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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处万类

时间:2023-09-02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今人与此异者也,赖其力者生,不赖其力者不生。人心脏停止跳动,只有形体,而丧失认识能力,意味着死亡。在所有的劳动生产中,墨子最重视农业生产。把农业看作是国民经济的根本,这是墨子提出的重要经济思想。墨子与后学以身作则,“强力从事”。不过,墨子与后学也并不是取消休息,反对劳逸结合。《庄子·天下》所谓墨子要后学“日夜不休,以自苦为极”的话,可能包含文学夸张的成分。

第一节 人生处万类 生产最本分——生产观

墨子与学具有生产观点,并以生产观点贯穿于学说始终。在“非乐”演讲中,有一段话阐述生产观:

今人固与禽兽、糜鹿、飞鸟、贞虫异者也。今之禽兽、麋鹿、飞鸟、贞虫,因其羽毛,以为衣裘;因其蹄爪,以为裤屦;因其水草,以为饮食;故唯使雄不耕稼树艺,雌亦不纺绩织纴,衣食之财,固已足矣。今人与此异者也,赖其力者生,不赖其力者不生。(《非乐上》)

这说明,人跟其他动物的本质区别,在于生产。动物是依靠自身肌体和周围自然界所提供的现成条件,来求生存。人则不然,人要依赖自己的力量,从事生产劳动,改变自然,创造财富,以求生存。

“赖其力者生,不赖其力者不生。”后学专门给“力”下定义:“力,形之所以奋也。”(《经上》)“形”指形体、身体。《经上》又说:“生,形与知处也。”一个有生命的人体,是形体和认识能力的结合。人心脏停止跳动,只有形体,而丧失认识能力,意味着死亡。《广雅·释诂》说:“奋,动也。”力是一个有生命的人体之所以能够运动的源泉。或者说,力是人体运动的表现。《经说下》说:“力,重之谓,下举重,奋也。”这是对《经上》“力”定义的举例说明。例如,人用力气举起一麻袋粮食,即由下而上“举重”,这一动作就表现“力”,用“力”。根据这个定义,一个有生命的,肢体正常的人都有“力”,都能劳动。

正由于此,墨家积极地劝人劳动。他们把劳动叫“从事”。认为“强从事”,则财用足。“不强从事,则财用不足”。(《非乐上》)墨子说:

强必富,不强必贫。强必饱,不强必饥。……强必暖,不强必寒。故不敢怠倦。(《非命下》)

这可以说是墨子的“强力劝劳歌”。所谓“强”,就是积极勤勉,尽最大努力。“秉耒观时务,解颜劝农人。”墨子劝农一要尽量延长劳动时间,二要尽可能提高劳动强度:“农夫早出暮入(起早贪黑),强乎耕稼树艺,多聚菽粟”,这是农夫的“分事”。农妇“夙兴夜寐,强乎纺绩织纴,多治麻丝葛绪”(《非命下》),这是农妇的“分事”。真是“蚕事正忙农事急,不知春色为谁妍”。《墨子》书中经常再现这种男耕女织的繁忙场面。

“晨兴理荒秽,戴月荷锄归。”“衣食当须记,力耕不吾欺。”土地不会骗人,多付劳动,多得收获。墨子说:“禁耕而求获也,富之说无可得焉。”(《节葬下》)禁止耕种,而想求得收获;不劳动,而想求富,这是不能实现的谬想。

在所有的劳动生产中,墨子最重视农业生产(包括农民的家庭纺织业在内)。因为这是为了解决人民最迫切需要的吃饭穿衣问题。墨子说:

民有三患:饥者不得食,寒者不得衣,劳者不得息。三者民之巨患也。(《非乐上》)

凡五谷者,民之所仰也。

故食不可不务也,地不可不力也。

以时生财,固本而用财,则财足。

食者,国之宝也。(《七患》)

抓紧农时,尽可能发挥土地的潜力,这是务农生财之道。这里的“本”,指农业。把农业看作是国民经济的根本,这是墨子提出的重要经济思想。

在国民经济各部门劳动力的分配上,墨子主张应该有足够的劳动力从事农业生产。他说:

为者疾,食者寡,则岁无凶。为者缓,食者众,则岁无丰。(《七患》)

一人耕而九人处,则耕者不可以不益急矣。何故?则食者众而耕者寡也。(《贵义》)

从事农业生产的人多,吃饭消费的人少,等于增加社会财富。反之,则等于社会财富的减少。一人从事耕种,供给九个人吃饭消费,耕者将力不胜任,大家只有都饿肚子。

当然,其他的社会分工,如各种手工业者也应各尽所能。墨子说:“凡天下群百工、轮车、匏、陶冶、梓匠,使各从事其所能。”(《节用中》)木工、制革工、制陶工、冶金工等各种手工业工人,强力“从事”,“修舟车,为器皿”,供给社会各种手工业制品。“商人之四方,市价倍蓰(数倍),虽有关梁之难,盗贼之危,必为之。”(《贵义》)商人虽然不创造财富,但他们不怕路途艰险,不惜遭遇匪祸,而强力“从事”,肩负着商品流通的职能。

