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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被定义的和不可被定义的谓语

时间:2023-09-26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某些谓语在一种语言体系内是基本的或者不可被定义的,另一种语言以同样充分的理由把它们当作可被定义的表达式。在认识论方面,有些唯实论者赞同强烈的经验主义。可被定义和不可被定义的谓语之间的区别在本体论上是重要的这个观点遭到了哲学家的怀疑,这不能只归之于其中的经验主义的主要论点。按照维特根斯坦的评论,你不必惊奇地发现,原始和可被定义的谓语之间的区别并没有在当代唯实论者的研究内扮演主要的角色。

第七节 对唯实论的其他限制:可被定义的和不可被定义的谓语

正如我所建议的,大多数唯实论者赞同我们已对唯实论作出的限制,但是,有些唯实论者还要其他的限制。譬如,请考察谓语“单身汉”。我们所阐明的唯实论告诉大家,同此谓语相连的某个一般是存在的。哪个一般呢?它是作为单身汉这个性质。也就是,仅当一事物具备是男性的这个性质、是一个人这个性质以及是未婚的这个性质时,这个事物才具备的单身汉那个性质。这儿,我们有多少性质呢?我们需要上述三种性质以便容纳三个谓语“男性的”、“一个人”和“未婚的”。那么,我们还需要单身汉这种性质吗?通过指称那三种显然是更基本的性质,我们可完满地解释谓语“单身汉”了。所以,在我们的仓库里加上第四种性质则是重复的。这个额外的性质不正是没必要的垃圾吗?很自然,无需为谓语“单身汉”假设另外的性质的看法可进一步运用于谓语“未婚的”。如果我们承认同谓语“已婚的”相符合的性质是必需的,那么,我们还需提出同谓语“未婚的”相符合的否定性质吗?当某个事物缺乏相符合于谓语“已婚的”的那种性质,谓语“未婚的”真实地修饰该事物。难道我们不能这样说吗?当然,如果我们承认,我们似乎必须承认,谓语“已婚的”可被其他更基本的谓语来定义,这样,我们对“单身汉”和“未婚的”的怀疑可以进一步地扩展。

这些怀疑已经使得一些唯实论者对目前已勾画的谓语分析设置了非常严格的限制。他们坚持区分他们所谓的可被定义的和不可被定义的谓语(18)。这种观点是,有些谓语不可被其他的谓语所定义。这些原始谓语的意义自由地直接同一般相连。所以其他的谓语则由这些原始谓语来定义。这样,根据这个观点,不是每个语义上不同的谓语都有一个相关的分离而不同的一般。仅仅在原始或者不可被定义的谓语的实例中情况才是如此。运用与原始谓语相连的一般,我们能够解释它们所定义的谓语的语义性质。

虽然这种限制唯实论对谓语的分析方式最初似乎有些吸引力,但是主要的困难是把谓语分成基本的或者原始的谓语和可被定义的谓语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哲学家必须作出这种区分,然而,可辩论的是任何这种区分多多少少是随意的。某些谓语在一种语言体系内是基本的或者不可被定义的,另一种语言以同样充分的理由把它们当作可被定义的表达式。把谓语分成上述两种的试图赋有特别的形而上学的效力,但是,以上这个事实对其效力形成了怀疑。如果这种区分成为一种导向,指出哪些一般是存在的,那么,它就不能够依靠区分者的任意决定。

有些唯实论者发现这种区别很有用处,但是,为了避免随意性这种谴责,在哲学上,他们必须辩护何以确定某些谓语是基本的。已提供的重要辩护之一是认识论上的。在认识论方面,有些唯实论者赞同强烈的经验主义。他们坚持,从经验主义角度出发,基本的或者原始的谓语表达了认识论上的基本特性或特征。所以,它们表达颜色、声音、气味、简单形状等,它们被作为原始的特征。符合于每个不同的上述谓语,某个特别而分离的一般据说是存在的。这些唯实论者自称,通过这些一般,其他的谓语都可以被定义。

