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世界要求人类应该完成所有的事情时，人类必需实际考量自己的能力。
《箴言与省察》
人类最好去自己想去的地方。人类最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但是人类一定会从自然所描绘的道路上折返。
《诗与真实》
可以将自己生命的终点与出发点相结合的人，是最幸福的人类。
《箴言与省察》
你们将被命名为人类。
也由这个名字了解人类。
但是，较有远见的，还得是身为人类的。
而得不到命名的，也同样还是人类。
《诗集》
人类并不只是为了解决世界各种不同的问题而生。实际上，首先必须先找出问题的起源，然后停留在有把握的空间里，继续生存下去。
《歌德谈话录》
人类啊！志节高尚，
慈悲又善良！
就以这些我们所知道的事情
来区别人类。
我们有预感
那祝福未知的高度存在！
人类，就像那些存在！
学习现在的人类
我们也相信高度存在。
《诗·神性》
人类大都将自己的世纪（年代），看成是无意识活动的器官。
《箴言与省察》
人类最大的功绩就是尽可能不受外界支配，并尽可能地支配外界。而这个世界在我们前面，就像大型的采石场在建筑师的前面一样。建筑师的本领就在利用这些偶然形成的自然大石块，尽可能符合经济与完成目标的条件，小心谨慎地完成自己心目中理想的模型。在我们外部的一切东西，不！应是在我们周遭的一切，都只是材料。但是，在我们的内心深处，有一股创造美好事物的创造力，不管将这些材料放在外部，或把它放在身体周遭，所表现出来的都是，这股永不停息的创造力。
《美丽灵魂的告白》
所谓伟大的人，只是表示他的体积较大罢了。他所拥有的优点与缺点和那些卑微的人，并没有什么两样，只是他们能承受的容量较大罢了。
《比德曼·对话》
身份的高低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必须经常接受人性的洗礼。
《箴言与省察》
如果说不知道的话，那我们对于太阳、月亮、星星而言，还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但是，当我们抬头仰望它们，看着它们有规律且不可思议地运行时，忽然觉得就像自己身处其中。不！应该说是，当我们仰望它们时，总会觉得在自己的身体中产生了某种非常奇妙的东西。
《箴言与省察》
我们的天性里，没有能与德共存的缺点，也没有能与缺点共存的德。
《遍历时代》
人类一看见自己周围各种不同的对象时，立刻会观察他们与自己有何种关系。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人类的命运与那些对象是否喜欢自己或讨厌自己，引诱自己或叛离自己，对自己有益或对自己有害，有着相当重要的关系。……但是也由于如此，人类才会暴露了犯错的危险。
《箴言与省察》
我们自己的遭遇，有时由上帝操纵，有时由恶魔操纵，而重叠了无数的错误。但是实际上，由善、恶两个不同世界诞生的我们，本身就包含了一个谜。
《箴言与省察》
我的内心里，唉！住了两个灵魂，
这两个灵魂都想离开对方。
一个燃烧着激烈的爱欲，
缠绕着官能，紧紧地抱住现代不放；
另一个则尽可能地遁离尘世，
追随着志节高尚的先人灵魂。
《浮士德I》
只有靠努力不懈才能拯救我们。
《浮士德Ⅱ》
青春是拥有幸福的、令人羡慕的，不但接受常保新鲜活力的所有感觉，并且乐在其中。而这个明朗、喜悦的泉源，也会随着批判性见识的累积而逐渐枯竭。一度从这个乐园，从这个温暖的感性中被放逐的人类——就如同从伊甸园中被放逐的亚当。
《箴言与省察》
人类就像海。虽然拥有各种不同的名字，结果却只不过是盐水罢了！
《箴言与省察》
从今以后发生的任何事情都无法预测。但是恐怕我们以后再也没有办法这么快乐，因为没有一个人能自我满足，更没有大众会满足于不再有滥用权势的达官贵族后，那社会上已逐渐改善的风气与生活。人性如果能完全满足现状，社会上便毫无贪婪之气，呈现一幅完全社会的形态。但是，事实上永远无法实现这个梦想。人性永远意志不坚、摇摆不定，社会上永远有富人享乐、贫人受苦的情形。这或许是利己主义和嫉妒像坏心眼的恶灵在背后搞鬼吧！因此，党派之争永无停止之日。
