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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型为政治空间

时间:2023-08-31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四、转型为政治空间通过上文的分析,我们可以注意到,北宋经筵从以教育为主要功能的场域逐渐被附加上政治功能,这一转变契机出现在仁宗庆历年间。经筵最终转化为重要的政治空间,是在神宗时期。设置经筵的前提,是希望皇帝在其中学习、培养正确的治国理念。这一政见分歧,不仅被带入到经筵讨论中来,而且经筵成为重要的政争场所。司马光和宋神宗之间的哑谜,在隔日经筵讲席中被吕惠卿捅破。

四、转型为政治空间

通过上文的分析,我们可以注意到,北宋经筵从以教育为主要功能的场域逐渐被附加上政治功能,这一转变契机出现在仁宗庆历年间。之所以出现这一变化,应当和仁宗自身的成长经历有关。如前文一再指出的,仁宗早期的经筵活动,其实是为了延续仁宗在皇储期间未完成的基础教育。仁宗为皇储时,真宗安排他在资善堂学习儒家经典并练习听政,不仅讲读官需按时指导仁宗读书,三师、三少等高级东宫官也有赴资善堂了解、掌握皇储学习情况的责任。[46]为继承真宗尊儒崇学的遗志,仁宗即位后,太后、大臣对择师儒、开经筵异常重视。儒家经典固然值得反复咀嚼,但随着仁宗皇帝慢慢成年,经筵活动的内容若始终停留在基础经史教育上,或许会有些无聊。尤其是明道二年(1033)刘太后去世之后,仁宗亲政,逐步开始靠自己的判断能力治理国家,经筵更不能把具有独立行动能力的一国之君当作无知的童子来教导。而真宗时代对于儒臣的尊崇,已经使得崇儒成为国家文治政策重要的组成部分。重视以儒家观念对幼年期的仁宗进行教育,以及经筵制度的诞生,都是这一政策导向的直接结果,经筵制度形成后又成为国家文治导向重要构成部分。这一结论可以从真宗和仁宗的相关行动中得到验证。大中祥符三年(1010),翰林侍读学士、曾为真宗讲说经典的郭贽去世。真宗以其旧学,特为亲临其丧,尽哀哭之礼,开了皇帝亲临儒臣丧礼的先例。同年,真宗的另一位经学老师邢昺患病告假,真宗不仅命太医院诊视,还亲自省疾。史称“国朝故事,非宗戚将相,无省疾临丧之行,惟昺与郭贽以恩旧特用此礼,儒者荣之”。二人去世,真宗都曾为之缀朝。[47]这一崇儒的姿态,明显地为仁宗时代所继承。庆历七年(1047),天章阁侍讲曾公亮被任命为天章阁待制,以待制兼侍讲。仁宗趁在经筵的机会,面赐曾公亮三品服。北宋故事,并无待制入谢、面赐章服的先例,仁宗之所以选择在经筵赐服,“盖所以尊宠儒臣也”。[48]所以,如果仅仅因为仁宗的基础教育已经完成,而将在崇儒导向上具有象征性意义的经筵制度撤销,显然不符合以文治为核心的基本国策。

这一情况下,随着仁宗的成长、政治行动力的拓宽,经筵职能也随之作出相应的扩张,而非固守于单纯的教育功能,这既是经筵制度为适应形势变化进行自我调整,也是经筵制度能得以继续合理存在的保障。经筵职能的这些重要变化,集中出现在庆历年间,这也可能是仁宗在政治上走向成熟的时期。范仲淹、富弼等人倡导的新政,从勃然兴起到走向失败,以及西夏的战和问题,都发生在这一时期。所以无论从内政还是从外事的角度来看,庆历数年间一定是仁宗汲汲于求治的几年。经筵场域的职能呈现出政治化倾向,应该与这一大背景有呼应关系。

经筵最终转化为重要的政治空间,是在神宗时期。朱瑞熙教授在《中国政治制度通史·宋代卷》第三章《中央决策体制》第二节《决策的依据和信息传递渠道》中的《经筵官的议论》部分讲道:“经筵官即讲读官的职责原来只是为皇帝讲读经、史,并没有议论当代政事的任务,更不需要替皇帝出谋献策。从宋神宗元丰间开始,规定侍讲官在‘讲读书内,或有所见,许读毕,具札子奏陈’。于是讲读官在讲解后,允许递呈札子详述关于该书的见解。”[49]这段论述大致描绘出了经筵功能的演化轮廓,指出经筵正式地被制度规定为探讨时政的政治空间,是在宋神宗元丰年间。但这个转化过程是怎么发生的,仍有许多细节需要补充。

