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百科知识 第六个谈话

第六个谈话

时间:2023-09-28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我署上自己的名字,这是我的第六个也是最后一个关于耶稣奇迹的谈话,主题是他的字面意义上的复活故事。我的这个谈话绝不是想要为异教徒服务,目的只是在于完成圣·约翰的某些天启的异象。因此,我给老朋友犹太教的拉比写信,征询他曾向我许诺的他关于耶稣复活这个伟大奇迹的看法。为了推翻和驳斥这个难以置信的奇迹故事,我曾一直思考着如何给对耶稣判刑的公正性找到立论的前提。

第六个谈话

现在我的任务完成了。

(Jamque Opus exegi.)

致牛津主教约翰

尊敬的阁下:

当下面的这个谈话将要结束并出版时,我打算将它献给那位最可能接受它的主教(因为我做出决定:除了主教之外,没有人将拥有我的献词的荣耀),在我找到阁下您之前,我考虑这个问题。您将对这个谈话非常满意,因为您和我自己最终都将从它那里获得好处。

由于您在牛津的教授之职,尊敬的阁下,您是诸多神学论争的仲裁人,正如我在此是仲裁人一样。我不知道您是不是像我一样执行棘手的职司,如果这个谈话的目的实现了,我们将发现现代人关于宗教的论争都是徒劳的,因而我们将很快减少我们仲裁这些论争的困难。

尊敬的阁下,您可能不像我那样厌倦您的仲裁人身份;除此之外,您可能因为您的辛劳而获得更多报酬,您的论争者更加友善,当他们论争时,他们更加驯良:尽管他们目前可能热情论争,支持或反对论争中的观点,然而像今天热心为他们的主顾服务的律师一样,他们通常同意在晚上一起喝一瓶酒,然后同眠,成为好朋友。他们做得非常好。

尊敬的阁下,我的那些被称为是异教徒和叛教者的论争者却更加顽固、狂暴和难以控制。我很难主持教父们指派的这个论争。我不知道,如果处理对方的权力在他们手里,他们会怎样残酷地对待他们的对手。因为我的叛教者们不能报复他们的敌手,他们对仲裁人充满了怨恨,因为我完全没有偏袒他们。只有上帝知道我将如何逃脱他们的愤怒。

尊敬的阁下,不管我美其名曰叛教者的神职人员怎么想,我都将自己看作是这场论争的令人瞩目的仲裁人。我已经向他们展示了我在此论争中所能做的好事,非常荣幸地将他们救出来。因为在他们教会的基础上发现了一个小缺点,为了确定我们的论争,它必须被承认和同意。

如果阁下您读过这个谈话后和我的想法一样,那么,我请求您让神职人员顺从、不发脾气和有耐心:告诉他们,他们长期以来都是战胜异教徒的权威和光荣的胜利者;现在在小问题上向他们让步会是大方之举,这样,和解才会接着发生。从此以后,没有什么能够使它消失。

但我这里渴求阁下您帮我另一个忙,即您可能乐意去劝说我的老朋友伦敦主教今年四旬在家里祈祷、禁食,以便驱逐间歇性地困扰他的某种东西,否则在这篇谈话出版后,我将由于它而马上处于被攻击的危险之中。

如果阁下您支持我,那么,我也将回报您,赞扬您在加冕典礼上布道时所说的被动顺从的教义:尽管许多人对您复兴那个教义报以嘲笑,说神职人员如果有机会——我们的最优秀的君主是不会给予他们那样的机会的——会再次求助于他们保留权利和名声,然而我说,阁下您教导这一教义,做得非常好,神职人员手口(更别提他们的心了)并用,一致赞成信条和说教,这样避免了现在有些人不够聪明地指责他们推诿和不一致。

我丝毫不怀疑阁下您会欣然接受这篇谈话和献词,也不怀疑您将为此慷慨地赏赐我,正如我的其他那些英国国教的赞助者所做的那样。我署上自己的名字,

尊敬的阁下,

您的被动顺从的讲道

的崇拜者

托马斯·伍尔斯顿

1728年2月15日

第六个谈话

这是我的第六个也是最后一个关于耶稣奇迹的谈话,主题是他的字面意义上的复活故事。依据现有的主张,我将指出它里面的荒诞的、不可能的和不可信的东西。我希望我们的主教们暗中允许出版这篇谈话,尤其是我向他们保证,我决不会借机图谋不轨,我的目的只不过是为理解教父们超出律法和先知的字面意义的“坟墓”而提出的关于耶稣的神秘复活的观点开辟道路;福音书中的“肉身基督”复活的故事只不过是我们的“灵性的耶稣”的神秘复活的象征和征兆。

我的这个谈话绝不是想要为异教徒服务,目的只是在于完成圣·约翰的某些天启的异象。教父们说,教会倘若建立在经文的字面意义、特别是建立在耶稣奇迹的字面意义之上,那么,它就是“巴比伦大城”;而反字面意义的论证与神秘的解释则是它垮塌的原因。我打算考察教父们的这个观点是否正确。尽管我应该将教会这个陈旧的房子举过头顶,使我垮塌,变成碎片,但是我还不能忍受它。无论如何,我还是建议神职人员迅速“从那城里出来”,以防出现最糟糕的情况;否则,依据教父们的权威著述,他们就是“巴比伦大城的客商”,将会因城的倒塌而“哭泣哀号”,[1]因为“没有人再买”他们的字面意义的“货物”了。亲爱的耶稣,像我这样依据教父的权威研究和解释圣·约翰的《启示录》的学者竟然被斥为亵渎神灵和相信异教!

因此,我开始工作,独自沉思着如何逐步削弱教会的这个基础,但不久我就意识到自己没有能力做这件事。因此,我给老朋友犹太教的拉比写信,征询他曾向我许诺的他关于耶稣复活这个伟大奇迹的看法。但我要求他不要说不合理的、讽刺的、开玩笑的话,以免冒犯到别人。因为尽管我们的神职人员指责起犹太教徒、土耳其人和异教徒来,也喜欢大讲笑话、乱开玩笑,然而当有人指责他们是“主张字面意义的牧师”时,情况“就变了”,正如普劳登说过的那样,他们无法忍受那样的笑话和玩笑。因此,拉比应该记住伦敦主教所要求的“得体”、“严肃”、“镇静”的论证,[2]否则我不敢发表他的信。

他同意了我的要求,将下面这封信寄给我,我把它发表在这里。但因为它里面出现的一切机智诙谐都要像邪恶一样被禁绝掉,所以,我除去了几个双关语和隐语。信的内容如下:

先生:

应您的请求,在此我将自己有关耶稣复活的想法寄给您。由于您对谈话特有的限制,我尽可能长话短说。

迄今为止,我们犹太教徒与你们基督徒关于“弥赛亚”的论争已经是芜蔓丛生,但由于这篇谈话的主题是你们的耶稣复活,所以,我同意,我们现在将论证的范围缩窄一些,把论争完全转到你们所信仰的这个伟大的奇迹和信条上来。如果你们的神学家能够针对下面的反驳证明耶稣的复活,那么,我就承认他是“弥赛亚”,并改信基督教;不然,我们必定还认为他是骗子和假先知。

我经常为我们祖先的那些无可非议地批判耶稣的著述的遗失而哀叹,因为它们本来能让我们更清楚地看到他的宗教的欺骗性。但感谢上帝,我非常高兴关于当前的正题并不缺乏相关的著述。虽然我对你们的福音书作者所记载的耶稣复活的故事思考得没多久,但我清楚地看出它是有史以来施加到人类身上的最臭名昭著的骗局。如果您愿意关注我下面的那些无需高深的判断和能力就能理解的观点,那么,我确信您和任何无偏见的人都会怀有和我同样的看法。

为了推翻和驳斥这个难以置信的奇迹故事,我曾一直思考着如何给对耶稣判刑的公正性找到立论的前提。这个判决表明耶稣根本不像你们基督徒所认为的那样是一个无辜者,很容易证明他是一个“大骗子”、“行骗者”和“犯罪分子”,以至于对他施以任何惩罚都不过分。但这个观点(我将一直保留这个观点,直到完全自由的日子到来时才发表它,来为我们祖先的荣誉和公正辩护)内容过长,超出了这封信的篇幅。因此,尽管它能使我接下来的反驳更加有力,我还是省略不提了。很难甚至不可能想像上帝会将神奇般复活的荣耀赐予给一个罪有应得、应该被处死的人。

但是我建议暂时放下那个本身就足以使理性的人反对耶稣复活的信仰的论点,姑且承认耶稣比我所认识的要好得多,或者在道德上与你们神学家所想像的一样好,并且只考察福音书记载他复活的故事。如果我不能证明它是世界上最赤裸裸的骗局,那么,我将因为这个自负的企图而应受比他因欺诈而受到的惩罚更重的惩罚。

