体道德修养为起点,奔忙于现世中,寻求建立功业的机会,追求传世不朽的价值,因此儒家学者对社会的认可特别在意,对功名和地位特别执着。与《论语》不同的是,《庄子》更关注个体的存在,对永恒、价值等持绝对的否定态度。肉身的保全和精神的逍遥,是《庄子》思想的精髓。

庄子是个最深刻的悲观主义者,同时也是最达观的乐观主义者。他对人生的思考以人肉身的存在为基点。从没有哪个哲学流派或哲学家对人的肉体的存活表示这么大的关注。他宁愿曳尾于污泥之中,也不愿意受到供奉,因为神龟要被杀死而以躯壳供人占卜,他不羡慕在神庙中享受锦衣玉食的牺牛,因为牺牛在被喂养得膘肥体壮后,要被宰杀作为祭祀的供品。庄子甚至羡慕歪脖子臭椿树,羡慕那些残疾人,歪脖子臭椿树因为无用而免于木匠的砍伐,残疾人免于征戍而得以保全性命。他这样一个蔑视王侯的人,为了填饱肚子而低三下四地向看管河堤的小官借粮食。所以他不愿当官,不是因为清高,而是因为官场中的明争暗斗常常危及生命。

庄子之所以重视肉身,正是因为他要舍弃肉身而达到精神的飞升。逍遥游,就是庄子所认为的最高人生境界。真正的逍遥是“无所待”。什么是“无所待”?不依赖任何东西,精神在绝对的真空漂游。庄子当然知道,要迈出这第一步殊非易事,他在著作中不厌其烦地讲述的相对论,所谓的等生死、齐万物,他的怀疑论、不可知论,都是要告诉人们,现世中所追求的一切都太虚幻,而虚幻的追求很容易将精神和肉身一起拉向无底深渊。

庄子的哲学似乎是个人主义的,只关心自我的精神。但是,如果人人追求各自的心灵安适,这个世界也许会少了很多争斗,少了许多勾心斗角。在这个竞争激烈的商业社会中,活着也许不是难事,但要活得自由逍遥,是前所未有的艰难。有那么多的竞争,有那么多的诱惑,有那么多的变化,寻找一方心灵的桃花源几乎不可能。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现代人真的需要《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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