《歌德谈话录》
人世间的一切都可以忍耐／只是好日子不能接踵 而来。
《格言篇》
人类身上总有些习惯。人能借着这个习惯，在高兴的时候提高自己的兴致，忧郁时更能借它来鼓励自己。例如：每天读圣经或荷马诗集的习惯、欣赏纪念章或美丽绘画的习惯，或是聆听优美音乐的习惯等等。但是这些习惯的对象，必须是非常优秀或高品位的。重要的是，这样一来，不管何时何地都不会改变对它们的尊敬。
《与米勒的谈话》
人类并不知道“现在”的价值极高，也不知道其中生存的意义，但却渴望未来舒适的日子，并与过去的日子胡闹似的粉饰着各种状况。
《箴言与省察》
在人类善良的灵魂里，隐藏着自然的珍贵情感。它并不是只赞成自己的幸福，而是在别人的幸福中，不断地追求自己的幸福。
《箴言与省察》
何谓人类？这只不过是一个抽象概念罢了。从古至今，经过多次优胜劣败后，只有人类通过考验生存下来，今后能继续生存的，大概也只有人类吧！
《路德》
即使是再不满足的人类，也可以在自己能力熟练的范围内完美地活动着。但是，如果缺乏适当的程度，再美丽的优点也会凋谢、废弃、破坏。这种不幸在近代更是频繁地出现，因为在极为急速的活动中，谁能彻底满足日益升高的各项现代要求呢？
《箴言与省察》
人类并不是完全照着先天与生俱来的禀赋生活着，还必须经过后天的栽培，才能继续地生存。
《箴言与省察》
人类有时会与社会命运及家庭命运相违。但是不可原谅的命运在拍打丰硕的谷束时，杂乱的只有稻草，谷粒根本不曾感觉到一丝的杂乱。谷粒会在脱谷的机器中，高兴地跳来跳去。不管将来会被送到制粉厂或仓库，它根本一点也不在乎。
《箴言与省察》
思想高傲的人类，相信自己远超过每个大人物。
《箴言与省察》
当人类反省自己肉体上与道德上的行为时，通常会发现自己生病了。
《箴言与省察》
我从父亲身上继承到魁梧的体格与
勤奋的生活方式。
我从母亲身上继承到活泼的个性与
享受幻想的乐趣。
前代的祖先爷爷们一定喜欢美人，
这个特点也经常在我身上表现出来。
前代的祖先奶奶们一定喜欢美丽的装饰品，
这个特点也经常在我的血液中跃跃欲出。
当无法从所有祖先的化合物中取出一个元素时，
就在所有的人物中形成了一个异数。
《泽明·克社宁》
人类自导自演自己的一生，但是在内心深处还是无法抗拒命运的引导。
《箴言与省察》
人的心啊！
就如你，像水一样。
人的命运啊！
就如你，像风一样。
《诗集》
我是人类，
然而这却是意味着战斗的人类。
《西东诗集》
人对于各种不同的年节有一定的应对之道。儿童是实在论者，因为儿童确信自己的存在就如同梨子与苹果的存在一样。青年由于内心热情澎湃，方才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拥有自己的意识。青年由此转变成观念论者，但是壮者却有足够的理由成为怀疑论者，甚至也不得不怀疑自己为目标选定的手段是否正确。为了不让错误的选择造成终生的后悔，在行动之前及行动的同时，必须运用智慧考虑清楚。到最后，老年经常成为神秘主义的告白者。他们知道大部分的事情并不是一蹴可成，也许不合理的事情成功了，合理的事情反而失败了。幸福与不幸是不可预期、差别极大的两件事。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是如此。……
《箴言与省察》
少年期，闭门造车、叛逆性，
青年期，自大、目中无人，
中年期，老成持重，
到了老年，心浮气躁、反复无常！
如果像这样念你的碑文，
那绝对是人！
《警世性》
人类若是以灵魂而非外在因素来处理自己的话，灵魂势必深切反省自己的内心。这刚好与音乐家面对乐器时的心境不谋而合。
《箴言与省察》
人类如果真的越变越低劣的话，届时除了高兴别人的不幸外，对于其他的事情也一概不感兴趣。
《箴言与省察》
人类，最易感兴趣的东西就是人类。恐怕也只有人类才会对人类感兴趣吧！
《学习时代》
人类在彼此认识的过程中，要同时拥有最好的意志与企图，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是；如果在这上面再加以恶意的话，就完全扭曲了所有的苦心。
《箴言与省察》
拥有伟大的思想与清纯的心，是我们向诸神请求的最大愿望。
《遍历时代》
只要叫我们学习伟大的东西，我们就立刻逃进天生的贫乏中。然而，这也经常是我们获得学问的途径。
