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百科知识 在场与缺席以及两者之间的同一性

在场与缺席以及两者之间的同一性

时间:2023-09-27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在前面我们已经评论说,有关在场与缺席或者说充实意向与空虚意向的哲学主题是现象学原创的主题。在场与缺席是充实意向和空虚意向的对象相关项。这两种缺席是不一样的。换句话说,在缺席和在场“之中”以及“背后”存在着一种同一性。在场和缺席都“属于”同一个事物。这幅画属于一个不同于在场和缺席的维度,但是,除非它能够使它自己在场和缺席,否则它就不可能如此。

在场与缺席以及两者之间的同一性

在前面我们已经评论说,有关在场与缺席或者说充实意向与空虚意向的哲学主题是现象学原创的主题。出于某种原因,经典哲学家们没有关注在场和缺席的区别。我认为,正是现代的笛卡尔式的怀疑论,也就是关于世界的实在性的怀疑论促使现象学来考察这个议题。

在场与缺席是充实意向和空虚意向的对象相关项。空虚意向是这样的意向:它瞄准不在那里的、缺席的事物,对意向者来说是不在场的事物。充实意向则是瞄准在那里的事物的意向,该事物具体呈现在意向者面前。让我们举一些例子来显示这些结构。

假设我们要去巴尔的摩市的卡姆登球场观看一场棒球比赛。这个去看球赛的想法是在我和朋友们的谈话中出现的。我们决定让约翰去买门票,他去买了。我们谈论这场比赛,还讨论哪个队会赢。我们驱车去看比赛的时候仍然在讨论,直到我们走进球场。到此为止,这场棒球赛一直都是不在场的,但是我们却一直在意向着它,不过仅仅是空虚地意向着。我们在其缺席状态下谈论过它,我们想象着我们正在观看比赛,我们一边走向座位,一边预期着这场比赛。所有这一切都是空虚的意向。现在,随着比赛开始,随着我们开始观看,我们也就行使诸多充实的意向;比赛被逐渐呈现给我们。我们的那些空虚意向,也就是我们关于比赛所谈论过和想象过的东西,都由于经过若干时间而展开的球赛的实际在场而被充实起来。我们对比赛的观看就是我们对比赛的直观。直观这个术语在现象学中指的就是这个意思。直观不是某种神秘的或者不可思议的东西;它的意思就是使某个事物对我们在场,与此相对立的,就是使某个事物在其缺席状态上被意向。当球赛结束以后,我们驾车离开体育馆,又一次通过空虚的意向并在球赛的缺席状态下谈论和回忆这场球赛,但是这种缺席状态有所不同,它是向记忆呈现的缺席,而不是向预期呈现的缺席。这两种缺席是不一样的。在呈现之后被给予我们的缺席,不同于呈现之前被给予的缺席。

另外再举一个例子。设想你在游览华盛顿特区,我建议说应该到国家艺术馆(National Gallery of Art)去看看达·芬奇的《吉内芙拉·德·班琪》(Ginevra de'Benci)。在我们去艺术馆的途中,我向你讲述这幅画:所有这一切都是在空虚的意向中进行的,尽管你的空虚意向与我的空虚意向不一样。你没有见过这幅画,而我却看见过,但是我们都处于我们正在谈论的东西的缺席状态。后来,我们走近这幅画,继续谈论它,这时候我们的意向被充实了。这幅画呈现在我们眼前,对我们在场;我们直观它。当我们离开这幅画,它重新成为缺席的,我们也就回到空虚的意向。

下面还有另外一些例子:他人的“内在经验”对我们来说总是无可化约地缺席着;无论你对我多么了解,我的实际的内在情感和经验之流永远不可能以某种方式与你的内在情感和经验之流真正地融合,以至于——比方说——会让我的记忆或幻想突然开始浮现在你的意识之中。另一方面,在彼此非常了解的人们之间可能存在某种同情(sympathy),然而,在单纯谈论例如某个人的缺席状态下的愤怒和直接看见他的发怒之间存在着差别。举另外一个例子,假如我提到莎士比亚的《仲夏夜之梦》里的人物希波吕忒(Hippolyta)说的头两句话,这时候我是在其缺席状态下提到它们,但是当我朗诵这两句话,“四个白昼很快地便将成为黑夜,四个黑夜很快地可以在梦中消度过去”(《仲夏夜之梦》第一幕第一场),这时候我就把两句话呈现在它们现实的在场状态。当我提到某个数学证明的名称的时候,我只是在其缺席状态下空虚地意指它,然而当我用心推演出这个证明的时候,我就使它成为在场的。在场与缺席的作用可以效力于不同种类的事物,而且在每种情况下,在场与缺席的种类对于有关的事物来说都是特定的。在前面我们已经注意到,哲学的或者现象学的分析就在于展示某个特殊种类的对象所特有的多样性;同样真实的是,现象学试图阐明这些属于对象的混合:在场与缺席的混合、充实意向和空虚意向的混合。

