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陈白沙哲学,1994年学界在广东省江门市召开了纪念陈白沙诞辰566周年暨陈白沙学术思想国际研讨会。与会学者认为,白沙的“自得之学”要义在于高扬主体的道德人格。其自得之学有两个方面:一是重内轻外,这是对正学禁锢的冲决,也是其心学法门的体现;二是强调勿忘勿助,自然而然。也有学者指出,白沙对于认知过程的主客体关系缺乏清晰的说明,存在以主体包容客体、以心性修养代替对客体认识的倾向。关于白沙思想的历史地位,大家认为在于他勇敢地突破了程朱理学的垄断局面。陈白沙是岭南学派的代表,这一学派既不同于程朱正统理学,又不是理学的异端。这种非正学、非异端的思想特征,影响了整个岭南文化。与会学者也就白沙心学在道德滑坡、伦理失范的情况下,对于重建道德主体哲学体系,强调道德修养及内在精神价值方面的意义进行了讨论。[417]
关于湛若水哲学的研究,国内一直是个空白。乔清举研究了湛若水哲学及其后传,指出湛若水哲学体系的特点是“合一”之学。湛若水提出了许多“合一”命题,如本体论上的心性合一、心理合一、理气合一、性理合一等。在功夫论上,湛若水主张“随处体认天理”,心包天地万物之外而又贯乎其中,知行并进;在境界论上,湛若水提出了“无言”的境界。关于湛若水哲学和王阳明哲学的关系,乔清举指出,早年湛若水影响了王阳明,但是王阳明从体会出心即理之后,学术体系很快成熟,而湛甘泉却在体会出“随处体认天理”之后,学术长期没有发展。甘泉52岁时开始闭关讲学,形成合一体系。他的合一体系吸收了理学的思想,却又批判理学;属于心学性质,却又有纠正阳明心学及其后学的特点。甘泉哲学体系的形成晚于阳明。在阳明去世之后,甘泉又活了30余年,他对于王学后学的发展和弊端比较清楚,所以,他纠正阳明学的特点十分明显。关于甘泉之学的后传,乔清举指出,由于黄宗羲心仪阳明之学,所以《明儒学案》十分重视对王学的传承的说明,甚至把自己和乃师刘宗周都上接于阳明之学。一般研究著作受《明儒学案》的影响,也都认可黄宗羲的说法。但实际上,从甘泉到洪觉山、唐枢、许孚远、刘宗周,师传线索十分清楚。刘宗周的“合一”之学,源头就在湛甘泉。[418]
张学智研究了刘宗周的“意”的理论,指出这是刘宗周与陆王最大的不同之处,是刘宗周救治王门后学“猖狂自姿”、“情识而肆”的理论工具。王门后学的良知现成派主张一任本心,达到何心隐、李贽等人逸出和叛逆天理的地步,刘宗周的“意”即是对这种偏向的纠正。“意”的含义有:(1)“心中本有的支配后天念虑的最初意向”,是心之所主,纯善无恶,属于形而上,是潜在的有。“意”既然是一种形而上的潜存,是超乎动静的绝对的静。(2)“意”是心之所主宰,意决定心念方向的潜在意向,其本质属性是心之主宰。志是活动的指向,意是决定活动指向的潜在指向。(3)意是未发之中。刘宗周对于意的解释,有其本体依据。意即独体,诚意即是慎独。天道之诚凝聚为意根,此意根即独体,保此独体即慎独。刘宗周提出“意”,意图在于纠正王门后学心中无主宰的倾向,其批判的重点在于王畿,但也严厉地批判了阳明的“四句教”,认为其导出了王畿之学。张学智认为,刘宗周的诚意之说提出了“道德理性的纯粹性问题”。朱熹的未发之中是以后天规范追溯出的先天规范,阳明的良知在刘宗周看来还不够纯粹,不能不杂入经验的东西,“意”使良知的道德自律的特点以更加显豁和深刻的方式提了出来,也使理学的道德修养有了一个稳固的根据。从某种程度上说,刘宗周完成了对明代心学的总结。所以,其弟子黄宗羲把他放在《明儒学案》殿军的位置上。[419]李振纲认为,王门后学为学宗旨的决裂,标志着王阳明先验道德哲学的解构;解构后有走向玄虚和自然主义两个方向。刘宗周的慎独诚意之学即在此背景下成立,是对明朝中后期心学的一次重大修正和批判总结,“是在心学园地旧基上重建一严密无漏的义理系统”。其思路是提出了“心性合一”的独体,“以心著性,以性定心,心性互证,以确立人学价值本体”。[420]在刘宗周哲学中,性一方面使主体在深层结构上成为形而上的超越存在,另一方面性又通过心体的发用呈现为现实世界的规范,达到主体与客体的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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