《箴言与省察》
人类，不但被地上千变万化的现象深深地吸引着，还怀着求真与憧憬的眼神凝视天空。天空在人类的生活空间上，如弓形般无限地延伸着，每当人类抬头仰望时，内心深处便深切且明确地盼望能成为天空，这个大世界中的市民。我们当然也无法抗拒这个信念，更无法放弃这个信念。在这个预感中，迈向未知的目标，是我们永远努力不懈的秘密。
《与米勒的谈话》
人类的灵魂就像经常耕作的田地。从国外邮购种子，进而筛选、播种，对一个精确谨慎的园艺家而言，大概是一件屈辱的工作吧！从拿到种子到进行筛选的工作，可以提早进行吗？
《克宁贝尔》
人类认为自己是创造的目标，其他的一切只不过是与自己有关系，而且只是供自己驱策使用罢了。人类把植物界、动物界的一切生物视为己有，并以其他的生物为食物；崇拜上帝，并称赞上帝的慈悲有如慈父的细心呵护。人类从母牛身上榨取牛乳，从蜜蜂身上取蜜，从羊身上剪下羊毛，将所有东西当做利己的目的，并认为东西是为了人的需要而被制造。人甚至认为无论多小的植物都是为人类而活的，所以人类正大光明地认为，即使现在不了解利用生物的方法，总有一天一定会知道的。
《歌德谈话录》
无论人怎么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总是会在不知不觉中，变成债权人或债务人。
《箴言与省察》
只要有人公然批评本性，一定会引起人们的兴趣。
《箴言与省察》
植物学者曾经将某种植物命名为“不完全类”。同样地，也有称人类为不完全人类或未完全人类的。不能平衡于憧憬与努力、行为与工作的人，就属于这种人。
《箴言与省察》
人类真是不务实际的家伙！每个人都一样。当附近的人发生危险时，不去帮忙反而像出外参观一样高谈阔论、乐在其中；当大祸临头时，每个人则惟恐避之不及，争先出走。当可怜的犯人被判刑带往刑场时，谁都不想错过热闹，争相前往。在现代的社会，还有人把无罪难民的受难情形当成名胜古迹般，争相参观，而从没有人会认为这种相同的命运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会降临在自己的身上。这种无可救药的肤浅，也许就是人类的天性吧！
《荷曼与多萝莉亚》
人类真是“知其道，却不知起而行”的生物。
《意大利游记》
他（浮士德）现在什么事也不做，专心一意地侍奉着我，
这种情形不久就会逐渐明朗。
就像花匠，只要幼苗萌出绿芽，
就能一目了然地，看出开花结果的时间。
《天上的序曲》
那个男子（浮士德）想从天上摘下最美的那颗星，
想登上地上的极乐点。
但是无论是最近的还是最远的，都无法满足他沸腾的心底。
《天上的序曲》
静静地保持清醒的自己，
任凭自己的周围荒芜。
只要你越来越认为自己是人类，
你就越来越像上帝了。
《泽明·克社宁》
我（曼菲斯特）只希望看到人类无缘无故地受苦。
人类和地上的小神总是同属一型，
和开天辟地时的太阳一样，永远不变地存在着。
虽然祢（主）不能给我像太阳一样的天空、光与热，
至少给我像样一点的生活。
人类称那种光与热为理性，
也使得野兽更像野兽。
……
看到人类每天受苦，真是可怜。
连我，也变得不喜欢作弄他们。
《天上的序曲》
人类经常迷失自己。在迷失的期间，经常是什么都想要。
《箴言与省察》
人类在生长过程中，必须经过各种不同的阶段。所以，在每个阶段中也都有独到的优点与缺点。这些优点与缺点在那个时期里，绝对是必然且正确的，但是到了下一个阶段，则可能完全变了。以前的优点与缺点可能已烟消云散，由其他的优点与缺点代替。如此持续不断地重复着，终于，到达无法预测的最后变化。
《歌德谈话录》
在人类的天性中，存有一股不可思议的力量。即使在我几乎绝望时，这股不可思议的力量也会为我们准备退路。在我的生命旅途中，曾经数次含泪入梦，届时，梦中会浮现世间善良的一面，安慰我、鼓舞我，使我在第二天早上又朝气蓬勃、神气活现地，再度快乐起来。
《歌德谈话录》
我认为人类根本无法了解自己本身的优缺点，更无法纯粹客观地观察自己。而别人对自己的认识，总是超过自己对自己的了解。我们只知道外界与自己本身的关系，并且只能对这种关系做最正确的评价。所以，我们不得不把自己局限在那个狭小的点上。
《与米勒的谈话》
