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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氏春秋》的政治思想

时间:2023-08-31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吕氏春秋》的作者们,在其哲学思想的指导下,阐发了政治思想,而其政治思想主张则是为秦朝统治政权服务的。《吕氏春秋》认为,人类社会历史是发展变化的、不断前进的。《吕氏春秋》指出,立君主、置天子旨在为民、治国,所以为君者要行君道、尽君职而治天下。《吕氏春秋》一再强调对待贤人、有道之士要“无不以也”。

第二节 《吕氏春秋》的政治思想

《吕氏春秋》的作者们,在其哲学思想的指导下,阐发了政治思想,而其政治思想主张则是为秦朝统治政权服务的。

《吕氏春秋》认为,人类社会历史是发展变化的、不断前进的。人类社会之初的太古时代没有君主,是群居杂处的,所以也没有君亲男女之别、长幼上下之道、进退揖让之礼和各种器物之用。这就是:

昔太古尝无君矣,其民聚生群处,知母不知父,无亲戚兄弟夫妻男女之别,无上下长幼之道,无进退揖让之礼,无衣服履带宫室畜积之便,无器械舟车城郭险阻之备。[10]

这是人类早期原始的母系氏族社会的情状,当时人们并没有君臣尊卑之义,长幼上下之序,当然也不知礼义了,而处于与禽兽相似的状态。在这种状态下,人们以有力者为尊长,“少者使长,长者畏壮,有力者贤,暴傲者尊,日夜相残,无时休息,以尽其类”。面对这种混乱无序,长少、贤傲颠倒的状态,“圣人深见此患也,故为天下长虑,莫如置天子也;为一国长虑,莫如置君也”。立君是为了行道、治天下。如果君主不行君道而治天下,则为非君,非君可废,而君道不可废。“君道不废者,天下之利也。”[11]就是说,立君主、置天子是社会发展、进步的结果,亦是为民、治国之必然。

《吕氏春秋》指出,立君主、置天子旨在为民、治国,所以为君者要行君道、尽君职而治天下。君道、君职之道、之要,则是以天下为公,爱利万民。所以说:

置君非以阿君也,置天子非以阿天子也,置官长非以阿官长也。德衰世乱,然后天子利天下,国君利国、官长利官,此国所以递兴递废也,乱难之所以时作也。故忠臣廉士,内之则谏其君之过也,外之则死人臣之义也。[12]

昔先圣王之治天下也,必先公,公则天下平矣。平得于公。尝试观于上志,有得天下者众矣,其得之以公,其失之必以偏。凡主之立也,生于公。故《洪范》曰:“无偏无党,王道荡荡;无偏无颇,遵王之义;无或作好,遵王之道;无或作恶,遵王之路。”[13]

立君、置君的目的,是以天下为公,以万民为务,治理国家、爱利百姓,不是让君主、人臣、百官为自己结党营私,为己谋利,为害百姓的。因此,为君、为臣、为官,治理天下,“必先公”,做到公平、公正,无偏、无私。因为立君、设官的本义,就是出于人心之公,“凡主之立也,生于公”,就是这个意义。

“公”的出发点和归宿地则以民为本。《吕氏春秋》继承了其思想先行者“民惟邦本,本固邦宁”[14],“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15],“民之所欲,天必从之”[16]的民本论思想,肯定人民是国家存在的基础、根本,没有人民的存在和拥护,君主也就不可能维护其政权和巩固其地位,国家也不可能存在和安宁,故君主治国要务必以民为本。

《吕氏春秋》的民本论,再现了姜太公的如下思想:“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之天下也。同天下之利者,则得天下;擅天下之利者,则失天下。天有时,地有财,能与人共之者,仁也。仁之所在,天下归之。免人之死,解人之难,救人之患,济人之急者,德也。德之所在,天下归之。与人同忧同乐,同好同恶者,义也。义之所在,天下归之。……能生利者,道也。道之所在,天下归之。”[17]这是说,天下是天下人共有的天下,不是一个人私自占有的天下;国家是国中人共有的国家,不是一家一姓私有的国家。因此,在上者的国君及其大臣、百官,都必须与广大民众同甘苦,共患难,共利害,同忧乐,万万不可擅天下之利为己利,为自己享乐而不顾民众的安危、死活,这才是有道之君。《吕氏春秋》继承和引申了这些思想,亦明白地道出:

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也,天下之天下也。阴阳之和,不长一类;甘露时雨,不私一物;万民之主,不阿一人。[18]

天下是天下人共有的天下,不是君主、帝王一个私有的天下。所以治理天下的君主、帝王应当“遵王之道”,出于公心,贵公无私,公正不偏,公平对待天下万民。要像阴阳调和使万物生长,甘露普降不偏施一物一样,公平、公正地对待人民。这才是君主的真正职责,亦是好的君主的标准。“万民之主,不阿一人”,就是此义。

《吕氏春秋》指出,圣人立君主、天子、百官,就是为了“利天下”、“利国家”,不是为了“阿君主”、“阿天子”、“阿百官”。就是说,是让他们为天下万民办好事的,不是让他们享清福的。因为天下没有天子、君主,天下就会相互争斗、残杀,祸乱不休,人民就会遭殃。所以说:

乱莫大于无天子,无天子则强者胜弱,众者暴寡,以兵相残,不得休息,今之世当之矣。[19]

无天子、国君治理天下,管理国家、安定百姓,就会发生混乱,兵戎相残,不得休息,战乱不已。所以天子要像大禹那样勤政治天下,而不争物欲;要像周文王重用姜太公那样得贤而用,治世理乱,使天下得治。因为明君勤政、得贤而用,是治国为政之本。所以说:“主贤世治则贤者在上,主不肖世乱则贤者在下。”[20]“身定、国安、天下治,必贤人。……得贤人,国无不安,名无不荣;失贤人,国无不危,名无不辱。”[21]国家之治,功名之立,为政之本,就在于得贤人而用之。为此,明君为政,必须千方百计,想尽办法,不拘一格去察贤、求贤、索贤、聚贤、用贤。所以说:

先王之索贤人无不以也,极卑极贱,极远极劳。……尧传天下于舜,礼之诸侯……以求贤人,欲尽地利,至劳也。……故贤主之于贤者也,物莫之妨;戚爱习故,不以害之,故贤者聚焉。贤者所聚,天地不坏,鬼神不害,人事不谋,此五常之本事也。[22]

求之其本,经旬必得;求之其末,劳而无功。功名之立,由事之本也,得贤之化也。非贤其孰知乎事化?故曰其本在得贤。……故贤主之求有道之士,无不以也;有道之士求贤主,无不行也;相得然后乐。不谋而亲,不约而信,相为殚智竭力,犯危行苦,志欢乐之,此功名所以大成也。[23]

求贤、索贤,要不辞劳苦,不论贵贱,不分亲疏,以礼待之,礼贤之士,才得贤士。“有道之士固骄人主,人主之不肖者亦骄有道之士,日以相骄,奚时相得?……贤主则不然,士虽骄之,而己愈礼之,士安得不归之?士所归,天下从之帝。帝也者,天下之适也;王也者,天下之往也。”[24]礼贤下士,天下贤人归之、聚之,如此则可以成就帝王之业,成大功名。不仅要礼贤、聚贤,而且要用贤、尚贤。《吕氏春秋》一再强调对待贤人、有道之士要“无不以也”。高诱注曰:“以,用也。”就是说,贤主求到了贤人、贤士,一定要予以用之、重用。求而不用,得而不任,等于不求、不得。

《吕氏春秋》从立君为治国、平天下、理万民的君道论出发,认为立君主、天子,就是为了统一天下,而统一天下则天子必须处于最高的地位,掌握统一的权力。因为天下之“乱莫大于无天子”,有了天子统一天下,就必须赋予其统一天下的地位、权力。不能政出多门,号令不一,这是执一为政的不二法门。否则,天下同样会陷入混乱状态。所以说:

听群众人议以治国,国危无日矣。……有金鼓所以一耳也;同法令所以一心也;智者不得巧,愚者不得拙,所以一众也;勇者不得先,惧者不得后,所以一力也。故一则治,异则乱;一则安,异则危。[25]

王者执一,而为万物正。军必有将,所以一之也;国必有君,所以一之也;天下必有天子,所以一之也;天子必执一,所以抟之也。一则治,两则乱。[26]

君主、天子必须掌握统一天下的最高权力,不能听群众议论治国,也不能与他人共享治国的最高权力。因为“权钧则不能相使,势等则不能相并,治乱齐则不能相正,故小大、轻重、多少、治乱不可不察,此祸福之门也”。[27]执一不二、集权、重势、慎势、便势是君主、帝王执政的关键,这显然是先秦法家慎到思想的引申、体现。《韩非子·难势》篇说:

慎子曰:“飞龙乘云,腾蛇游雾,云罢雾霁,而龙蛇与螾img2同矣,则失其所乘也。贤人而诎于不肖者,则权轻位卑也;不肖而能服于贤者,则权重位尊也。尧为匹夫,不能治三人;而桀为天子,能乱天下:吾以此知势位之足恃,而贤智之不足慕也。夫弩弱而矢高者,激于风也;身不肖而令行者,得助于众也。尧教于隶属而民不听,至于南面而王天下,令则行,禁则止。由此观之,贤智未足以服众,而势位足以缶(诎)贤者也。”

《吕氏春秋》所讲的“慎势”,要君主、帝王不能与民众“均权”、“等势”,而要位尊、权重、势威、执一、不二。只有这样,才能号令天下,令行禁止。所谓“位尊者其教受,威立者其奸止,此畜人之道也。……王也者,势也;王也者,势无敌也。势有敌则王者废矣”[28]就是这个意思。《吕氏春秋》的这个思想,显然与慎到的重势思想一脉相承。

《吕氏春秋》的政治思想,是在总结先秦各国治乱兴衰的经验教训的基础上,以民本思想为依归,以立君治国为要务,而提出的一整套的治国方案,是为秦朝统一的封建帝国集权统治服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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