直观概念在哲学上是有争议的;它常常被认为是某种私人的东西、某种无法说明的东西、某种几乎是非理性的东西,一种超越论证从而无法交流的眼力(vision)。然而我们不必用这种神秘的方式来理解直观。现象学可以为直观概念提供一个十分清晰的具有说服力的解说:直观就是让对象实际地对我们在场,与此相对,就是让对象在其缺席状态下被意向。直接地观看一场棒球赛,实际地审视一个立方体,找到我在寻找的眼镜,这些都是直观,因为它们把事物带向在场。这样的呈现与那些被指向缺席事物的空虚意向相对照。悖论的是,正是因为现象学如此重视事物的缺席,所以它才能够澄清直观的意义;通过与空虚意向及其关联的缺席形成鲜明对比,直观及其成就的在场变得更加可以理解。

还有一个在场与缺席、充实意向与空虚意向的维度尚未得到考察。这个维度就是下述事实:空虚意向和充实意向都指向同一个对象。同一个事物在此刻是缺席的,而在另外一个时刻却是在场的。换句话说,在缺席和在场“之中”以及“背后”存在着一种同一性。在场和缺席都“属于”同一个事物。在我们预期和谈论棒球比赛的时候,我们所空虚地意向着的就是我们将要看到的同一场比赛。我们并非意向着关于这场球赛的意象,也不是意向着我们此刻在真正的球赛开始露面之前所关注的某种替代的球赛。我们意向着这场没在这里的球赛,尚未实存的球赛。当我向你谈论达·芬奇的油画的时候,你和我意向着同一幅画,也就是我们走进展出这幅油画的陈列室的时候将会直接看到的同一幅画。这个在场是这幅画的在场,这个缺席是同一幅画的缺席,而且这幅画完全是同一个,跨越在场与缺席。这幅画跨越在场和缺席而被认定。这幅画属于一个不同于在场和缺席的维度,但是,除非它能够使它自己在场和缺席,否则它就不可能如此。在场和缺席属于在它们那里得到认定的那个事物的存在。事物都是在缺席与在场的混合中被给予的,正如它们在多样性的呈现之中被给予一样。我们还应该注意到,在使用诸多语词来命名某个事物的时候,我们指涉的正是这种同一性,在缺席和在场状态下保持不变的东西。

在缺席和在场的这种相互作用中,我们在哲学上必须特别注意缺席的作用,也就是空虚意向的作用。在场始终是哲学的一个主题,然而缺席却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事实上,人们通常忽略和回避缺席:我们倾向于认为我们觉察到的一切都必定是实际在场的;我们似乎不能设想我们确实能够意向缺席之物。我们回避缺席,尽管它就在我们周围,并且始终吸引着我们。因此,当我们想要说明如何能够谈论不在场的对象之时,我们往往会说,我们正在谈论关于对象的意象或概念,它是在场的,我们通过这个意象或概念而达到缺席的事物。然而,这种用某种在场者来替代缺席者的假设是十分不恰当的。首先,如果我们对实在事物的缺席没有某种感觉,如果我们不是已经意向了那个缺席的事物,那么我们如何会知道被给予我们的仅仅是概念或意象呢?出于某种理由,哲学家们往往忽视了缺席在人的意识中担负的至关重要的角色,而且他们企图借助于偷偷摸摸的在场形式,通过插入一些奇怪的在场者,诸如一些将会把缺席者掩饰起来的概念和观念,以此来遮蔽缺席的作用。

但是我们的确意向缺席者,在现象学上来说,对它的否认乃是错误的。我们可能需要语词或者心灵的意象的支撑来帮助我们意向缺席者,然而这些在场者并没有阻挡我们真实地意向那些不在我们面前的东西。缺席者作为缺席的而被给予我们;缺席是一种现象,我们必须给予它应有的地位。事实上,人的许多性情和情感都必须被理解成对于某种被给予的缺席的回应,否则就不可能得到理解。比如说,希望和绝望所预设的前提就是我们能够意向某种尚未获得的善,以及我们有信心获得这种善或者没有信心获得它。后悔之所以有意义,只因我们觉察到过去;如果不是通过承认缺席者,我们又如何能够理解乡愁呢?在我们寻找某事物而无法找到的时候,这个事物的缺席就强烈地呈现在我们面前。我们持续不断地生活在未来和过去,生活在疏远和超越之中,生活在未知和可疑之中;我们不仅仅是生活在我们通过五官感觉感受到的周围世界中。

