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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身立德论

时间:2023-08-31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中国在世界上被称为文明古国、礼义之邦,中华民族是最注重道德修养、以文明礼貌著称于世的民族。中国人历来把修身立德视为安身立命、成人为仁的根本,这是成就事业、完善人生的基础和前提。足见“立德”之重要。中国历代儒家学者都极端重视修身立德的问题,并注意践形道德。孔子认为,修行自身道德,必须首先爱人。因此,爱人与修己是密不可分的。

中国在世界上被称为文明古国、礼义之邦,中华民族是最注重道德修养、以文明礼貌著称于世的民族。几千年来,以儒家思想为基础、为主流的中国传统文化,积累了深厚的道德伦理,它不仅是中国儒家思想的一个核心内容,而且规范着中国人的言行。它不仅在历史上对形成中华民族的民族意识、心理、精神、素质、品格、人格等,起着重要的历史作用,而且有许多思想在当今依然有着可取的思想价值。

中国人历来把修身立德视为安身立命、成人为仁的根本,这是成就事业、完善人生的基础和前提。人生于世,不仅要有知识,尤其要有道德,一个有高尚道德情操的人,才能干出一番事业,从而有利于民族、国家、家庭和自己,这样才算是实现了人生的理想、价值。

中国儒家在探讨人生理想、价值时,极为重视的是道德修养,是实实在在的现实人生世界,而不是虚无缥缈的来世神学天国,故重视人伦道德,讲究修德立身,追求实现“三不朽”。这就是:“太上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虽久不废,此之谓不朽。”(《左传》襄公二十四年)“立德、立功、立言”为“三不朽”,且以“立功”为“太上”、为首位。足见“立德”之重要。

因此,中国人不论在个人生活或社会生活中,不论处于一帆风顺或运交华盖的境遇中,都把修己完善道德作为人生的第一要务和最高理想。称赞“孔颜乐处”,重视“安贫乐道”,反对“取财无道”,挞伐“为富不仁”,提倡“取财有道”。否则,以“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论语·述而》)李觏的《自遣》诗最能代表这种品格。诗云:“富贵浮云毕竟空,大都仁义最无穷。一千八百周时国,谁及颜回陋巷中?”(《李觏集》卷三十六)学习颜渊,安贫乐道,做一个道德高尚的人,这是立世做人的奋斗目标。

中国历代儒家学者都极端重视修身立德的问题,并注意践形道德。因此,他们对这个问题,语焉而详,论焉而精。择其要者,述之如下。

孔子面对当时“犯上作乱”、“礼崩乐坏”,不修德,不讲学的危局,十分担扰。他说:“德之不修,学之不讲,闻义不能徙,不善不能改,是吾忧也。”(《论语·述而》)道德不修养,学问不讲习,不能亲赴道义,不能改正错误,这些都是孔子所极为忧虑的事情。孔子并不以担忧为止,而是积极施教,实行教化,培养人的道德品质。

孔子认为,修行自身道德,必须首先爱人。一个有道德、有德行、有品格的人,首先必须是爱人、重人、亲人的人。爱人必须修己行道,亲人、爱众,行仁、济众,不能只顾自己享乐,不管他人死活。因此,爱人与修己是密不可分的。不爱人的人,不成其为人,更不可能成为仁人。从这个思想认识高度出发,孔子积极倡导爱人,并展开了一系列的论述。

据《论语·颜渊》篇记载:“樊迟问仁。子曰:‘爱人。’”爱人是孔子“仁学”的实质和核心,也是其伦理道德规范的理论前提和行动指南。不爱人,更不能把爱人的理念付诸于实际行动,则不为“仁人”。为此,孔子主张“爱人”,要注重实际行动,讲究实际效果,反对言而不行,作秀不做事的空言虚语。孔子说:“爱之,能勿劳乎?忠焉,能勿诲乎?”(《论语·宪问》)这是说,爱扩他,能不为他劳苦吗?忠于他,能不教诲他成人吗?爱而劳之,忠而教之,才为爱人。否则,空言爱之,却不行之,不为爱之,实为害之。

“爱人”虽然是由爱亲人做起,由近及远,推己及人,但是最终要达到爱所有的众人。因此,要怀有一颗仁爱之心,以宽阔的胸怀,对所有的人推思、施爱。孔子明确规定弟子们要做到:“弟子,入则孝,出则悌,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行有余力,则以学文。”(《论语·学而》)后生小子,对父母要孝顺,对兄长要敬爱,少说话而讲诚信,博爱大众而亲近仁人。躬行践履这些要求之后,还有剩余力量,就再去学习文献。这是作为一个人、仁人的基本要求,不爱亲人、众人的人,不成其为人,更不要说为仁人了。

爱人、爱众人、爱百胜,对于当权者来说,尤为重要。孔子告诫当政者要管理好国家,勤俭爱人,不误农时。他说:“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论语·学而》)治理有一千辆兵车的国家,要严肃认真办事,诚信无欺,节约费用,爱护民众,不在农忙季节征民力,躭误农时。就是说,要勤政治国,诚信无伪,节约开支,爱护百姓,用民有时,不违农时,这才是真正的爱人。

孔子特别强调最高统治者要端正身行,为民树立好的样子,要求别人做到的,自己首先要做到,这样才能治理好国家。孔子反复申明这个道理。“季康子问政于孔子。孔子对曰:‘政者,正也。子帅以正,孰敢不正?’”(《论语·颜渊》)季康子问孔子什么是政治?孔子告诉他:“政”字的意思就是端正。当政者带头端正自己的言行,谁还敢不端呢!言下之意,为政者言行不端正,胡作非为,谁还听你讲的假、大、空,四六句呢!此话对当今的执政者很有针对性。

孔子下面对统治者发出的教告就更为明确而有警示性。孔子说:“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苟正其身矣,于从政乎何有?不能正其身,如正人何?”(《论语·子路》)当政的统治者,本身行为正当,不发布政令,事情也能畅行办得好。他自己的行为不正当,即使三令五申,百姓也不会听从执行。如果端正了自己的身行,治理国家、管理政务还会有什么困难吗?当然没有。当政者连自己本身都不能端正,怎么能端正别人呢?当然不能。孔子此论,实在高明。

