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隐喻的质疑

四、对隐喻的质疑

巴尔塔萨通过“回答”和“面孔”来隐喻性别差异中的平等，自有他的道理和论据。不过，在此我们也可以对巴尔塔萨的一些观点提出质疑。

首先来看巴尔塔萨对回答的隐喻，他的阐述是有些武断的。我们可以用俄语的“回答”做一个反例，俄语的“回答”ответ（otvyet）也是两个语素组成，与德语的意思和功能相同，后一个语素вет（vyet）意为“说”、“讲话”，而这个单词是阳性的。这与德语的分析并不相同。

再来看面孔与凝视的隐喻。巴尔塔萨将女性专注凝视于男性，隐喻为内省的凝视或反映，相反，男性的凝视却可以四处环顾，而不是专注于女性。巴尔塔萨的这两种隐喻对女性似乎既过于武断又不够坚决。镜中的影像只是一种反映，并没有独立的现实或真实的存在。我们会质疑，为什么女性的凝视直指男性，而男性的则不然，女性的凝视专注于男性这一特别的客体，而不是像男性那样四处环顾。如果女性是男性的回应的凝视，那么男性因此也应该是女性的回应的凝视。而巴尔塔萨也并没有解释为什么男人要四处环顾。

巴尔塔萨所论及的女性总是由多方面因素来决定，而且有些论据略显不足。“多数时候，巴尔塔萨认为男人在男性和女性之间活动，而女人则限制于由生物决定论所规定的女性之中”⁽³²⁾。巴尔塔萨重申了西方传统的原型，尤其是古希腊将女性与接受相等同的传统。蒂娜·贝蒂（Tina Beattie）将此形容为“同样古老的故事，同样古老的相似”。然而，大卫·辛德勒（David Schindler）提出，尽管巴尔塔萨保留了接受与女性之间的古典联系，但他发现了神性中的接受，这一行动中的主要因素，而“改变了这种联系的意义”，因而，巴尔塔萨将接受与完美和神圣联系了起来。⁽³³⁾而且，巴尔塔萨通过对《创世记》和《格林多前书》的解释，强调了创造夏娃，即第二次创造的故事，这也反映了他的两性神学的思想。然而，巴尔塔萨关于男性—女性两极的思想从何而来，是从圣经中思考得来的，还是从德国唯心主义和现代精神分析学思想中得来的，这也是需要进一步思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