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智的境遇预设
前面在静态的层面对何谓智等问题进行了审视,无疑对认识智、知识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但是,智的对象化的完成,无法在自身的范围内完成,所以,超越静态而走向境遇的不断设定,将是在更为广域的视点上把握智的必要课题。
(1)智与势的境遇
就孟子而言,虽然人人具有“良能”和“良知”,但是,“智”的良性运作,还离不开其他因素的牵制。“齐人有言曰:虽有智慧,不如乘势;虽有镃基,不如待时。”(《孟子·公孙丑上》,第2684页中)“智慧”就是我们今天说的智慧,是人的一种能力;“嵫基”则是耕种庄稼的工具。孟子援引齐人的谚语,曲折地表达了自己的观点。这里的“时”、“势”,指的都是一种外在的客观因素,人无法对此进行制御。“时”重在自然因素的方面,如农民耕种土地,必须依赖自然气候的条件;“势”则主要强调人文社会因素的方面,诸如人心向背等的情况。智慧虽能帮助人进行决策,但不能保证最后的成功,因为还有“势”的客观因素。齐人的谚语是总结齐国的历史而得出的结论,这一结论表明,因循客观的时势,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效用。换言之,人不能无视乃至轻视时势的作用,仅有智是不够的。
(2)智与力的境遇
孟子的“智”,是一种认识能力,既有先天的成分,又有后天的因素。在与后天的联系上,有必要讨论一下他对“力”的认识。孟子说:
伯夷,圣之清者也。伊尹,圣之任者也。柳下惠,圣之和者也。孔子,圣之时者也。孔子之谓集大成。集大成也者,金声而玉振之也。金声也者,始条理也;玉振之也者,终条理也。始条理者,智之事也;终条理者,圣之事也。智,譬则巧也;圣,譬则力也。由射于百步之外,其至,尔力也;其中,非尔力也。(《孟子·万章下》,第2740页下~2471页上)
伯夷的“清”、伊尹的“任”、柳下惠的“和”,都是圣人的不同表现,孔子时行则行,时止则止,能够继承先圣的优点而成就自己的品德,是能够始终如一的“集大成也者”,即“金声而玉振之”的存在。始就是“始条理”,根据“智者知理物”的注释,不难得知,“始条理者”显示的就是对物的治理、整备,即认识物理,这是“智之事”;终就是“终条理”,即成就物事,或者说在遵循物理的轨道上成就物事,这是“圣之事”。所以,在孟子看来,在比喻的意义上,“智”就是人具有的认识物理的技巧,“圣”就是人具备的成就物事的力度。根据一般的意义,两者是紧密联系的,人的技巧的提高,自然对力度的增强有着积极的价值。而在动态的意义上,这两者存在着变数,这也正是他的智所包含的后天方面因素作用所致。假如用射箭来作比喻的话,要把箭射向百步以外的目标,首先要有力量,力量不够的话,箭就无法送到目的地,这是力的方面。另一方面,能否射中远处的目标,那就不仅仅是力量的问题了,还有一个技巧的因素,这是人的力量所不能决定的。射中目标,显示的是智与力完美结合的行为效应。
不得不注意的是,孟子虽注意到了“智”与“力”的联系,但在总体上,他是轻视“力”的,即“或劳心,或劳力。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治于人者食人,治人者食于人。天下之通义也”(《孟子·滕文公上》,第2705页下),“劳力者”要受“劳心者”的支配,而且“劳心者”以“劳力者”为食,并把这个定为天下的通义。显然,在儒家孟子的心目中,智与力是两个对立而孤立的存在,智没有成为力的一部分,这是不得不注意的。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