孔子强调为政之要在修己正身,只有这样才能爱人得人。修己正身是爱人得之的前提,一个人,尤其是当政者,不能修己正身,只顾自己获取私利、满足私欲,当然谈不爱人得人了。在这个前提下,孔子又进一步强调为政必须为民着想,其政策方略都必须从爱人得人出发。所以他要求当政者以仁道修身,以仁政爱民,而把修身与为政结合起来。据《礼记·中庸》载:“哀公问政。子曰:‘文武之政,布在方策。其人存,则其政举;其人亡,则其政息。人道敏政,地道敏树。夫政也者,蒲卢也。故为政在人,取人以身,修身以道,修道以仁。仁者人也,亲亲为大。义者宜也,尊贤为大。亲亲之杀,尊贤之等,礼所生也。在下位,不获乎上,民不可得而治矣。故君子不可以不修身,思修身不可以不事亲,思事亲不可以不知人,思知人不可以不知天。”鲁哀公向孔子问政治的道理、方略。孔子说:“文王、武王的政治都明白地刻在方版和竹简上了。有贤能的人,就能实行好的政治;没有贤能的人,就使好的政治消灭。人道表现在政治上的成效是很快的,地道表现在种植上的成效是很快的。政治如同蒲苇一样,发展变化是很快的。所以施行政治在于得到贤人,选拔贤人靠自身,修行自身靠道德,修养道德靠仁爱。仁者就是爱人,最重要的是亲爱自己的亲人。义者就是适宜,最重要的是尊重贤能之人。亲爱自己的亲人,其中也要有差别;尊重贤人,其中也要有等级。礼就是由这里产生的。所以君子不可以不修行治理自身;要想修治自身,就必须服事父母;要想服事父母,就必须知道人;要想知道人,就必须知道天。”修身治己,是爱人、为政的基础、前提。

爱人是一个由近及远,推己及人的过程。孔子及后世儒家学者,都主张“爱有差等”。由爱自己的亲人出发,推广开来,达到“泛爱众”,方为仁人。一个连自己父母等亲人都不爱的人,根本不可能爱众人、爱百姓。

孔子认为,“仁”的推广扩大用于政治,则是施行仁政,爱护百姓。这是为仁者的标准和要务。孝亲、爱人是成就仁人品格的基本要素。因此,孔子要求弟子们要“入则孝,出则悌,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论语·学而》)具有这种德行、品格的人,既能使“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怀之”,又能使自己“愿无伐善,无施劳”,“愿车马衣轻裘与朋友共敝之而无憾”,这种“善与人交”的人,“久而敬之”(《论语·公冶长》),关爱他人,广交朋友,博爱于民,推行仁政,就会受人尊敬。

孔子所讲的爱人、爱众是有标准、原则的,并不是不讲是非、没有原则地去爱一切人,而是依循一定的是非、善恶标准,对人施爱、推恩。对于有道德的好人、善人,则爱之、好之;对于无道德的坏人、恶人,则恨之、恶之。这样做的人,才为“仁人”,否则便为“乡愿”乱德。孔子说:“乡愿,德之贼也。”(《论语·阳货》)这是说,没有真正是非、没有原则的好好先生,是足以败坏道德的小人。因此,孔子极力反对“乡愿”,而坚持自己的“仁人”标准。他说:“唯仁者能好人,能恶人。”“我未见好仁者,恶不仁者。好仁者,无以尚之;恶不仁者,其为仁矣,不使不仁者加乎其身。有能一日用其力于仁矣乎?我未见力不足者。”(《论语·里仁》)只有仁人才能喜爱某人,厌恶某人。仁人本来是爱人的,但对那些不仁之人、为恶之人,则不得不恶之,不能不恶之,意在使其不影响自己、为害他人。所以仁人的爱恶是正确而分明的,这就是仁人“爱人以德”的意思。不能有“姑息之爱”,“姑息之爱”则会误己、误人的,当然是不可取的。据此,孔子教育学生要“好仁”而“恶不仁”,“爱人”而“不爱恶人”,有所为、有所取,有所不为、有所不取。

孔子进一步指出,“爱人”必须“修己”。他深信有道德、有操守的人,才能爱人、济众。反之,则不可能爱人、济众。由此出发,孔子提出了自己的修养论,强调修养身行的重要性。他说:“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论语·述而》)孔子在这里明确地提出了修养道德的目标、根据、内容、方法等。目标是“道”:人伦道德,即人们的行为规范和道德准则;根据是“德”:心中得道,即人的内心情感和道德信念;依靠是“仁”:以仁成人,即处理好人与人之间的伦常关系;内容是“艺”:礼、乐、射、御、书、数的“六艺”;方法是学习、践履:闻善、见善则学之、行之,闻不善、见不善则改之、去之。孔子主张守道、修德并重,学习、践履并举。既要学习掌握道德行为规范,又要修己加强道德信念。内外双修,表里并重。只有这样去做,才可以为君子。这就是:“子路问君子。子曰:‘修己以敬。’曰:‘如斯而已乎?’曰:‘修己以安人。’曰:‘如斯而已乎?’曰:‘修己以安百姓。修己以安百姓,尧舜其犹病诸?’”(《论语·宪问》)子路问孔子,怎样才能做一个君子。经过三问三答,层层深入,不断扩展,孔子说明了修己、安人、安百姓,方可能为君子的道理。这就告诉人们,一个人要认真修养自己,严肃对待工作,使上层人物安乐,使广大百姓安康的生活,这样的人才算是君子。孔子强调修己、安人,意在教人做君子,不做小人。

孔子认为,要成为仁人、君子,既要遵守社会伦理道德规范的约束,又要从主观上加强自己的道德修养,这便是律原则与自律原则的结合问题。

孔子深知,人生来并不是天生好仁而自然成为仁人的,至少不如对声色等物欲之好那样去好仁的,所以才有“我未见好仁者,恶不仁者”(《论语·里仁》),“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论语·子罕》)等社会现象出现。孔子经过自己深入地观察分析,认识到人在其生命的历程中,伴随年龄的增长变化,而有不同的心理特征、生活追求。孔子说:“君子有三戒: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及其壮也,血气方刚,戒之在斗;及其老也,血气既衰,戒之在得。”(《论语·季氏》)人由血气组成身体,不同年龄阶段有不同的血气变化,而有不同的表现倾向。好色、好斗、欲求,是人的本能表现、本性使然,这些都与“仁”相抵触,所以为“三戒”。如果任人的本能、本性自然发展,就会危害他人和社会,而产生各种乱德背理之事,所以必须有客观的社会道德行为规范来约束人们的行动,不使人的自然本性流溢、泛滥。孔子提出以“礼”作为人们的道德行为规范,以约束人们的行为,不使之越轨、妄行,这就是“约之以礼”的本义。所以说:“不知礼,无以立也。”(《论语·尧曰》)人立于世,必须知礼、守礼、行礼,以礼为立身标准、规矩,修身养性而成为仁人、君子。这种“礼”的规范、约束,是被动的、外在的、客观的、他律的原则,是人修身立德不可缺少一个方面内容。因此,人要成为仁人、君子,实行仁德、爱众,就必须知礼、循礼、守礼。

然而,人是有主体思维、主观意识的人,所以要发挥人的主体意识的能动作用,以加强自己的道德修养,自觉的践行道德。从这种思想认识出发,孔子提出了由内而外,由己而人,“为仁由己”而不由人的自身修养原则,这便是自律原则。