令我非常惊奇的是,当考虑到耶稣所犯错误的性质和十恶不赦时,我们的祭司长和法利赛人竟然会注意他的预言(它非常像是对民众的欺骗):他将在被钉死在十字架上之后的“第三天”复活。世上没有别的国家会不冷落一个著名的骗子的如此无效的预测。让他怀着万分的信心预言他的迅速复活吧,我敢说,其他谨慎的官员都会因他自负的“热情”而鄙视他。拉撒路复活是骗人的,如果这个骗术没有被发现,它将对我们国家的和平和福祉造成非常大的危害,一想到这里,我就停止了惊奇。我现在非常钦佩我们的祭司长的智慧、警觉和谨慎,他反对前述耶稣复活的所有可能的欺诈和骗局。尽管设计这个骗局的首领和主要策划者,即耶稣本人被处死了,然而他仍然有很多同伙。他们可能策划了他复活的骗局,以实现他的预言。这可能造成更加致命的后果,使人民精神涣散,惶惑不已,不能很快平静下来。我们的祭司长非常谨慎地思考了预防这里出现骗局的方法,聪明地请求统治者彼拉多采取恰当的措施对付这个虚假的复活,以免这个骗局的恶果产生。依据《马太福音》第二十八章的记载,他们联盟的一个“发言人”似乎会说如下的话:

先生:“我们记得耶稣这个亵渎神灵和欺骗人民(这具有很坏的后果,如果人们不能及时对他施以相应的惩罚,后果可能更加糟糕)的骗子罪有应得,昨天被钉死在十字架上。他以前总是说,虽然他将被处死,但他会在死后‘第三天’复活。我们并非不理解这样一个神奇的事件,我们知道他是一个假先知和行骗者,但我们不怕他、也不相信他。但是不久前,伯大尼及其附近的居民已经被他指使的一个处于罪恶深渊的信徒和同伙拉撒路虚假复活的骗局欺骗,所以,他数量众多的信徒和帮凶并非完全不可能策划耶稣的虚假复活(为了实现他的预言),方法是偷走他的尸体,假装说他复活了。如果他们策划这样一个虚假的奇迹,并狡猾地实现它,而它又从来没有被识破,那么,它不是一个‘错误’,而是一个比拉撒路复活的骗局更能对我们的国家和宗教造成巨大危害的骗局。因此,我们渴望阁下的支持,请您吩咐人将他的坟墓把守妥当,直到第三日过去,那样他的‘死尸’没有被移出坟墓,也没有‘活人’溜进坟墓,在那一天没有制造假奇迹。在那一天,我们将亲自打开坟墓,使人民相信他是一个假先知。”

彼拉多是否有意阻止这个欺骗事件,或是不愿意纵容它,以免我们那时不幸的国家更加分裂、涣散,这是值得怀疑的;但我们祭司长的要求是如此合理,而他们的请求又是如此迫切,以致彼拉多无法拒绝他们。因此,他命令他们派士兵把守坟墓,尽其所能把守妥当以防止欺诈,直到“第三天”的到来。

因此,我们的祭司长思考采用何种手段最适合达到这个目的。因为我不能相信其他人能够胜过他们,想出防止欺诈、保护坟墓安全的更好措施,所以,我崇拜和钦佩他们在这件事上的谨慎、细心。他们给坟墓门口的“石头加了封”,并且派遣了士兵把守。这是两个禁止或发现复活骗局的无与伦比的手段。

他们给坟墓的“石头加了封”,不是为了防范暴力,而是为了绝对防范欺诈。正如门与入口是匹配的一样,墓室门口的“石头”也是与墓室的入口相匹配的,我不必描述这个石头是如何被加封的。将房间、柜子和文件的口加封是很寻常的,由于它显然是防止欺骗的权宜之计,能够使加盖封印的人满意,所以,从古到今人们一直使用这种方法。因此,我们的祭司长给耶稣坟墓的石头加了封,他们打算在耶稣说他将会复活的“第三天”到来时打开墓门,使人们确信,耶稣的身体是否真地复活了。他们“封”了他的坟墓的其他原因是什么呢?

你们的格劳修斯认为,彼拉多的封印被贴在坟墓的石头上。[3]但是正如我所相信的那样,在此处,彼拉多并不关心阻止欺骗,所以,我很怀疑它。更合理的想法是,耶路撒冷的祭司长以及其他政府官员给坟墓的石头加了他们自己的封印,只有他们自己可以打开它,这样他们就不怀疑是骗局。在指定的日子,他们打算亲自打开坟墓的封条。毫无疑问,这样的复活会令整个国家满意。从理性的角度说,如果耶稣能够复活,那么,他就会复活,并且不破坏“石头上的封印”。

虽然有这个给石头加封的预防措施,但最厉害的欺诈就是,在前一天拂晓,耶稣的尸体被偷偷地移走,他的信徒扮作他复活。你们本想让我们以及我们的祖先相信,这个事件中没有欺诈。众所公认,坟墓的“封印”都没有了,谁能相信它呢?是否存在愚弄人类的理解、更加违背常识和理性的欺骗呢?如果真有复活,那么,一定有人打开了封条和坟墓。“石头被封”的其他原因是什么呢?

这里出现的问题是,我们的祭司长期望在哪一天、哪一时刻去看他们所不相信的耶稣复活的事情发生?耶稣说他在受难“三天”之后或在受难之后的“第三天”复活,他所说的具体时间范围是什么?如果像耶稣这样的骗子或先知在这个时代如此预言他自己的复活,而他是在“星期五”被处死的,那么,人们会认为他复活的日子应该是“星期一”,而不是比这早的“星期天”早晨。我以为古代的国家,特别是我们国家都是这样计算时间的。因此,我不怀疑我们的祭司长打算在“星期一”亲自打开坟墓的封条,观看复活的奇迹。但是耶稣的尸体却在“星期天”(比他预言的复活之日要早一天)被偷偷地提前移走,这将使我们的祖先惊诧,但更使人嘲笑这个臭名昭著的骗局以及宣称复活的人的自负。我甚至问你们教会的祭司长,这里是否记录了一个骗局,是否信徒害怕耶稣的尸体一直在坟墓中,很难复活,因而制造了他复活了的假象?

因为你们的神学家(他们有一个诀窍,可以使耶稣被埋之后的两个晚上和一个白天变成“三个白天”和“三个晚上”,我总是嘲笑他们的各种计算方法)的确断言“星期天”是“第三天”,在这一天,他复活了,实现了约拿和他本人的预言。我将与他们一样假设这个预言是真的,并且如果他们高兴,我同意我们的祭司长和封了坟墓的人期待他在那天复活,并且打算亲自打开封条。

他们将在那一天的什么时候到达坟墓?或者说,人们期待他们什么时候出现在坟墓那里呢?是在将近中午的时候。但是在那天早晨,恰恰在我们的祭司长起床之前,耶稣的尸体很及时地不见了。公然侵犯和损坏坟墓的封印是对诚实法则和荣誉法则的违背。信徒们自信地谈论着复活,而你们基督教的教士却要我们相信,这一天的所有一切都是真的,没有欺诈!哎呀,真是难以置信!

如果我们的祭司长滥用了耶稣的耐心,在指定的那一天的那个时刻没有去坟墓打开封条,如果他们使耶稣在坟墓中待了比预言的时间更长的时间,那么,即使他们不在场,耶稣的复活也是可原谅的、有理由的。但是他伪装的复活不仅比祭司长所认为的必须在场的时间早一天或者早几个时辰,而且封条被撕开,这违背了安全法则。这是如此显然、不容置疑的诈骗,真是无与伦比的骗局,没有任何其他骗子会试图这样蒙骗世人。

总之,关于给坟墓的石头加封,我们的理解只不过是我们的祭司长和使徒之间有一个协约,以此来考验耶稣的诚实、力量和弥赛亚身份。尽管我们没有读到使徒们同意这个协约,然而它可以被合理地假定,如果人们质问使徒时,他们也会同意这个协约。加了封的协约的条件是,如果在指定的那一天,当我们的祭司长亲自打开坟墓的封印时,耶稣由死复生,那么,人们就承认他是“弥赛亚”;但如果他仍处于一种死亡的腐败状态,那么,他就要被看作是一个“骗子”。这是一个多么智慧、公平的协约啊!如果使徒们遵守这个协约,基督教在萌芽时就会夭折,在诞生时就会被查禁。但是使徒们有其他的想法,他们冒险玩起了另一个游戏。他们移走了尸体,制造了虚假的复活,如果可能,用它来欺骗所有人。难以想像,这个在它的策划和实行时没有丝毫清醒的认识或理性、真理或技巧的计划会如此成功。我们的祭司长最初知道他们要偷走尸体、伪装耶稣复活,但是当他们“封了石头”之后,那些担忧就消失了,因为一旦使徒们违反这些安全、预防措施,铤而走险,偷走他的尸体,欺诈就会大白于天下。我说,尽管有这样的预防措施,然而尸体仍公然被运走了,耶稣的复活被谈论,并且令所有能自由思考的人惊奇的是,自那时起他的复活就被相信。我想,对这些,你们可能会说,在没有通知加封者的情况下,撞开加了封的房间,拿走里面的财宝,这并没有什么错。耶稣复活就是这样的事情,这里并没有什么欺诈,这两个事件没有差别,是类似的。对这样公然以明显的欺诈证明耶稣复活的观点,你们基督教的教士们会说些什么呢?我已经思考过他们将要或能够说的话。经过深思熟虑,我发现他们并不能真正回应它,只不过是推诿、搪塞罢了。他们说:

