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宛如云雀,能振翼高飞,尽情歌唱;犹如猛禽,能俯冲直下,捕获猎物。
《论人生》
不学无术的人轻视科学,没受过教育的人赞赏科学,而智慧者则利用科学……
《论人生》
科学改造了大自然,而科学也通过经验进行自我完善。
《论人生》
认识所有事物的原因和潜力是我们社会的目的,而扩大人统治大自然的权力,暂时还是不可能的。
《论人生》
你若顺从自然,你就最易于征服自然。
《论人生》
大自然在每个人身上都会诱发出或者是禾苗,或者是莠草。人们要及时地浇灌前者,铲除后者。
《论人生》
科学的真正的与合理的目的在于造福于人类生活,用新的发明和财宝丰富人类生活。
《随笔集》
天然的才能好像天然的植物,需要学问来修剪。
《论人生》
把思考权交付给别人,就不会走自己的路了。
《论人生》
不学无术的人轻视科学,没受过教育的人赞赏科学,而智慧者则利用科学。
《随笔集》
毋庸置疑,形成于青少年时期的习惯最为良好。我们把这种习惯之形成称为教育,其实那不过是一种早期习惯。如我们所知,青少年舌头更灵活,四肢更柔软,他们更易模仿各种声音腔调,更易学会各种运动技艺,而成年人在这方面比青少年逊色乃不争之事实;虽说有些才智出众者从来不僵化,他们终生都能保持灵活柔软,随时都能接受可使之更完美的东西,但这种人毕竟太少。如果说单纯而独立的个人习惯力量已不小,那相互结合而成的集体力量则可谓强大无比;因为在集体中有榜样的教导、同伴的鼓励、竞争的鞭策和荣誉的指引,以致习惯的力量在那儿可登峰造极。不可否认,要让人类习性中的优点得以增加,关键在于各社会团体之规章严明和风纪纯正,因为国家和政府只鼓励已经形成的美德,而不改良美德的种子;但如今育种的最有效手段正被用来达到各种最不应该向往的目标,这种现状实乃可叹可悲。
《随笔集》
科学在人的心目中的价值也必须由它的实践来决定。真理之被发现和确立是由于实践的证明而不是由于逻辑或者甚至于观察的证明的。
《随笔集》
若有人以方术和科学会被滥用到邪恶、奢侈等等的目的为理由来加以反对,请人们也不要为这种说法所动。因为若是那样说,则对人世一切美德如智慧、勇气、力量、美丽、财富、光本身以及其他等等也莫不可同样加以反对了。我们只管让人类恢复那种由神所遗赠、为其所固有的对于自然的权利,并赋以一种权力;至于如何运用,自有健全的理性和真正的宗教来加以管理。
《新工具》
关于斯芬克司之谜一共有两类:一种涉及事物的性质,另一种涉及人的性质;同样的,也对它们提出了两种类型的解答:一种是关于自然的方面,另一种是关于人的方面,支配所有事物的,自然是包括物体、医药和机械力,以及其他事物,这正是真正自然哲学固有的和最终的目的;但是学院哲学夸夸其谈满足于它所发现的,这就可能忽视或不理采对现实和事理的探索。俄狄浦斯由于解答了斯芬克司之谜,而成为底比斯的国王,他的解答就属于同人的性质相关,因为无论淮洞察了人的性质就可能几乎如他所希望的那样实现他的理想,享有帝国。
《古代人的智慧·斯芬克司》
历来处理科学的人,不是实验家,就是教条者。实验家像蚂蚁,只会采集和使用;推论家像蜘蛛,只凭自己的材料来织成丝网。而蜜蜂却是采取中道的,它在庭园里或在田野里从花朵中采集材料,而用自己的能力加以变化和消化。哲学的真正任务就正是这样,它既非完全或主要依靠心的能力,也非只把从自然历史和机械实验收来的材料原封不动、囫囵吞枣地累置在记忆之中,而是把它们变化过和消化过而放置在理解力之中。这样一来,要把这两种机能,即实验的和理性的这两种机能,更紧密地和更精纯地结合起来(这是迄今还未做到的),我们就可以有很多的希望。
《新工具》