孔子提出,“仁人”修己、克己,不能强调客观条件,要从主观上去刻苦修养自己、克治自己,以“礼”为道德规范约束自己。所以说:“颜渊问仁。子曰:‘克己复礼为仁。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颜渊曰:‘请问其目。’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论语·颜渊》)“仁”是依靠自己主观努力不断修养所要达到的崇高的精神境界。要达到这种境界,就必须“克己复礼”,以礼自律,来规范、约束自己,视、听、言、动,莫不循礼。以此求仁,方可得仁、至仁。“我欲仁,斯仁至矣。”(《论语·述而》)这是一个由内而外的修养过程。

孔子把能否发挥主观能动性修己求仁、得仁、至仁,作为判定君子与小人的准则。“君子求诸己,小人求诸人。”(《论语·卫灵公》)因为“人能弘道,非道弘人”(《论语·卫灵公》),所以人要积极努力,自修自律,严格要求自己,反观自身,反思自己的言行,不要强调客观原因、外界条件,而“怨天尤人”,要“躬自厚而薄责于人”(《论语·卫灵公》),“能见其过而内自讼”(《论语·公冶长》),“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论语·里仁》),“见善如不及,见不善如探汤”(《论语·季氏》)。反省内视,深责自己,取人之长,补己之短,闭门思过,苦修苦炼,就可以“归仁”而成为“仁人”了。

孔子的严于修己而立德的自律原则,得到了弟子们的继承、发扬、践履。如曾子说是:“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而不习乎?”(《论语·学而》)每天多次反省自己、反问自己:为别人办事是否尽心竭力了呢?与朋友往来相处是否诚信呢?从老师那里学来的知识是否复习了呢?如此反省自己的言行,则会“内省不疚,夫何忧何惧?”(《论语·颜渊》)严于律己,有道德、有规矩的生活,方可无忧无惧的真面人生,而完善人生。

孔子认为,修身立德必须“安贫乐道”,不可过分追求物欲满足,以使自己败德毁誉。他说:“君子谋道不谋食。耕也,馁在其中矣;学也,禄在其中矣。君子忧道不忧贫。”(《论语·卫灵公》)君子用力于道德,不追求美食;担扰自己没有修行道德,不担心自己得不到财货。因此,孔子喜欢颜渊“其心三月不违仁”(《论语·雍也》)的德行,尤其称赞颜渊“安贫乐道”的精神。这就是:“子曰: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论语·雍也》)多么有道德修养的颜回啊!一竹筐饭食,一瓜瓢饮水,住在简陋的小巷子里,别人都不堪忍受那种穷苦的生活而为他忧愁,颜回却不改变自己的快乐。多么有道德修养的颜回啊!“孔颜乐处”、“安贫乐道”,是人们追求的道德修养的崇高的精神境界和奋斗目标,故为后世人们效法。

《礼记》极为强调修身立德的问题。《大学》的“三纲领”旨在“明德”、“亲民”、“至善”;“八条目”则“以修身为本”。所以说:“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始终,知所先后,则近道矣。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礼记·大学》)《大学》的“三纲领”:明明德、亲民、止于至善;“八条目”: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八条目”是实现“三纲领”的实际步骤、方法。“八条目”中,“修身”是根本、要务,其他是末节、次务。自天子到庶人,都要“以修身为本”。这种“本”与“末”、“先”与“后”的位置、次序,都不能混乱、颠倒。如果“本乱”了,而“末”必乱,当然不可能“治”了。“其本乱而末治者,否矣。”(《礼记·大学》)所以必须知本、务本、修本。《大学》从各个方面阐明了修身治本的思想。

《大学》就“修身”而言,明确指出,要想“修其身者”,必“先正其心”,心不正者,身必然不能修。具体原因、理由是:“所谓修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懥,则不得其正;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有所好乐,则不得其正;有所忧患,则不得其正。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此谓修身在正心。”修身之要,在于正心。心正身修,便可以齐家、治国、平天下了,从而广播仁德,廉善天下。

《礼记·中庸》强调率性、修道、行道,要做到这些,就必须正己、成己、修身,遵道而行,不可须臾离道。所以说:“君子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外。……君子无入而不自得焉。在上位不陵下,在下位不援上。正己而不求于人则无怨。上不怨天,下不尤人。故君子居易以俟命,小人行险以徼幸。子曰:‘射有似乎君子,失诸正鹄,反求诸身。’”所以“君子不可以不修身”。

《礼记·中庸》把“修身”视为治理天下国家的九大原则之首。故云:“凡为天下国家有九经,曰:修身也,尊贤也,亲亲也,敬大臣也,体群臣也,子庶民也,来百工也,柔远人也,怀诸侯也。修身则道立,尊贤则不惑,亲亲则诸父昆弟不怨,敬大臣则不眩,体群臣则士之报礼重,子庶民则百姓劝,来百工则财用足,柔远人则四方归之,怀诸侯则天下服之。齐明盛服,非礼不动,所以修身也。”不修身则不可能治理天下国家,因为“知所以修身,则知所以治人;知所以治人,则知所以治天下国家矣。”(《礼记·中庸》)只有修身,方可治国、平天下。因此,君子必须思修身、务修身。如此可以立达德,行达道于天下。

君子修身,不能强调客观原因、条件,去怨天尤人,要反求诸身,反躬自问,不论何时何地,都要端正身行,以道修身,“择善而固执之”,做到“非礼”则不视、听、言、动。这样修身、治己,便可以治人、治国,以德配天,兼善天下。

君子修身行道,在大庭广众、众目注视之下,要修养身行,注意自己的言行、品德,在独立独行、独居一室时同样要注意修养、克治自己,端正身行,立德养身。因此,《礼记》非常强调“慎独”的修身、立德问题。所以说:“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故君子必慎其独也。小人闲居为不善,无所不至;见君子而后天厌然,揜其不善而著其善。人之视己,如见其肺肝然,则何益矣?此谓诚于中,形于外。故君子必慎其独也。曾子曰:‘十目所视,十手所指,其严乎!’富润屋,德润身,心广体胖,故君子必诚其意。”(《礼记·大学》)又说:“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礼记·中庸》)在公众场合,众目睽睽,“十目所视,十手所指”的情况下,人们能够注意自己的言行,容易修身克已;当独居一室,闭之幽室,无人监视,无人窥视时,尤其要注意自己的言行,诚实修身立德,不自欺欺人,这对于一个人来说,更是考验,所以儒家学者非常强调“慎独”修身的问题。这是有道理而可贵的修身立德原则。

依据这个原则,《礼记》强调谨慎修德,以德为本。“是故君子先慎乎德。有德此有人,有人此有土,有土此有财,有财此有用。德者本也,财者末也。”(《大学》)道德为修身、治国、得人、财货之本,“故君子先慎乎德”。无德则一切都无从谈起。

