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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验自我的公开性

时间:2023-09-27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公开的理性生活是先验自我经历的生活,而先验自我也是一个公开的存在体。先验自我即表现的接受者已经在那里了,正在为其未来的范畴行为和道德介入奠定基础。因此,心灵和先验自我都是公开的,它们的生活也是公开的。先验自我的行为是公开的,犹如这些行为所涉及的身体是公开的。另外,也存在着“先验的你”,记住这一点将会有助于揭示先验自我的公开性。

先验自我的公开性

理性生活是一种公开的事情。它不是被封闭在“意识领域”的孤独或私人状态。它表达在显明的行为和成就之中,表达在从事各种活动的人们那里:他们四处走动、彼此交谈、检验科学仪器、把一束激光对准目标、在考古现场挖掘沟壕、给一位朋友写信、试图劝说某人投票支持某个提案。它呈现在语词、图像和旗帜上。理性生活是公开的,就像足球赛上的破门得分或者拳击赛上的技术击倒一样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果不涉及诸如“工具”、“语词”、“陈述”、“理由”、“真理”等等词项,就没有办法说明考古发掘或者政治辩论,而这些词项都指涉公开行为,而不是指涉私人的、内心的情节。参与理性生活的,不是孤独的觉察,不是巨大而空洞的意识领域,而是理性的动物。

公开的理性生活是先验自我经历的生活,而先验自我也是一个公开的存在体。在讲到先验自我的时候,我们可能会倾向于把它想象成在我们身上过着隐秘生活的某种纤细的东西,位于大脑皮层中间某个地方的一个小斑点。这样的解释是错误的,为了反驳这种观点,我想提供一幅更加具体的画面来表明先验自我是什么。

我在撰写这几页的时候,正值11月份,人们正在纪念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的“停战日”,停战时间是1918年11月11日的11点。电视上播放着这次大战的故事。有一个节目播放了三名英国士兵的一些照片,他们奔赴战场,再也没有回来。其中一张照片拍摄的是一个21岁年轻人的形象。他那个时候还活着,穿着军装照相,后来战死疆场。一股哀伤的感觉围绕着这张照片,就是我们得知这些人死于世界大战或其他战争的时候投射到他们的形象上的那种哀伤;照片上的眼睛似乎很快就要闭上了。

当这个年轻人死去的时候,究竟什么东西丧失了?失去的不仅是生物学意义上的生命,而且是理性的生活,[1]如果他活到70岁,这种理性生活就会发生在他身上和周围的事物之中。这种理性生活将会不仅仅是他在这些岁月里提出的正确或错误的言论,而且还包括他的权衡、选择以及人际交往。随着他的有机生命的消亡,他作为一个有责任的真理执行者本来可以完成的事情都消失了。世界本来会向这双眼睛和耳朵显示出来的样子再也不会出现了。他的死不只是化学元素的重新组合,也不只是一个有生命的机体的终结,而是一个属人的生命的结束——在这个生命里头,理性照亮它周围的事物,并且容许道德上的介入。在照片上的这副面容背后认定它自己的那个自我,把各种记忆、预期配合起来并且在其中经验它自己的自我,不再是对于我们称为世界的整体之中显现出来的各种事物的显现方式的接受者。爱他的人们所爱的不只是一位友好的同伴,不只是一个更加复杂一些的动物,而是能够进入单纯的动物不可能进入的一种生活之中的某个人:这个人为他的言行之真理负责,这个人因为能够领悟到另一个人值得爱,所以能够用爱去回报。

在这个年轻人身上的自我,他的先验自我,不是一个和他截然不同的存在体;它就是作为真理游戏中的一个参与者的这个人,这个人能够进行断言和确证、引述和推论、欺骗和暴露、权衡和决断。自我不是一个分离的事物,而是这个能够过一种理性生活的人。它是能够说“我”并且为它说过的东西承担责任的存在体。此外,先验自我不只是科学的执行者;它并非只是进行推论和建构假说的“智能”;它并非只是一台进行计算的机器。除了是科学的执行者,先验自我也是在人的品行方面的真理的执行者,在这个方面,人的活动都是自由的以及有责任的,因为这些活动都是理智估计所带来的后果。那个能够说“我认为这样或者那样”的“我”,与那个能够说“我打算这样做或者那样做”的“我”,是同一个自我,也是他人可以要求其为“你”的所作所为给出解释的那个“我”。能够说“我”以及能够通过有责任的行动而介入世界的能力,依赖于支撑着思维的有机生命,思维的生命被体现其中的有机生命,然而它不只是这个有机生命:它是理性空间和目的王国的一部分。

一位早逝者的照片——由于他本该拥有的未来的丧失,——让我们产生了关于有责任的自我是什么的印象,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一个尚未出生甚至还没有取名字、几乎就是其全部未来之人的照片,也可以起到同样的效果。我们看过生命早期的胎儿照片,它们的眼睛看起来像斑点,嘴巴不能说话,浸泡在羊水里。在胎儿时期无声地一张一合的嘴巴,与日后将会说出“我”的嘴巴是同一张嘴,在触觉、听觉和身体移动的联觉(synesthesia)中正在确立的初期的自我感,与胎儿出生之后的岁月里将会拥有记忆和投射活动的自我感也是同一个自我感。先验自我即表现的接受者已经在那里了,正在为其未来的范畴行为和道德介入奠定基础。早期的自我已经多多少少是真理游戏的参与者了。

因此,心灵和先验自我都是公开的,它们的生活也是公开的。真理执行者的行为,例如判断,在原则上是一种公开行为。可以把它和敬礼相比,敬礼只能发生在两个人或更多的人之间。判断是真理游戏中的一个步骤,它在原则上涉及执行者、诸多接受者和旁观者。它并不是单纯发生在我们的内心。甚至连知觉都更像敬礼而不像肚子痛;它也是真理游戏中的初始步骤,它使我们想要做出断言、怀疑别人的言论,或者在人际对话中采取别的步骤。先验自我的行为是公开的,犹如这些行为所涉及的身体是公开的。这些行为都是实际的或者潜在的介入,而不只是私自的思想。

另外,也存在着“先验的你”,记住这一点将会有助于揭示先验自我的公开性。这就是说,先验自我不仅可以被他自己辨识,也可以被他人辨识,而且,在被他人辨识的时候,他就被称作“你”。不过,出于某种原因,拉丁语中的“tu”(你),在这里听起来不太适合作为先验自我的对应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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