虽然刚才发展的观点在二十世纪的上半叶很受唯实论者的欢迎,如今,它的辩护者已经不多了。曾赞同此观点的人发现,只用感性或者感觉性质无法分析大量的谓语。科学的理论谓语和道德的或伦理的谓语就是两个实例,对于求助于经验主义的唯实论者来说,它们造成了问题。这些唯实论者发现,纯粹运用感性词汇不能够分析这些谓语,他们被迫否定这些谓语具有真正的描述意义。并且,这种观点牵强附会地解释它们的语言功能。这样,他们声称科学的理论谓语仅仅是工具或者器材,它们把我们从涉及纯粹感性谓语的一组命题带到另一组这样的命题。伦理的谓语只不过是语言运输工具,它们用以表达我们对于其他人、他们的行为和生活方式的感觉或者感情。

可被定义和不可被定义的谓语之间的区别在本体论上是重要的这个观点遭到了哲学家的怀疑,这不能只归之于其中的经验主义的主要论点。有些人忙于区分原始的和可被定义的谓语,他们确信,通过原始谓语,每个非原始的谓语可以整个地和完全地被定义。但是,事实上,在我们的语言内,没有几个像“单身汉”那样的谓语可被较简单的谓语来定义。在关于谓语“游戏”的著名讨论中,虽然维特根斯坦用下述事实表明一个略为不同的观点,但是,该讨论展示了上述观点的困难。

譬如,请考察我们称之为“游戏”的程序。我说的是各种棋盘游戏、各种扑克牌游戏、各种奥林匹克游戏等诸如此类的游戏。它们之间的相同性是什么呢?请不要说:“某种相同性一定存在,否则的话它们不会被叫做‘游戏’。”但是,请仔细看看它们之间是否有任何相同之点。如果你考察它们,你就会发现,它们之间毫无相同之处,你所见的只是各种相似性、各种关系以及它们的一系列组合。再说一遍,不要想,只是看!譬如,看看各种棋盘游戏以及它们之间的多种关系。现在,转向各种扑克牌游戏。这儿,你发现,许多相似点与第一组相符合,但是很多相似点却消失了,其他的相似点则出现了。当我们走向球类游戏,许多相似点保留了,但是,许多相似点却丢失了。难道它们都在“开玩笑”吗?请比较象棋和五子棋,输赢总是存在吗?或者游戏者之间的竞争总是存在吗?耐心地想想,在球类游戏中,输赢是存在的,但是,当一个小孩把球扔在墙上,并再接到它,输赢这个特点消失了。瞧瞧技巧和运气所起的作用,再瞧瞧象棋的技巧和网球的技巧之间的差别。现在想想唱歌后就倒地这类游戏,在这儿,相似性是欢乐,然而,许许多多其他的特征都已消失了!我们可用同样的方式去考察更多的其他游戏,我们能够发现相似性是如何出现而又消失的(19)

十分清楚,“游戏”不会变成一个原始谓语。人们试图确定一组更基本的谓语,这样,与其相关的性质能使我们为谓语“游戏”的运用提供必要和充分条件。如果维特根斯坦是对的话,这种试图必定会令人感到垂头丧气。“游戏”是个松散的词,它的语义结构没有“单身汉”那类词严格,它的结构无法被一个正式的定义所确定。就在这点上,维特根斯坦要声称,“游戏”是我们语言中绝大多数谓语的一个典范。

按照维特根斯坦的评论,你不必惊奇地发现,原始和可被定义的谓语之间的区别并没有在当代唯实论者的研究内扮演主要的角色。有些唯实论者简单地否认用这种区别来限制唯实论是恰当的(20)。他们是关于一般的整体论者。也就是,他们拒绝把一种一般归结为另一种一般的试图。一方面,他们意识到,当我们能够为某些谓语提供正式的定义,则区别可被定义的和不可被定义的谓语的任何试图不能不是随意的。所以,他们也许承认,柏拉图的公式及其谓语理论不适用于例证这个概念,但是,他们仍然坚持,与“单身汉”和“未婚的”这些谓语相连的一般就像同“蓝色的”和“红色的”相连的一般完全一样,它们可以被接受,而且是真的。另一方面,他们赞同维特根斯坦,许多谓语无法被其他更基本的谓语来正式定义。但是,不像维特根斯坦,他们感到这个事实并不为难唯实论者。所以,当维特根斯坦要求确定一切所谓的游戏共有的一般时,为了回答他的要求,他们就说,该一般就是作为游戏这个性质。他们并不认为,不可能把这种性质归结为其他更熟悉的一般总是有问题的。