孟子继承和发扬了孔子的修己、立德、爱民思想,并作了全面的论证。

孟子认为,人生立世,必须“达则兼善天下”,“穷则独善其身”,要想如此,就必须加强道德修养,认真修己、养德、践形。

修身在养性,养性在存心,存心在求放心。因为人人都有“恻隐之心”、“羞恶之心”、“恭敬之心”、“是非之心”,此四心表现在伦理道德观念上则是仁、义、礼、智“四端”,这是“非由外铄我也,我固有之也”,对此“求则得之,舍则失之。”(《孟子·告子上》)所以人必须“求之”而“得之”,不可“舍之”而“失之”。由此出发,孟子展开了道德修养论和爱人必修己的论证。

在孟子看来,人与禽不同类而有“殊”,这种差别之“殊”,不是悬殊,而在于心、性的几微不同。“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几希”,正是由于这“几希”之异,而决定了人与禽兽的本质区别。然而,由于有的人不知道这种区别,不能保存本心,扩充善性,而放失了本心,丧失了善性,结果变得与禽兽差不多了。由于有的人认识到了这种区别,而能修养本心,扩充善性,而变成了圣贤、君子。孟子说:“梏之反覆,则夜气不足以存;夜气不足以存,则其违禽兽不远矣。人见其禽兽也,而以为未尝有才焉者,是岂人之情也哉?故苟得其养,无物不长;苟失其养,无物不消。孔子曰:‘操则存,舍则亡;出入无时,莫知其乡。’惟心之谓与!”(《孟子·告子上》)如果人们不注意加强自身的道德修养,修身养性,保住本心,扩充善性,就如同斧子把树木砍光,放牛羊把嫩芽吃光,使长着茂密森林的林山,变成光秃秃的石山。如果人们把本心放失了,善性丢光了,人就与禽兽差不多少了。这种人就是“妄人”和“小人”了。人本来就与禽兽相差“几希”,人之所以优异于禽兽,就是因为人能“存心”、“善性”。孟子说:“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几希,庶民去之,君子存之。舜明于庶物,察于人伦,由仁义行,非仁义也。”“君子所以异于人者,以其存心也。君子以仁存心,以礼存心。仁者爱人,有礼者敬人。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孟子·离娄下》)能存心、养性,以仁、义、礼、智规范自己,修养心性,则为“大人”、“君人”。否则就成为与禽兽差不多少的“小人”、“妄人”。当然也就失去人之所以为人的本质、条件,而不成其为人,更不要说为仁人、君子了。

据此,孟子极为重视存心、养性、修身的问题。他说:“尽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则知天矣。存其心,养其性,所以事天也。夭寿不贰,修身以俟之,所以立命也。”(《孟子·尽心上》)扩充善良的本心,认识自己的本性,修养自己的身心,就可以安身立命了。

孟子认为,人修身立德,存心、养性、修身,关键是“求放心”,即操存、向善、求学,旨在把放失的本心找回来。所以说:“仁,人心也;义,人路也。舍其路而弗由,放其心而不知求,哀哉!人有鸡犬放,则知求之;有放心而不知求。学问之道无他,求其放心而已矣。”(《孟子·告子上》)人通过学习知识,修养道德,选择正路,找回、保存善良之心,这样就可以成为有道德的君子了。

要想把放失之心找回来保持住,就必须养心,使之不断向善而不为恶。要养心,就必须寡欲,不可私欲过度。人有为善的情和才,可是许多人却不向善而却为恶,就因为不能寡欲养心。孟子说:“养心莫善于寡欲。其为人也寡欲,虽有不存焉者,寡矣;其为人也多欲,虽有存焉者,寡矣。”(《孟子·尽心下》)欲是指人的私心欲求,过分追求,表现为恶。一个人欲望不多,其良心善性纵然有所丧失,也不会失之太多;一个人欲望太多,其良心善性纵然有所保存,也不会保存太多,所以寡欲是养心、存性、修身的最好方法。寡欲就是用仁、义、礼、智的道德理念去规范、节制欲求,不使之过度而为恶。

人要实现尽心、养性、事天、立命的最高境界,达到美好的精神生活,就要“养气”。孟子所说的“养气”,是一种“浩然之气”,即主观精神或心理状态的志气。他说:“夫志,气之帅也;气,体之充也。夫志至焉,气次焉;故曰:持其志,无暴其气。”(《孟子·公孙丑上》)气充满周流全身,人培养自身的“浩然之气”,就可以“上下与天地同流”(《孟子·尽心上》),达到万物与我为一体。这样就会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人。因此,人必须“善养吾浩然之气。”(《孟子·公孙丑上》)那么究竟什么是“浩然之气”呢?当弟子公孙丑向孟子提出这个问题时,他作了这样的回答:“难言也。其为气也,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则塞于天地之间。其为气也,配义与道;无是,馁也。是集义所生者,非义袭而取之也。行有不谦于心,则馁矣。”(《孟子·公孙丑上》)这显然不是指客观存在于自然界的物质元气,而是经过人的主观精神培养、自身道德修养而形成的精神志气,它具有大、刚、直的特性,只有不断地培养,才能不断地增长、积累。孟子自称“我善养吾浩然之气。”(《孟子·公孙丑上》)是“配义与道”,“是集义所生者”。就是说,加强道德修养,用正义去培养,勇往无前,不断积累。有了这种精神,培养这种志气,就会有正义感,理直气壮,毫不气馁,所向无敌。最终成为“居天下之广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得志,与民由之;不得志,独行其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孟子·滕文公下》)这种有道德、有骨节的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当然能治国、平天下了。这就是仁人、君子修身立德的宗旨、目的。所以说:“君子之言也,不下带而道存焉;君子之守,修其身而天下平。”(《孟子·尽心下》)从以善道修身始,最终推恩于百姓,而使天下太平。

孟子强调以“道”修身,以仁、义、礼、智存心、养性,而使人成为兼善天下、独善其身的仁人、君子,所以他与孔子一样反对“乡原乱德”。他与弟子万章有如下对话:“曰:‘何如斯可谓之乡原矣?’曰:‘何以是嘐嘐也?言不顾行,行不顾言,则曰古之人,古之人。行何为踽踽凉凉?生斯世也,为斯世也,善斯可矣。阉然媚于世也者,是乡原也。’万子曰:‘一乡皆称原人焉,无所往而不为愿人,孔子以为德之贼,何哉?’曰:‘非之无举也,刺之无刺也,同乎流俗,合乎污世,居之似忠信,行之似廉洁,众皆悦之,自以为是,而不可与入尧舜之道,故曰德之贼也。孔子曰:恶似而非者:恶莠,恐其乱苗也;恶佞,恐其乱义也;恶利口,恐其乱信也;恶郑声,恐其乱乐也;恶紫,恐其乱朱也;恶乡原,恐其乱德也。君子反经而已矣。经正,则庶民兴;庶民兴,斯无邪慝矣。”(《孟子·尽心上》)“乡原”:“原”同“愿”。“乡原”就是指没有是非,没有原则,只会奉迎的好好先生,孟子认为,这种八面玲珑,四方讨好的人,要指责他,却举不出什么错误来,要谴责他,又找不出什么理由,居心好像忠诚老实,为人好像廉洁自律。基实他能与世俗同流合污,没有是非好坏,故能博得众人喜欢。自以为正确有德行,但却与尧舜之道相违背,所以说是贼害道德的人。据此,孟子坚持以道修身,反对乡愿乱德。