墨家的生产观,贯穿于学说的始终,可以说是“吾道一以贯,生产当为先”。

墨子主张“尚贤”,即重用贤能。而“贤者治邑”,应劝民“早出暮入,耕稼树艺聚菽粟,是以菽粟多而民足乎食”。“以此谋事则得,举事则成,入守则固,出诛则强。”这样,国家就能由贫而富,由乱而治。(《尚贤中》)

墨子倡言“尚同”,即建立贤人的一统政治。由于这种“贤人”的一统政治“便利”“万民”,万民“能强从事”,于是“万民之亲可得”,即政权可以得到老百姓的亲近拥护。(《尚同中》)

墨子“非攻”,即反对攻伐掠夺。他指出好战之国的统治者兴师攻伐,冬天嫌冷,夏天嫌热,于是选不冷不热的春秋两季进行。春季进行则“废民耕稼树艺”,秋季进行则“废民获敛”。只要因打仗耽误农民一个季节,“百姓饥寒冻馁而死者”就“不可胜数”。攻守双方男不得耕,女不得织,专事攻守,这等于国家丧失最宝贵的劳动力,而老百姓则相当于改行,不能务自己所熟悉的本业。(《非攻中》、《耕柱》)

墨子力主“节葬”,即葬礼节俭。原因之一在于“厚葬久丧”影响生产,农夫“不能早出夜入,耕稼树艺”;农妇“不能夙兴夜寐,纺绩织纴”;“百工”(各种手工业者)“不能修舟车为器皿”。总之,妨碍生产的陋习应当革除。(《节葬下》)

墨子“非乐”,即反对大兴音乐。他认为“王公大人”大兴音乐,抽调大批青年男女劳动力,奏乐歌舞,“废贱人之从事”。“使丈夫为之,废丈夫耕稼树艺之时。使妇人为之,废妇人纺绩织纴之事。”而这等于“亏夺民衣食之财”,使老百姓陷于饥寒交迫的困境,真是“上不厌其乐,下不堪其苦”。(《非乐上》、《七患》)

墨子“非命”,即反对宿命论。他指出,如果相信命,就会“惰于从事”,不努力生产,因此导致“衣食之财不足,而饥寒冻馁之忧至”。在这种情况下,还不知道是由于自己“从事不疾”(不卖力气生产)的结果,而认为是命中注定:“我命固且穷。”岂非可悲?(《非命》)

后学在《墨经》贯彻生产观点。他们十分注意从生产中概括各种理论,如从农业、手工业生产经验中总结几何学、力学、光学、机械学等知识。其中谈论的生产领域,就手工业而言,包括冶金、木工、刺绣、缝纫、制鞋等。他们谈论生产,津津有味,饱含亲切感情,丝毫没有儒家鄙视生产劳动和劳动人民的腐臭习气。

墨子与后学重视生产,具有强烈的生产意识,跟他们出身劳动阶层,并且不脱离劳动有关。

墨子与后学以身作则,“强力从事”。他们不怕吃苦受累。《庄子·天下》说墨子“生也勤,死也薄”(生时勤劳,死时薄葬),“将使后世之墨者,必自苦以股无胈,胫无毛,相进而已矣”。自我刻苦劳累到股瘦无白肉,胫突无细毛,枯瘦干瘪得像治水的夏禹那样,都不放弃自己的目标,还要互相鼓励向前。无怪乎他们要批评儒者“贪于饮食,惰于作务”的懒人作风。(《非儒》)

不过,墨子与后学也并不是取消休息,反对劳逸结合。墨子本人和禽滑厘累时,曾到泰山上喝酒吃肉休息,就是一例。《庄子·天下》所谓墨子要后学“日夜不休,以自苦为极”的话,可能包含文学夸张的成分。因为墨子曾反复申述在使“饥者得食”、“寒者得衣”的同时,也要使“劳者得息”(《非命下》),并把“劳者不得息”看作老百姓的“巨患”之一,必欲解除之而后快。男子耕田虽是“早出暮入”,也总是还要“入”(回家休息),女人织布虽是“夙兴夜寐”,也总是还要“寐”(睡觉)。至于夫妇生活,“男女之事”,墨子更认为是合乎天理、“人情”,连“至圣”也“不能更”的自然规律。墨子批评儒家的“厚葬久丧”,“败男女之交”。认为如果想以此来求得人口兴旺,是办不到的。这就好像使人脖子上搁着利剑,却想求得长寿一样(譬犹使人负剑,而求其寿也)。(《辞过》、《节葬下》)

墨子认为这种“男女之交”是另一种生产,即人口的生产。因为当时地广人稀,有许多荒地没有开垦,再加上连年战争,人口锐减,更深感劳动力的不足。墨子常说攻伐是“杀所不足,争所有余”。(《非攻中》、《公输》)所以人口的生产,亦是当务之急。墨子经常把“人民之众”同“国家之富”、“刑政之治”并提,作为国家强大的一个标志。(《尚贤上》、《节葬下》、《非命上》)这是因为人少就不能扩大垦荒种植,也就不能生产更多的财富。因此墨子主张物质财富的生产和人口即劳动力的生产,应该同时并举,这是由当时社会的具体情况所决定的,非今日所能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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