设置经筵的前提,是希望皇帝在其中学习、培养正确的治国理念。如果有不同治国理念随着讲读官进入经筵,又会发生什么?这正是神宗朝经筵活动最重要的问题,也是经筵能够成为政治空间的关钥所在。熙宁元年(1068),久负盛名的王安石被新除为翰林学士。神宗诏命越次入对,问以治道。王安石却回答说:“臣已尝论奏陛下,以讲学为事,则诸如此类,皆不言而喻。若陛下择术未明,实不敢条奏。”[50]王安石告诉宋神宗,更张政治的次第在于先讲明学术。当习得了正确的学术,治理国家的正确方案也就自然呈现。次年,宋神宗任命王安石参知政事,欲实施改革,再次谈到如何施政的问题,王安石依然旧调重弹,对神宗说:“陛下诚欲用臣,恐不宜遽谓,宜先讲学,使于臣所学本末不疑,然后用,庶几能粗有所成。”[51]王安石坚持先讲学,后施政,而最合适的讲学场所莫过于经筵。故而因王安石的出现,而导致经筵场域活动内容的变化,似乎是必然的事情。如果王安石的学说在经筵遭遇持不同见解者,争论是难免的。

改革方案从推动之时起,遭到了很多士大夫的反对。这一政见分歧,不仅被带入到经筵讨论中来,而且经筵成为重要的政争场所。熙宁二年(1069)十一月,在迩英阁举行的经筵讲席中,展开了一场是否应该变法(或者说,是否应该按照王安石设计的蓝图进行变法)的争论,分别代表保守派和革新派出场的是司马光和吕惠卿。有趣的是这场争论并不是直接从讨论新法开始的,最初的讨论内容完全符合经筵常规程序:司马光在经筵中读了一段《资治通鉴》。《资治通鉴》是宋英宗、神宗两代皇帝支持编修的作品,且经筵进读《资治通鉴》自治平四年就开始了,所以这件事最初是以常规的经筵进读事件出现的。[52]但司马光所阅读的内容是有明显选择性的,因而引出了一段他和宋神宗之间关于如何看待变法的讨论。司马光选择阅读的内容,是西汉早期历史中著名的典故“萧规曹随”,其以古讽今的意指明显,因而引发了神宗“使汉常守萧何之法久而不变可乎”的追问。司马光和宋神宗之间的哑谜,在隔日经筵讲席中被吕惠卿捅破。吕惠卿借为神宗讲说《尚书·咸有一德》的机会,列举了儒家经典所记载的多个变法例则,最后把矛头指向司马光:

臣前日见司马光以为汉惠、文、景三帝皆守萧何之法而治,武帝改其法而乱,宣帝守其法而治,元帝改其法而乱。臣按,何虽约法三章,其后乃以为九章,则何已不能自守其法矣。惠帝除挟书律、三族令,文帝除诽谤、妖言,除秘祝法,皆萧何法之所有,而惠与文除之,景帝又从而因之,则非守萧何之法而治也。光之措意,盖不徒然,必以国家近日多更张旧政而规讽;又以臣制置三司条例,看详中书条例,故有此论也。臣愿陛下深察其言,苟光言是,当从之;若光言为非,则陛下亦当播告之,修不匿厥旨,召光诘问,使议论归一。[53]

司马光和吕惠卿的交锋,尤其是吕惠卿把事件的本质捅破之后,两人在经筵中的活动就脱离了经史解读的本意,而进入政争领域。

除了这一典型事例之外,在熙宁元、二年之间,神宗利用经筵讲读的机会,或在经筵结束之后留讲读官谈话以讨论政治改革的事,时有发生。比如熙宁元年八月,神宗在经筵结束之后和王安石有一次长谈。执政大臣可能已经捕捉到了这次谈话的敏感性,以致“两府大臣不敢先出以俟之”。数日之后,神宗又趁经筵结束的机会,独留王安石谈话。[54]类似的事例,也曾发生在司马光身上。熙宁二年,宋神宗曾在经筵结束后咨询司马光如何变更宗室之法。[55]有史记载,前此一年宋神宗曾与讲读官集体探讨富民之术,讨论的场合应该也是在经筵,那一次讨论中司马光也明确发表过意见。[56]

