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谁在呐喊?——《呐喊》中的人和社会
《呐喊》(《The Scream》,又作《尖叫》)是绘画大师爱德华·蒙克(Edvard Munch)的一幅名画。 《呐喊》让人感到不安、恐惧、压抑和孤独。画中人面容消瘦,身体扭曲,双手紧捂耳朵,张大空洞的嘴巴和眼睛,狂乱尖叫,仿佛受了极大惊吓,朋友抛下他默然走向远方,天空染作一片血红。蒙克在1892年1月27日的日记中写道:“……我和两个朋友还在散步,太阳已快下山了,天空间突然变得血一样红,我似乎感受到了一种悲伤忧郁的气息……极度的疲倦已使我快要窒息了……他们继续走着,而我却呆呆地站在那儿,焦虑得不停地发抖。我感到四周似乎被一声巨大而又不断的尖叫声震得摇摇晃晃。 ”那一刻他深切体验到一种来自心灵的压抑和对孤独的恐惧,这和命运带给他的痛苦是分不开的,通过艺术他又让每一位欣赏者在一瞥之余再一次经历那个瞬间。但是蒙克也许会反驳说痛苦的呐喊并不美,仅看生活中娱人的一面就不诚实。 ”艺术只表现美的外在形式是不够的,丑作为人内心世界的外在载体,通过艺术家对感性形式进行的理性表达,而赋予艺术作品更深刻的内涵。体悟人生的悲怆主题,是蒙克艺术创作的原始驱动力,这使《呐喊》带有一种悲剧美。 《呐喊》并不像欧洲古典主义绘画那样优美、细腻,也不像文艺复兴时期的绘画那样充满理性和科学意味。画面并非是对现实事物本来面貌的忠实再现,甚至有很大歪曲,但来自人心灵深处不安的情绪和痛苦的绝望,恰恰通过扭动的线条、浓重的色彩、填实的构图与光影的对比等表现得淋漓尽致。抽象的色彩和线条在蒙克笔下产生了听觉感应,穿透时空,震撼生命,惊悸心灵,这正是《呐喊》的艺术魅力之所在。
油画《呐喊》
油画《呐喊》,除了表达“美”与“丑”外,更是深层次表达了个人与社会之间的关系。人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同时也是社会中的一员。所有的个人在各种活动中表现出来的种种特性经过抽象和归纳为人的本性,一般把它分成自然属性和社会属性两个方面。人的自然属性,也称为人的生物性,它是人类在生物进化中形成的特性,主要由人的物质组织结构、生理结构和千万年来与自然界交往的过程中形成的基本特性,如食欲、性欲、自我保存能力等等。而人的社会属性是人作为集体活动的个体,或作为社会的一员而活动时所表现出的特性。而人的社会性,才是人的本质所在。
《呐喊》体现的重心实际已不再是具体的艺术语言要素和个人情感经验,而是转移到要让人体验画面所宣泄的具有普遍性的情感——19世纪末的资本主义社会由于工业化所引发的商业化竞争日趋激烈,贫富分化严重加剧,“上帝死了”的幻灭情绪弥漫西方。世界面对工业化带来的巨大冲击使人产生异化,人们渴望自由却又无法走出困惑的共同心理和知识分子孤独、不安、怨恨的时尚思潮。从马克思主义观点看,异化作为社会现象同阶级一起产生,是人的物质生产与精神生产及其产品变成异己力量,反过来统治人的一种社会现象。私有制是异化的主要根源,社会分工固定化是它的最终根源。蒙克说:“……我决不描绘男人们看书,女人们织毛衣之类的室内画。我一定要描绘有呼吸、有感觉、有痛苦和在爱情中生活的人们,艺术作品只能从人生活中产生出来。欣赏这些画的人,将懂得这些是神圣的,他们会摘下头上的帽子向他致敬,就像置身于教堂一样。 ”蒙克的悲剧人生和颓废的社会思潮造就了《呐喊》的灵魂。即使在当今社会,人们由于承受着来自自然、社会的种种压力,在某个时段也会产生难以排解的苦闷和困惑,与这幅作品产生共鸣。 《呐喊》的意义不只在于它的感性层面,它揭示了人在社会生存状态中本质的东西,是对人内在心灵的一种观照。如果说《呐喊》中的人物在大工业化环境下被异化是可悲的,那么可悲的又何止是他个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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