我们应遵循一个正当的上升阶梯,不打岔,不违章,一步一步由特殊的东西进至较低的公理,然后再进至中级公理,一个比一个高,最后上升到最一般的公理。这样,也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对科学寄以好的希望。因为最低的公理与单纯的经验相差无几,最高的最一般的公理(指我们现在所有的)则又是概念的、抽象的、没有坚实性的。惟有中级公理却是真正的、坚实的和富有活力的,人们的事务和前程正是依靠着它们,也只有由它们而上,到最后才能有那真是最一般的公理,这就不复是那抽象的,而是被那些中间公理所切实规限出的最一般的公理。
这样说来,对于理解力切不可赋以翅膀,倒要系以重物,以免它跳跃和飞翔。这是从来还没有做过的;而一旦这样做了,我们就可以对科学寄以较好的希望了。
《新工具》
除非把自然哲学贯彻并应用到具体的科学上去,又把具体科学再带回到自然哲学上来,那就请人们不必期待在科学当中(特别是在实用的一部分科学当中)会有多大进步。因为缺少了这个,则天文学、光学、音乐学、许多机械工艺以及医学本身,(也许人们更觉诧异的)就连道德哲学、政治哲学和逻辑科学也都在内,一并都缺乏深刻性,而只在事物的表面上和花样上滑溜过去。因为这些科学一经分了工而建立起来之后,已不再受到自然哲学的营养了;而其实,自然哲学从它对于运动、光线、声音、物体的结构和装配以及人的情感和理智的自觉等等的真正思辨当中,是应当能够抽获对个别科学灌注新鲜力量和生机的方法的。这样看来,科学既已与它的根子分离开来,则它之不复生长也就毫无足怪了。
《新工具》
科学过去之所以仅有极小的进步,还有一个重大的、有力的原因,这就是:大凡走路,如果目标本身没有摆正,要想取一条正确的途径是不可能的。科学的、真正的、合法的目标说来不外是这样:把新的发现和新的力量惠赠给人类生活。但对于这一点,绝大多数人却没有感到,他们只是雇佣化的和论道式的;只偶然有智慧较敏、又贪图荣誉的工匠投身于新发明,而他这样做时多半是以自己的财产为牺牲。一般说来,人们绝无以扩增方术和科学的总量为己任之意,所以即在手边已有的总量当中,他们所取和所求的也不外那对他们的演讲有用,能使他们得利、得名或取得类此便宜的一点东西。即使在大群之中居然有人以诚实的爱情为科学而追求科学,他的对象也还是宁在五花八门的思辨和学说而不在对真理的严肃而严格的搜求。又即使偶然有人确以减意来追求真理,他所自任的却又不外是那种替早经发现的事物安排原因以使人心和理解力得到满足的真理,而并不是那种足以导致事功的新保证和原理的新光亮的真理。这样说来,既然科学的目的还没有摆对,那么人们在办法上发生错误就不足为奇了。
《新工具》
即使人们有时亦图从他们的实验中抽致某种科学或学说,他们却又几乎总是以过早的和过于轻率的热情歪向实践方面。这不仅从实践的效用和结果着想,而且也是由于急切地从某种新功效的形迹中使自己获得一种保证,知道值得继续前进;也是由于他们急于想在世界面前露点头角,从而使人们对他们所从事的事业提高信任。这样,他们就和亚塔兰塔一样,跑上岔道上去拾金苹果,同时就打乱了自己的途程,致使胜利从手中跑掉。在经验的真正的途程中,在把经验推进到产生新事物的过程中,我们必须以神的智慧和秩序作为我们的模范。且看上帝在创世的第一天仅只创造了光,把整整一天的功夫都用于这一工作,而并未造出什么物质的实体。同样,我们从各种经验中也应当首先努力发现真正的原因和真正的公理,应当首先追求能给以光的实验,而不是给以利益的实验。因为当各种公理被正确地发现和建立起来时,就会给我们提供实践以工具,不是一件又一件的,而是累累成堆的,并且后面还带着成行成队的事功。关于经验的一些途径,其被阻与受困一如判断之被阻与受困的一些途径,……这里我只是把通常的实验研究作为一种坏的论证来提一下罢了。现在,依照手中问题的顺序,我还须就另外两点有所阐说:一点是前文刚刚提到的迹象(表明现在通行的思辨和哲学体系是情况恶劣的一些迹象),另一点是那种初看似觉奇怪难信的情况所以存在的原因。指出迹象就能酝酿人们的同意;说明原因则能免除人们的惊奇:这两件事都大有助于从理解力当中根绝假象的工作,使这工作较为容易并较为温和一些。
