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教父们那里去

二、卢巴克：到教父们那里去

对于巴尔塔萨神学思想起决定性作用的应当是他在里昂遇到的卢巴克。在里昂，他接触了所谓的“新神学”运动。⁽¹⁵⁾“新神学”运动试图克服枯竭的、衰落的经院哲学的教义传统，要回到丰富的教父神学的传统中去，其实这也是神学复兴的一种体现。“新神学”运动意欲克服人的自然状态与神恩之间生硬的界限，也就是把神恩视为一种本身早已完成、仅仅是加在人的自然状态之上的事物。这一观点可能会使人产生这样的理解，即没有上帝的施与，一个人也可以实现这种完满。根据“新神学”运动的主张，人类是被一种朝向神恩生活的推动力所创造出来的，因此，一个人在接受上帝施与的神恩的时候，发现自己之为人的本性。

颇有意思的是，卢巴克，这位致力于早期教父复兴的神学家，并不是巴尔塔萨的老师，但却是他，成功地把巴尔塔萨从枯燥乏味的经院哲学的思辨里引导出来。在卢巴克的指引和鼓舞下，巴尔塔萨萌生了对教父们的热爱之情，这也促使他去完成一些有意义的研究，例如在他的“神学三部曲”第二部《神学戏剧学》中，早期教父思想的传统就有所涉及。他对于奥利金、尼萨的格里高利和忏悔者马克西姆等早期希腊教父们，都有着丰富而生动的神学冥想及精湛解说。在早期教父的著作中，巴尔塔萨发现了“神秘的温暖”和“修辞的力量”⁽¹⁶⁾，以及对悖论的无畏。他发现了一种以非常虔诚的态度进行祷告的神学。他在与基督有关的世界中发现了一种乐趣，他发现了一种对上帝启示的全部维度的开放性，他发现了神学中的激情。最重要的是，他从教父思想中发现了上帝的权力和自由的感觉。可以说，他从教父思想中发掘和解释出的可供当代文化思想借鉴的材料，为当代研究提供了大量有价值的思考。

这里要特别指出的是，在里昂同卢巴克的交往中，巴尔塔萨至少为自己后来构建神学美学获取了两个方面的启发。一是不完全依据德国哲学或者神学一以贯之的严谨体系，尽管这一点他是不可能完全摒弃的；在结构上，特别是在叙述内容与形式方面，尽可能采用教父式的灵修体验和直接启示。二是以教父思想中的审美意识来支持、圆融神学美学的主要观点。巴尔塔萨从教父思想中看到另一种全新的发展神学的可能性。这与卢巴克的引导不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