第一,因为有士兵看守,所以,信徒们不可能偷走耶稣的尸体,虽然祭司长和封了坟墓的人不在场,但复活确实发生了。

第二,尽管祭司长和给坟墓的石头加封的人没有亲眼目睹这个奇迹——我说他们本应该亲眼目睹它——但他的复活后来显示给了他们,好像他们亲眼目睹了似的。

第三,如果耶稣并没有真正由死复生,那么,对于他复活的信仰最初不可能被宣传,也不可能自那时起就一直在世间流传。

前面证明了耶稣复活是一个骗局,我想不出其他能够驳斥这一证明的回应,我也相信你们基督教的教士们同样想不出。只要对他们的回答稍加考察,就会发现他们的所有回答是多么的无力、琐碎和不充分。

第一,他们反对上面那个证明骗局的论证,可能认为“因为有士兵看守,所以,信徒们不可能偷走耶稣的尸体,因而虽然封了坟墓的祭司长不在场,但复活确实发生了。”

我回答此观点。我承认,如果不能躲开坟墓的看守,那么,真实的复活就存在;反之,如果存在着躲开“看守”的可能性,则前面的回答就是没有力量的。我的观点是,后一种情况不仅是可能的,而且是可行的、容易办到的。尽管罗马士兵非常忠诚、正直,然而众所周知,他们是很容易腐败、受贿的。信徒用一些钱利诱他们,他们就辜负了祭司长对他们的信赖,这并非不可能。彼拉多发现耶稣的观点扰乱了我们国家,在他的授意下,士兵的领导可能暗示士兵们,要他们在施行骗局这件事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我们的祖先并不坚持这两种躲开看守的方式,而是认为你们福音书的作者记叙的信徒利用看守睡觉的机会带走了耶稣的尸体这件事是非常可能的。

“看守”的人数也不确定。你们的惠特比说有“六十个”,[4]但是他既没有理由,也没有权威著述证明就是有那么多。如果他们是一个防止暴乱的护卫队,那么,我很容易相信人数要更多;但如果他们只是要“防止”欺诈,“防止”在祭司长打开坟墓之前随意破坏石头上的“封印”,那么,三四个士兵就足够了,为此目的,并不需要安排那么多士兵。

当然,在进行秘密工作的那个晚上或凌晨,特别是在逾越节——在这一天,像其他国家的节日一样,人们将举办盛大仪式庆祝——那样的“盛大节日”,那几个士兵会睡觉,这并非完全不可能。你可能相信,步兵在这个人或那个人的慷慨邀请下,无须多做强求就会毫无顾忌地畅饮一番,这东西像麻醉剂一样令他们那个晚上警觉尽失,信徒们意识到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于是就将耶稣的尸体安全地运走了。

假设信徒们策划灌醉看守,这有什么荒谬呢?希罗多德给我们讲述了一个用这种诡计偷走尸体的故事。我认为耶稣的信徒不会如此愚蠢或小心谨慎,以至于没有明白这样的暗示以及谋划类似的骗局。彼得有时候能够像骑兵那样诅咒谩骂,他会毫无顾忌地灌醉那些步兵的。但不管他们采用了何种方式,反正看守是睡着了,这不难想像也不难相信。因此,信徒们实施了那个直到今日仍然欺骗了很多国家的骗局。

你们福音书的作者暗示,祭司长给了士兵钱,要他们说,当信徒偷耶稣的尸体时,他们正在睡觉,就好像祭司长贿赂他们做伪证似地;但这样的事情是不存在的或不可能存在。如果一个令他们震惊的复活如你们的福音书中所描述的那样真地存在,那么,由于害怕上帝和耶稣,士兵们不可能如此快地被买通去做伪证。我怀疑我们的祭司长可能只是因为士兵说出了真相而奖励他们,告诫他们要坚持真相,并向他们保证,他们不会因睡觉、玩忽职守而受到彼拉多愤怒的惩罚。

在此,对前述的耶稣复活的反驳并没有被“回答”。我们可以合理地假设,信徒们并非完全不可能躲开这些看守,因为当信徒们偷尸体时,看守们可能睡着了。

对反驳的第二个回答也是没有力量的。这个回答是,“尽管祭司长和给坟墓的石头加封的人没有亲自打开封印,目睹这个奇迹,但他的复活后来显示给了他们,好像他们亲眼目睹了似的。”

唉!如果它里面有些真实的东西,那么,它多少还像是一个回答。后来向我们的祭司长显示“基督复活”等同于他们亲眼目睹了他复活,但他的复活是如何向他们显示的呢?耶稣后来是否曾亲自出现在他们面前,使他们相信他和那个被他们以骗子和假先知的罪名钉死在十字架上的人是同一个人?不,你们福音书的作者从来没有这样说过,古代或现代的作家也没有这样暗示过。那么,耶稣的复活是如何向我们的祭司长显示的呢?你们的神学家说,这里能说的是,信徒们都是诚实、单纯、正直的人,他们不会撒谎,他们的话应该是真的。真是棒极了!尽管我们的祭司长知道信徒是骗子,不仅偷走了耶稣的尸体,而且制造了拉撒路复活的“臭名昭著的骗局”,然而他们应该将信徒说耶稣复活的话当成是真的,将他们看作是诚实的人。如果不是这样,那么,你们福音书的作者就不会这样暗示了。因此,如果骗子不是撒谎者,如果小偷不被指责为掩盖事实的人,那么,我承认耶稣的复活已经向我们的祭司长充分地显现了。这里再不需要更多的论证,在上面多费口舌是在浪费时间。

我们犹太教徒始终反对耶稣的复活,认为耶稣后来并没有亲自出现在我们的祭司长、彼拉多和其他钉死他、侮辱他的人面前,责骂他们缺乏信仰和虐待他。如果耶稣真的由死复生,他是否不愿这样做;为了使不信基督的人皈依、信仰他,他是否在理性上不该这样做,这些都不是我关注的问题。古代的凯尔苏斯以耶稣的名义做了反驳,[5]而已故的奥里比奥则重复了这一反驳。[6]在我阅读的所有读物以及与人或书的对话中,我从来没有碰到一个对反驳的较好回应。反对凯尔苏斯和奥里比奥的作者奥利金和林宝小心地回避了这个反驳,仿佛它由于过热而不能触摸或由于过重而抓不住似地。叙述这两位伟大作家对反驳所作的那些可怜的、简短的不充分回应可能会暴露缺陷,反而增加反驳的力量。奥利金认为这个反驳值得思考,[7]我把它留给你们基督教的现代支持者去思考。当他们能够证明,如果耶稣在复活后确实亲自向钉死他的人即祭司长和给坟墓加封的人显示了他的复活,从而驳倒了他们,或依据理性的法则,他不应该向他们显现,那么,我将改信基督教,承认上述证明复活的故事中存在着显而易见的欺诈的观点是没有力量或真实性的。同时,耶稣没有出现在祭司长面前只是证明了他并没有由死复生,只不过是他的尸体被偷走了,否则,他本应在坟墓中等候着给石头加封的人到来,按规矩打开坟墓,以使所有在场的人皈依、信仰他,并坚持这个自那时起盛行于所有时代和国家的信仰。

第二,针对上述从给坟墓的石头加封印的性质、用途和目的证明耶稣复活的欺诈性的观点,第三个回答是:“尽管给坟墓加封的人并没有亲自打开封印,目睹奇迹,但是耶稣确实由死复生,否则,对于他复活的信仰最初不可能被使徒们宣传,也不可能在教会如此漫长的历史中被坚持下来。”

正像前面的两个回答一样,这个回答也没有什么道理。谁不知道,哲学中的许多错误以及宗教中的许多欺诈有时是偶然地、有时则是故意地强加到人类身上。随着时间的推移,由于偏见和利益,人类与它们紧密结合在一起,以致他们不会容许自己去考察它们的起源和发展。假奇迹在基督徒中间泛滥,而因为耶稣的复活是他们的一个最基本的奇迹,所以,解释对它的信仰的兴起、传播和延续并不困难。