事物与事物的各种关系是最真实的。错误只有人类才会发生。而人类惟一的真实就是犯下错误而无法找出自己与他人、事物间的正确关系。
《箴言与省察》
人绝不可能被人欺骗。根本是自己骗自己。
《箴言与省察》
鸟与野兽只能受教于器官，而人却能训练器官、支配器官。
《箴言与省察》
人类经常必需为所为而为之。
《箴言与省察》
当气氛凝重，警觉到现代的悲惨时，心里总是觉得世界末日将近了。灾祸是会一代一代累积的，所以我们不能只烦恼祖先的罪恶，因为千古以来的罪恶及这一代自己的罪孽，都会降临在后代子孙的身上。
《歌德谈话录》
自我性的人类从某方面说，还是相当善良的，而且只适用于下述的情形——即包含着坚硬果核的外皮，在偶然的作用下转变成柔软的时候。
《箴言与省察》
我们从上帝及自然手上收到的最大礼物就是生命。也就是说，从不停止休息的元素，围绕生命不停地做着回转运动。而这种爱护生命、保育生命的本身，是每个人与生俱来，不容破坏的天赋。但是，生命的本质对你我而言，是一个永恒的神秘。
《箴言与省察》
当人在克尽义务之后，经常会觉得有些美中不足的地方。这是由于人类决不可能百分之百自我满足。
《箴言与省察》
活动是人类最重要的使命，所以除了不得不休息之外的其他时间，都必须用来认识外界的事物，而这些认识也可以帮助我们容易处理即将到来的活动。
《美丽灵魂的告白》
我认为上帝已经厌倦人类，并将破坏一切，使生物从头做起。虽然这一切已被定案，但是我确信在遥远的将来，一定会重返原始的时代。不过，这还需要一段相当长的时间。因此，我们还有几千万年的时间，可以在我们熟悉的老地球表面上游戏、生活。
《歌德谈话录》
园丁说：“要怎样征服麻雀好呢？”“此外，毛虫、甲虫、鼹鼠、跳蚤、蜂、蛆等，这一类的恶魔都应该消除。”“还是把它们都放了，让它们自相残杀，自己灭亡吧！”
《诗·巴吉斯的预言》
对于该完成的事，空有精神，是谓无能力。
对于该完成的事，空有能力，是谓无精神。
既有精神又有能力，却常又不知该做什么才好。
《利玛》
世界是一个不断任凭人类直视、幻想、自由观察的一成不变之世界。人类生活在真实与错误中，并认为生活在错误中比在真实中来得轻松愉快。
《箴言与省察》
宙斯啊！我美丽的春梦全部没有实现。假如我憎恨生命，逃到荒野，是否有女子想念我呢？我坐在这里，人类却以我的形象制造雕像。似苦、似泣、似乐、似喜，全部都是生命中的各种情绪。
《普路美多斯》
人类经常以玩笑来掩饰缺点。
但是有这些缺点的人对社会有益且有用，而有其他缺点的人对社会有害且无用。赞美前者称之为“德”，挖苦后者称之为“不德”。
《箴言与省察》
人类的起源为何？所求又为何？每个人都不尽相同。社会，是坚定的人类最高的要求。所有强健的人应该互相都有关系。
《遍历时代》
所有的人类只要达到自由的境界，就会任由自己的缺点猖狂。
也就是，强者为所欲为，弱者懒惰倦怠。
《箴言与省察》
世纪在前进，但是人类还在起点刚刚开始而已。
《西东诗集》
历史性的人类感情在面对同时的功绩与评价时，也意味着包括过去教养的感情。
《箴言与省察》
人类放置的东西，有时正，有时不正，总是不能正确地放好。但是神放置的东西，或正，或不正，经常是各得其所。
《箴言与省察》
人是非常柔弱的，因为人什么都想要，却什么也得不到。但是神是强壮的，因为只要神想得到人，神立刻能轻而易举地将人掌握在手中。
《箴言与省察》
探测宇宙的活动，非人类的能力所能及；理解万物的奥妙，也非人类在小小的空间内所能完成，只是徒浪费努力。因为人的理性与神的理性，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东西，人根本无法左右神的理性。
《歌德谈话录》
感到畏惧，是人类拥有的最好习性之一。
《箴言与省察》
思索人类最美的幸福，就是穷尽可探索之物的究竟，安静推崇无可探索之物。
《箴言与省察》
人类常常想做一些不适合自己天分的事情，也企图想实行不让自己的手去做事。他内心的感情警告他打消这个念头，但是他并不十分了解自己，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只能经由错误的道路奔驰至错误的目的地。……事实上，许多人都是这样浪费了他们一生中最美好的一部分，最后将自己陷入不可思议的忧郁中。但是，在错误的道路上，还是可能到达无价值的善的境界。这些都将在“威尔瀚·麦斯提尔”中开始明朗化，及被证实。
