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理发师,在发梢上经历了人生沧桑;一位理发师,也在小小发店阅尽生命兴衰。
我是一名美发师。这斗室就是我的世界,20多万人的头发就是我的生命历程。
从18岁到60岁,日均理10人,年均3600人。这座小城市里40年前不到2万人,现在也不到20万人。我理过的人头超过了这座小城市现有人口的总和!
人的生命就这样短暂——数完20万个人头就走完了这一生?人生的意义也就这么简单——斗室之中、发梢之上,一把剪刀,一把电推,足可以把人生打发了!
人只要掌握了谋生的一技,便也不去多事;人只要有生存的一席之地,便也不去多求。
我把一颗少年的发理成青年的发。那浓密坚硬的发在我手下留存了多久呢?当我发现时它已经变得柔软稀薄。发下的这颗头颅渐失肥沃,渐少了养分,在发际弥漫着古稀。
我发现,行行出状元,状元也仅止于行行。那些老字号也如同我的发店,那些扬名于天下的却原来都是斗室之中的普通人。而那居天下之尊的也仅止于一人。
人生是一个过程,从这个角度看,人们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消磨人生的时间:在这个过程中,人要生存。从生存的角度看,人要有财富,为此要劳动,所以,要有一个岗位、职业。
劳动之于人生和生存具有双重的意义:度过时间和提供消费。但作为有思想也即有精神追求的人来说,劳动还有满足人的精神生活需求的作用。所以,人都要选择自己喜欢的职业,这样的人生就过得更有意义。
也许是人们有共同的喜好吧,一些职业是很热门的,所以就充满了竞争。竞争也不是凭体力,好争也不是凭智力,而是许多因素在起作用:个人、社会、组织、机遇、运气。好像要经过努力,但努力往往徒劳;好像要凭能力,但能力往往成为障碍;好像要凭关系,但关系往往也不一定起作用。似乎更需要公关或“攻关”,是时时地贴近,因此,时间、实力、关系都成为需要。
任何一种职业,都可以分出好不好和热不热来。作为人都是要理发的,这理发职业无疑也是充满竞争的,但好不好却是与从业的人大有关系的,你如果是一名美容美发博士,那么最理想的职业也就莫过于理发,你如果是一位哲学博士,那么美发对你就是最差的职业。
也许是人都有职业而又有差别之故吧:人是平等的,但职业有差别。所以,职业的差别赋予了人,人也表现出差别,叫“三教九流”。这职业如同符号,都具有象征符的意义,如同校服,本是为学生平等而着的装,但因为以交费多少分出不同颜色,又据不同颜色享受不同教育,这学生也因不同服装而分出不同等级了!
人是要分工的,分工就是一种差别。这差别是职业的差别,但人因为进入了职业就如同掌握了权力,职业便以自觉或被迫的方式内化,成为人的身份地位的标志,自己认同,别人也认定。尽管强调革命工作只有分工不同没有等级差别,但社会还处在有差别的阶段,有无差别不仅是一种意识、境界,而且也是客观规定。
不平等不仅是人为的,而且也是自然的。人既然要认识自然并改造自然,那么也应该包括改造这种自然差别。但这既是对观念的改造,更是对客观存在的改造,这责任理发师义不容辞,被美了发的头脑应该怎么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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