荀子为了改变人之恶性,获得道德之善行,推行富民之仁政,而强调修身立德。他说:“仁人之用国,将修志意,正身行,伉隆高,致忠信,斯文理。”(《荀子·富国》)只有修己身,才能行仁政。荀子专门写了《修身》篇,集中阐发了修己、养身、立德的道理。

荀子指出,修身、立德,要严格检查反省自己的言行,正确对待别人的批评,闻过则喜,见善而从。他说:“见善,修然必以自存也;见不善,愀然必以自省也;善在身,介然必以自好也;不善在身,菑然必以自恶也。故非我而当者,吾师也;是我而当者,吾友也;谄谀我者,吾贼也。故君子隆师而亲友,以致恶其贼。好善无厌,受谏而能诫,虽欲无进,得乎哉?小人反是。”(《荀子·修身》)修身必须去恶为善,择善而修,见善而从,见恶自省,知过而改,不断修善,积极向善,则身修而成善,此为君子。小人则相反,故为禽兽之徒。

修身必须分清曲直,明辨是非,做到是是、非非,不可以非为是,以是为非,这才是智者之行。反之,为愚人之动。所以说:“以善先人者谓之教,以善和人者谓之顺;以不善先人者谓之谄,以不善和人者谓之谀。是是、非非谓之知,非是、是非谓之愚。伤良曰谗,害良曰贼。是谓是、非谓非曰直。”(《荀子·修身》)明是非、当是非,不以是为非,以非为是,不轻举妄动,不阿谀奉迎,不谗媚害人,不掩盖自己的行为,清明自律,孜孜向善,最终会成为善人。

修身、养善,必须治气、养心,通过治气、养心,去掉不良、不善的行为,培养健康的心理素质和良好的道德品格,使身、心双修,思虑不杂,专一于道。荀子说:“扁(遍)善之度,以治气养生,则身后彭祖;以修身自强,则名配尧禹。”(《荀了·修身》)治气、养心,既能成为寿星,又能成为圣人。由此,荀子提出了治气、养心之术。他说:“治气、养心之术:血气刚强,则柔之以调和;知虑渐深,则一之以易良;勇毅猛戾,则辅之以道顺;齐给便利,则节之以动止;狭隘褊小,则廓之以广大;卑湿重迟贪利,则抗之以高志;庸众驽散,则劫之以师友;怠慢僄弃,则炤之以祸灾;愚款端悫,则合之以礼乐,通之以思索。凡治气、养心之术,莫径由礼,莫要得师,莫神一好。夫是之谓治气、养心之术也。”(《荀了·修身》)这里荀子所讲的治气、养心之术,包括生理、心理、道德、知识诸方面的内容。从中我们可以看到,荀子的治气、养心之术,是以不同的性格、思想、道德、品格相互补充、矫正,两极相辅,以和相济,不走极端,不失偏颇。

荀子的修身、养心、立德论,注重道义、内省、自律,要人们以道义修身,反省自身,不为物役,不为利诱,笃志于道。他说:“志意修则骄富贵,道义重则轻王公;内省而外物轻矣。传曰:‘君子役物,小人役于物。’此之谓矣。身劳而心安,为之;利少而义多,为之;事乱君而通,不如事穷君而顺焉。故良农不为水旱不耕,良贾不为折阅不市,士君子不为贫穷怠乎道。”(《荀子·修身》)立志修身,以道修身,不为物迁,不为利动,只求行道,为此要内省修己,以礼正身,以师为仪,从主观上下功夫,不从客观上找原因。因此,荀子强调以礼为法,以师为教的重要性。他说:“礼者,所以正身也;师者,所以正礼也。无礼,何以正身?无师,吾安知礼之为是也?礼然而然,则是情安礼也;师云而云,则是知若师也。情安礼,知若师,则是圣人也。故非礼,是无法也;非师,是无师也。不是师法,而好自用,譬之是犹以盲辨色,以聋辨声也,舍乱妄无为也。故学也者,礼法也;夫师以身为正仪,而贵自安者也。”(《荀子·修身》)修身要有标准、典范。标准是礼,典范是师。以礼正身、修身,必须知礼,而知礼者,师也,故必须以师为典范。无师无礼,行为妄乱,修身隆礼,必须重师。

修身、养性,同学习进知一样,要靠自己努力,不断积累,坚持不懈,就可以成为圣贤、君子了。荀子说:“故跬步而不休,跛鳖千里;累土而不辍,丘山崇成;厌其源,开其渎,江河可竭;一进一退,一左一右,六骥不致。彼人才性之相县也,岂若跛鳖之与六骥足哉?然而跛鳖致之,六骥不致,是无他故焉,或为之或不为尔!道虽迩,不行不至;事虽小,不为不成。”(《荀子·修身》)修身明道,超凡入圣,要靠自己主观努力修养、学习。荀子以跛鳖与六骥为例,说明修身与行路的道理,告诉人们修与不修、行与不行,其结果是大不相同的。只有自强不息,坚持不懈,方可积累道德。保持高尚的志意。所以说:“自知者不怨人,知命者不怨天。怨人者穷,怨天者无志。失之己,反之人,岂不过乎哉!”(《荀子·荣辱》)反求诸己,加强自身的道德修养,不强调客观原因,靠自己的积极修身、养性、立德,这才是聪明人的行为。怨天尤人,自己不努力,却从别人身上或外界环境找原因,这便是迂腐者的举动。

先秦儒家的修身立德论,为后世儒者所继承、阐释,并多有发挥、弘扬。

董仲舒十分推崇先秦儒家“修己爱人”、“泛爱群生”、“内省正身”的道德修养论,并作了详细的说明、发挥。

董仲舒依据“天人合一”论,吸取了先秦以来的君位、父子、夫妇的相关思想,提出了“三纲”说。这就是:“天为君而覆露之,地为位而持载之;阳为夫而生之,阴为妇而助之;春为父而生之,夏为子而养之;秋为死而棺之;冬为痛而丧之。王道之三纲,可求于天。”(《春秋繁露·基义》)董仲舒把君位、父子、夫妻的伦理关系,视为“王道之三纲”,且来源于“天”。组成这种伦理关系的双方是一种阴阳相合、相兼的关系。董仲舒认为,天下万物都“必有合”,不“合”便没有物。所以说:“阴者阳之合,妻者夫之合,子者父之合,臣者君之合。物莫无合,而合各有阴阳。阳兼于阴,阴兼于阳;夫兼于妻,妻兼于夫;父兼于子,子兼于父;君兼于臣,臣兼于君。君臣、父子、夫妇之义,皆与诸阴阳之道。君为阳,臣为阴;父为阳、子为阴;夫为阳,妻为阴。阴道无所独行。其始也不得专起,其终也不得分工,有所兼之义。是故臣兼功于君,子兼功于父,妻兼功于夫,阴兼功于阳,地兼功于天。”(《春秋繁露·基义》)对立统一双方虽为相合、相兼的关系,但不是平等、对等的关系,而是君、父、夫为阳,臣、子、妻为阴,阴道不得独行、专起、分功,只能“兼功于”(实为“被兼于”、“服从于”)阳。董仲舒的意思是:君使臣事、夫主妻助,父生子养。主从关系十分清楚。后来的《白虎通·三纲六纪》则明确道出:“三纲者何谓也?谓君臣、父子、夫妇也。……《含文嘉》曰: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何谓纲纪?纲者张也,纪者理也,大者为纲,小者为纪,所以张理上下,整齐人道也。……若罗网之有纪纲而万目张也。”其义非常明白,就是要“纲举目张”,整理人道,管理万民。