之所以会出现这一系列情况,可能是因为宋神宗想拓宽与臣僚沟通的渠道。宋代皇帝召见臣僚或臣僚择机奏事的场合、时间,受到制度、程序的一定限制。以真宗时期的召对仪制为例,皇帝每旦出御前殿,中书、枢密院、三司、开封府、审刑院等重要衙司轮番上殿奏对,至辰时(上午九点左右)尚食,其后至后殿视事,日中而罢。召见包括翰林侍读、侍讲学士在内的儒臣咨询政务,一般放在晚上。[57]在有限的时间和严格的程序规定下,若有突破常规的举动,必然需要对原有的奏对制度进行适度调整。庆历三年(1043),仁宗擢拔范仲淹、富弼等人,咨以政事,“其当世急务有可建明者,悉为朕陈之”,继而又开天章阁,供给笔札,命范、富等人当面陈奏改革条例。庆历新政的纲领就在这一背景下出台。[58]仁宗避开日常奏对程序,而另开天章阁召对范仲淹等主张政改的新人,这一举动暗示着,原有的奏对制度,不方便皇帝与新崛起的政治代表人物或政治势力共同探讨时政,故而需要有新的场合、新的召对方式予以解决信息的传递与沟通问题。

神宗即位后发生了类似情况,原有的政治势力盘根错节,日常奏对制度往往被安排处理常规事务,大规模的朝议又不适合用来讨论尚不成熟的改革方案。当王安石这样的新人进入政局中枢后,神宗和他君臣双方为充分沟通,就必须突破有限的旧有奏对渠道。熙宁元年,王安石以翰林学士兼侍讲,在经筵讲说《礼记》,对《礼记》数有非议。这似乎提醒了神宗,经筵讲席是可以利用的场合,于是数次在讲席结束后留王安石谈话。[59]此后,经筵结束后,命相关臣僚留身谈话,讨论政改,成为越来越频繁的事件。在这一场域被神宗咨询的,除了王安石外,还有司马光、吕公著等人。故而平田茂树在总结宋代奏对场合时,将神宗时期的“经筵留身”视为特殊的奏对机制。[60]平田氏根据吕中《大事记》所云:“人君起居动息之地,曰内朝,曰外朝,曰经筵,三者而已”,此以为内朝、外朝与经筵是南宋初年最重要的政治空间。[61]笔者以为,从对经筵发展历史的梳理来看,经筵在北宋神宗时期,就已经完成了向正式政治空间的转化。

【注释】

[1]参渡边信一郎《天空の玉座——中国古代帝国の朝政と仪礼》,东京:柏书房,1996年,第31、45页。

[2]平田茂树《日本宋代政治制度研究述评》,载氏著《宋代政治结构研究》,上海古籍出版社,2010年,第9—10页。

[3]范祖禹《帝学》卷三,第743页上。

[4]平田茂树《日本宋代政治制度研究述评》,文中表一《北宋宫城的内朝和外朝》,载氏著《宋代政治结构研究》,第18—19页。

[5]《宋太宗实录》卷二七太平兴国八年十二月庚子条、同月戊申条,第19、22页。

[6]《帝学》卷三,第745页上;《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三咸平元年正月丁丑条,第908页。

[7]《事林广记》版本繁多,各有删损,此图不见于中华书局影印的元刊本中。据久保田和男《宋代开封研究》,元西园精舍刊本有此图,见该书前附图4,上海古籍出版社,2010年。

[8]《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四咸平二年闰三月己丑“诏三馆写四部书二本”条,第935页。张驭寰《北宋东京城建筑复原研究》,杭州:浙江工商大学出版社,2011年,第37页。

[9]文莹《玉壶清话》卷二,北京:中华书局点校本,1984年,第16页。

[10]《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三咸平元年正月甲戌条、卷四七咸平三年八月癸酉条,第908、1024页。

[11]《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咸平二年七月丙午条,第957页。

[12]《宋史》卷四三一《邢昺传》,第12800页。

[13]说见本书第一章《宋初文治导向与经筵缘起》。

[14]关于龙图阁的建成时间,南宋人已不能云其详,有部分文献说龙图阁建成于大中祥符间(1008—1016)。然前引《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四咸平二年写书诏,已提及龙图阁。相关情况李焘在该条下有考辨,第935页。

[15]《宋史》卷二九六《王著传》,第9872页。

[16]关于唐代翰林待诏的讨论,参毛蕾《唐代翰林学士》第五章《附论:唐代的翰林院与翰林待诏》,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0年,第156—180页。

[17]《宋会要辑稿·职官》三六之九五,第3119页上。

[18]《帝学》卷三,第745页上。《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三咸平元年正月丁丑条,第908页。