《麦斯提尔》
当人类用敏锐新鲜的感觉，密切地注意各种对象时，他们在精通于观察的同时，也倾心于这种行为。我热心于研究光与颜色的学说，但是由于这个研究，使我能与狠心不关心这些研究的人，共同来讨论能引起我兴趣的事情，所以才使我渐渐地认清我自己。
《以主体与客体为媒介的实验》
任何人只要拥有感动自己、喜悦、有益思考、自由等各种事物，都是件好事。但是，人类研究的真正对象，说穿了还是人类。
《亲和力》
忘恩负义经常是人类的一个弱点。但是，我还不曾看见有作为的人做出忘恩负义的行为。
《箴言与省察》
与人类一起活动就容易变得松懈，而且他们也不想追求绝对的无为与休息。所以，我（主）在人类中放置了一个朋友（曼菲斯特）来刺激他们，促使他们做一些恶魔做的工作。
《天上的序曲》
生气，不在人类允许的范围内。
《葛滋》
由于自己的缘故而不支配别人、不服从别人的人类，是伟大幸福的人类。
《箴言与省察》
万森 你们市民就是这样！你们就是这样苛且偷生；你们从你们祖先手里继承下你们的职业，你们就这样听凭官府统治你们，官府要怎样就怎样。什么惯例，什么历史，以及摄政的权限，你们一概不管；由于这种疏忽，西班牙人才能把罗网罩到了你们的头上。
《哀格蒙特》《歌德戏剧集》
玛克阿维尔 您这样性急地采取这种重大的步骤？
女摄政 比你想象的要困难得多。惯于统治的人，每天惯于把千万人的命运掌握在手里的人，从宝座上退位就像进入坟墓一样。可是比起像幽灵一般侧身于活人之间，徒有虚名地想占据一个已被他人继承了去、已被他人占有而享受的位置还要更胜一筹哩。
《哀格蒙特》《歌德戏剧集》
人类勉强地将自己拉离自己，只是徒然伤害自己、废弃自己。同时，这也是极不自然的事。
《诗与真实》
理解宇宙不可解之事物，是人类必需永远保持的信念。如果不如此，探讨的工作可能就永远停止了。
《箴言与省察》
传播自己的心意给别人是人类的天性，而原原本本地接受那些被传播的东西，则是教养的表现。
《箴言与省察》
世界是宽广、美丽的，但是我却由衷地高兴自己拥有一个小庭园。这个庭园虽小，却是自己的庭园，它的土地更不需要园丁的灌溉。倾心于自己庭园的人，拥有名誉、快乐与喜悦。
《歌德谈话录》
男人烦恼外界的事情，必须创造财富、保护财产、参与国家的行政，总是被周围的事情左右。一方面想支配，实际上又无法支配；一方面想理想些，但是又必须顾及政略；想要光明正大却又隐瞒；想要正直却又不得不说谎。为了不可能完成的目的，必须在瞬间放弃与自己最协调且最宝贵、钟爱的。
相反地，主妇却实际地支配内部。她们可以完成全家人所有的活动与所有的满足。我们除了实行信任正确与善念外，除了实际将有目的的手段归自己外，何处有人类至高的幸福？所以，除了在家里外，哪里有我们最接近的目的？因为不断地需求日常用物，所以，我们会经常在日常生活中，为了自己与家人准备厨房、地窖及各类的贮藏品。如此不断地实行这种正常活泼的秩序，是所有主妇必备的正确规则活动。
《学习时代》
人都不想跟别人一起生活，而且也不能为了任何人而生活。能正确地洞察这件事的人，不但对尊重自己的朋友大有心得，而且也不会因受迫害而憎恨自己的敌人。人类只要同意了反对自己者的优点，就不容易得到重大的利益，那是因为，他已经给了他的反对者决定性的优越。
《警世性》
当陶醉于别人的好意时，不要忘记我们还是要真正充满朝气地活下去。
《箴言与省察》
在生活中，或是在学问中，都要勤奋地走在彻底纯粹优良的道路上。即使在途中遇到暴风雨及奔流，而把你强行拉离道路，但是它们仍然无法照自己的意思来支配你。如果你能更了解罗盘、北极星、测时计、太阳及月亮，你应该可以一边照着自己的方法，一面怀着寂静的喜悦，来完成你的道路。即使看见这个道路像环状般围绕起来，你也不会觉得厌烦。因为，所有环绕世界的航海者，都会很高兴地从原先出海的港口回家。
《泽明·克社宁》
我们是研究自然时的泛神论者，吟诗时的多神论者，道德上的一神论者。
《箴言与省察》
否定自然是神的器官的人，最好立刻否定所有的启示。
《箴言与省察》
我相信神与自然，也相信优胜劣败的至理名言。但是，信徒们并不以此而满足，他们更相信三位一体的说法，而这正是我的精神与爱真理的感情。
《歌德谈话录 》
离开神与自然的行动，是困难而危险的。因为我们只能经由自然来认识神。所以，我们必然属于神的本质中。神是惟一存在的。