董仲舒在提出、确立封建人伦关系“三纲”的同时,又提出“五常”作为伦理道德原则,以使人们修身、立德、行道。如说:“夫仁、义、礼、智、信五常之道,王者所当修饬也;五者修饬,故承天之佑,而享鬼神之灵,德施于方外,延及群生也。”(《汉书·董仲舒传》)人人都应当以“五常之道”:“仁、义、礼、智、信”修身,王者尤当如此。因为“修身”为做人的根本,亦为行政之本,故“王者所当修饬也”。不修身立德,不能做到“仁者爱人”、“泛爱群生”、“德施于方外,延及群生也”。所以董仲舒极为强调以“仁与义”来“治人与治我”的问题。他说:“《春秋》之所治,人与我也。所以治人与我者,仁与义也。以仁安人,以义正我。故仁之为言人也,义之为言我也,言名以别矣。仁之于人,义之于我者,不可不察也。众人不察,乃反以仁自裕,而以义设人。诡其处而逆其理,鲜不乱矣。是故人莫欲乱,而大抵常乱。凡以暗于人我之分,而不省仁义之所在也。是故《春秋》为仁义法。仁之法,在爱人,不在爱我。义之法,在正我,不在正人。我不自正,虽能正人,弗与为义,人不被其爱,虽厚自爱,不序为仁。……质于爱民,以下至于鸟兽昆虫莫不爱。不爱,奚足谓仁。仁者,爱人之名也。……夫救早而先之,则害无由起,而天下无害矣。然而观物之动,而先觉其萌,绝乱塞害于将然而未行之时,《春秋》之志也,其明至矣。非尧舜之智,知礼之本,孰能当此?故救害先知之,明也。……非三王之德,选贤之精,孰能如此?是以知明先,以仁厚远。远而愈贤,近而愈不肖者,爱也。故王者爱及四夷,霸者爱及诸侯,安者爱及封内,免者爱及旁侧,亡者爱及独身。独身者,虽立天子诸侯之位,一夫之人耳,无臣民之用矣。如此莫之亡而自亡也。……故曰仁者爱人,不在爱我,此其法也。义云者,非谓正人,谓正我。……《春秋》夺之义辞,以其身不正也。……《春秋》予之有义,其身正也,趋而利也。故曰义在正我,不在正人,此其法也。夫我无之求诸人,我有之而诽诸人,人之所不能受也。其理递矣,何可谓义!义者,谓宜在我者。宜在我者,而后可称义。故言义者,合我与宜以为一言。以此操之,义之为言我也。故曰有为而得义者,谓之自得;有为而失之者,谓之自失。人好义者,谓之自好;人不好义者,谓之不自好。以此参之,义,我也,明矣。是义与仁殊。仁谓往,义谓来,仁大远,义大近。爱在人,谓之仁;义在我,谓之义。仁主人,义主我也。故曰仁者人也,义者我也,此之谓也,君子求仁义之别,以纪人我之间,然后辨乎内外之分,而著于顺递之处也。是故内治反理以正身,据祉以劝福。外治推恩以广施,宽制以容众。……以仁治人,义治我,躬自厚而薄责于外。……君子攻其恶,不攻人之恶,非人之宽与?自攻其恶,非义之全与?此之谓仁造人,义造我,何以异乎?故自称其恶谓之情,称人之恶谓之贼;求诸己谓之厚,求诸人谓之薄;自责以备谓之明,责人以备谓惑。是故以自治之节治人,是居上不宽也;以治人之度自治,是为礼不敬也。为礼不敬则伤行,而民不尊;居上不宽则伤厚,而民弗亲。弗亲则弗信,弗尊则弗敬。”(《春秋繁露·仁义法》)董仲舒在这里以解释仁与义的内涵,而集中阐发了爱人与修己的内容。他认为,仁与义是有区别的,其区别是:“仁主人”,“义主我”;“仁者人也”,“义者我也”。正因为有了“仁”与“义”、“人”与“我”的区别,所以才有如下的种种区别、表现:以仁治人,以义治我;以仁安人,以义正我;仁之法,在爱人,不在爱我,义之法,在正我,不在正人;仁谓往,义谓来;仁大远,义大近;仁造人,义造我等等。对于这些区别不可不察、不可不省、不可不行。

其中最主要的区别、要旨,则是仁之法,在爱人,不在爱我,爱人之要在推恩广施,爱及四海,宽舒容众;义之法,在正我,不在正人,正我之要在躬自厚而薄责于人,操存自律,严于正己。爱人与正己,虽有内外之分、人我之别,但却不可分离、不可或缺。只有严格修身、正己的仁人,才能推爱于众人、众物;只有爱人、爱物的义者,才能以义修身、正己。仁为爱,为对人推恩施爱;义为正,为自治修身律己。这种宽人、严己,爱人、自治是内外相辅、彼此共济的对立统一关系。

关于“礼”,董仲舒继承了先秦儒家的“礼论”思想,视为“五常”之一,而作出了自己的解释:“礼者,继天地,体阴阳,而慎主客,序尊卑、贵贱、大小之位,而差内外、远近、新旧之级者也。”(《春秋繁露·奉本》)又说:“利者盗之本也,妄者乱之本也。夫承乱之始,动盗之本,而欲民之静,不可得也。故君子非礼而不言,非礼而不动,好色而无礼则流,饮食而无礼则争,流争则乱。故礼,体情而防礼者也。”(《春秋繁露·天道施》)礼是从天地、阴阳关系中产生、体现出来的尊卑、贵贱、大小的地位区别和差别内外、远近、新旧的等级制度。人们都遵守这种等级地位,各安其位、各守其分,社会就安定了。由此出发,便得出“礼”的防乱之义。人们不为物欲而违礼争斗,视、听、言、动,依礼而行,“三纲”可以维持,乱、争不会发生,天下就太平了,这就是“礼”的实质和作用。