人的生活境况四周围绕着各种各样的缺席。有些事物是缺席的,因为它们是未来的事物,而有的缺席者则是由于它们太遥远,尽管它们与我们是同时代的,还有的缺席者是因为它们被遗忘了,另外一些缺席者则由于它们是秘密的或者是被遮蔽的,也有的缺席者是因为它们超出了我们的理解力但是又如此被给予我们:我们能够知道这是某种无法理解的东西。各种缺席以多种多样的方式显现,哲学的一项重要任务就是对它们加以区分和描述。胡塞尔最具有原创性的洞见之一,就是让我们注意到空虚的意向,注意到我们对于缺席者的意向方式,并且凸显它们在关于存在、心灵和人的状况的哲学探索中所具有的重要性。

我们似乎对在场较为熟悉;我们似乎更容易思考它们。我们可能会认为它们简直不成问题:可以说,我们认为我们知道事物鲜活地显现在我们眼前意味着什么。然而,如果按照哲学的方式来看待在场,认为它们受到缺席的映衬,那么也就可以看到它们承担的更加深刻的意义。当我们领会某事物的在场之时,我们恰恰是把它领会成并非缺席的:如果我们要觉察到在场者,那么就必须存在着它的可能的缺席之视域。在场作为对于某种缺席的消除而被给予。有时候,在场的对象就是我们一直在寻找的东西。在我们通过空虚意向来寻找它的时候(“我的眼镜在哪里?我把它放到哪里了?”),它的缺席曾经被生动地给予我们。然后,一旦我们找到这个对象,它的在场就在这些依然回响着的缺席的反衬下显露出来。对象恰恰是作为我们一直在寻找的东西而显露出来。在另外有些时候,对象可能并不是我们一直在寻找和期待的,而是出乎意料地突然显现出来;它使我们感到惊奇。即使在这时候,它也是作为对于某种缺席的消除而显现的。

不过,在任何情况下我们都必须强调,对象的同一性只有跨越在场与缺席的差异才被给予。同一性并非仅仅处于在场状态而被给予。甚至在对象缺席的时候,我们也都意向着对象本身,意向着在其同一性上的对象。当它在场的时候,我们再次意向它的同一性,只不过这一次是按照它的在场方式而且作为非缺席状态来意向它。

当我们在哲学上谈论在场和缺席的时候,我们关注的是意识主体和意识对象之间的关联所具有的对象方面。对象及其同一性跨越在场和缺席而被给予我们。如果转向主体方面,我们会说我们运用着空虚的意向,我们空虚地意向着对象,这些空虚的意向可以在我们成功地意向实际在场的对象之时得到充实。空虚的意向与对象的缺席相关联,充实的意向则与对象的在场相关联。然而,除了充实的和空虚的意向之外,还存在着一种辨识行为(act of recognition),即认定行为(act of identification),这种行为与对象本身的同一性相关联。这第三种行为超越了空虚的和充实的意向,正如对象的同一性超越它的在场和缺席。

我们已经注意到这个事实,即存在着许多不同种类的缺席。同样真实的是,存在着许多不同种类的在场和出场(presencings),每一种都与有关的事物相称。未来的事物通过让时间流逝而来到在场;遥远的事物通过克服距离而被带到在场;立方体的其他侧面通过转动立方体而成为在场的;复杂的数学证明通过一步一步的思考而变成在场的;外文著作的意义通过提供译本或者学习外语而成为在场的;危险只有通过冒险才得以被面对。在每一种情况下,有关的事物都规定着与之相适应的在场与缺席的混合。

有时候我们并不是从空虚的意向直接转到充实;有时候需要一系列的步骤,或者至少可能需要诸多步骤,从一个居间的(intermediate)充实走向另外一个,直至最后抵达对象自身。我曾经去看过一场高尔夫巡回赛,并且想要看到杰克·尼克劳斯打球。我已经在体育杂志上读到过对他的报道,在报纸上见过他的照片,也在电视上看过对他的采访。来到赛场之后,我就绕着高尔夫球场走动,想找到他所在的那个三人组的比赛。最后,我看到了写着他的名字的导示牌(比赛场上用来标示球员的姓名和成绩的牌子);只见其名未见其人,我仍然是符号性地(signitively)或者说是空虚地意向着他,不过现在我已经接近了充实,因为我不再只是看到他在报纸和杂志上的名字,而是看到他在导示牌上的名字,这就像是他的在场的指号或者信号。然后我又看到他的球童,我在别的照片上见过这位球童(这样我就获得了关于尼克劳斯在场的进一步的指示)。最后,我看见了尼克劳斯本人。就在此刻,我进入到知觉,并且脱离空虚的符号性意向、图像性意向、关联性的(associative)意向以及所有其他种类的居间的意向。一旦进入到知觉,我就不能再转入任何其他种类的更好的充实,但是我却能够继续拥有越来越多的知觉(当我跟着尼克劳斯看他打下几个洞时,我的确继续拥有了越来越多的知觉)。不过这些进一步的知觉并不是转入另一种意向性,而只不过是更多的同一种意向性。这条充实之链达到了它的顶峰。