《史特拉斯布鲁克时代的感想》
“自然将神隐藏起来！”有人这么说。但是谁都没有确实的理由。
《箴言与省察》
自然在伟恩歌尔曼的心中给与它制造人类、修饰人类的能力。而对于自然所赐与它的能力，它也奉献出它全部的生涯，来追求适合它的东西。完美的东西、有品味的东西、特别是与人类渊源颇深的艺术。
《伟恩歌尔曼与其世纪》
自然让每个孩子都来模仿自己，让那些愚者来批判它，毫不发怒地让他们来践踏千万遍，直到毁灭为止。但是，自然却以一切为喜，从一切磨练中得到自己想要的。
《关于自然的断章》
自然的剧本经常换新，那是因为自然经常制造新观众。生命是自然最美丽的发明，死亡是自然为了延续大多数生命的技术。
《关于自然的断章》
自然正在演一幕戏，自然本身对这幕戏的看法如何，我们无从得知。但是自然是为了我们才演这幕戏的。我们总是站在一角看着这幕戏。
《关于自然的断章》
观察自然的人，
必须注意“一”与“全”。
自然里没有内部，外部也不存在，
而内部和外部是一模一样的。
努力不懈就能抓到这个“公开的秘密”。
看见真实的假象，
享受庄严自然的玩笑。
生命不是“单一的”，
生命必然是“丰富的”。
《神与世界》
我现在只想高呼自然！自然！实际上像莎士比亚这类的人物，并不属于自然的范围内……他与普洛美多斯竞相为人类造型，但是他笔下的人物，比普洛美多斯笔下的人物伟大得太多了。
《史特拉斯布鲁克时代的感想》
自然就是巩固。其步调正确，甚少有例外，而且有着不变的法则。
《关于自然的断章》
不论我们从哪一个角度来看自然，自然都是永无止境的。
《箴言与省察》
即使对自然严刑拷打，它仍然三缄其口。自然对于那些诚实的问题所做的正直回答；然也，然也，否也，否也。
《箴言与省察》
最不自然的东西就是自然。那些想尽办法都看不见自然的人，当然就无法正视自然。
《关于自然的断章》
自然令那些被造之物由无而生，却没有告诉它们来自何处，或是去何处，被造之物只要一味地走就行了。自然知道轨道。
《关于自然的断章》
我喜欢植物，玫瑰便是在德国自然界中最没有缺点的花，也是我最钟爱的花。虽然现在还不到四月底，不过我的庭园中已摆满了玫瑰。现在，我只要看到刚刚长出的绿叶，就觉得很满足了。一周后，看到茎上陆陆续续长出的叶子就满足了。五月时，看到花蕾更是满心欢喜。终于到了六月，玫瑰花带着浓郁的香味怒放着，那更是幸福得无与伦比。但是，如果无法耐心等待最后一刻的人，最好还是去温室看看现成的玫瑰花就好了。
《艾克曼·对话》
“我深深了解，自然往往展示出一种可望而不可攀的魅力，但是我并不认为自然的一切表现都是美的。自然的意图[1]固然总是好的，但是使自然能完全显现出来的条件却不尽是好的。
“拿橡树为例来说，这种树可以很美。但是需要多少有利的环境配合在一起，自然才会产生一棵真正美的橡树呀！一棵橡树如果生在密林中，周围有许多大树围绕着，它就总是倾向于朝上长，争取自由空气和阳光，树干周围只生长一些脆弱的小枝杈，过了百把年就会枯谢掉。但是这棵树如果终于把树顶上升到自由空气里，它就会不再往上长，开始向四周展开，形成一种树冠。但是到了这个阶段，树已过了中年了，多少年来向上伸展的努力已消耗了它最壮健的气力。它于是努力向宽度发展，也就得不到好结果。长成了，它高大强健，树干却很苗条，树干与树冠的比例不相称，还不能使树显得美。
“如果这棵橡树生在低洼潮湿的地方，土壤又太肥沃，只要有合适的空间，它就会过早地在树干四周长出无数枝杈，没有什么抵抗它或使它长慢一点的力量，这样它就显不出挺拔嶙峋、盘根错节的姿势，从远处看来，它就像菩提树一样柔弱，仍然不美，至少是没有橡树的美。
“最后，如果这棵橡树生在高山坡上，土壤瘦，石头多，它会生出太多的疖疤，不能自由发展，很早就枯凋，不能令人感到惊奇。”
我听到这番话很高兴，就说，“几年以前，我从格廷根到威悉河流域作短途旅行，倒看到过一些橡树很美，特别是在霍克斯特的附近。”
歌德接着说，“沙土地或夹沙土使橡树可以向各方面伸出茁壮的根，看来于橡树最有利。它坐落的地方还应有足够的空间，使它从各方面受到光线、太阳、雨和风的影响。如果它生长在避风雨的舒适地方，那也长不好。它须和风雨搏斗上百年才能长得健壮，在成年时它的姿势就会令人惊赞了。”
《歌德谈话录》