[19]《玉海》卷一六八《宫室·院下》“太平兴国御书院”条,第3079页上。

[20]《玉海》卷一六五《宫室·馆》“太平兴国三馆、四馆”条,第3041—3043页上。

[21]《宋史》卷一六二《职官二》“直秘阁”条,第3822页。

[22]《玉海》卷一六〇《宫室·殿下》“景德资政殿”条,第2941页下—2942页上。

[23]《宋史》卷一六二《职官二》“(天章阁)待制”条,第3819页。

[24]《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九九乾兴元年十二月甲辰条、卷一〇一天圣元年九月戊寅条、卷一〇二天圣二年二月乙丑条、卷一〇三天圣三年三月己酉条、卷一〇四天圣四年闰五月甲子条、卷一〇五天圣五年九月癸卯条、卷一〇六天圣六年三月壬寅条、卷一一一明道元年二月甲辰条,第2305、2334、2350、2378、2409、2447、2467、2567页。

[25]延义阁北向,可参《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一六景祐二年正月癸丑条,第2719—2720页;及《玉海》卷二六“迩英延义阁记注”条,第517页上。唯今本范镇《东斋记事》云延义阁南向(前揭版本,第10页),或为后之好事者所改,今不取。

[26]因为用经筵这个词来指代皇帝研读经史的活动,以及经筵制度化,都是宋仁宗以后的事情。我把仁宗之前的类似活动,或与皇子(尤其是皇储)相关的经史教学活动,称为“泛经筵”。

[27]《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八雍熙四年八月己酉条,第638—639页。

[28]《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六六景德四年八月壬子条,第1483页。

[29]《宋史》卷四三一《孙奭传》,第12806—12807页。

[30]《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五五庆历五年三月戊午条,第3757页。

[31]《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五五庆历五年四月壬辰条,第3768页。

[32]《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五五庆历五年三月己卯条,第3761页。

[33]《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二〇景祐四年十月甲戌条,第2837页。

[34]《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五五庆历五年三月甲申条,第3763页。

[35]《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二〇景祐四年九月丁卯条,第2837页。

[36]《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二〇景祐四年十月甲午条,第2838页。

[37]《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四七庆历四年三月丁亥条,第3567页。

[38]《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五四庆历五年二月丙申条,第3746页。

[39]参《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五四庆历五年正月乙酉条,第3740页。

[40]《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五四庆历元年正月甲戌条,第3736页。

[41]此事见于《宋史》卷二九四《张揆传》,然揆传未记其岁月,第9827页。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七九至和二年三月己卯条,有张揆为仁宗讲读《后汉书》的记载,第4324页。度其事当相近,故定张揆论妃族事于至和年间。

[42]《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五四庆历五年二月庚戌条,第3748页。

[43]《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五七庆历五年十一月癸未条,第3805页。关于青白盐和西夏战争之间的关系问题,参竺沙雅章《宋太祖和宋太宗》第三章《独裁君主的上台》之“青白盐问题”,第130—131页。

[44]《彭城集》卷三五《刘公行状》,第351页下。其中称赞刘敞“直言”的王珪,《行状》止云“王翰林”,《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九九嘉祐八年十二月己巳条点明其为王珪,第4840页。

[45]《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六〇庆历七年三月乙未条,第3865页。

[46]《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九六天禧四年十月壬辰条、卷九七天禧五年三月庚子条,第2220、2244页。

[47]《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七三大中祥符三年六月丙辰条、同月辛未条,第1674、1675页。

[48]《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六〇庆历七年三月己亥条,第3865页。

[49]朱瑞熙《中国政治制度通史·宋代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6年,第153—154页。

[50]《续资治通鉴长编拾补》卷三上熙宁元年四月乙巳条,第95页。

[51]《续资治通鉴长编拾补》卷四熙宁二年二月庚子条,第153页。

[52]《续资治通鉴长编拾补》卷二治平四年十月丙午条、同月甲寅条,第65、67页。

[53]《续资治通鉴长编拾补》卷六熙宁二年十一月庚辰条、壬午条,第259—265页。

[54]《续资治通鉴长编拾补》卷三下熙宁元年八月甲寅条、癸亥条,第127页。

[55]《续资治通鉴长编拾补》卷六熙宁二年十一月庚午条,第256页。

[56]《续资治通鉴长编拾补》卷三下熙宁元年十月丙午条,第134—135页。

[57]参平田茂树《宋代政治结构试论》,载氏著《宋代政治结构研究》,第161—189页,尤其是第174—181页。

[58]《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四三庆历三年九月丁卯条,第3431页。

[59]《续资治通鉴长编拾补》卷三下熙宁元年十月壬寅条,第134页。

[60]参前揭平田茂树《宋代政治结构试论》一文,第181页。

[61]前揭平田茂树《日本宋代政治制度研究述评》,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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