它为何在教会的时代被信仰,并不令人感到惊奇。教士们从它那里获利,无知、迷信的人从它那里获得安慰,智慧的、有思想的人因为害怕迫害则不敢考察它的根据。

这里的唯一困难是要了解耶稣复活的计划和故事最初是依据什么原则而被设计出来的。使徒们设计这个计划究竟是出于雄心大志还是出于报复我们古代的法利赛教士,这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这样的坏原则经常将人推向孤注一掷的尝试。但无论如何,对上面的论点而言,它都是一个骗局。如果复活并非真事也没什么含义,那么,说使徒及其同伙是骗子并非没有根据。除他们之外,很多骗子和罪犯虽然没有类似的荣誉和名誉观,但都以死亡这一最极端的方式宣称他们是无辜的,否认他们有罪。在这个假奇迹中,唯一令人惊讶和震惊的是,它是世界上最明显、最公然实施的骗局。要不是因为上面的观点非常清晰地驳斥了它的可信性,那么,它也可能成为最幸运、最成功的骗局,不但在过去的很多世纪里骗了很多国家,赢得了名声,而且还将继续欺骗后来的人。

在此,有些人可能说,让如此多的国家在如此长的时间里遭受这样的欺骗,上帝的智慧和旨意何在?我来告诉你原因:在这个骗局中,上帝的旨意就是“最终使人类因为他们夸耀‘被错误地说成是’智慧、学识和科学的东西而谦卑起来”,“使持不同的宗教观点——这些观点的基础是错误的、毫无根据的——的他们因他们相互间疯狂地、邪恶地迫害而感觉羞耻”,“警告他们不要盲目地信仰未来、相信任何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围的事”,“劝诫他们有必要自由地思想、言谈和发表宗教观点,以便纠正错误、发现真理”,最后,“当世人已经成熟时,引导他们回归到黄金般的自然宗教。根据我们古老的犹太神秘主义博士以及你们的耶稣自己的证据,这指的就是‘律法和先知的目的’。”

这样,针对上述有关耶稣的复活是一场骗局的观点,这个观点可以从我们的祭司长给耶稣的坟墓加盖封印的用意看出来,我谈到了你们基督教的教士本应做出的回答。如果不是为了省去他们做出这些回答的麻烦,以及想到这里面还有些力度,我本不应热心于谈论他们的这些所谓的回答。

至于你们福音书的作者所记载的耶稣假装复活之后有时出现在女人面前,有时出现在他的信徒面前的故事,我根本不必驳斥它们。如果耶稣的这些显现更频繁些,在更好的情境下产生,被更好地断言,那么,它们本不会被反驳。毫无疑问,依据上面的观点,耶稣的信徒偷走了耶稣的尸体,以便制造假复活,他们会说他出现在他们面前与他们交谈。即便他们把他们看见耶稣并与他交谈的故事讲得更好一些、更可信一些,这也无关宏旨。我说的更好的、更可信的故事是比照那些记载下来的故事而言的,那些故事因其荒诞、无意义和不一致自己就驳倒了自己。

不管谁将四部福音书所记载的关于耶稣复活之后显现的各种不同的故事结合成为一体,他自己不仅会在如何合理、一致、切合实际地理解这些故事上犯难,而且如果他像凯尔苏斯一样认真思考它们,那么,他必然认为它们像是关于死人的幽灵的混乱不可信的谎言。[8]在过去的时代,基督教的世界充斥着这样的谎言。在当前的时代,特别是在新教国家,死人的幽灵已经停止出现,我们现在几乎没有听说这样的幽灵,这是什么原因呢?人们已经不再相信这些故事。善于骗人的、不切实际的人忍住不再向我们杜撰这样的故事。有太多证据证明这些故事是骗局,以至于那些智慧的、有思想的人拒斥这类故事,但是耶稣的“这个故事”却是例外。他们非常崇拜他,“这个故事”仍然很有市场。的确,那些比其他人更轻信幽灵故事的神职人员仍然坚持耶稣的故事,它是这类故事里的唯一的例外。这是非常美好的信仰,他们立刻接受并消化了它,因为他们靠它生活;否则,耶稣死后现身的故事几乎不可能逃脱其他幽灵的命运。不仅如此,人们将首先抛弃它。我敢说,如果把所有幽灵的故事放在一起,几乎没有一个故事比耶稣的“这个故事”更加不可信和荒诞。

在此,我没有篇幅对你们福音书中耶稣死后的幽灵故事做评论。如果我有篇幅,我也不敢那样做,因为我害怕冒犯性的滑稽以及违背你们规定我论证时要遵守的“得体”、“严肃”、“镇静”的原则。尽管如此,当阅读这个故事时,我仍禁不住发笑。这个故事里有两三段使我想起了鲁滨逊·克鲁索的故事,当他既没有穿外套、背心,也没有穿裤子时,他用饼干装满他的衣袋。有时我想你们福音书的作者缺乏使他们的故事能够让人理解,使处理的事务与自然相适应的技巧,有时我想他们是诡计多端的,就像丹尼尔·笛福在他的上述小说中一样,有意使用一些伪装的、隐匿的荒诞,当人们最终发现了这些荒诞时,他们就会因为他们相信它而被他开心地嘲笑,以此愚弄、笑话人类的轻信。我说,我不敢尽可能多地揭示出这些荒谬之处,以免我禁不住轻率地嘲笑它。我相信,这样的时候会到来,那时我将运用更多的自由。如果你们的教士在证明耶稣复活时,大力推荐关于他复活之后现身的那些故事中的任何一个故事,那么,我相信,他们必然允许我像你们的主教们在学术的“滑稽事情”上评论其他人的荒谬可笑的话语和错误一样愉快地评论他们。

同时,我在给坟墓加封印的本质和目的的基础上确立了这个伟大奇迹是骗局的观点,我只相信这个严肃的、稳妥的观点。因为我证实了我的关于它是骗局的观点,现在我用一个类似的事件和故事结束我的这封信。前些年,受灵感激发的法国先知协会的先知像耶稣及其信徒那样攻击这个时代的法利赛的教士,该协会的一员艾姆斯博士,凭自己或借着他的会友的帮助,预言他将在某个日子复活,届时有一大群人徒劳地守在他的坟墓旁,想要一睹他的奇迹,如同耶稣坟墓旁出现的情形一样,如果他全部时间都在里头的话。但假设在这种情形下,本市的政府官员和教士为了防止欺骗人民,将博士埋在教会的墓穴中,并且将墓穴的门加盖了直到在据说他会复活的那一天才被开启的封印,命令守夜人守卫墓穴,防止欺骗或暴力事件的发生。正像耶稣事件中的措施一样,这会是一个防范欺诈的高明措施。但如果他的会友像耶稣的信徒一样,打算诓骗人民和教士,他们中的一些人将看守拉到旁边的酒馆喝酒,而其他人带走了尸体,假装他复活,将会怎么样呢?对此,所有有理性的人会说什么呢?他们会说,这是一个赤裸裸的骗局、一场闹剧。假设博士的会友随后断言,他们多次看见他像他未死前的模样那样活着,并且同他交谈过,他们还说出了他们的交谈内容。一些女人首先看见了他——有一两个年轻人或天使(她们也说不清他们是不是天使,但是他们看起来像天使,她们以前从未见过他们)劝诫这些女人,使她们相信他真地复活了——她们认出了他,并不是通过他的面容,因为“她们的眼睛迷糊了”,而是通过讲解《圣经》中的预言,这些预言是他死前说出的很寻常的隐语。在另一个时刻,他显现在他的熟人面前,后者认出了他,也不是通过他的面部特征,而是通过“擘开饼”的习惯性动作。在另一个时刻,他的肉身显现了,但是“他们以为所看见的是魂”。大约“过了八日”,他出现在他的很多老朋友面前。虽然他们以前过从甚密,但它是不是艾姆斯博士呢?一些人对此很“疑惑”。在另一时刻,他“变了形象”,出现在他们面前,但是通过他讲解经文,他们确信就是“他”。另一个时刻,当他们聚在室内时,“因为害怕神职人员”,门都关了,博士不期而至,出现在他的伙伴中间,他不是从窗帘后面就是从钥匙孔中神奇地进来的。当他最后一次出现时,他的一个密友本来也没有认出他,但是通过他复活时上帝也没有治愈的那个肋旁的伤口,才认出了他。他们说,自此以后“他就离开他们,被带到天上去了”,他们再也没有看见他。我认为,假设法国先知们讲述艾姆斯博士的复活以及显现在他们面前的类似故事,你们的教士和所有其他聪明人将会说什么?他们会说,这个故事毫无价值,是昭然若揭的谎言和骗局。如果艾姆斯博士复活了,从而驳斥了我们教士的错误,那么,上帝可能一直让他待在他的坟墓里,当着政府官员、教士和人们的面复活,然后,他可以毫无危险地在街上漫步,令所有认识他的人满意,他们知道他就是那个已经死了且被埋葬的艾姆斯。我说,毫无危险,那些从来没有面对他的民众不会威胁他,相反,将会因上帝对他施加的神奇的由死复生的荣耀而崇拜他,他也绝不会鬼鬼祟祟地活动,潜逃“四十日”,然后才假装被接到天上。因此,在所有这些假象中,只有欺诈和骗局。