然而,其他当代唯实论者坚信,即使区分上述两种谓语的试图失败了,就它在本体论上无助于限制唯实论的解释而言,那么,这些限制必须约束柏拉图公式的运用(21)。从而,他们同意,仅仅有些谓语的使用赋有真正的本体效力。他们自称,在企图限制唯实论的范围时,不是经验主义者出了错误。他们的错误之处是,他们把与本体论有关的谓语等同于纯粹的感性谓语或者观察性的谓语。他们错误地主张,揭示本体意义的谓语和其他的谓语之间的关系是定义关系或者翻译关系。这些唯实论者把更加整体主义的(holistic)或者反归结主义的(antireductive)同事谴责为先验主义者。先验主义(apriorism)认为,仅坐在靠背椅上反省语言的结构,我们就能确定哪些一般是存在的。根据整体主义者,为了确定哪些一般是存在的,我们只需看看我们所处理的整个谓语集合,对于每个不同的谓语,存在一个相符合的分离而特殊的一般。为了反对所谓的先验主义,有人提出,哪些一般是存在的问题是一个经验的问题,它应由科学探讨来解决。毫不奇怪,共同反对语言上的先验主义的那些唯实论者通常也是科学唯实论者。换句话说,他们认为,经验科学,尤其是物理学,表达了什么是存在的标准。所以,他们声称,在本体论上重要的谓语就是形成正确的物理学的关键谓语。这样,仅仅一种完整的物理学的谓语才有本体效力。

如果我们接受这种主张,那么,我们如何处理在物理学内不起作用的那些谓语呢?有些规则可把非物理的谓语翻译成严格的物理学谓语。因为很明显的理由,这种观点对于有些哲学家不是一个可用的选择,因为他们企图把形而上学的唯实论同严格的科学唯实论相结合。恰恰相反,我们发现辩护这两种唯实论的哲学家提出了一些不同的竞争性的观点。这些观点是关于在本体论上很重要的物理学框架同常识的非科学框架之间的关系。我将只谈论两种观点。第一种是不太激进的观点,对于不属于物理学的谓语和抽象词,此观点并不否认与这些词相连的一般是存在的。但是,它把本体论上的优先性给了物理学的性质、种类和关系。在本体论上,这些一般被当作是基本的或者基础的。其他的一般则依靠它们。其主张是,虽然不属于物理学的一般也许不能归结于或者被分析为属于物理学的一般,但是后者固定或者决定前者。一个事物所属的物理种类,它赋有的物理性质以及它建立的物理关系独一无二地决定了该事物展示的非物理的种类、性质和关系。通常的说法是,非物理的一般寄生在物理的一般之上。按照这种看法,当我们确定了所有的物理事实,即真实的当代物理学所认可的一切事实,我们就固定了包括物理的和非物理的所有事实。因此,虽然物理学的一般似乎不能够分析非物理的性质、种类和关系,但是,前者为后者提供了本体的基础(22)

第二种观点比较激进,这是消除主义者(eliminativist)的观点。如果物理的一般不能容纳某些谓语和抽象词,他们就拒绝给予这些词以本体的效力(23)。按消除主义者所见,普通的非科学语言是表达世界是如何的一种理论,如同任何理论一样,它可被提供比较精确地表象世界结构的理论所代替。根据消除主义者,关于世界本性的最好理论是自然科学所勾画的理论。在某种程度上,非科学的世界解释不相容于成熟的物理学,所以它是错误的。对于那些被看作指称一般的谓语和抽象词,当它们的一般无法容纳于物理学所投射的世界图景时,这些词就没有指称物。它们表达的或者命名的所谓的一般并不存在。消除主义者否认这里有任何疑难之处。这仅仅是另一个实例,其中,由于赞同一个更加充足的理论之假设,某个理论的假设被否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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