《新工具》
同想象关系密切,而较少涉及理性的科学大约有三种:一为星相学,二为幻术,三为炼金术。这几种科学所企图的所自负的,颇觉高尚。因为星相学自夸可以发现出天体同地体的关系或影响来;幻术自夸可以自由应用自然哲学的各种观察,做出惊人的奇观来;炼金术自夸可以把自然实体中那些原来结合在一起的各种不相似的部分相互分离开。不过实现这些企图的妙计和方法,无论在学理方面或实行方面都充满了错误和虚妄。那些大学者们都可以暧昧不明的著述,来掩饰藏匿自己的缺点,总以为自己的秘宝是得自耳闻同其他诡计,好使人们仍旧相信他们的蒙蔽。我们正可以把炼金术同伊索寓言上的农夫相比。这位农夫在要死的时候告诉他的儿子们说,他曾给他们留下金子,埋在葡萄园中的地下,几个儿子因此就掘遍了园中的土地,但没有找到金子,不过因为他们把园子的土地整个整了一回,所以结果土肥根深,于是第二年,他们便获得了葡萄丰收。同样,炼金家也因为千方百计想办法要炼出金子,所以他们也发现了很多功效非凡的发明和实验,这些一方面可以启发自然的秘密,一方面又可以为人们的生活所利用。
《学术的进展》
我们可以把自然哲学分为矿苗同火炉两部分,一部分为从事于开凿的先锋,一部分为从事于锻炼的金工。与此相类似的,还有另一种区分,虽然在哲学上已经迂腐陈旧,我也十分愿意采用。这就是把自然哲学分为两部分:一部分研究原因,一部分产生结果;一部分是从事于观察的自然科学,一部分是从事实用的自然技术。因为在政治方面,既然有理论的知识同实用的能力这两种区分,所以在自然哲学方面,也应当有相应的两层类别。
《学术的进展》
人的思维多取决于性格上的倾向,其言论多取决于被灌输的知识和主张,但其行为却多取决于他们长期养成的习惯。所以马基雅弗利理所当然地指出(尽管是在谈一桩丑恶的事情时指出),不可信性格的力量,不可信言辞之豪迈,除非它们能被习惯证明。[1]这位史学家所谈的事例是:若要使刺杀君王的阴谋获得成功,主谋者就不可只信赖行刺者性格之凶残或誓言之豪迈,而须挑选一名双手已沾过鲜血的杀手。然而马基雅弗利不知会有位克莱芒[2],不知会有位拉瓦亚克,不知会有位若雷吉,亦不知会有位热拉尔。山但尽管如此,他的话仍然基本正确,性格的力量不如习惯的力量强大,只是对誓言的力量已应刮目相看。如今宗教狂热如火如荼,以致从未闻过血腥的人提起刀来也和职业屠夫一样毫不手软,在暗杀行刺方面,誓言的力量已同习惯的力量旗鼓相当。不过在其他方面,习惯的支配地位仍随处可见,以致你会惊讶地发现,世人在宣誓、保证、许诺和夸口之后,依然一如既往,一仍旧贯,仿佛他们是一些傀儡或机械,全凭习惯的轮子驱动。此外我们还可见到习俗惯例的统治或专横,其影响之大令人不可思议。印度的天衣教信徒竟会平静地卧于柴堆上,然后自焚以献祭,而且他们的妻子也都追求与丈夫一道葬身火堆。古代的斯巴达男孩习惯在狄安娜祭坛上受鞭笞,甚至挨打的时候一声不吭。我还记得在伊丽莎白女王时代之初,曾有位被判死刑的爱尔兰叛逆者曾上书总督,要求吊死他时用藤条而不用绞索,因为依照爱尔兰惯例,绞死叛逆者都用藤条。俄罗斯的东正教徒为了赎罪,会在盛满凉水的大盆里坐上一夜,直到身子被冰冻住。关于习俗对人精神和肉体的强大作用,可举的例子还有很多。由此可见,既然习惯可主宰人的生活,那世人务须努力培养良好的习惯。
《新工具》