我不需要把这个事例和故事的适用结果引出来,你们的教士知道如何去做。在这里,说没有人会如此不顾一切地卷进像上面艾姆斯博士那样的一场骗局是错误的。数以千计的人为了解闷,可能会接受它,那些用来欺骗无知者的虚假的幽灵故事确实证明了这一点。如果这样的诡计只是为了戏谑神职人员、激怒并偷偷地嘲笑他们,那么,我自己就会去策划它。除了害怕政府官员之外,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阻止我这样做。害怕政府官员并不是耶稣的信徒所面临的危险,因为为了统治犹太人,彼拉多支持他们的每个派别,特别是提比略,[9]他依据彼拉多对事情的陈述很快命令不要质疑和粗暴对待耶稣的信徒,所以,信徒们坚持着骗局,经常讲述“耶稣复活”的故事,直到他们自己也相信它,并且迫使很多人相信它。要不是我提出这是一个骗局的观点,这个信仰会一直被后人继承下去。

先生,在我结束这封信之前,我想我的责任就是向您说出我对耶稣及其信徒引入到世界之中的那个宗教的看法。尽管我相信,我已经证明了他的复活是一个骗局,他的其他奇迹完全是诡计;尽管我们的祭司长以及古代国家审判耶稣,判处他死刑是正当的,然而我必须公正地对待他及其信徒。我承认,他们教导的教义绝大部分都是好的、有用的、受欢迎的,与自然的宗教和法则没有两样;而所有厌倦他们自己的迷信、厌恶他们教士的重负的国家都迅速地加入这个宗教。因此,你们古代的一个教父说:“那些依照自然法则生活的人都是真正的基督徒。”[10]我必须说,随着时间的推移,如果基督徒没有曲解耶稣的这种原初宗教,如果他们没有将他们系统的神学建立在他之上,将人的奇怪的发明放在对他的崇拜之中,最后,如果他们自己没有再次用另一个更糟的束缚枷锁来屈服和纠缠于教会的不宽容的专制教士,那么,世人本可以享受耶稣的宗教的巨大幸福,即使是那种现在只能从驳斥他奇迹般的复活——这个复活奇迹一直是狂热的教义和观点的最混乱的上层建筑的基础——而获得的幸福;或者更确切地说,这是在我们的“弥赛亚”、律法和先知的完成者来到时才能享受到自然、宗教和自由的那种幸福。依据我们的“犹太神秘主义”的传统,弥赛亚将会在创造的“第六个”大时代的下半叶到来,将字面意义的面纱从我们脸上和心上拿开;同时,我拥护从我们的祖先那里获得的礼仪和礼拜方式。

这样,先生,我已经结束了我关于耶稣复活的信。让你们的祭司长去判断我是否已经充分地证明了我们犹太教徒不相信那个奇迹的合理性。我并不期待我的反驳会使你们的牧师相信。他们信仰的理由强而有力,是我们犹太人所不能理解的,否则,我想我们可能随他们一起相信了。

我相信在出版这封信上您将不会受到干扰。我确实认为,我的任何插入到您的谈话中的东西在任何时候都不会给您带来麻烦。对基督教会的教士胡言乱语是您自己的轻率行为。是什么需要使您谈论雇用教士制度的麻烦和危害?又是什么原因促使您说了这些话:他们是教会的寄生虫,只有他们被消灭了,人类才会幸福?这些话非常惹人恼火,在我看来,您的所有麻烦的真正根源就在这里!

尽管我已经展示了“基督没有复活”,但是我有更多的智慧,而不会得出圣·保罗的那个推论:“我们所传的便是枉然”。如果他们的讲演术只是为了使那些不知道教义是真是假的人听着高兴,使他们的理解力高兴,那么,它仍然是有用的。像你们的教士这样一类人用他们的长袍装点社会,给他们好吃好穿是国家的荣耀。如果我还有篇幅论述它,那么,我可能写一篇新奇的“赞辞”来赞扬他们,告诉世人他们在所有时代的用处。要不是他们性情平和,战争和迫害已经在世界兴起来了!要不是他们的生活美好,罪恶和堕落会像欺骗一样闯入人类的生活!他们无数次的热情讲道毁灭了撒旦那炙热而分裂的黑暗和谬误王国!由于他们的辛劳和劳作,从过去到现在的每个时代,道德一直都在改善。然而,时代的完善为的是虔诚和美好的道德,但这不是通过进步来完成的,而是要返回黄金时代。

这样我就扩大了对你们的神职人员的赞扬。你们本应该这样做。这样,你们可能不受干扰地驳斥任何教义、奇迹和信条,就像你们已经做的那样。如果您不能改正这个根本错误,您可能犯错误。如果您能与洛杰斯博士一样承认已确立的教士制度的必要性,认为教士在宗教的所有变化中服务于国王和国家,因而应该得到很好的俸禄,这可能是一个重新得到他们支持的手段,将使我对您的谨慎的看法比现在您的“自信”的朋友N.N所拥有的看法更好。

我的朋友、犹太教拉比的信就这样结束了。令我欣慰的是,在这封信中,他自己遵守了伦敦主教和圣大卫主教所规定的论证要“稳重”、“得体”和“节制”这些原则。如果他论证的分量和可靠性没有令神职人员苦恼,那么,我也不会因它的轻率滑稽而痛苦。我不知道他反对耶稣复活的论点的分量和本质是否令他们震惊,但是我自己承认,我本可以长期研究这个反驳耶稣复活的观点,像这位拉比用他灰色的大胡子触及的那样。他事先告诉我,他有关耶稣复活的想法不应以通常的思路来理解。我必须说,他的话完全可以信赖,否则从来就没有人信守过诺言了。

他的观点有两点值得注意:第一,他非常强调给耶稣坟墓的石头加封印对于证明耶稣复活的欺骗性的作用和用意;第二,他应用了以下这些话,即“后来的错误(或他读作欺骗或骗局时)将比第一个或先前的更厉害了”。他的这些话意指前面的众所周知的拉撒路的假复活。如果他的应用是公正的、正确的,那么,结果就是耶稣和拉撒路的复活都是骗局。一想到这个结果,我心里就难过不已,我们的神学家若是可能就要注意避免这个结果。而我一读到他运用上述话语,就转向评论者寻求对这些话的另一种更好的阐释。但是,哎!令我伤心的是,除了“祭司长必定是一败涂地”这类“老生常谈”之外,他们完全是不以为意。这样,在基督教的真理和这两个伟大奇迹的双重困难之下,我将此事提交给我们的博学的神职人员,希望他们能尽快对上面的话做另一种更为恰当的解释,否则,犹太教徒和异教徒会按照拉比的理解而轻易地接受它们,从而驳斥我们的神圣宗教。

最近,我想到临近复活节,这正是神学家通常在他们的讲道坛上坚持耶稣复活的证明的时候,因而我急忙出版了这个谈话,这样他们可能处理这两个特殊的文本,即给坟墓上的“石头加了封”以及“后面的错误”或骗局“将比先前的更厉害了”。我同意,要是有谁写作了一篇或多篇布道文,将上述文本从我的拉比的手中夺过来,赋予它们另一种意义,从而使人们相信耶稣和拉撒路的复活是真的,那么,“对我而言,他像阿波罗一样伟大”,他会成为下一任坎特伯雷大主教。

我内心希望我们的神学家能够干净利落地解决上述两个困难,但我绝望了。那他们必须做什么呢?他们或者必须放弃他们的“宗教”和“教会”,或者与我一道赞同教父们对耶稣复活的整个故事所做的神秘解释。

教父们的确没有质疑他们对耶稣肉身复活的信念,他们用奥秘来全面解释整个故事及其部分。圣·希拉里列举了这个故事的许多细节,明确指出了它们象征和比喻的东西。[11]任何人只要看引文就知道了。在此,我没有篇幅翻译和陈述它们。

圣·奥古斯丁说,耶稣那时候的由死复生展示了与他未来的、神秘的复活的类同性及其图像。[12]他在其他地方又说,考察和寻找复活的故事所意指的东西是一件神圣而快乐的事情。[13]

