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萧惠问死生之道。先生曰:“知昼夜即知死生。”问昼夜之道。曰:“知昼则知夜。”曰:“昼亦有所不知乎?”先生曰:“汝能知昼?懵懵而兴,蠢蠢而食,行不著,习不察,终日昏昏,只是梦昼。惟息有养,瞬有存,此心惺惺明明,天理无一息间断,才是能知昼。这便是天德,便是通乎昼夜之道而知,便有甚么死生?”
〖译文〗
萧惠向先生请教生死之道。先生说:“知道了昼夜,就能知道生死。”萧惠再请教昼夜之道。先生说:“知道了白天,就知道了黑夜。”萧惠说:“难道还有人不知道白天吗?”先生说:“你能知道白天?懵懵懂懂起床,胡嚼乱咽地吃饭,行不自觉,习不清醒,成天浑浑噩噩,这只是梦中的白天。唯有‘息有养,瞬有存’,此心清醒明亮,天理没有片刻间断,才能知道是白天。这个就是天德,这就是明白了昼夜之道。知晓了白昼之道,还有什么生死的问题?”
有一个故事说,一位画家画老虎画到一半,就把马身续在了虎头上,别人奇怪,他说:“马马虎虎就行了。”结果,他的两个儿子分不清马和虎,一个被虎咬死,一个错杀了一匹马。故事固然可笑,但却提醒我们,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马马虎虎的,如果一个人每天浑浑噩噩地度日,终究要自食恶果。
记得,胡适先生曾经写过一篇叫《差不多先生传》的文章,用来讽刺那些做事不认真的人。胡适笔下的差不多先生一生都在行“差不多”之事。他觉得,红糖和白糖差不多,陕西和山西差不多,“千”比“十”多出一撇,也差不多……有时候,差不多先生也会埋怨:“八点三十分和八点三十二分不是差不多吗?为什么火车不等我?”无论差不多先生遇到什么事情,他的口头禅永远是:“凡事只要差不多,就好了。何必太精明呢?”
有一次,差不多先生生病了。王大夫外出给人看病,差不多先生找不到他,刚好隔壁的汪大夫在家,差不多先生心想:一个姓王,一个姓汪,都是医生,应该也差不多,叫汪大夫给我医也行。于是,汪大夫就被请到差不多先生家。可是,汪大夫执意不肯,因为他只会医牛,不会医人。最后,在家人好说歹说下,汪大夫勉强试试。这一试,差不多先生就一命呜呼了。死的时候,差不多先生嘴里还喃喃道:“不是差不多吗?”
差不多先生死后,村里人在议论差不多这个人,有人说他脾气好,有人说他容易说话,村里人都对他赞不绝口,觉得他死得可惜了。
生活中,我们没少见过这个“差不多先生”,也没少听过别人提起过他。可以说,“差不多先生”是很多人的形象代言人。但是,在人群中很难找出“差不多先生”,因为他跟我们都长得很像。“他有一双眼睛,但看得不很清楚;他有两只耳朵,但听得并不分明;他有鼻子和嘴,但他对于气味和口味都不太讲究。他的脑子也不小,但他的记性并不好,而且思维也不是很缜密。”
呜呼,如果每个人都是差不多先生的话,那么中国应该改叫“差不多国”。因为差不多先生并不是处事“圆通”,而是做事不认真,才把“差不多”挂嘴边。差不多也好,马马虎虎也罢,其实都是做事不认真。正如王阳明说的那样,每天懵懵懂懂地起床,胡嚼乱咽地吃饭,从来都是行不自觉,习不清醒,感觉像是生活在梦中一般。
现实生活中,很多人都处于这种混沌、马虎的状态之中。他们总感觉现在的生活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于是他们开始马马虎虎地工作、潦潦草草地做事、浑浑噩噩地度日,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得过且过,而且总喜欢拿“差不多”做挡箭牌。比如,工作中,领导告诉他,你这件事做得不好,他会理直气壮地反驳道:“这不是差不多吗?”
或许,有人会用郑板桥的例子来反驳说:“郑板桥不是说过‘人生难得糊涂吗’?”如果有人这么认为的话,说明他曲解了郑板桥的意思。郑板桥所谓的“糊涂”,并不是让我们做事马虎不认真,而是让我们在为人处世中学会“圆通”,如果说的更直白一点的话,那就是要做到“做事认真,处事不较真”。郑板桥“难得糊涂”的处世哲学告诫我们,对旁人要懂得谅解,不要在小事上过于较真,如果一个人总是“眼里揉不进沙子”,一分一毫也不体谅别人,那他就很难拥有好人缘。
王阳明说得好,明白了认真做事的道理,也就知道了什么是“死生之道”。如果一个人总是白天懵懵懂懂地起床,一日三餐食之无味,胡嚼乱咽,做事的时候应付了事,马马虎虎,每天浑浑噩噩好像在睡觉一样,那么,这样的人就是分不清白天和黑夜,当然也就分不清“生死之道”。而那些白天认认真真做事,晚上清清静静睡觉的人,他们的内心则领悟了生死的道理,他们知道“生”,就是清醒明亮,不断追寻心中的“天理”;“死”,就是静若秋叶地长眠,安知天命,没有片刻浮躁。
所以说,一个人如果不想让自己在浑浑噩噩中消亡,就要让自己的内心有所追求,白天认认真真做,夜晚安安静静地休患。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在死亡到来之际,安然地闭上眼睛,在离开尘世的那一刻,让自己心无挂念地离开尘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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