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解古典哲学危机的价值走向

19世纪70年代,自然科学在欧洲取得了巨大发展,促使人们抛弃传统形而上学而崇尚科学和经验,为了避免科学主义对欧洲思想文化的绑架进而陷入人性缺失的危机,诸多“纯冶哲学家们在哲学思维方式变更方面做出了重大努力,从而开创了(西方)哲学的现代局面。其中,文德尔班将当时哲学的困境归因于各种具体科学瓜分了哲学的领地,使哲学遭受着丧失其研究对象的思想危机,为了哲学的复兴,他提出,“哲学只有作为普遍有效的科学才能继续存在。哲学不能再跻身于特殊科学的活动中……哲学有自己的领地,有自己关于永恒的、本身有效的那些价值问题,那些价值是一切文化职能和一切特殊生活价值的组织原则冶^〔69〕。价值问题是哲学的中心,哲学就是关于具有普遍意义的价值的学说。哲学的任务就是从价值的角度出发,对知识进行估价,从而建立事实的领域(世界)与价值的领域(世界)之间的联系。对先验意识、先验主体的分析和判断都依据价值观念。文德尔班价值哲学的创立是建立在反心理主义立场之上的,是对当时通过遁入心理学来克服哲学困境的作法的直接回击。当时的部分哲学家就是把哲学归并到其他经验科学中去,尤其是“逃避到流行的学院风气和习惯引他去研究的那门经验科学——心理学中去冶^〔70〕。

因此,哲学的问题产生于理解和奠定一个“诸评价之评价冶的形式,哲学或文德尔班所谓的价值哲学的任务就是应该寻求一个具有普遍意义的,并能用以评价各种现有价值的评价标准来。哲学应从像自然科学那样回答对象是什么的问题转向为研究事物应是什么的问题,即由判断问题改为评价问题,一句话,把价值和评价问题作为哲学的根本问题。在文德尔班看来,普遍价值是具有永恒正当性和普遍正当性的规范,是各种具体价值共同具有的、使之成为具体价值的那种东西。实质上,文德尔班所找到的普遍价值就是康德作为最高道德原则的“绝对命令冶,是以上帝最为秩序的最终根据。然而,心理学作为一门经验科学,可以描述和说明具体的评价过程,它的研究对象是特殊的价值。特殊的价值与普遍的价值对应的是具体科学与哲学,具体科学提供的是作为特殊的评价主体的特殊意识以及与之相应的特殊价值,而哲学提供的是作为一般评价主体的普遍意识(规范意识)以及与之相应的普遍价值(标准价值、价值规范)。特殊的价值是相对于一个评价的心灵而言的,与主观的心理的东西相关,“价值要么是意味着满足需要的东西,要么意味着激发快乐情感的东西冶^〔71〕,抽掉了意志与情感,价值就无从谈起。在此意义上,特殊的价值由于涉及到评价主体对研究对象的估价和态度,因而是多变的、相对的和多种多样的。那么,将价值归结于主观的、相对的东西的心理学解释不能提供标准价值,“任何特殊的价值的心理学的起源,都完全不牵涉确定的价值标准,也绝不可能提供这种标准冶^〔72〕。所以说,文德尔班的价值哲学是反心理学主义的,是对当时通过遁入心理学来克服哲学困境的做法的直接回击,实验心理学不能为价值哲学的确立奠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