任何人都不必质疑奥利金持相同的看法,有很多证据证明了这一点。我只提及其中的一个,在那里,奥利金断言,耶稣的坟墓应该被理解成《圣经》的“字面意义”,正如耶稣被贮藏在石头中一样,他被贮藏在字面意义中。[14]

耶路撒冷的圣·约翰本人就是一位伟大的寓言作家,所以他将钉死耶稣的人理解成假牧师,意指的就是“主张字面意义的牧师”。[15]

圣·希拉里说,巴拉巴象征敌基督。[16]正如我在其他地方指出的那样,在教父那里,敌基督指的就是《圣经》的“字面意义”。现代的评论者和钉死耶稣的人更喜欢它,而不是灵性意义,这是因为字面意义与灵性意义、基督与敌基督是彼此对立的。

圣·哲罗姆说,“殿里的幔子在耶稣复活时裂开”指的是打开律法和先知的“字面意义”的幔子,以显示它们里面包含的神圣奥秘。[17]依据他的观点,磐石的崩裂应该被理解成神谕的开启。[18]这些神谕以前像磐石一般坚硬,直到他的灵性复活才阐明了它们。他说,地震指的是人心震动,通过抛弃他们的旧错误来为上帝的新知识的庆典做准备。[19]

至于耶稣死亡和被埋的时间,现代神学家认为是“三个白天”加“三个晚上”,圣·奥古斯丁则说,依据《圣经》,他死亡和被埋的时间没有那么长。[20]他说:许多人对基督被埋的时间做了各种猜测,努力将这个时间定为三天;尽管我们并不轻视他们的任何观点,但是我们支持对它做神秘解释,认为三天指的是世界的三个世纪。[21]

我没有时间收集教父们解释耶稣复活故事的这个或那个部分的所有论述,但是我在一些引文处说的已经足够证明,他们将整个故事看作他超出了《圣经》的“字面意义”的“坟墓”而在灵性上复活了。依据我从他们那里得知的对所预言的天数的神秘解释,耶稣在这个坟墓中被埋了大约“三个白天”加“三个晚上”。

我已经处理了耶稣复活的奇迹,在我的朋友、犹太教的拉比的帮助下,我已经展示了耶稣的复活按照字面意义包含着最大的不可信性。因而我就此结束关于奇迹的谈话,除非我受到邀请或是被激怒,否则我不会再讨论更多的奇迹了。我曾经想再写一篇谈话来论述耶稣的奇迹的观念以及他在旷野用几个饼和几条鱼喂饱了数千跟随他的人。但在考虑了那两个故事的字面意义之后,我发现自己对待这项工作太过严肃,而我的拉比的思想又太过轻率顽皮。因此,除非神职人员强求我写,表示他们渴求知道我对此的看法,否则我一定不会去碰这个任务。

今后,如果上帝继续给我生命和自由——依据他的旨意,我对此并不绝望——去出版另一卷谈话,那么,我的谈话将处理《新约》中的一些历史性文本所记载的故事,如“耶稣降生”、“天使出现在晚间看守他们的羊群的牧羊人面前”、“残暴的希律王杀害伯利恒城的无辜男孩”、“博士朝拜和献礼”、“约瑟、玛利亚和孩子耶稣逃到埃及”、“耶稣与圣殿的博士们论争、从他父母那里逃出来”、“他骑驴子到耶路撒冷”以及其他记载他的生活的类似文段。只要上帝给予我生命和能力去抨击《圣经》的字面意义,我就决心让它不得安宁。奥利金说:“当我们与主张字面意义的牧师论争时,我们必须选择《圣经》中的某些他们从字面意义上加以理解的历史部分,证明如果从字面意义上理解它们,那么,它们就不可能站得住脚,而且隐含着荒谬和无意义的内容。”[22]如何把这样一件工作做得更好呢?是以一种庄严的、稳重的和严肃的方式来进行吗?不,我想嘲笑比严肃的推理更能真正有效地治愈人们的愚蠢信仰和荒谬观点,因为聪明人要责备一个蠢材的胡说八道,除了嘲笑他之外就没有别的方式了。因此,如果可能,那些在神学中做出无意义的断言的人也应该被讥讽和嘲笑;否则,他们绝不会感到难堪,也绝不会放弃他们的荒谬理论。从来没有哪个好辩的神学家,如果有机会和优势战胜对手,却不兴高采烈地去嘲笑他的。

正像我出版了论述耶稣奇迹的谈话一样,我希望出版另一册谈话,论述前面提到的福音书中的那些记载历史的文段。

现在转到我最初计划要论述的第三个要点,即思考耶稣诉诸他的奇迹以见证和证明他的神圣权威的目的,展示他最终真正指向的并不是他在“肉身”上施行的那些奇迹,而是他在“灵性”上施行的那些神秘的奇迹,“肉身”上施行的奇迹只是“灵性”上施行的奇迹的象征和征兆。

由于没有机会对这个要点做长篇大论,所以我简要地论述它。伦敦主教收集了耶稣的许多话。[23]在这些话中,耶稣似乎诉诸他在肉身上做的工来证明他,但是为什么耶稣不接着预言和意指他在我们的灵性上做的工呢?先知们说出了未来之事,好像它们是已经过去了的事,而这些预言只有实现了,才能被人们理解。这是他们的方式。甚至当耶稣诉诸他的那些工时,他确实这样预言了。我能够从他表达的本质和方式证明这一点,但是证明是单调乏味的。因此,我完全参考教父们的观点。他们断言,耶稣通过他的“奇迹”以及他的“寓言”故事预言,他在肉身上做的事只不过象征那些将证明他的权威和弥赛亚身份的神秘活动。因此,奥利金才说,耶稣的第一次来临象征和预示了他的灵性降临,将证明他的权威。[24]他的真正奇迹是在灵性意义上的奇迹。[25]因此,圣·希拉里才反复说耶稣的工象征和预示了他的那些神秘活动。[26]我们特别注意它们。因此,其他教父都用神秘意义和比喻意义解释耶稣的奇迹。

问题是,依据教父们的观点,耶稣真正诉诸什么奇迹来证明他的权威和弥赛亚身份?是诉诸象征性的工作,还是原型的工作?是诉诸他的活动的“征兆”,还是“实质”?当然是诉诸他的实质性活动。这些活动现在是并且将来也是对灵魂施加的灵性活动,要比那些在人的肉身上施行的活动更伟大;而且,这些活动将成为他的神力的真正证明。如果自由地表达我的观点,那么,我只支持这样一个灵性的弥赛亚,他将纠正那些被称为人类疾病的“错误”,而拿撒勒的耶稣迄今还没有纠正它们。

但我并不想在这一点上与吉布森主教论争,只要他允许我相信灵性的弥赛亚将要来临以治愈被称作人类的罪恶和错误的现代传染病,那么,我也让他享有他的有关字面意义上的“弥赛亚”和对人的肉体做工的神奇做工者的观点。同时,让我们比较他的“字面意义上”的耶稣和我的“灵性意义上”的耶稣,让世人判断,谁的观点更有力量、更权威。

吉布森主教因为耶稣奇迹般地治愈了很多人“眼睛失明”而支持拿撒勒的耶稣的弥赛亚身份。它确实是一件善事,但我支持将要来临的灵性的耶稣的弥赛亚身份,他将开启我们理智的“失明之眼”,使得我们能区分真理与错误,这将是一项最荣耀的工作,而他的拿撒勒的耶稣尚未这样做。

那个曾经治愈了很多“耳聋”者的耶稣干得非常好,因而吉布森主教支持他的弥赛亚身份;但我支持将要来临的灵性的耶稣的弥赛亚身份,他治愈了我们灵魂上的“聋”,或者他们在理解崇高奥秘上的“迟钝”,这将是一件他的耶稣尚未去做的神圣工作。

吉布森主教支持耶稣的弥赛亚身份,因为他治愈了许多“跛腿”的人,为此我确实赞扬他。但我支持灵性的耶稣的弥赛亚身份,他将治愈人类在两个或多个意见之间“拿不定主意”的毛病。这是拿撒勒的耶稣尚未为我们做的一项更受尊敬的工作。

这样,通过比较身体上和精神上的所有其他疾病,我支持治愈精神疾病的耶稣,很少重视吉布森主教的治愈了一些人的身体疾病的耶稣。尽管如此,我并不因为主教高度崇拜他的耶稣而生他的气,也不会因为他的观点与我相左而采取任何手段告发他,惩罚他。

因为我以可笑的方式处理了主教的耶稣的一些奇迹——附带说一下,我指责它们里面包含着荒谬和不可信的内容,他并没有为它们辩护,使它们免于这样的指责——所以,他就怀疑我是异教徒。我将迁就主教,姑且假设耶稣施行了我从寓意的角度加以解释的那些字面意义上的奇迹。我将比较在这些奇迹中的主教的“字面意义上”的耶稣和我的“灵性意义上”的耶稣,请有思想的人判断,谁的耶稣最配享有真正的弥赛亚的称号和荣誉。