董仲舒在说明以仁爱人、以义治己、以礼防乱的同时,又论证了以智除害、避害的思想。他说:“莫近于仁,莫急于智。不仁而有勇力财(材)能,则狂而操利兵也;不智而辨慧獧给,则迷而乘良马也,故不仁不智而有材能,将以其材能以辅其邪狂之心,而赞其僻违之行,适足以大其非而甚其恶耳。其强足以覆过,其御足以犯诈,其慧足以惑愚,其辨足以饰非,其坚足以断辟,其严足以拒谏。此非无材能也,其施之不当,而外之不义也。……仁而不知,则爱而不别也;知而不仁,则知而不为也。故仁者所以爱人类也,智者所以除其害也。何谓仁?仁者恻怛爱人,谨翕不争。好恶敦伦,无伤恶之心,无隐忌之志,无嫉妒之气,无感愁之欲,无险诐之事,无辟违之行。故其心舒,其志平,其气和,其欲节,其事易,其行道,故能平易和理而无事也。如此者,谓之仁。何谓之知?先言而后当。凡人欲舍行为,皆以其知先规而后为之。其规是者,其所为得,其所事当,其行遂,其名荣,其身故利而无患,福及子孙,德加万民,汤、武是也。其规非者,其所为不得其事,其事不当,其行不遂,其名辱,害及其身,绝世无复,残类灭宗亡国是也。故曰莫急于智。知者见祸福远,其知利害早,物动而知其化,事兴而知其归,见始而知其终,言之无敢哗,立之而不可废,取之而不可舍,前后不相悖,终始有类,思之而有复,及之而不可厌。其言寡而足,约而喻,简而达,省而具,少而不可益,多而不可损。其动中伦,其言当务。如是者,谓之知。”(《春秋繁露·必仁且智》)仁为爱人、爱众生;智为明智、有先见之明。仁与智相辅相济,紧密相联。有仁而无智,虽然爱人,但不能明辨是非、祸福、利害,察知万物始终、变化、往复之理,冥行妄作,其结果是必然伤害人的。有智而无仁,虽然能明辨是非、祸福、利害,察知万物始终、变化、往复之理,但是却不能博爱人类,推恩济众,亦于众人无益。所以必须仁与智兼举,“必仁且智”,方可爱人而除其害也。

关于“信”,董仲舒将其作为“五常”最后一德。其意是要求“明主贤君必于其信”(《春秋繁露·立无神》),规定臣民对明主贤君要“忠信”,“为人臣者其法取象于地。故朝夕进退,奉职应对,所以事贵也;供设饮食,候视疢疾,所以致养也;委身致命,事无专制,所以为忠也;竭愚写情,不饰其过,所以为信也。”(《春秋繁露·天地之行》)明君贤主要对自己的臣民讲信用,臣民对君主要尽心竭力,不饰其过,绝对忠诚,这就是“信”。

显然,董仲舒的“五常之道”,“修德之论”,是为保证“三纲”的实现而“修饬”的。

汉代以后的儒家学者,都在积极阐扬、认真践履修己立德、爱人济众的道德论。如朱熹就说过:“修行于己而人自化。然感化不在政事上,却在德上。盖政者所以正人之不正,岂无所作为?但人所以正,乃以其德耳。”(《朱子语类》卷二十三)朱熹作为理学集大成者,当然对修德律己、正人归德、严格自律等作了全面的阐释、践行。

后世儒者,对人身修养论证较为详备的当属清初的李颙。他作为当时大儒,总结了其思想先行者的有关思想,积极主张“修其身为道德仁义之身”“方是善修其身”(《三曲集》卷二十九《四书反身录·大学》)的修身立德论。

李颙的修身立德论,重视自律原则,强调自身工夫,从主观入手用功,体认自己,明白道理,再推及他人。只有正己、己正,才能正人、正物。

李颙为,人修身养德,要从自身下工夫,实在做下去,自己体认、体悟,才会收到良好的效果。如果强调客观条件,不从自身上用功,则达不到目的。因为自身是源头、关键,抓住了这个源头、关键,修行下去,就会达到目的的。他说:“用力吃紧之要,须着着实实,从一念独知处自体自认,自慎几微,此出禽入人,安身立命之大关头也。此处得力,如水之有源,千流万派,时出而无穷矣。若祗在见解上凑泊,格套上摹仿,便是离本逐末,舍真求妄,自蔽原面,自梏生机。”(《二曲集》卷十三《关中书院会约·会约》)从自身入手用力,自体自认,才是抓住了根本、源头。否则,便是离本逐末,舍真求妄,是永远也不会达到目的的。因此,李颙力主修身养性,要求之于内,不求之于外。

在李颙看来,修身养德只有从自己本身、内心下工夫使自己身正、心正,才能正人、正物。他说:“《礼记》一部,开卷第一义便曰:‘毋不敬,俨若思,安定辞,安民哉!’而《论语》之称‘安人,安百姓’,以至《中庸》所谓‘笃恭而天下平’,莫不本于修己之敬。……己身安定和平,人对之则鄙吝自消,是不言而饮人以和,鲜有不和矣。此所谓正己物正,一正百正,一了百了。心和则气和,气和则天地之和亦应矣。”(《二曲集》卷三《常州府武进县两庠汇语》)只有正己,才能正人、正物,己身一正,百物皆正,“一正百止,一了百了”。所以必须从己身做起,立身修德。

李颙指出,正身,尤要正心。因为心为天下之大根本,心的正邪决定国家治乱、学术晦明、道德优劣、风俗善恶,所以要以“正人心”为第一要务。他说:“夫天下之大根本,莫过于人心,天下之大肯綮,莫过于提醒天下之人心。”“天下之治乱,由人心之邪正;人心之邪正,由学术之明晦;学术之明晦,由当事之好尚。所好在正学,则正学明,正学明则人心正,人心正则治化淳;所好在词章,则正学晦,正学晦则人心不正,人心不正则治化不兴。”(《二曲集》卷十二《匡时要务》)心为身之本,学为正之本,要正人身,就要正人心,要正人心,就要正学术。通过正学术使人心正,道德修,国家治,世俗善。因此,李颙平生讲学,都围绕正学术、正人心、修道德这个宗旨展开的。

