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职业阶层的最初划分
在先秦,将平民职业分为四类,即“士、农、工、商”。最早典出《国语·齐语》之管子“四民分业定居”论。在《管子》中是这样记录的:桓公曰:“定民之居,成民之事,奈何?”管子对曰:“士农工商四民者,国之石民也,不可使杂处。杂处则其言哤,其事乱。是故圣王之处士必于闲燕,处农必就田野,处工必就官府,处商必就市井。”(《管子·小匡》)管子的“四民”是基于最初的社会分工而形成的职业分层,即所谓的“士”“农”“工”“商”这四大阶层。后来的儒家延续这一职业分层思路,其典型的表述为:“古者有四民:有士民,有商民,有农民,有工民。”(《春秋谷梁传·成公元年》)与“民”对举的另一社会阶层是“官”。官者,“吏事君也”“以宀覆之,则治众之意也”[1]。可见,官为有官职的社会管理者;民者“无爵位之称也”[2]。所以从政治身份来看,人可以划分为“官民”两类,从职业身份这个维度来看,“人”大致可以分为“官、士、农、工、商”五类。
二、职业阶层流动的官本位与金本位价值取向的形成
春秋战国之交的社会大变革引致社会大流动。由农上升为士、由士而仕的身份流动管道已打开。《管子》与《国语》等篇中曾记载,“农”之秀者可以上升为“士”,如“朴野而不慝,其秀才之能为士者则足赖也。故以耕则多粟,以仕则多贤。是以圣王敬畏戚农”(《管子·小匡》)。到了春秋晚期,士农(庶)的界限已经很难完全区分了,农庶的上升并不尽由于战功,如《吕氏春秋·尊师》中记载由学术而仕进者比较多见。另外,在政争中失败的贵族如范氏、中行氏沦落为士、庶,这在当时亦并不鲜见。孔孟认为职业分层的等级之间是可以流动的,这种流动即“选贤举能”,社会底层向上层的流动,可以促进社会结构的巩固与合理。
与管子从经济分工角度的“四民分业定居”所不同的是,儒家则重点强调“四民”之等级划分,并拔高“士”这个知识阶层的特殊身份,与“农”“工”“商”之“民”在身份地位上存有尊卑贵贱之别;且对“四民”在伦理义务上的职分有所界定与固化。同时儒家强调“农贵商贱”的思想主张,各国统治者都奖励耕战,这主要是对当时政治秩序模式的价值支撑,以维护其国家社会稳定。因此先秦的职业定位倾向是以国家为本位的,在农贵商贱的职业结构面前,“民”的自由空间很小,其创造力也很难发展。
“士”这个阶层通过自己的才智,有充分的可能性上升为社会的管理阶层。“学而优则仕”,“仕,学也”,士人的生涯选择的价值追求首先是为官。[3]所以在孔、孟、荀这里,对“士民”的生涯发展首要关注的是“士”这个阶层。“士”在春秋战国时期,是个因社会分化而不断复杂化的身份符号,士的就业问题在当时也是一个非常突出的社会问题,正如余英时先生所说:“他们以仕为专业,然而社会上却并没有固定的职位在等待着他们。”[4]所以士人的职业选择表现的职业观特征就是“官本位”主义。士人步入社会,“不耕而食,不织而衣”的生活理想,依赖于统治者的供养,士人的衣食住行必须要通过与统治者进行交换,即获得官爵才能实现。正如韩非所讲:“主卖官爵,臣卖智力,故曰:自恃无恃人。”(《韩非子·外储说右下》)买卖的价格高低决定士人的俸禄多寡,这成为判断士人人生价值高低的依据,因此“中国古代士人的官本位意识深藏于这个经济因素之中,是固有的、与生俱来的一种‘习性’”[5]。
“农、工、商”这三个阶层被儒家称之为“小人”。孔子曾说:“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论语·里仁》)同时也讲:“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小人”的算计比“志于道”的隐者不为金钱所累的豁达更为实际,正如司马迁所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史记·货殖列传》)这些都说明“小人”的择业动机表现出来的职业观特征,是世俗功利机制驱动下的“金本位”主义。其实无论是小人还是王侯将相巨卿,莫不为功利所奔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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