吉布森主教支持他的耶稣的弥赛亚身份,他的耶稣神奇般地将做买卖的人赶出圣殿,就好像上帝赋予一个人权柄,他不分青红皂白就愤怒地将屠夫和牧人及其牲畜赶出史密斯菲尔德一样:多么著名的奇迹啊!而我支持灵性的耶稣的弥赛亚身份,依据象征性故事的形式,教会的商人兜售福音,出售他们的“公牛”、“野兽”和“肥畜”,即字面意义,而耶稣来临时将他们驱逐出他的教会。这将是一件对人类多么有利的、最为荣耀的善工啊!为了使人的精神易于感受这样一个灵性的耶稣,我打算出版一个论述雇用教士制度的危害和不便的谈话。它将证明,如果不废除和消灭他们,在即将来临的这个弥赛亚的王国中,人类不可能是虔诚的、快乐的或幸福的。

吉布森主教支持他的耶稣的弥赛亚身份,他的耶稣“将附在疯子身上的鬼驱逐出来,允许它们进入猪群”,这群猪“突然闯下山崖,投在海里淹死了”。主教可能比我更了解魔鬼,因而更知道治愈疯子是一件多么伟大的奇迹,但如果不是因为同情猪群以及他们的损失,我现在就可能嘲笑那种认为那些猪闯下山崖,好像魔鬼驱赶它们似的想法。让主教“镇静地”、“得体地”、“严肃地”崇拜他的耶稣在这个活动中体现出来的智慧和公正,而我支持灵性的耶稣。依据那个故事的象征形式,他祛除了古代犹太教徒和外邦人的那种愤怒的、恶魔般的脾气。理性的链子不能阻止这些人损害基督徒,除非他们皈依。尽管他允许类似的迫害和恶鬼进入到基督教会的群体中,然而他们将被抛入上帝的知识“海洋”,在那里全神贯注于神圣的异象和神圣的思想。这是一项多么荣耀的工作,自始至终显示着我们灵性的耶稣的智慧、力量和仁慈!

吉布森主教因为耶稣在他泊山上变像而崇拜耶稣,尽管他或任何其他人都不能说这里面有什么奇迹、耶稣变了多少种外貌和外形。我支持灵性的耶稣,在创造的“六个”伟大时日之后,他荣耀的变像将会惹人注意。那时,用我们的理解之眼,我们就能看到他的原形变成了他在律法之下的所有象征形式。我现在着迷于这个理智的变像观,并且相信,如果我着手讨论,那么,我将给予其他人(主教除外)这种变像观念和想法,使他们对耶稣在这个奇迹中的荣耀感到惊奇。

“一个患有血漏的女人”将所有钱都花在医生那里,然而却毫无功效,而拿撒勒的耶稣治愈了她,因而吉布森主教主张他的弥赛亚身份。但是我支持灵性的耶稣的弥赛亚身份。依据那个象征性的故事,教会这个“女人”患有“血漏”,迫害和战争造成血液流淌,她的神职人员、这些教会的医生并没能止住血,虽然他们有教会的巨额的工资和薪金。而耶稣来临时将治愈教会这个“女人”。对所有国家来说,这难道不是一项值得做的有益工作吗?(除了主教之外)谁不知道真正的弥赛亚的职司是给人类带来“充分的和平”,“使狮子和羔羊躺在一起”,使人“将刀打成犁头”,“把枪打成镰刀”,使世界各地的“所有战争停止”。预言根本没有被拿撒勒的耶稣实现,以至于从那时直到现在除了关于他的争吵、吵嚷、责骂和战斗之外,什么也没有实现。令我惊奇的是,由于上述预言未实现,不久前发生了拒绝耶稣的弥赛亚身份或先知的权威的事情。

因为耶稣治愈了一个“精神虚弱”的老妇人,所以,吉布森主教主张他的弥赛亚身份。因为没有人知道她所患的是何种“虚弱”,因此,吉布森主教很少或者没有谈这个奇迹的伟大性。而我支持灵性的耶稣的弥赛亚身份。依据那个字面意义上的故事的象征意义,他治愈了教会这个“女人”在预言的精神上的“虚弱”。拿撒勒的耶稣并没有治愈她,否则,将不会有这么多关于预言及其解释的论争。他绝对没有治愈她,因为基督徒几乎没有在对任何一个预言的理解上达成共识。真正的“弥赛亚”的主要特征在于,他将依据比喻计划恢复预言以及解释先知的方式。我说的这些话并不只是依据先知自己的权威,而是依据古代犹太教徒和教父们的无数证据。因此,我期待灵性的耶稣的来临,只有他才能治愈教会目前的“虚弱”、重建预言的技艺和才能。

因为拿撒勒的耶稣给撒玛利亚的一个性关系混乱的可怜女人算命,说她“已经有五个丈夫”,现在还与另一个男人通奸。依据字面意义,这是一种拙劣的奇迹,以至于我一想到它,就不能不感到羞愧,但是我崇拜灵性的耶稣。依据那个象征,他将超出律法和先知,如果从比喻的角度加以解释,那么,耶稣说出了目前是异端并与人通奸的女人(教会)“素来所行的一切事”,她如何与摩西“五”经中的感性事物结合,如何与支持字面意义的“敌基督”通奸。这样告知教会将是一件最惊人、最神奇的工作,毫无矛盾地证明耶稣的弥赛亚身份,因为它与所有古人关于真正的“弥赛亚”的观念——通过世界的所有时代,他将使我们看见、知道和理解天命的智慧和美丽——一致。

吉布森主教因拿撒勒的耶稣“诅咒无花果树永不结果子”而崇拜他。依据字面意义,这个奇迹及其崇拜者应该感到羞耻。但是我支持灵性的耶稣,当他来到他的教会这棵无花果树面前时,他将使它目前的不结果实的状态“枯干”,使它产出灵性之果和被寓意解释比作是甜美成熟的无花果的《圣经》。我每天祈祷他为此神奇的、有益的目的而来临,所有热爱他显现的人都是有福的!

我本来能够以此方式继续考察我已经在这些谈话中处理的其他奇迹,通过比较,将吉布森主教的“肉身”的耶稣的“字面意义上”的奇迹与我的“灵性”的耶稣的“比喻意义上”的奇迹在程度、用途和优点上的差异清晰地呈现在我的读者面前,但是我在上述例子中所做的已经足够使我们像教父们那样相信:耶稣在“肉身”上的第一次来临只不过是他在“灵性”上的第二次来临的象征和征兆;第一次来临的耶稣诉诸他做的工来证明他的权威,这只不过预言并最终指向了他的神秘活动,只有这种神秘活动才证明他与上帝是一样的以及他的神力。吉布森主教说我“假装将我们救世主的行动和奇迹提升到一个更尊贵的、灵性的意义上,实质上是将它们的实在性取走,借此来毁灭基督教一个重要的证据”。[27]我现在认为,他会意识到那个指责是轻率的、考虑不周的。要是他没有意识到,我就会对他说,如果他继续写作支持耶稣的“字面意义上”的奇迹,反对他的“比喻意义上”的奇迹,那么,他将像寓言中的狗一样(主教将会抱怨这个比喻是粗俗的)放开他的“真实”的羊肉,却去抓它的影子,结果,他就像一条“笨狗”一样把两样都丢了。

这样,我已经完成了最初计划在这些对话中处理的三个要点。现在,世人将会判断,从整体上看,我是异教徒还是信仰基督教的人。我将不再庄严地宣告我信仰它,更别说在这个我被告发为异教徒的节骨眼上,因为那会是我的一个卑怯的、顺从的、胆小的行为,我憎恨和厌恶这样的精神卑鄙的观点。我的“著作”将会代表我说话,在它们中,我意识到了我的目的的清白和我的计划的用途,我打算坚持下去。我并不怀疑我们的某些神职人员会依据两三篇反对《新约》的字面意义的谈话就试图发现我是谁、我是否真正信仰灵性的、神圣的耶稣的宗教。

同时,除了对给我的名誉造成的伤害和不幸而给我充裕的补偿之外,我不会就吉布森主教和我之间的差异是否取决于任何其他项目达成妥协。尽管他可能非常向往我的生活,或至少是我的自由,不过在上帝的福佑下,两者我都不担心会失去。赞美上帝!本王国受到这样一个支持智慧、正义和仁慈的行政当局的护佑,世界上再没有别的国家可以与之相媲美了。我们的官员都是哲学家、真理的爱好者,他们探求真理、爱惜国民的宗教和民事权利,我对他们没什么好忌惮的。