为了实现这个修养宗旨,李颙对其思想先行者的修养方法,进行了总结、归纳,并作了具体的阐释、论证。

第一,涵养用敬。李颙对二程的“涵养须用敬”的修养论,十分赞同,并作了详细的引申、发挥。

李颙认为,“敬”是内外双修的彻上彻下、成始成终的真工夫,所以他极为重视“敬”的工夫。他说:“成始成终,不外一‘敬’。‘敬’之一字,是圣贤彻上彻下的工夫,自洒扫应对,以至察物明伦,经天纬地,在此。是绝大功业,出于绝小一心。”(《二曲集》卷三《常州府武进县两庠汇语》)又说:“用功莫先于主敬。‘敬’之一字,彻上彻下的工夫,千圣心传,总不外此。须当下发愤,拼一个你死我活,实实下一番苦工,犹如人履危桥,惟恐堕落,不敢稍懈,虽隐微幽独,无人指视,而在我一念之知好知恶,知是知非,炯然于心目。即十目十手,万耳万目之指示,莫过于此。岂可悠忽虚度,姑息自怒。……务期庄敬静默,从容镇定。”(《二曲集》卷六《传心录》)所谓“敬”,就是彻上彻下、彻里彻外的工夫,千古圣贤,道统心传,就在于此。为学求道,修身养性,操存德行,安身立命,只有一个“敬”字。能“敬”则内外澄彻,不为外物所引诱牵累,使心体高明广大,自觉身心爽泰,胸中开阔透明,浩然无涯,无所不善。因此,人修身立德要实实在在的在“敬”上“真实用力”,“持久操存”,“自强不息”,不要稍懈放松,不能姑息自恕。“敬”要“活敬”,不能“死敬”。“活敬”是指不断思考,同时要以“礼”来规范、约束自己的视、听、言、动,时时、事事、言言、行行都要“诚敬”,这就是“敬”的工夫。以此践行“圣贤之道”,便可以做圣贤了。

第二,澄心返观。李颙指出,修身养性从主观上下工夫的一个重要方法是省察自身,返观自心,返照自己,这如同回光返照,念念不忘,时时返照,刻刻打点,一味收敛,不为外物所扰、所蔽,如此存养省察,方有着落,自见面目,久而久之,则会大彻大悟。他说:“澄心返观,深造默成以立体;通达治理,酌古准今以致用,体用兼该,斯不愧须眉。”(《二曲集》卷二十九《四书反身录·大学》)又说:“静默返照,要在性灵澄彻;性灵果彻,寐犹不寐,昼夜昭莹,如大圆镜。”(《二曲集》卷十六《答张伯钦》)澄心返观,回光返照,使性灵澄彻,心体透明,万物皆知,古为今用。这种修养工夫,不是一时之举,一日之功,故要时时警觉,念念不忘,终日乾乾,须臾不息。李颙说:“达人观化,知无停机;君子体道,自强不息。涵养省察有须臾之息,便是心之不存;心一不存,则造化生机之在我者,自我而息,便与自造化不相属矣。故必言有教,动有法,昼有为,宵有得,息有养,瞬有存,乾乾惕励,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方是不息,方是与造化为徒。”(《二曲集》卷三十五《四书反身录·论语上·子罕篇》)从早至晚,从昼至夜,时时刻刻,不断省察,自强不息,乾乾惕励,集中精力,与时俱行,顺时而行,天长日久,使心体清明广大,而具有贤君子之德,可入于圣贤君子之境了。

第三,自我检点。与澄心返观密切相关的修养方法是自我检点。李颙认为,人在自我修养的过程中,在澄心返观的同时,必须自我检点,自我约束,不可放荡无拘无束,不可随意动静云为,要做到时时克制自己的言论行动,这样时时、事事检点自己,便可安身立命,成为圣贤。他说:“夫入门下手,无他秘密可拈,惟在从自己心上隐微处查考,安身立命处著急,日用立身行己处痛自检束。……故必不论有事无事,闲时忙时,随在提撕,终日乾乾,无事恒若有事,有事行所无事。主身行己在此,安身立命在此。”(《二曲集》卷十七《答四川周总督》)又说:“动静云为任意,而无以自检,便是‘己’;不任意而任理,一动一静,务有以自检,便是‘克己’。”(《二曲集》卷三十七《四书反身录·论语下·颜渊篇》)人们千病万病的根源,就在于“有己”、“为己”,有了“私己”、“利己”,就会不讲天理,泯灭良知,任意妄为,结果走上偏邪之路,以至成为罪人。因此,人要每日“三省吾身”,时时检点自己,自审自察言行,最终会成为有道德的君子。

第四,常惺惺法。常惺惺法是李颙的人身修养的一个重要方法。所谓“惺惺”是指机警、警觉而言,“常惺惺”是指经常、随时自警自励、警觉自己。一个人在修养道德的过程中,要时时刻刻保持高度的警觉性、警惕性,不断地为自己敲警钟,而不妄思、妄为。李颙说:“能常惺惺,无事时澄然湛然,何思何虑;事至,则随感而应,思其所当思,自不妄思,虑其所当虑,自无杂虑。”(《二曲集》卷四《靖江语要》)又说:“三军本以听主帅之役使,然非三军小心巡警,则主帅亦无从而安;非主帅明敏严整,则三军亦无主,谁为之驭?……主帅……即各人心中之一念惺惺者是也。”(《二曲集》卷十《南行述》)人在修养过程中,要有主脑定方向而不移,有主帅指挥而心不散,这主脑、主帅是心中的一念惺惺者,人以此指挥自己的言行,并以“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精神修身立德,就可以成就千古圣贤事业。

如此说来,“心常惺惺”之法,就是常常操存此心、修行此心之法。李颙说:“惺惺便是常存,常存自然常觉,犹镜之照,不迎不随,而妍媸自不能逃。”(《二曲集》卷十六《答胡仕英》)“心常惺惺”是修心、存心之义,以此使心体通明,虚灵不昧,犹如明镜,无不毕照,以此修心,再辅之以修身,则内外兼修,无所不该,如此修身立德,便可以安人、安百姓,行天德、王道,使天下太平。

第五,悔过自新。悔过自新说,是李颙的人身修养论的主旨、宗向,充分体现了其“倡道救世”的精神。

李颙对先秦以来儒家学者,尤其对宋明以来理学家的思想作了综合、比较,揭示了其思想主旨、宗向,提出了自己的观点、理论。

李颙认为,虽然各家说法不同,宗旨不同,但是其归总不出“悔过自新”四个字,所以他提出了“悔过自新说”,并作了详细的论证。他说:“古今名儒倡道救世者非一:或以‘主敬穷理’的标宗,或以‘先立乎大’标宗,或以‘心之精神为圣’标宗,或以‘自然’标宗,或以‘复性’标宗,或以‘致良知’标宗,或以‘随处体认’标宗,或以‘正修’标宗,或以‘知止’标宗,或以‘明德’标宗。虽各家宗旨不同,要之总不出‘悔过自新’四个字,总是开人以悔过自新的门路,但不曾指出此四个字,所以当时讲学,费许多辞说。愚谓不若直提‘悔过自新’四字为说,庶当下便有依据,所谓心不妄用,功不杂施,丹府一粒,点铁成金也。”(《二典集》卷一《诲过自新说》)就是说,古今名儒倡明学术,践行道德,意在救世,救世之要是为人为世指出门路,这门路就是“悔过自新”四个字,这是丹府一粒,进德要诀,入门要津。所以人修身立德要从此入门、用力。以此便可修己化民,倡道救世。

儒家的修身立德论,强调修己、爱人,正己、正人,意在教人做一个具有高尚道德情操的人,如此修己、爱人,便可博济众生,推恩百姓,既独善其身,又兼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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