自然是不会委身于任何人的。当然对于大多数的人，自然总是采取年轻少女千娇百媚的姿态。一旦我们沉迷于它各种不同的魅力诱惑下，我们心底的防线已经在它完成目的的瞬间中，彻底瓦解了。
《歌德谈话录》
自然拥有无垠的多产性，并充满了所有的场所。光是观察地上的生物就绰绰有余了。而我们高喊不幸的起因是，自然根本不会给予所有罪恶与不幸发生的场所，更不可能给予罪恶与不幸，永续的条件。
《箴言与省察》
人类全部生活在自然的怀抱中，而自然更包含在世界万物中。
《关于自然的断章》
没有比研究自然更令人兴奋的事。自然的秘密是深不可测的，无论我们人类再怎么深入地观察，都是被允许的。但是当我们想彻底查明自然的结果时，反而更接近自然，更能获得新的观察与发现；然而这也就是自然永远的魅力。
《歌德谈话录》
将我安置在此的是自然。自然或许会带我到别的地方，我信赖自然。自然最好是喜欢我，它难道会讨厌自己的作品吗？
《关于自然的断章》
自然是一本活生生的书籍，虽然不可解，却是千真万确的，明明白白的一本书。
《箴言与省察》
自然中包含了永远的生、生长与活动，但是却不包含发展。自然永远不停地转变，但是绝不会在瞬间静止。自然不知道何谓静止，并且也诅咒静止。
《关于自然的断章》
自然是一个优秀的艺术家。它经由不为人察觉的努力，将最简单的素材，雕刻成最雄伟的对比，完成最伟大的艺术品，它经常给予这些作品某些温柔，以及最严谨的轮廓。
《关于自然的断章》
自然不断地建设，但也不断地破坏。自然的工厂真是令人捉摸不定。
《关于自然的断章》
自然不曾做过错事。自然本身也不曾传达过任何结果，它永远让自己行动正确，但也不告诉我们什么事才是应该做的。
《箴言与省察》
自然永远都以一种新姿态出现。现在所呈现的风貌是过去所没有的，而过去的风貌也无法再度重演——完全是新姿态，但经常是古老的。
《关于自然的断章》
自然！我们都置身于自然的怀抱中，
——我们无法从自然中往外踏一步，但是我们也无法向自然的深处更进一步。
《关于自然的断章》
我们虽然生活在自然的怀抱中，却一点也不了解自然。
自然一直不停地和我们说话，但却一点也不告诉我们它的秘密。
我们虽然不停地在自然中工作着，但却一点也拿自然没办法。
《关于自然的断章》
自然的极致就是爱。也只有爱，才能使人接近自然。
《关于自然的断章》
如果我没有在自然科学方面的辛勤努力，我就不会学会认识人的本来面目。在自然科学以外的任何一个领域里，一个人都不能像在自然科学里那样仔细观察和思维，那样洞察感觉和知解力的错误以及人物性格的弱点和优点。一切都是多少具有弹性、摇摆不定的，一切都是可以这样或那样处理的，但是自然从来不开玩笑，她总是严肃的、认真的，她总是正确的；而缺点和错误总是属于人的。自然对无能的人是鄙视的；她对有能力的、真实的、纯粹的人才屈服，才泄露她的秘密。
知解力高攀不上自然，人只有把自己提到最高理性的高度，才可以接触到一切物理的和伦理的本原现象所自出的神。神既藏在这种本原现象背后，又借这种本原现象而显现出来。
自然的每一个作品都有其特性。自然的每一种现象都有其孤立的概念，但是这些各自独立的东西，却能完成一个整体的东西。
《关于自然的断章》
我们总是无法凭借自己的知识或学问，完全透澈自然，亦无法将自然赶往一条狭窄的道路上，因为自然本身保有相当多的自由。
《箴言与省察》
自然就是无情。
太阳照耀善人，也照耀恶人，
而月亮和星星，
给予罪人和无辜者的光亮是相同的。
《诗集》
为什么我到头来还是最喜欢与自然来往呢？因为自然的正确与错误，经常专心一意地守在我身边。相反地，如果自然与人类交涉的话，就会持续不断地发生自然与人类之间的错误。更严重的是，自然发生的错误常导致它不知应该何时做决定。再反过来说，只要遵循自然的法则，所有的事自然而然地一蹴即成。
《箴言与省察》
歌德又说，“……关键在于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出什么样的作品。但丁在我们看来是伟大的，但是他以前有几个世纪的文化教养。劳兹希尔德家族是富豪，但是他们的家资不只是由一代人积累起来的。这种事情比人们所想到的要更深刻些。我们的守旧派艺术家们不懂得这个道理，他们凭着人格的软弱和艺术上的无能去摹仿自然，自以为做出了成绩。其实他们比自然还低下。谁要想作出伟大的作品，他就必须提高自己的文化教养，才可以像希腊人一样，把猥琐的实际自然提高到他自己的精神的高度，把自然现象中由于内在弱点或外力阻碍而仅有某种趋向的东西实现出来。”