尽管神职人员对我的指责和叫嚷是虚假的、非理性的,然而却非常“流行”。吉布森主教含沙射影地说我的关于奇迹的谈话侵袭了“公民社会的基础”,但那是他自己捏造的结果。我承认,撰写任何导致颠覆或损害公民社会的东西都是十恶不赦之罪,但是主教将如何使我犯下这种罪呢?依据我的谈话,如果神职人员没有扰乱公众的和平,那么,毫无疑问,我盼望和追求的安宁世界就会不可侵犯地被保留下来。当我走在这个城市的大街上,我的追随者确实有很多。如果他们中有任何人破坏了和平,除了因此而惩罚他们之外,我们市长先生的权力还会为谁服务呢?至于我自己以及无数的追随者,我们至今在本地都是非常“安静”的。如果我们伤害到任何人的人格和财产,那么,我们就是违背了自己的良心和宗教。在过去的所有时代里,教会的教士都是社会的“败类”和人类的“祸害”,他们使世界发生战争和迫害。由于那些斗争,他们造成城市和家庭的不睦和冲突;但令我高兴的是,我突然看到了一位像主教这样关心公众福祉的神职人员。我对主教非常谦卑,希望他不会因为我说他而生气。我确信,在这个节骨眼上,神职人员就像“因高度兴奋而盲目的马”,要不是他们被拿着缰绳的行政当局骑着,他们就会压迫和践踏所有阻碍他们利益的人,从而造成公民社会的混乱。

主教也指责我“渎神”,但他为何这么做呢?因为我嘲笑了耶稣的字面意义上的奇迹的无意义和荒诞,而这恰是他所崇拜的。的确非常好!主教竟然崇拜笨驴的智慧,要是没有渎神的指责,比他聪明的人必然不会嘲笑他的愚蠢的迷信。

最后,主教指责我“轻视上帝”。这是一个“令人害怕”的词,它已经恐吓很多人,使他们认为我有罪,甚至憎恶我。但主教在发出激烈的抗议之前,应该首先界定“轻视上帝”的意思,并证明我犯了这个罪;否则,土耳其人可能说,嘲笑他们的不包含矛盾的《古兰经》就像嘲笑在其中充满了不一致的福音书一样,是“轻视上帝”的。按照经文确实有“轻视上帝”这样一项罪或错误,但是我们的神学家却抹杀了它的本质。我打算利用这个机会处理“轻视上帝”这项罪,证明只有“主张字面意义的牧师”才犯有此罪。依据教父们的权威论述,“主张字面意义的牧师”是“天启之兽”的崇拜者。圣·约翰写到,反对寓意解释就是轻视上帝,那头兽和它的崇拜者将会张口反对至高者上帝。这将像光一样清楚地被证明。但是当我证明它时,我不会打算告发伦敦主教、利奇菲尔德主教、圣大卫主教以及任何其他神学家犯了这个十恶不赦之罪。不会,我的上帝是全能、全知、全善的,他知道在何时以何种方式对付这些轻视上帝的人,不需吁请政府官员替他做这件事。如果我强求行政当局对他们实施报复,那么,我就把我的上帝变成了一个愚蠢的牛犊或无意义的偶像,不能或不知在何时以何种方式为他自己的事业辩护。伦敦主教告发我亵渎上帝,毫无疑问,他必定认为他的上帝现在“在睡觉”或者“离家旅行”去了;否则,他就不会赞成将上帝自己的工作从其手中揽下来托付给政府官员来照管了。

此外,主教应考虑到“渎神”和“轻视上帝”这些词在哲学家那里没有用处和意义。在论争时,纵然他们的意见相左,他们也不会用这些词相互指责。据说哲学家都非常崇拜上帝,因为对世人来说,他们并没有犯“渎神”和“轻视上帝”的罪。如果我们“自由思想家”学派的任何人说他的对手“渎神”和“轻视上帝”,那么,他将因为缺乏智慧、好脾气和得体的举止而受责备,并被告知他就像一个“骂粗话的人”,当理性不能为他提供更好的修辞时,他就诉诸粗鲁无礼的低级语言。

据我所知,主教指责我“渎神”和“轻视上帝”可能有某些目的,但我希望它最好不要使政府官员怀有偏见,或激怒民众。

依据教父们的观点,我绝不是一个亵渎神灵的人。教父们说,如果从字面意义上解释基督的奇迹,那么,基督就变成了被称作“敌基督”的假基督了。他们的这个意见是否有道理,只有到试验全部做完时我才能确定下来。如果我们的神职人员不发脾气并给予我一个干净的战场,那么,我就进行试验,看我凭借理性和原初的权威论述能不能给他们的敌基督以致命一击,说不定我可能给教会带来和平并通过它来调和所有的派别。

不管怎么样,我确信,与我在这场论争中相较于这位主教的优势比起来,没人能希求这位主教拥有更大的优势。但这位主教会发现我是一个慷慨大方的对手,我不会滥用我现在对他的优势,不时地使他记起他的《牧函》和他的告发,除非我不久之后忍不住想出版像他的《牧函》一样的致伦敦人民和威斯敏斯特人民的《仲裁函》。它里面包含着“十条”有益的规则,它不仅警告他们反对假先知和假导师,不要忘了教区的主教,而且将他们引导到这个时代的教会的正在增长的罪恶的、错误的和不忠诚的源泉。神职人员知道我是有能力将这个源泉揭开的。

我承认,当我开始出版这些谈话时,我为某位重要的神职人员设置了一个陷阱,但几乎没有想到伦敦主教会掉进这个陷阱。但我现在已经抓住了他,不会把他从这个论争中放出去,除非他为称呼我是一个“支持异教信仰的作者”的无知或险恶用心而痛苦地忏悔。

对于伦敦主教现在就谈到这里。我已经比以前更快地出版了这个谈话,因为我被告知,圣大卫主教正等着它,打算在它上面做文章,一并回应我的六个谈话。我希望他思考我的拉比的这封信,它是对他的耐心的最好补偿。现在,我将期待他的巨著,尚未考虑要躲到哪里以免受他那骇人的口诛笔伐。

看到两个持异议的牧师哈里斯博士和艾金森先生加入论争反对我,这令我非常高兴。如果他们不畏首畏尾,那么,在论争的结局出现时,他们本可以掩饰、假装说我是一个真正支持原始基督教的人,而他们对教父有了更好的理解,对我的意图也有了更清晰的见解,并不怀疑我亵渎神灵和相信异教。但他们现在怀着同样的恶意、无知和诽谤来反对我,在论争结束时,他们必然和神职人员遭受同样的命运和耻辱。

没有人认为我值得花时间把六便士的小册子赠予这些绅士中的任何一位,但虽然如此,我完全不会轻视和忽略他们。我已经收藏了他们的华丽辞藻,若有机会我就把它们呈现在公众面前,以表达对他们的智慧、理性、学识和雄辩的赞美之意。目前,唯一要注意的是他们都主张迫害我,但这与其说是因为我的观点,还不如说是因为我的作风不正派、下流和道德败坏。千真万确!这样的名声很容易被扩展成有权势的教士迫害他们不喜欢的作者的理由。艾金森先生主张迫害我的观点与约翰·加尔文主张迫害那个伟大哲学家塞尔维特的观点如出一辙;不公正地、残忍地造成哲学家死亡和痛苦这件事给加尔文带来的羞耻要远远胜过新教徒的殉道给天主教的高级教士带来的羞耻。

总而言之,我在这六篇谈话中所写的一切是为了赞美上帝、推进真理、促进人类的幸福,也是为了毁坏巴比伦、启迪耶路撒冷,更是为了证明灵性的耶稣的弥赛亚身份。荣耀永归于他,阿门!

【注释】

[1]Revelations,chap.xviii,11.

[2]In his pastoral letter,p.35.

[3]In Loc.Matt.

[4]Upon the Place in Matthew.

[5]In Orig.Lib.ii,contra Celsum.

[6]In Limborchii Amica Collatione cum Judaeo.

[7]In Lib.ii.cont.Celsum.

[8]In Orig.Lib.ii,contra Celsum.

[9]Tertul.Apol.Cap.v.

[10]Justin Matyr,In Apol.ii.

[11]In Loc.Matt.

[12]In Serm.Clxviii,Append.

[13]In Johan Evang.C.XX.Tract,120.

[14]In Diversos Homil,2.

[15]InMat C.xx.

[16]In Loc.Matt.

[17]In Loc.Matt.

[18]In Epist.ad.Hedibriam.

[19]In Loc.Matt.

[20]InLibro 4 de Trinitate,Sect.10.

[21]In Serm.De Symbolo.

[22]In Psal.xxxvi.

[23]Pastoral Letter,p.25.

[24]In Jesu Nave Homil,Viii.

[25]In Matt.,C.XXV.

[26]In Matt.,C.X.S.1;C.xii,S,I;C,xxi.

[27]Pastoral Letter,p.3.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我要反馈