因此,我们可以区分出两种充实。(1)一种充实通过许多不同种类的居间阶段而延伸,最终达到直观。例如,我们可以从某个人的名字到他面部的轮廓,再到全身肖像和塑像,再到他在电视上的影像,最后到他本人。其中的每一个阶段都在性质上与其他阶段相区别,而且每一个阶段都充实前一个阶段但是依然指向下一个阶段。然而最后的一个阶段,也就是直观,不指向任何其他的阶段。它是终点,是最终的明见性。让我们把这种充实之链称作逐级的或者渐进的充实。我们再次重申,最终的充实,也就是直观,并没有任何神秘的或者绝对的意味;它只不过是不再继续指向任何新的意向种类而已。在这一点上它有别于居间的阶段,居间的阶段都继续指向下一个阶段。我们也应该注意,对于对象的最终直观聚集了它在其中一直受到预期的所有居间阶段的感觉:最终的直观恰恰不是这些阶段——然而它是这些阶段的完成。看到尼克劳斯不是看到他的名字或者照片或者他的球童,但它是所有这些事情正在指向的事情。

(2)另一种充实之链并不是一路导向某种顶点。它只是添加性的,把越来越多的外形提供给有关的事物。当我继续观看尼克劳斯打球的时候,我就看到了关于他本人和他的球技的越来越多的东西。随着知觉的继续进行,可以看到更多的东西,但是这种“更多”却不同于那种在逐级的充实中所达到的邻近性在性质上的增加。再举一个单纯“添加性的”充实的例子,比如给数字15提供越来越多的定义:把它定义成5的3倍,定义成16减1,定义成12加3,以及225的平方根,如此等等。因此,在达到对于某个特殊目标的直观之时,我们的探求并没有结束。我们可能已经经历许多居间的呈现,它们一路导向我们的直观,然而目标本身到现在为止却仍然有待展开。我们可能发现属于事物本身的更多的东西,然而这样的探索并不是逐级的充实之中的另一个新阶段,它是对于我们已经带到直观在场之物的理解的进一步深化。

让我通过对术语的强调来结束我们关于在场和缺席的这一番讨论。在本书开头,我讲到作为现象学中的主要论题的意向性。我们刚刚也探讨了充实意向和空虚意向的差别。我们可能倾向于认为,意向性相当于空虚的意向,相当于我们对缺席者的觉察。这个看法是不对的;即使一个事物在其在场状态上被给予我们,这时候我们仍然意向着它。作为一个通称(generic term),意向性既涵盖空虚意向和充实意向,同时也涵盖意向着对象的同一性的诸多辨识行为。

我们还应该注意到,这一章讨论的几个主题使得意向性概念的内容逐渐丰富起来。当意向性在第一章被引入进来的时候,它显得既琐碎又显而易见,可是我们现在却看到,它不仅抵制现代思想的自我中心困境,而且还解释了我们的这种能力,即我们有能力辨识出经验的多样性之中的同一性、有能力对待缺席的事物,以及记示(register)那些跨过在场和缺席而被给予的同一性。

我们现在已经初步考察了贯穿于现象学始终的三种结构。每当我们想要探讨某个现象学议题的时候,都应该追问在该议题之中起作用的整体与部分、多样性与同一性以及在场与缺席的混合是什么。情感对象有一种模式,审美的对象又有另一种模式,数学对象、政治对象、经济对象、简单的物质对象、语言、记忆和主体间性等等各有它们自己的模式。伴随着我们在本书剩余部分继续进行的分析,这三种结构将会经常来到前台。

到此为止,我的绝大部分评论——但不是所有的评论——都集中在颇为简单的经验形式上,关注的是对于诸如一个立方体这样的物质对象的知觉之类的事情。合乎逻辑的步骤将会是从这种知觉走向更加复杂的觉察形式,例如记忆和想象,并走向理智活动,走向在我们进入到语言和句法结构的时候、在我们开始记示事实并向他人传达意义的时候所拥有的那种经验。不过,在继续走向这些话题之前,让我们暂时中断一下我们的进程,以便于用初步的方式来澄清我们所谓的哲学分析意味着什么。我们应该考虑——对于目前来说,至少是应该大致地考虑——我们一直在实行的分析以及持有的观点所具有的本性。现在已经有足够的哲学分析的例证,可以让我们来表达一种初步的观念,即哲学——如同在现象学中所理解的那样——如何不同于前哲学的经验和言说。

【注释】

[1]作者在这里使用的术语分别是piece和moment,前者的一般意义是“片段”,我们根据作者的意思将其意译为“实体性部分”;后者指的是“属性部分”,我们将其译为“要素”——译注。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我要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