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9年~2002年中国在新形势下的和平发展,离不开冷战结束的大背景。在此背景下,无论中国和平问题面临的国际环境,还是维护中国和平要处理的国内问题包括外交问题、和平统一问题等均发生了重大转变。
在国际上,20世纪80年代末至90年代初发生了东欧剧变、苏联解体、两极格局终结的重大历史转变。世界进入新旧格局交替的动荡时期,国际总体趋势走向缓和,但世界仍不安宁,天下并不太平。冷战后的世界总趋势是世界多极化与经济全球化。在世界多极化趋势中,美国成为唯一的超级大国,欧盟、 日本、俄罗斯、中国的力量也相对突出,广大发展中国家整体实力增强。与此同时,各种区域性、洲际性、全球性组织空前活跃。但由于美国企图维持一超独霸的局面,西方发达国家特别是美国在政治、经济、科技、军事等方面的优势明显,世界多极化趋势的发展并不顺利,单极和多极矛盾的局面变得突出。1991年爆发的海湾战争标志着世界战争形态已经高科技化。过去被美苏对抗掩盖的一些地区性领土争端、民族矛盾、宗教纷争日益突出,局部战争与武装冲突连年不断。在欧洲,由于北约东扩、美国单方面推进反导技术等问题,与俄罗斯的矛盾一度突显。1999年,以美国为首的北约绕过联合国单方面打响科索沃战争,违背了国际关系准则,不利于地区和平。类似的打着“人道主义”“人权”的旗号对别国的政治干涉甚至武力侵犯的事件时有发生。2001年的“9·11”事件,使国际形势再次发生重大变化,美国单极化倾向更加明显,传统与非传统安全威胁相互交织,恐怖主义阴霾未散,世界格局进入大变动大调整之中。
与世界格局的多极化与单极化相互交织、此消彼长的形势联系在一起的,是经济全球化有利因素与不利因素并存的局面。经济全球化建立在全球资本、技术、产品等要素跨越国际的快速扩展、流动的基础上,在全球进入信息化时代之后,经济全球化更加快速发展。经济全球化提高了全球的平均生产效率,加速了资本流动,优化了资源配置,使全球经济发展水平得到了快速提高。我国在此过程中也获益巨大。但另一方面,经济全球化的主要受益者还是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特别是美国。经济全球化使美国走出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经济低迷的局面,在90年代取得了较快速度的增长。美国对世界市场、资本和技术的垄断日益增强。不合理的经济秩序得到进一步巩固。广大第三世界国家和欠发达地区受到经济全球化的冲击, 自身经济基础薄弱、资金匮乏、创新不足的缺陷更加突出,被动地沦为发达国家商品销售的市场,而无法分享经济全球化的红利,导致全球经济增长放慢,南北差距继续拉大。这一切又酝酿了地区动荡不定、影响世界和平的危险。
在冷战结束后的国际格局大变动大调整中,中国坚持冷静观察、沉着应付、绝不当头、有所作为的战略方针,审时度势,妥善应对,成功地化解了苏东剧变之后我国面临的巨大压力,争取到新中国成立以来最好的国际战略局势,顺利地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事业推向21世纪,既实现了自身的和平发展,又促进了世界的和平发展。
在大国关系中,中国积极运筹关乎我国外交全局、关乎我国政治经济和国家安全战略利益的中美关系,在曲折中使中美关系向良性方向发展。由于政治风波的影响,1989年下半年,中美关系跌入低谷。1989年底,美国前国务卿基辛格和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斯考克罗夫特先后访华,就恢复中美关系的一揽子方案达成共识。后来,由于东欧剧变、苏联解体,美国态度明显回缩,寄希望于中国“变”。1993年,江泽民与克林顿在西雅图首次见面,之后又多次会晤,经反复做工作,使克林顿表示:美国对中国的政策,不是孤立,不是遏制,也不是对抗,而是全面接触。[54]但此后,中美关系又因1995年美国允许台湾地区领导人访美、1999年科索沃战争中美军轰炸机悍然轰炸我驻南联盟大使馆、2001年中美南海撞机事件而屡生波折。中国认识到,美国不会放弃对中国分化瓦解的图谋,但在现实中美国又在国际政治、经济、裁军等众多领域期望得到中国支持。对于美国的两手,我国也以两手应对。通过加大对美外交运筹力度,增信释疑,在涉及国家核心利益时毫不让步,既坚持原则又灵活机动,特别是受“9· 11”事件影响,美国出于自身战略利益的考虑,在反恐问题上提出希望得到中国支持的愿望。中国果断采取措施,再一次稳定中美关系,并引导中美关系向好的方向发展。与此同时,中国通过与俄罗斯签订睦邻友好条约,共同进行边境谈判,发起并创建上海合作组织,创造性地缔造了新型国家关系、新型地区合作的典范,困扰中国几十年的中国北部西部边境实现了和平稳定。在周边关系中,中国也加大外交运筹力度,与除不丹以外的所有邻国建立或恢复了外交关系,同一些周边国家建立了各种不同类型的伙伴关系,解决了大量历史遗留问题,在我国周边形成了政治上同我国友好、经济上与我国合作的良好氛围。1993年,江泽民说:“我国周边安全环境不断得到改善,同周边国家的睦邻友好关系处于建国以来最好的时期。”[55]中国还积极参加联合国框架下的各种国际组织与多边活动,活跃在亚太经合组织、东盟等国际性、地区性国际舞台上。2002年,经过历时15年的艰苦谈判,中国恢复关贸组织缔约国地位,为中国经济接受国际风雨的洗礼变得更加强大打开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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