而正如在生活事务方面,人的性情以及内心和情感的隐秘活动尚且是当他遇到麻烦时比在平时较易发现,同样,在自然方面,它的秘密就更加是在方术的扰动下比在其自然流状态下 较易暴露 。
《新工具》
说到人类要对万物建立自己的帝国,那就全靠方术和科学了。因为我们若不服从自然,我们就不能支配自然。
《新工具》
我们还没有把握能够确定地说是否有一种虚空,无论是集于一块或者是散于物体的孔隙之间。但有一事我则确信无疑,即留基伯和德谟克利特倡导虚空说时所持的理由(就是说,若是没有虚空,那么同物体就不能有时拥有和充塞着较大的空间,有时拥有和充塞着较小的空间)乃是虚妄的。因为物质明明能够于空间中在一定限度内使自己或舒或卷,而无需有一块虚空插入帮忙;因为空气中并没有比金子中大两千倍的虚空——那若照他们的假定则是应当的。
《新工具》
数学也是自然哲学的另一个主要部分,通常都把它看做同上面讲到的物理学和形而上学正相对立。不过我觉得要按事物的本质和明显的顺序讲,我们应当把数学认为是形而上学的一个分支,因为数学的主题虽是数量,但并不是无定的数量,所以它是相对。
我们应该不应该承认,几何学对于培养才智和训练正确思维来说是一切工具中最有原因;而德谟克里特学派所以把数归于一切事物的最初原子,毕达哥拉斯学派所以把数认为是一切事物的原则同本原,也正是因为这个原故。事实上,在我们所知的各种形式里,数学正是最抽象的,最可以同物质分离开的,所以要把它归入形而上学里,那是很适当的,而数学所以比其他各种具体的形式,都研究的精确,并正是因为这个原故。……
《学术的进展》
数学可以分为纯粹的同混杂的两种。纯粹数学所研究的是有限的数量,这种数量可以完全脱离自然哲学的任何公理,它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几何,一种是算术。几何学所研究的是连续的数量,算术所研究的是不连续的数量。混杂数学以自然哲学的一些公理为主题,它所研究的数量是附属于这些公理而且是在这种范围内被决定的。因为离开数学的帮助,自然的许多部分,便不能了解得十分精致,解释得十分明白,利用得十分熟练。最明显的例子,如透视画法、音乐、天文学、宇宙结构学、建筑、机械等等艺术都是这样的。不过在数学一方面,我倒没有看到什么,只可以说,人们对于纯粹数学的精美作用还不十分懂得罢了,因为纯粹数学是可以医治智慧的许多缺点的,因为机智迟钝时,数学可以使它锐利,机智游移不定时,数学可以使它确定,机智太为具体事物所拘时,数学可以使它抽象。正如网球戏似的,本身虽然无用,可是它能使眼敏锐,身体灵活,令人进退自如,同样,在数学中,那些附属的、间接的效用,也不弱于那些主要的预期的效用。至于混杂的数学,我只可以预言说,自然既是日益被人发现,那么混杂数学的种类,一定也会增多。关于自然科学或自然哲学的思辨部分,我的话也就止于此了。
《学术的进展》
【注释】
[1]此说见于《论乍维》第3章6节,马基雅弗利在这一节中谈论了刺杀君王的种种难处。
[2]克莱芒(Jaques Cl6ment,1564—1589)于1589年刺杀法王亨利三世;拉瓦亚克(Francois Ravaillac,1579—1610)于1610年刺杀法王亨利四世;若雷吉(Jaureguy)于1582年行刺奥伦治亲王威廉(当时任刚成立的尼德兰联省共和国首任执政)未遂;热拉尔(Bahazar Gerard,1558—1584)于1584年步若雷吉之后刺杀威廉成功;以上刺客均非职业杀手,这数桩有名的谋杀都发生在马基雅弗利(1469—1527)去世多年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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