《歌德谈话录》
支配自然界的光与支配人伦界的精神，都是被公认为最高且不可分割的能量。
《箴言与省察》
歌德说，“……已经发现许多杰作，证明希腊艺术家们就连在刻画动物时也不仅妙肖自然，而且超越了自然。英国人在世界上是最擅长相马的，现在也不得不承认有两个古代马头雕像在形状上比现在地球上任何一种马都更完美。这两个马头雕刻是希腊鼎盛时代传下来的。在惊赞这种作品时，我们不要认为这些艺术家是按照比现在更完美的自然马雕刻成的，事实是，随着时代和艺术的进展，艺术家们自己的人格已陶冶得很伟大，他们是凭着自己的伟大人格去对待自然的。”
《歌德谈话录》
所谓的自然，本来是很平凡的东西；而所谓的自我创造，也原本就是很平凡的东西。
《箴言与省察》
自然总是以独立的姿态面对所有的人。虽然藏身于无数的名字与言语的庇荫下，但经常是相同的东西。
《箴言与省察》
同时研究自然与自己，也不无理地强制自然与自己的精神。在调和的互相作用中，使两者能调和均衡，是人生一大乐事。
《箴言与省察》
自然喜欢保持自由。
因此，即使自然不出面干涉，我们拥有再高的知识与学问也无法追上自然。
《箴言与省察》
自然毫不在意错误，它永远只做正确的事；它也不关心会产生什么结果。
《箴言与省察》
自然是完全的，但也经常是未完成的。只要自然下定决心实行的话，一定能实现。
《关于自然的断章》
自然是一个策略家。但是它的目的绝对是善良的。
而在自然的策略中，最不引人注目的，通常是最好的。
《关于自然的断章》
自然拥有一副简单的翅膀，它们绝不会因为时间而磨损、损坏，它们总是有效且多彩多姿地舞动着。
《关于自然的断章》
自然无法开口，也无法说话，但是它创造了舌头与心，借着他们来感觉、来说话。
《关于自然的断章》
自然是善良的。我赞美自然与他的所有作品。自然是聪明而无言的。人无法从自然的口中套出生命的由来，也无法逼迫它给予其他的赠品。
《关于自然的断章》
自然就是一切。自然报答自己、惩罚自己、喜欢自己、也苦恼自己。自然是粗暴的，但也是温柔的，似爱、似惧、似毫无力量，但却又具有全能的力量。
《关于自然的断章》
即使人想试着反抗自然，但终究还是遵循自然的法则。即使人想试着与自然对抗，但终究，人还是和自然相互配合地工作。
《关于自然的断章》
自然是深思的，而且经常是熟虑的。但是人类却不同，他们通常是顺其自然的。
《关于自然的断章》
我先写下一句：“泰初有道”！
哦呀，已经窒塞着，译不下去了！
这“道”字未免太不分明，
我要另选择一个，仰仗神兴。
我把它改译成：“泰初有心。”……
慎重吧，这头一句要非常留神！
“心”怎么能够创化出天地万物？
这应该译成为：“泰初有力”！
但当我把“力”字刚写在纸上，
我已经发觉，意思还不恰当。
哈哈，笔下如有神！我豁然领会。
我称心地译作：“泰初有为！”
《浮士德》
我在手稿中查出一篇文稿，里面说到建筑是一种僵化的音乐。这话确实有点道理。建筑所引起的心情很接近音乐的效果。
“高楼大厦是盖给王公富豪们住的。住在里面的人们觉得安逸满足，再也不要求什么别的了。我的性格使我对此有反感。像我在卡尔斯巴德的那座漂亮房子，我一住进去就懒散起来，不活动了。一所小房子，像我们现在住的这套简陋的房间，有一点杂乱而又整齐，有一点吉卜赛流浪户的气派，恰好适合我的脾胃。它使我在精神上充分自由，能凭自力创造。”
《歌德谈话录》
“假如我没有造型艺术和自然科学的基础，我面对这个恶劣时代及其每天都发生的影响，就很难立定脚跟，不屈服于这些影响。幸好造型艺术和自然科学的基础保护了我，我也可以从这方面帮助席勒。”
《歌德谈话录》
【注释】
[1]意图就是目的。歌德在这一点上受到康德的目的论的影响，康德认为一切事物不但各有原因，而且各有目的，也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这当然还是先验论和命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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